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就像是個小型的兒童之家,收拾的很是整潔。
有兒童娛樂設施,很簡單很粗糙的滑梯,搖籃,蹺蹺板,秋千,蹦床。
各種破舊的玩具車,玩具娃娃都分門別類,擺放的整整齊齊。
還有很多書,都放置在書架上,旁邊還有小桌子小椅子,就像是個讀書室一樣。
有很多孩子穿梭其中,玩鬧的玩鬧,看書的看書,很是和諧溫馨。
宋一妍來之前,設想過無數種會看到的場景。
可面前的場景,絕對是她沒有想到的,誰能想象到,在這陰森森的山洞里,會突然出現一個歡快的,溫馨的兒童樂園。
季行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女人,也不知道面前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里不是怨鬼惡靈們聚集的地方,而是一群心靈純潔的孩子們,存在的地方。
當然,這些孩子,是已經死去的孩子。
或許活著的時候他們受的苦太多了,死去之后,才會留戀,才會建了這個夢想中他們的樂園吧!
楊娟牽著年辰辰的手,看到面前的一幕,神色很是復雜,帶著幾分難受的,又欣慰的笑。
很多人,并不比她活的輕松,就像面前的這群孩子,哪個生前沒有受到折磨。
可是他們死了之后,并沒有變成怨靈,或許是孩子們的心靈都很純潔,他們不怨恨那些害他們死亡的人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正在玩鬧的孩子們,見到有人過來,都停止了玩鬧,聚在了一起,一雙雙眼睛,警惕的盯著他們。
看他們一點點靠近,像是一只只被人入侵了家園的小獸一般,刺起了全身的毛,警告他們不要過來。
帶著宋一妍他們過來的那個領頭的大孩子看著他們,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冷靜下來,問最前頭的一個小女孩:“囡囡,靜姐姐呢?”
宋一妍看了一眼,那孩子長得十分奇怪,身體像是隨時會崩裂一樣,是被一根根肉眼可見的紅色絲線給縫合起來的。
對,就像是一個被人徹底撕裂的布娃娃一樣,又給一點點的拼合了起來。
當然,那紅線肯定不是紅色的線,而是流淌著血液的血絲,很細很細,就像是人類的毛細血管一樣。
被叫做囡囡的小女孩,警惕的用那雙被血絲縫合在眼眶里的眼睛,看了他們一眼,確定了他們沒有惡意之后,才在前面帶路。
旁邊的孩子們,也都變了樣子,身上怨氣彌漫,只要他們敢有對他們不利的舉動,會隨時準備跟他們拼命似的。
楊娟看著孩子們笑笑:“你們接著玩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孩子們都能感覺到來自她的溫暖跟善意,不過并沒有卸下該有的警惕,盯著季行跟宋一妍兩個。
他們兩個,是這里唯二兩個活著的人類。
很快,宋一妍他們就在另外一個稍微小一點的山洞里見到了那個被領頭孩子叫做靜姐姐的女孩。
外面是游樂園,里面的這個山洞,就是個大型的宿舍,都是上下鋪的床,很簡陋,是自己用木頭跟木板組裝起來的。
有的床上面有被子,枕頭,不過都很破舊。
有的上面只鋪了干草墊子,放置著床單。
很簡陋粗糙,卻收拾的很整潔干凈。
那個被叫做靜姐姐的女孩子,就坐在床邊拿著針在縫一件破了的褲子,褲子已經發白了,很破舊,舊補丁摞著新補丁。
她坐在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跟前頭帶路的那個叫囡囡的小女孩一模一樣的狀態,比她還要嚴重,身體像是被割裂了無數塊一樣,只用簡單的幾根紅線勉強的拼補了起來。
說是被割裂的,不如說是被什么東西給攪碎的更為合適一點,碎裂的邊角部分,傷口都呈現極為可怖的不規則形狀。
因為來自靈魂的劇烈的疼痛,有鮮血不斷的滲出,再流進身體里,如此反復,折磨的那女孩一張拼補的臉上,神色極為痛苦。
可是不管多痛苦,她都沒有哭,也沒有出聲,只是那一雙還較為完整的眼睛,溫暖的看向坐在床邊補著褲子的那女孩。
宋一妍活了兩輩子,自問什么沒見過,可見到眼前的女孩,心都在震顫。
她實在是想象不到,到底是多凄慘的死法,才能讓她一遍遍的重復著痛苦絕望的死亡,循環往復,沒有盡頭。
女孩破碎的身體,跟她溫柔的眼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看的人心里一時間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憤怒,絕望,同情,欣慰?
一般的靈魂,是可以在死去之后選擇自己活著時候的模樣。
可有極少數的,經歷過太過殘忍的死亡,靈魂都被切割了,就只能維持著死去時候的狀態。
那個叫靜姐姐的女孩,長相十分甜美,身材很纖瘦,見到他們過來,很冷靜的放下手里的活,看向他們。
“讓那些孕婦懷孕的事情,是你干的?”宋一妍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靜點了點頭,聲音很是溫柔:“她們的丈夫,她們的家庭,在剝削她們,沒有人把她們當成一家人,甚至沒有把她們當成人。
她們中很多,都不過是婆家的生育工具而已,她們不能生育,在家里就沒有地位,就沒有人權,我這么做,是在幫她們。”
“你這么做,經過她們同意了嗎?”宋一妍被她的理直氣壯給氣到了,傷害了無辜之人,她還一副救世主的姿態。
而且看她這么冷靜,怎么就確定自己不是過來找麻煩的呢?
“是她們主動來找我的,我也滿足了她們的心愿,讓她們懷孕了。”靜很認真的解釋:“我說了讓她們懷孕,沒說過讓她們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就算是生下來孩子,她們也不會幸福的。”
宋一妍皺了皺眉,不想跟她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口舌:“你吸取嬰兒的陽氣,是想要做什么?”
靜扭頭,目光溫柔的看著床上的那個身體破碎的女孩:“救囡囡跟蕓蕓,她們沒有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我只能抽取嬰兒身上的血液,做成線,來縫合她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