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原本就感覺徐亞軒離開湘南市比較蹊蹺,想著或許是徐天俠并沒有跟女兒交代太多,所以女兒徐亞軒在高考結束后,才會直接離開湘南市。
可現在想想,萬一徐亞軒在撒謊怎么辦?
畢竟徐天俠就這么一個女兒,如果連后事都不安排好,就這么跳樓自殺,多說有些說不過去。
最明顯的就是,徐天俠臨死前,至少得把自己的財產留給徐亞軒吧?
但是根據湘南市警方那邊的調查來看,似乎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準備。
“徐亞軒。”想了想,顧晨還是決定返回芙蓉分局,跟徐亞軒好好聊聊。
調查劉老師的工作,交給了何俊超,而顧晨和盧薇薇,直接來到了警員宿舍區。
找到了徐亞軒暫時居住的房間。
“徐亞軒。”盧薇薇站在門口,也是叫了一聲。
不多時,方面打開,徐亞軒一臉認真的看向兩人:“是你們啊?”
“住的還習慣嗎?”顧晨直接走進房間,而盧薇薇則是緊跟其后。
“還…還好吧,反正比我在學校里住宿舍要舒服一些,這里最起碼該有的都有。”徐亞軒也是跟在兩人身后,隨口一說。
聽著徐亞軒的一番說辭,顧晨并沒有回復,而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房間的情況。
而盧薇薇則是趕緊說道:“有什么需要的東西,盡管跟我們說,我們物料室里有的,我們會給你配齊。”
“謝謝了,暫時沒有什么需要的。”徐亞軒坐在床鋪上,也是輕嘆一身。
而此時的顧晨,這才從陽臺上折返回來,隨口說道:
“你暫時在這里好好休息,你父親的事情,那邊我們也會幫忙去協調,另外就是,你母親…”
說道這里,顧晨有意觀察徐亞軒的表情。
而此時的徐亞軒,也是身體一顫,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你母親那邊,是不是要通知一下?”
“沒必要。”徐亞軒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我爸媽都離婚那么多年了。”
“前些年,我們還會偶爾聯系,最近這些年,我們都沒有在打擾對方。”
“尤其是今年高考,我外公外婆都會給我打電話,但是我媽卻沒有。”
“她重新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又生了一個弟弟,現在他們一家人過的很好,估計早忘記還有我這個女兒吧?”
“好吧。”見徐亞軒的母親是這種情況,顧晨也不強求,于是又問:
“對了,你爸平時喜歡在身上帶一些什么東西嗎?”
“呃…”
聽顧晨如此一說,坐在床上的徐亞軒猶豫了一下。
于是盧薇薇也趕緊催促:“你再好好想一下,他平時會佩戴什么東西在身上嗎?”
“沒有吧?他好像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比如…玉佩?”
這邊徐亞軒話音剛落,顧晨便提醒一句。
徐亞軒頓時眼睛一亮,眉頭微微蹙起,心里似乎憋著一肚子悶氣。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問清緣由。
但此時的徐亞軒卻是擺擺手,一臉悲憤道:“你們肯定是發現了我爸尸體上佩戴的玉佩吧?”
“嗯,是有發現,是你們湘南市警方那邊在做尸檢的時候發現的。”
“本來是想聯系家屬的,后來才發現,他一直跟你生活,而你又是住校,而且聯系方式也換了,暫時聯系不上你。”
說道這里,顧晨又問徐亞軒:“對了徐亞軒,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一考完就換了手機號碼?你不知道這個時候,別人聯系不上你會是什么情況嗎?”
“我…”
感覺被顧晨發現了這些端倪后,徐亞軒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于是顧晨又問:“還有,那個玉佩到底是什么情況?很小的一塊,但是你父親徐天俠卻一直佩戴在脖子上,想必也是很重要的一件物品吧?”
“你平時在家里跟你父親相處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
“有。”面對顧晨的質問,徐亞軒并沒有隱瞞什么?而是主動承認。
“那東西有什么來歷嗎?看上去好像平平無奇。”盧薇薇說。
“因為是那個女人送給他的。”
“那個女人?”
聽到徐亞軒如此一說,顧晨和盧薇薇對視一眼,似乎這里面還有情況。
于是盧薇薇趕緊又問:“是你爸新交的女朋友?”
“認識很多年了。”徐亞軒嘆息一聲,也是緩緩說道:“他是我爸的小學同學,兩個人從小就認識。”
“后來,那個女人遠嫁外省,被丈夫家暴,然后就離婚了,回老家開了一家面包店。”
說道這里,徐亞軒又是低下腦袋,似乎不愿再提及。
盧薇薇見狀,也是小心謹慎的繼續問她:“那你爸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關系。”
“那個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徐亞軒就回應著說:
“以前只知道,她是因為家暴才離婚的,剛開始,我還挺同情她的。”
“畢竟我小時候,她還抱過我,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是她不忠在先,然后才被他前夫暴走,最后才鬧得離婚。”
“但是,說自己因為那點破事離婚,那娘家人肯定沒面子,所以她就編造了謊言,各種給自己洗白。”
“那后來是怎么知道的?”顧晨問。
“呵呵,后來?后來就是她前夫那邊的一個人,來這里湘南市出差,跟幾個朋友聊起這件事情。”
“然后那幾個朋友,剛好認識那個女人,有一個還跟那個女人在發展感情。”
“后來一聽,直接怒了,跟那個女人鬧了一陣,最后弄得眾人皆知。”
“那個女人因為這件事情,生意也差了很多,最后不得已,把面包店給關了,然后就去了外地,杳無音信。”
“那你父親徐天俠身上的玉佩是什么情況?”盧薇薇聽到這里,感覺自己也很想知道這玉佩的事情。
徐亞軒撓了撓后腦,也是不由分說道:“玉佩是那個女人送給我爸的。”
“因為我爸從小就喜歡她,兩個人是小學同學,感情很好,還是同桌關系。”
“只不過那個時候,我爸家里窮,她看不起我爸,所以只能做朋友,做不成戀人。”
“她當初嫁給的那個男人,也是一個開廠的老板,當初在湘南市那邊開了一家工廠,而那個女人就在工廠里上班。”
“沒多久時間,就聽說懷孕了,聽說是那個女人用了些手段,最后就是,讓那個男人離婚,最后嫁給了那個男人。”
“可后來,男人的工廠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她跟著男人一起去了男人的老家那邊,卻又不安分,最終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湘南市。”
“我爸那個時候也已經結婚,但是還一直幫助她,那個女人把一個古董一樣的玉佩,送給我爸,說是以后遇到困難,可以拿著玉佩來找她。”
“她能幫忙的話,一定幫忙,兩個人的關系,真的是那種很純凈的,我爸一直把那個女人當做寶,可我討厭她。”
“我不想讓她成為我的后媽,因為這樣我會被老家的同學嘲笑的。”
深呼一口重氣,徐亞軒也是繼續說道:“所以,我跟我爸鬧過脾氣。”
“我也警告過他,如果他跟這個女人結婚,我就跟他斷絕父女關系,我說到做到。”
“所以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你跟你父親之間,一直有隔閡?”顧晨抬頭看向徐亞軒。
徐亞軒并沒有否認,也是繼續解釋:“沒錯,后來他的事業如日中天,是賺了一些錢。”
“可是他心里一直藏著那個女人,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跟他疏遠。”
“雖然我知道,兩個人本該在一起的,畢竟兩個人都經歷了許多,可我還是接受不了那個女人的品德。”
“尤其是她在我們那邊口碑不好,就因為這件事情,我時常跟我爸吵架。”
“等一下。”感覺這中間,還有那名玉佩女主人的事情。
顧晨感覺,那名女子或許跟徐天俠的死亡有著重要關系。
于是顧晨趕緊又問:“這名女子,現在有沒有經常跟你父親聯系?”
“不清楚。”徐亞軒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還有,那個女人現在住在哪里?”
“現在住在哪里?好像就住在江南市吧?我記得,當初過年在家里的時候,我爸接到過一個電話,從他開心的像孩子一樣的表情,我就知道,給我爸打電話的,就是那個女人。”
“最后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就是我爸在電話中隨口提到,說你在江南市生活的還好嗎之類的,我聽的就挺惡心的。”
“江南市?也就是說,玉佩的女主人在江南市,而那個劉老師也在江南市。”
“而你爸也來過江南市,給那些高三學生做高考動員演講。”
說道這里,顧晨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看向徐亞軒道:
“所以,你爸來江南市,或許也見過這個女人。”
“對呀。”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一旁的盧薇薇也是趕緊附和:
“那個劉老師,在你爸來江南市的時候,都跟你爸見過面。”
“而你爸也知道那名女子就在江南市,兩人關系又那么好,又怎么會不見她呢?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這個…”
也是被顧晨和盧薇薇的輪番發問弄得有點頭暈,徐亞軒左手扶額,也是思考著說:
“聽你們這么一說,好像有點道理,難道說,我爸來江南市搞演講,其實目的就是要跟那個女人見面?”
雙手交叉抱胸,徐亞軒在認真思考了幾秒后,這才又道:
“好像,這個理由是存在的,我爸跟她關系那么好,沒有理由來江南市開展業務的時候,也不聯系她啊?這兩個人肯定有過聯系。”
見徐亞軒越說越激動,盧薇薇趕緊提醒道:“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啊?叫什么?”
“叫張晴,長得吧…就一個狐貍精的樣子。”
“說具體些。”見徐亞軒評價用“狐貍精”,顧晨就知道,她對那個女人有多厭惡。
而徐亞軒也是立馬開始重新組織語言,又道:“如果拋開偏見的話,那個女人長得的確好看,而且一把年紀了,身材管理的也很好。”
“長得一張鵝蛋臉,挺嫵媚的一個女人。”
“你有她的照片嗎?”顧晨問。
“呵呵,我收藏那東西干啥?見到她我就覺得惡心,我還收藏她的照片?”徐亞軒擺擺手,也是堅決否認。
“張晴。”顧晨提了一下這個名字,也是繼續思考著說:
“如果沒有具體的樣貌特征,的確有些困難,那她是湘南市的戶籍嗎?”
“對。”見顧晨問起,徐亞軒趕緊補充著說:
“湘南市,府東區,蓮花鄉那邊的,那是我爸的戶籍地,也算是那個女人的戶籍地。”
“你們根據這個去找,或許能找到她。”
“嗯,這個我得趕緊跟何俊超溝通一下。”見徐亞軒提供了詳細的信息,于是盧薇薇趕緊掏出手機,開始聯系何俊超。
也是在一番催命般的溝通后,盧薇薇這才掛斷電話,看向徐亞軒道:“對了,你爸平時還有其他特別要好的朋友嗎?”
“朋友?”聽到這個詞,徐亞軒忽然愣住了。
“怎么?你爸不會連個朋友都沒有吧?”盧薇薇也是一臉好奇。
“呃,這個…”也是在思考一番后,徐亞軒也是看向顧晨和盧薇薇,搖頭說道:
“我不確定,反正也沒見他有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
“這么多年來,我爸為了生活,一直都在外地打工,各種拼命工作。”
“有的時候,一年要換幾個工作地點,要說交朋友,最多是那些工友,但也算不上特別好的朋友。”
“他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就算現在賺了些錢,也沒有多少朋友,感覺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要說唯一的心靈寄托,可能就是那個女人吧?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朋友。”
“因為只有她,才會在我爸落魄的時候鼓勵他,讓他有動力,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深呼一口重氣,徐亞軒也是無奈搖頭:“其實我是真不希望,那個一直默默鼓勵我爸的人是那個女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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