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沫什么也沒干,干脆和秦天窩在床上蓋著被子說說話,看看書,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姜沫沫去了廚房,大年初一不能吃剩菜,哪怕三十晚上有剩菜也不能吃,只能做新的吃。
小孩子們在大年初一這一天一定要乖一點,萬一被忍不住的家長給揍了,那這就完了,這一年挨打的機會就會特別多,所以皮要繃緊點。
大人在大年初一一定要盡量靜靜的窩著,少干活,預示著新的一年不辛苦。
只是家里人都沒那么多的講究,姜沫沫卡著點去廚房幫著做飯,秦天則繼續幫著燒火,雞塊都是年二十九剁好潮水之后一份一份分好的,肉片早就切好了一大盆,肉塊也是,排骨都是剁好潮水之后分類裝在塑料袋里冷凍在外面的。
姚花枝還沒見過塑料袋,只覺得這玩意太好用了,一個勁的問這是啥啊,哪里來的啊,姜沫沫知道現如今只有尿素袋子,還沒塑料袋子呢,于是就含糊的道:“從海市帶回來的便利袋,別人給的,也不要錢,就是不能放熱東西,只能放冷量的東西。”
姚花枝看著特別喜歡,還專門問女兒要了點,等回去之后裝東西用。
人多,蔬菜少,肉多,煮了餃子,然后兩個涼菜,兩個肉菜很快的就上桌了。
姜沫沫沒幫著做中午飯,而是用鐵鍋把排骨炒好之后,放在砂鍋里,然后放在煤球爐子上慢慢燉著,等熟了之后連鍋都放在外面石板上冷涼了,等要吃的時候,再放在煤球爐子上滿滿加熱,或者加上些干豆角都能吃。
只是餃子都下鍋了,姜沫沫看了下時間,都一點了,幾個孩子還沒回來,想到什么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剛邁出去一步,突然想到了秦天之前提過,只要他在,孩子們身上都會附著一個精神力點位,如果人真的丟了,只要活著,有心跳,都能找得到。
所以她轉身又拉住了秦天,秦天見她一臉焦急,還有什么不能明白的,搖頭道:“沒什么變化。”
意思是位置沒什么變化,只是人為什么沒回來?都這個點了,姜耀祖是有手表的,走之前可是交代過,十二點務必回來吃飯的,這會可都一點了,再怎么也該回來了。
秦天很干脆的和姚花枝打了聲招呼:“阿娘,我和沫沫去找下幾個孩子,馬上回來,你們先吃。”
姚花枝嗯了一聲,兩人就裹好衣服出去了。
沈蘭看著兩人,笑著道:“秦天和小姜真是特別般配,兩人還特別有默契。”
姚花枝不知道默契這個詞的意思,但是聽著話就應該是夸女兒女婿的,笑著道:“我家沫沫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也得虧秦天這孩子包容。”
沈蘭笑著道:“都好,你們父母也好,培養的孩子也好。”
這邊兩人互相夸著,姜沫沫和秦天到了秦天感應的位置,不在中學這邊,反而是在小學這邊。
兩人進了小學院子里,朝后走,路過操場,光禿禿的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秦天領著姜沫沫繼續朝后走,走到后面一個破爛倉庫門口就看到幾個孩子以及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
秦天見狀,二話不說,快速跑上前,一把拽住和姜耀祖廝打在一起的男人,撕開之后,一腳揣在肚子上把人踹開了。
然后姜沫沫還沒到跟前呢,就見秦天踹飛了那男的,就追著抱著姜楊的,以及被姜楠和姜榆抱著腿的女人,一把抓住后領子,朝后猛地一撕扯,女人啊的一聲,手里抱著的孩子就扔了出去。
秦天瞬時就把姜楊抱住了,姜楊哇的一聲就哭了,秦天沒去安慰姜楊,轉身就把他塞在了后面趕上來的姜沫沫的懷里,然后對著女人爬起來要逃跑的后腰就是一腳。
撲通一聲,女人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了,秦天直接上去先把剛才被踹飛出去準備爬起來要跑的男人一把給提溜回來,然后一把扔在女人身上,兩人咚的一聲撞做一團。
齜牙咧嘴,兩人疼的要命,姜沫沫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姜楊,開始查看幾個孩子身上的傷。
姜楠臉上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姜榆也是,姜耀祖嘴角都出血了,腦門子上還有個大包。
姜沫沫火氣蹭的一下子就燒了上來,怒氣沖沖的問道:“怎么回事,誰打你們了?”
姜耀祖指著那兩人哭喊道:“他們要搶走三小只,說三小只是他們家的孩子!”
姜沫沫一聽腦子里就開始飛速的轉動起來,來人應該不是人販子,應該是認識三小只的人。
姜楊摟著姜沫沫的脖子嗚哇哇的哭道:“媽媽,她要搶走寶寶!”
姜沫沫忙道:“寶寶乖,不怕,媽媽在。”平時姜沫沫最愛在家自稱本寶寶,和秦天撒嬌,姜楊就給學會了,也自稱本寶寶,也愛上了撒嬌。
姜沫沫也是很無奈,可孩子也不過四歲多點,愛撒嬌就撒嬌吧,也沒什么不好的。
此時就聽到地上那女人怒喊道:“彭楊,你怎么可以叫別人 媽媽?你個白眼狼,我姐十月懷胎生了你,你現在認別人當媽媽!”
一聽這話,姜沫沫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應該就是三小只原來家里的小姨了,只是姜沫沫并不是打算認她們,以及把三小只給任何的人。
姜沫沫記得特別清楚,三小只的爸爸軟弱想不開自殺了,媽媽很快的就改嫁了,然后他們就被爺爺撫養了三年多一點,接下來爺爺自身不保,提前把孩子給送了出去。
所以眼前的女人應該是孩子們媽媽的妹妹,只是這個女人到底以什么立場來搶孩子呢?
還有一點姜沫沫有些想不通,那就是這個女人是怎么知道三小只在這里,又怎么巧合的在出現在這附近的。
姜沫沫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么多的巧合。
姜沫沫也不管這女人怎么喊叫,直接抱著姜楊,伸手拉著已經呆愣掉的姜楠,朝著姜耀祖喊道:“耀祖,帶著你外甥,我們回家了。”
那女人不顧一切的爬起來要沖出去追姜沫沫幾人,秦天抬腳就把人給踢翻在地上了,然后二話不說,從口袋摸索了下,就找出來個繩子,就開始捆綁了起來,兩人被綁住之后,就開始大喊大叫。
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女的二十七八歲,喊了起來:“你這要干嘛,放開我們,我們要報公安!”
秦天繼續從口袋里一摸,就出來兩塊破的麻布塊,飛快的把兩人的嘴巴給塞住了,然后就扯著繩子拉扯著兩人朝前走。
兩人不愿意走,秦天一邊扯著繩子,一邊用腳踹著兩人往前走,一路上遇到很多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秦天也不說話,只默默的拉著人走。
兩人又吼又叫又掙扎,只是漸漸的他們發現自己被帶到了公安局,等進了大院,兩人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聽到有值班公安出來道:“副局,您怎么來了?”
秦天把繩子的另外一頭給了出來的公安,淡然的道:“抓了兩個搶孩子的,先拘了,孩子們受傷了,我去看看,明早上來,這兩人分開單獨管著。”
說完秦天就先離開了,也不去管兩人又驚又怒的原地蹦跳,直接回去了。
姜沫沫心里驚疑不定,心里亂糟糟的,姜楠和姜榆到底大了點,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姜楠對那個女的是有印象的,模糊的記得那得女的是自己親生母親的妹妹,只不過不是親妹妹,而是一個堂妹。
只是姜楠這樣想的時候,姜沫沫也在想,這些人到底想干嘛。
大人下好了餃子,沒多久就見姜沫沫進門了,只是進門的孩子全都傷著了,嚇得所有人趕緊給找東西,然后詢問是怎么回事。
姜沫沫只搖頭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兩瘋子給傷著了,先處理下傷口吃飯。”
姜耀祖為了阻攔住男人,和那男人廝打了起來,好在長期跑步鍛煉,身體素質好了很多,力氣也特別大,沒有武術功底,可架不住力氣大,只是到底是個半大小伙子,和成年人還是不能比的,打了幾輪下來,就被打傷了腦門,打到嘴巴的時候,牙齒碰上口腔流血了。
姜楠和姜榆則是因為要攔著女人不要抱他們離開,女人干脆就抱著姜楊跑,兩人為了攔住她,撕扯之下就被撓傷了,姜楠的臉上都有,姜沫沫看著氣的差點原地爆炸。
只是上了飯桌,都沒了胃口,姜沫沫冷靜下來,開始給幾個孩子分餃子,安慰道:“快吃,你們爸爸快回來了,等吃了飯,咱們再商量下怎么辦。”
姜沫沫這話是說給姜楠和姜榆聽得,兩人聽了果然點點頭開始吃飯了。
姜楊受到了驚嚇,吃了幾個餃子喝了點湯就被姜沫沫哄著睡下了,抱著小家伙回到姜沫沫兩口子住的屋子的床上躺下。
姜沫沫則出去繼續吃飯,正吃著飯,秦天就到了,也沒多說話,秦天也開始吃飯,姚花枝和姜二河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可見女兒女婿似乎心里都有事情,也就都沒問。
吃了飯,姚花枝和沈蘭收拾碗筷,秦向明原本想著要喊住兒子問一問到底怎么回事,但見兒子和兒媳婦帶著兩個孩子回屋子了,就沒喊人。
等進了屋子,姜沫沫看了眼睡著了的姜楊,就拉著兩個孩子坐在爐子旁邊的凳子上。
姜楠和姜榆一臉愁容,低頭看著手指。
姜沫沫直接問道:“姜楠,你知道剛才那個女的是誰不?”
姜楠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姜沫沫的問話,而是急切的道:“我們不要和那個女人回去!”
姜沫沫見狀拉了姜楠過來,摟著他道:“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回去的問題了,而是我和你爸爸懷疑,這些人是故意想帶你們走,然后威脅你爺爺!讓你爺爺為了保護你們,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一頓飯下來,姜沫沫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
姜楠猛地抬頭:“她們并不是真心來接我們的?”
姜沫沫點頭:“應該不是真心,她們怎么會知道你們在哪里,消息怎么會這么靈通?普通人,不會這么厲害的,只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才 能夠做到。”
姜楠倒是松了口氣,姜榆也放松了下來,從凳子上起來走過去,干脆懶洋洋的靠著秦天。
秦天見狀干脆抱了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姜楠靠著姜沫沫也放松了下來,認真的道:“那個女人是我生母的堂妹,男的我不認識。”
姜沫沫點頭,姜楠繼續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想說的是,我們三個現在過得特別好,我們不想跟他們回去,無論他們是哪一方的。”說完就緊緊抱著姜沫沫的腰身,頭埋在姜沫沫的肚子上,一動不動。
但是姜沫沫卻從孩子顫抖的肩膀中感覺到這孩子怕是哭了。
姜榆眼圈也紅了,吸溜了下鼻子,秦天無奈的扯了衛生紙給他擦鼻涕,兩個孩子現在特別脆弱,姜沫沫干脆抱著姜楠上了床,親自給他拖鞋,脫了外面的棉襖棉褲,把他也塞進被子,秦天也是如此,把姜榆剝干凈了,塞被窩里,和姜楊一起睡覺。
兩人原本還有些難過,只是在溫暖的被窩里躺了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給睡著了。
姜沫沫看著三小只都給睡著了,這才道:“秦天,你覺是咋回事?”
秦天摟著姜沫沫的肩膀道:“只怕和你猜想的一樣,我馬上出去打聽下情況,你在家待著,不要出去,徐占軍等會過來,他看著門,有什么情況,讓他處理。”
姜沫沫啞然:“對方不會明搶吧?”
派了堂妹過來,也就是孩子的表姨媽過來,也稍微能有點立場,明搶只怕不可能吧?
秦天笑著道:“以防萬一不是。”
姜沫沫這才放心下來,秦天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
姜沫沫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就干脆也躺在床上睡覺,娘四個睡得特別香,一覺醒來天都黑了,還是姚花枝進來給添炭才把幾人給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