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冬日到來,天澤城外建起了高高的城墻,護城大陣也請來岑天宗太上長老幫忙加固。
這樣一來,再來幾次獸潮也無須恐懼。
元茍站在城墻下,仰頭看著這座巍峨城墻,眼中全是向往與驚嘆。
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他下意識抬手去接,這才猛然發現,因為護城大陣,這些雪花落不下來。
他失落的收回手,同時也收起了向往的目光,背上腳邊的竹簍,越過擁擠的人群,回到白家藥鋪。
“怎么樣?可有買到?”劉氏從后院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托盤的藥瓶。
這些都是新產出的筑基丹,馬上就要出售。
元茍好奇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這店里的丹藥都是他想要的,可他卻一顆也買不起,你說折磨人不折磨人?
倒不如眼不見為凈。
在柜臺前放下竹簍,一一將里面的貨物拿出來放在柜臺上,“靈獸肉,百香靈果、三階靈米、煙花、老裁縫鋪做的小錢包,都齊了。”
劉氏瞄了一眼,見到那滿滿當當的年貨,立馬放下手里的托盤,笑著走過來。
挑出一份年禮放到竹簍里,叮囑道:“茍子,你先把這份年禮送到我大姐家去,回來咱們再開飯。”
“哎,知道了。”元茍點點頭,先把柜臺上的年貨收到后院,這才小跑出來背上竹簍準備出發。
臨走前,他看了店里一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等他回來時,店里還是只有白青山夫妻倆,便忍不住疑惑問道:“劉姨,老板和風少爺呢?”
怎么連著好幾天都沒見到了?
“哦,你問他們啊。”劉氏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元茍女兒的行蹤,笑道:“他們去給我小女兒送年禮去了,想看看能不能接她下山來玩兩天。”
“如果能回來,那就好了。”
“哎呀不說這個,咱們先吃飯吧,如果順利,下午應該能回來了。”劉氏招呼道。
元茍卻沒有動,他抬頭看著空中不斷飄落的白雪,困惑道:“外面不是有雪妖嗎,會不會不安全?”
“沒事的,進來吃飯吧,城主大人跟著一起呢。”有元嬰修士在,劉氏可一點都不擔心。
元茍點點頭,被壓下去的某種渴望又冒了出來。
他快速吃完飯洗好碗,趁著空閑的時間,回到房間,謹慎的從床底下扒拉出一口箱子,小心翼翼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本破舊的“九九乘法口訣”,如饑似渴的默誦著。
好像這樣做,就能夠更快觸碰到自己曾經達到過的巔峰。
自從修為被廢之后,他發現自己丹田受損,原先修習的功法已經不再適合自己。
加上成為奴隸等一系列打擊,本身性格就天真的他,在沒錢沒勢,連家也回不了的逆境下,對修煉成仙的執念非常深,都有些魔怔了。
每次白束在教風蕭瑟學習時,他都會偷偷在一旁偷聽,雖然聽著跟聽天書一樣,但這并沒有對他造成打擊。
現在手上這本破舊的九九乘法口訣便是之前風蕭瑟丟掉的,他趁師徒倆不注意,又去撿了回來。
畢竟他沒有錢,不能找到其他功法,聽風蕭瑟說這九九乘法口訣非常厲害,就撿回來打算自行參悟。
當然,有些走火入魔的他并沒有去細想,為何一本那么厲害的功法會被丟棄。
前院傳來動靜,是白束師徒倆回來了。
聽見響動,元茍慌忙把自己的寶貝功法藏起來,這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走出來干活。
也沒什么活兒可干的,就拿了把掃帚到處掃一掃,順便側耳偷聽。
“怎么樣啊?怎么就你和風少爺回來?”劉氏疑惑問道。
白束撣了撣身上沾染的寒氣,無奈道:“為防著鬼宗侵擾,山門關閉,所有弟子都不許私自下山。”
“城主出面也不頂用?”白青山詫異道。
風蕭瑟挑了挑眉,搶答道:“根本不頂用,我叔叔只是城主,又不能管著他們宗門的事物。”
“不過有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白青山夫妻倆激動問道,“可是年后妞妞就能下山?”
“不是。”風蕭瑟搖頭,見夫妻倆目露失落,趕忙交代了,“是三年后,各大劍宗要帶領門內弟子去秘境歷練。”
“秘境?”劉氏詫異問道:“什么秘境?”
她這輩子沒進過宗門,根本沒聽過秘境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就是別人的墳。”白束過于直接的回答,讓夫妻倆有點難以適應。
“這多不吉利啊?死人的東西哪里是隨便能動的!”劉氏驚呼出生。
白青山連連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歷練就歷練,怎么的還要去別人墳墓里歷練啊。”
聽起來就很不對勁,不會是坑人的吧?
爹娘的無知和擔憂,只搞得白束哭笑不得,耐心解釋了好半晌,明確告訴夫妻二人這是資源循環再利用,這才把激動的兩人安撫好。
“那個,秘境里有功法嗎?”
元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冷不丁問了這么一句。
風蕭瑟扭頭看了他一眼,見到他那期待的神情,有些奇怪的點了點頭,“當然有。”
“怎么?你問這個干嘛?”
他用得到功法嗎?
“我想去。”元茍一字一字的說道,聽起來格外不對勁。
白束斜了他一眼,“走火入魔了?”
元茍沒答,只是執著的問:“老板我能去嗎?就請幾天假。”
“你開什么玩笑!”風蕭瑟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奇怪,也沒發燒了,這腦子是怎么糊涂的?”
“你一點修為都沒有,進去就是給妖獸送菜的好不?認清現實啊茍子!”
“我想修煉。”他往后退了一步,躲開風蕭瑟的手,無比執著的望著白束,“但是,我沒錢。”
看著這樣的元茍,幾人齊齊愣住。
他們似乎都忘了要給他一本功法讓他重新修煉。
等等!不對啊!
“喂,你不是本來就有功法的嗎?”風蕭瑟詫異問道。
他和師父之所以沒想到要給這個奴隸買新功法,就是以為他自己可以解決。
感受到此刻白束幾人同情的目光,元茍真是委屈哭了,“我、我、我以前的功法用不了了......嗚嗚嗚,我真的太慘了,我好難啊.......”
這特么是什么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