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冬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輕撫著她的背,輕聲說道,“這些是我能帶的回來的,還有一些大件,都在府衙的庫房里,我已經交代過周參將了,讓他找人看著,將來都還給你。”
余薇寧心酸難忍,東西還在又如何?她的親人全沒了,一個都沒了。
從此以后她孤苦伶仃的,這輩子路還有這么長,可她卻要獨自一個人往前走了。這些死物,只能留個念想而已,只是念想…
顧云冬由著她哭,她聽說這孩子在縣衙養傷這么久,偶爾雖有低泣聲,卻都是強忍著壓抑著,從未得到過宣泄。也難怪之前夜夜噩夢,即使房間里點了安神香,也仍然精神不濟。
等到余薇寧哭得差不多了,她才遞了個帕子給她,“哭出來就好了,你很棒,受著重傷也一直堅持跑到這里報信,替整個余家都報了仇。但你畢竟還是個孩子,覺得傷心了難受了,沒關系,哭一哭沒人笑話你的。”
顧云冬輕輕的摟著她,“等你好了,能跑能跳了,還能出去散散心。回頭我帶你去吃燒烤,去爬山,去寫生,怎么樣?”
余薇寧抽了抽鼻子,漸漸的停了下來,抬起頭說道,“等好了,我想,去祭拜我爹娘。”
顧云冬頓了頓,“…好。”
余薇寧哭累了,顧云冬讓她躺下來休息,這才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或許真的將心中的郁氣給發泄出來了,當天晚上,余薇寧睡得比往日要安穩許多。
第二天,顧云冬一早就準備出門了。
童水桃想跟著去,可她懷著身孕,被早一日回來聽到消息激動不已的薛榮拘在了家里,哪里都不許去。
這夫妻兩個一向都是童水桃說了算,薛榮還是頭一次這般強硬,竟然將她給嚇到了,委屈巴巴的找顧云冬告狀。
顧云冬懶得理會她,帶上紅葉就出門了。
然而等她剛走出大門,卻看到穆阿秋帶著丫鬟匆匆而來。
她三兩步上來臺階,盈盈一福,輕聲說道,“夫人,夫君今兒一早就出遠門了,說可能要有一段時間才回來,讓我有什么事情都來找夫人商量。夫人這是要出門嗎?”
顧云冬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剛準備去找你。我要去一趟顧家作坊,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若是可以的話,要勞煩你幫我個忙去一趟段家作坊。”
穆阿秋立刻點頭,“沒問題的,你說就是。夫君離開之前說縣城可能要出事,我畢竟剛跟著夫君做買賣沒多久,很多事情不夠熟練,只要夫人說的,我會照做的。”
顧云冬失笑,看來段謙沒說兩國交戰的事情,只是隱晦的提了提事情的嚴重性。
也對,穆家那么多人都在呢,就算他信任穆阿秋,可穆家人卻無法全然信任。
這樣也好,有了段謙的放權,她做什么事情都能方便許多。
顧云冬拉上穆阿秋的手,“行,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走吧,我們先上馬車,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