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山想東想西,心里又特別的難受,有種被人斬斷了情絲的痛苦,翠香給他帶來的前所有的激情,讓他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十歲,像個小伙子似的,有了戀愛的感覺。
只是這一切剛開始就被斬斷,姜大山心里又痛苦又煩躁,再加上肚子又餓了,于是起身喊道:“干啥呢,咋還不吃飯呢?”
在灶房里的李桂花洗漱干凈之后,就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剛吃飽就聽到丈夫喊餓。
李桂花的眼里滿是恨意,這個男人,一次兩次的傷害自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連一句道歉也沒有,當而皇之的喊自己給他做飯。
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姜大山根本就不在乎她李桂花,似乎他犯多大的錯,她李桂花都一定會原諒他,在原地等著他?
這么想著,李桂花嗤笑了一聲,放下碗筷,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條鞭子,這鞭子是她爺爺趕車用的,她結婚時候,她爺爺把這條鞭子傳給了她,說是如果男人不聽話犯了錯,不要怕,抽他,回頭有爺爺給她做主。
她都四十多歲了,爺爺早就去世了,可她有了三個兒子,也有了孫子,就算抽了姜大山,他們老姜家也不會趕她走的。
然后就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響聲,以及男人的殺豬一樣的尖叫聲。
當天晚上李桂花就收拾放包袱,背著一袋子的糧食臘肉回了村子。
第二天一大早,李桂花烙了一碟子的蔥花餅,端著一盤蒜苗臘肉來了。
姜奶奶看到大兒媳婦一愣問道:“你這是打哪兒來?”
李桂花先端出籃子里的東西,這才道:“娘,我昨晚上連夜回來的,想了想,我這日子也過得糊涂,之前您就勸我,我當時腦子犯糊涂,這一會我想通了,狗改不了吃屎,這次是翠香,下次就是翠蓮,我實在是受夠了。”
姜奶奶看了眼大兒媳婦,好半天才道:“行,你想通了就行,這事情也是我們姜家人愧對你,不管你有什么決定,我和你爹都支持你!”
當天中午姜大山就回來了,一張臉腫的的和豬頭那么大,臉上都是橫七豎八的血溜子,特別嚇人。
姜老爺子見狀也沒說話,一旁的姜奶奶道:“你媳婦說要和你離婚,已經回娘家找她幾個兄弟來家了。”
啥?姜大山呆立在當場,離婚?李桂花要和他離婚?
下晌午的時候,李桂花帶著三個兄弟就來了西嶺子村,也沒去姜二河家,直接回了自己家里,讓小兒子湖北去叫爺爺奶奶和二叔過來。
結果湖北一進院子就看到了臉腫成豬頭的爹,只是當時他沒認出來,只覺得這人怎么有點面熟。
姜大山看到小兒子進了院子,也沒和自己打招呼,反而和爹娘說話,就皺眉問道:“老三,你娘呢?”
然后姜湖北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完之后,這才驚覺道:“爹,你的臉這是怎么了?”
姜大山沒好氣的道:“問你話呢,你娘呢?”
姜湖北忙道:“我娘在家呢,我三個舅舅也來了,讓我過來叫二叔爺爺奶奶過去。”
姜大山聽到幾個小舅子也來了,身上的皮肉不禁有些疼,想起十幾年前,他犯錯后,被小舅子打的滋味來了,那幾個兔崽子當時還沒結婚,那下手叫一個狠啊,差點把他的肋骨給打斷了。
一想到這里,姜大山渾身的骨頭都疼了,一旁的姜奶奶見狀簡直都沒眼看了,自己這是倒了八輩子霉吧,怎么生了這個蠢貨。
等都到了大房那邊,李桂花把茶水都給倒好了,姜大山進院子一看到李桂花就怒不可遏的吼道:“李桂花你個瘋婆娘,你發什么瘋,你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樣了?”
李桂花面色淡然,冷冷的道:“怎么,不打你,還讓我給你做飯?姜大山,誰給你的臉?越老越不要臉!”
姜大山進鄉待了半年,就以文化人自居,說話都特別注意,平時也和李桂花說,講話要注意文明,先下猛地一聽李桂花出口成臟,就一臉震驚的看了過去。
這么多年的夫妻,姜大山這一副做派,李桂花哪有不明白的,嗤笑道:“我說姜大山,腿上的泥巴洗干凈了沒,就窮講究上了?”
姜大山一臉不予女人計較的樣子別開了頭。
姜老爺子先開口道:“三位親家舅舅,事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我和老婆子都快七十了,我們實在沒精力管老大家的破事,只是這事兒是姜大山做的不對,兒女都是債啊,我們老兩口又有什么辦法。”這么說著,老頭眼淚差點掉下來。
一旁的姜二河見狀喊了聲:“爹?”
姜老爺子摸了下眼角,沉聲道:“家門不幸啊!”
此時就連姜大山也低垂著頭不敢說話,老父親都七十了啊,還在為自己操心。
姜老爺子看都不看姜大山對著李家三兄弟道:“都是我們姜家的錯,桂 花作為兒媳婦孝順老人,照顧孩子,也為老大生養了三男一女,就算兩人過不得一處去了,姜家還是有桂花一份的。”
姜大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老爹。
李桂花的三個兄弟點點頭,這也是他們這次談的目的,他們倒也不愿意姐姐離婚,都多大年紀了,人家不笑話么,可姐姐要死要活的,今兒這婚不離,只怕人就要吊死在自家門口了。
于是幾人就離婚后的財產分割問題商量了起來。
家里老大老二已經結婚了,既然要離婚,那這兩個孩子和媳婦就分出去過,最小的湖北和李桂花住再老房子過。
最西面的一個單間留給姜大山住,雖然離婚了,但是兩人還是所有孩子的父母,孩子們該給的養老錢,兩人都有份。
所有的事情協商完,就讓姜沫沫過來寫了出來。
姜沫沫也是震驚了,這是要離婚啊,只是等看到大伯娘默哀大于心死的模樣,也知道這次事情實在太傷她的心了。
等一切商定完了之后,姜湖北也知道了前因后果,當著所有人面,一拳打在了姜大山的鼻梁上,那鮮紅的血液,呼啦啦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