就在這樣的目光中,鐘靈站起了身。
沒有任何慌張,鐘靈開口便背誦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xian)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無任何生澀停頓感,抑揚頓挫的清亮聲,響徹整間學堂。
本來等著看鐘書毓出丑的眾學子,瞬間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愕的看著鐘書毓。
臺上,林文廷看著流利而背的鐘書毓也有些意外。
因為他很清楚,鐘書毓的四書五經內容學得并不牢固,記得也不牢固。
以前抽查到鐘書毓的時侯,提前一天告之鐘書毓要背什么,鐘書毓還能背上來,一旦不說,這種隨機抽查的節選,鐘書毓沒有一次能順利背好。
可謂是忘性極大!!
這次居然背上了。
可能這次是他運氣好,正好復習過這一節。
這么想著,待鐘靈背誦完,林文廷盯著他便問道:“這詩創作于哪一朝,釋義,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這也是鐘書毓的弱點,背其形不知其意。
鐘靈對上林先生的目光,平穩的開口道:“此詩創作于西周時代,是一首戎卒返鄉詩,全詩六章,每章八句,以一個戍卒的口吻,表達了參加周王朝對玁狁戰爭的苦惱,前五節著重表達戍邊征戰生活的艱苦…”
這對鐘靈真的不難。
四書五經中,她的優勢就是詩經。
因為這是她在現代通讀過的,而她的記憶力向來很好,并不會輕易就忘掉自己學過的東西,且昨晚她也特意復習過。
隨著鐘靈的流暢回答,眾人的表情越發驚愕。
解釋得沒有錯就罷了,而且釋得相當之好。
要知道詩歌的意思雖然總結起來都是一個意思,但是每個人歸攏的說辭卻是不一樣的,有的說辭說是要高明些。
如他這樣的說辭他還是頭一個。
林文廷聽完鐘書毓的回答,沒說好或不好。
他神色不動看著這少年,繼續問道:“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
說到這里林文廷停頓下來,明顯就是要鐘靈接下句了。
這幾句話正出自鐘靈前幾天才背下來的中庸。
鐘靈毫無滯澀地接著道:“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
林文廷又道:“康誥曰:“克明德”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
赫然是從中庸跳到了大學。
這要不是熟記了,很容易就被打斷思絡,接不上話來了。
鐘靈卻是沒有,她幾乎是立時就接著回:“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林文廷目光一閃,繼續道:“子禽問于子貢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
一下又從大學跳到論語。
鐘靈仍然沒有被問到,她回:“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
林文廷猝然提高聲音打斷鐘靈,沒讓她說完,就又問道:“如使予欲富,辭十萬而受萬,是為欲富乎?”
赫然又是跳到了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