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帳篷是斗笠型,內里的空間既不夠寬,也不夠高。
傅妙雪猶記昨晚伸不直腿的痛苦,想把帳篷改成長方矩形。
想象很美好,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
她只搭好了一面“墻”,就發現用來固定樹枝的布條,用光了。
傅妙雪:“…”
感覺就有點像,興致勃勃搭積木,卻突然發現積木塊數不夠她發揮…
這時,杜來捧著一片大葉子回來,葉子里裝著紅彤彤的果子。
傅妙雪眼睛一亮,立刻高高興興跑過去,圍著他問:“你從哪里摘的?這是什么果子?能吃嗎?會不會有毒?”
嘴里這么問,手卻一點兒也不客氣,揀起一顆往嘴里送——
“唔…”
艱難咽下,評價道:“還可以…酸甜的,稍微有點,澀…”
但是能吃。
——這種時候,能找到吃的就不錯了。
“這是茅莓,以前我吃過,昨天進林子的時候光線暗,所以沒看見,剛才我找了找,發現這 里的野果子有不少。”
杜來說著話,看見一旁未成形的帳篷,大概明白傅妙雪的意思,他把摘回來的野果連葉子一起放到地上,又道:“路上還有一些藤條,裁了可以當繩子用。”
傅妙雪坐下來吃野果子,連連點頭,顧不上說話。
杜來看她一眼,也不指望她幫忙,自己去了。
昨天,他以為很快會得到救援,所以一直等,一直等,大把時間都守在“SOS”記號附近,不敢走遠。
現在他發現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病了,他需要水,需要食物,還需要一個可靠的容身之處來休息,以盡快恢復身體。
頭重腳輕,每一步邁出去就像踩在棉花上。
杜來很清楚,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他拽下一把藤蔓,用傅妙雪給的匕首割斷它們,兩只手疼得他額頭冒冷汗。
——昨天鋸了太多竹子,從手心到虎口紅腫得厲害,再被糙硬的藤蔓劃過,無異于上酷刑。
這原本是一雙靈巧、精致的手,現在卻做著最原始的粗活。
來拖著一捆捆藤蔓回來,已經筋疲力盡。
想喝水,發現竹筒里空空如也,一滴也不剩。
不用問,肯定是被大小姐喝光了,那個女人從小被寵到大,眼里只有自己,從不考慮別人。
“好多藤蔓呀!”傅妙雪高高興興過來,抱起地上的藤蔓,一根一根整理。
“野果子呢?”杜來啞聲問。
喝不了水,吃點果子也能補充水份。
傅妙雪抻了抻藤蔓,覺得很結實,神色流露出滿意,聞言回道:“我扔掉了。”
杜來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看著她:“什么?”
“我扔掉了。”傅妙雪撇了撇嘴,說道,“那些果子里有好多黑黑的蟲子,剛才吃到一個,嚇死我了。”
杜來直愣愣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忍受著疲勞、饑餓、疼痛,還有高燒的折磨,現在只想喝一口水,吃一點東西,然后再躺下休息一會兒,而她卻說…扔了?
那些果子是他們僅有的食物,而她卻說,扔了?
甚至不跟他說一聲,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