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許深也得知了許廣豐要跟陸蕾離婚的消息。
他不意外,還有什么是許廣豐做不出來的?
倒是顧明望比較著急,他晚上加班的時候來到總裁辦,看到許深還在工作,忍不住問道:“許總,我聽說許董過幾天要召開董事會。”
“隨便他。”許深手里頭夾著煙,淡漠地看著電腦屏幕。
“許總,許董在董事會擁有極高的人脈,到時候投票…您打算怎么辦?”
“不就兩個結果么,一,我仍然坐在這個位置,二,我被攆走。若是第一種,沒什么好擔心,若是第二種,更沒什么,許廣豐總不至于要我的命。”
“那要是…要是第二種,您去哪?”
“我在美國創立的公司,不是還在么。”許深不以為然。
雖然比不上許氏集團,而且一切要重頭再來,但至少,那是屬于他的。
他不喜歡受制于人。
“那我跟您去吧,帶上我,一定要帶上我。我沒有女朋友,還是個單身狗,去哪都行。”顧明望很急,他可不想跟高永共事,他只想跟著許深。
“別跟著我了,跟著我沒有前途,我在美國的公司不成氣候。”許深淡漠地抽了一口煙,“而且,如果哪天我累了就把公司賣掉,一個人過簡簡單單的日子,豈不是更好。”
許深的眼睛里都是頹然。
顧明望驚訝,真得好么?
可轉念一想,許深已經不打算再娶妻生子,無論哪種結局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他…確實可以去過閑云野鶴的生活,不受任何人牽制。
何必讓自己太累,累到最后又一無所有。
這樣一想,顧明望又能理解許深不帶他去美國了。
只是跟了許深這么久,他還挺難過。
“許總,您真得甘心把許氏集團拱手讓人?可那高永分明是私生子,哪怕就是到今天也還是個私生子!您甘心?”
許深抽了一口煙,格外平靜:“沒什么甘心不甘心的。”
他繼續盯著電腦屏幕做項目,在許氏一天,他就得做一天的工作,直到他離開許氏集團。
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這一切來得挺快。
顧明望看著許深那張從容的臉,他想,許深是徹底放下了吧,連事業都不要了。
曾經那么拼命的一個人,親自談合作、談項目,努力想把許氏集團做大做強,卻最終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失去了老婆孩子后又失去了全部的事業,顧明望真得擔心許深能不能承受。
天黑了,辦公室外燈火通明。
顧明望只好又跟許深談了談工作上的事,許深一一應了。
直到十點多,許深收拾好辦公桌:“回家吧,不早了。”
“嗯。”
許深離開了辦公室,顧明望也跟著離開。
顧明望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跟許深共事了,盡管他真得很喜歡許深這樣的上司,彬彬有禮,儒雅矜貴,有人品,有才學。
走廊上空無一人。
有月光從窗口照進地面,皎潔安然,像牛奶一般潤澤。
夜色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