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莊園,也曾經是他和天天住過的地方。
沒住太久,他就帶著天天回國了。
這里依然有人打掃,纖塵不染,就連花園里的花都開的很好,果樹上更是結滿了果實,欣欣向榮。
當年,天天喜歡在莊園里跑來跑去,甚至跟他玩捉迷藏,他最喜歡躲在花房里,因為他矮矮小小,躲在花房里,許深根本找不到他。
好幾次,許深找到天黑都沒找到他,最后還是天天肚子餓了,自己跑出來的。
他一跑出來,許深就逮住他揍了一頓。
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有重疊的地方,那就是…害怕失去。
天天被他打得鬼哭狼嚎,后來再不敢跟他玩捉迷藏。
而如今…他想跟天天玩捉迷藏,天天卻不跟他玩了。
來紐約的路上他想過,天天來這兒治眼睛,不管治得好還是治不好,都讓天天住在這里,讓黎晚陪他。
他也會陪他們母子在這里住一段時間,直到天天能適應。
他還想跟黎晚重新開始,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不是所有的路都有回頭路。
歲月不可回首。
籠子里的鳥飛遠了,消失了,他再也見不到她。
她終于得到自由,可他,卻把自己鎖進了籠子,大抵…這輩子也出不來了。
他的行李箱中還有顧明望給他裝的玩偶,那是天天最喜歡的布偶,睡覺都要抱著的。
如今,那玩偶就坐在莊園的沙發上,再也等不回它的小主人。
一條路走到這個地步,許深知道,他輸得一塌糊涂,一敗涂地。
在莊園里,他大多數時間還是在抽煙,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抽,不管不顧,再沒有打理過自己的頭發和胡茬,每天都是亂糟糟的,再無以前半點干凈斯文的模樣,只剩下頹然和挫敗。
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黎晚和天天回來…用他的性命去換也好。
真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要他們回來。
他的黎晚,他的天天。
許深不僅把自己悶在房間,他甚至不吃不喝。
三天后,許深終于病倒。
保鏢把他送到醫院掛上點滴。
范醫生已經回國,但顧明望坐飛機來了。
顧明望用了幾天時間才緩過神,他不敢想許深該如何走出來。
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寶貝就這樣永遠失去了,許深的心該有多痛,更何況,天天那么可愛,那么懂事。
半夜,許深從病床上醒來。
點滴還在吊,藥水順著藥管一點一點流下,冰涼的藥水流進他的血液和身體里。
顧明望差點沒認出許深來,眼前這個瘦了一圈、眼窩子凹陷的男人真得是許總嗎?他何嘗見過這樣的許深!
許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言不發,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也不理會坐在一邊的顧明望。
“許總。”顧明望主動關心,“吃點東西吧。”
許深沉默不語,雙目緊閉。
顧明望知道他醒了,堅持道:“醫生說您幾天沒吃東西,這樣下去可不行,您還得送黎小姐和天天小少爺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