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6、鄉愁
要說厚著臉皮去別人家喝酒吃飯，只要你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此時此刻，好端端的一場家庭聚餐，因為男子的到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顧百川接受了男子的好意后，這才又道：“阿南，你這次回來，不是應該先去看望你養父嗎？”
“你養父好像一直都在等你去祭祖呢，你要不跟你養父打個招呼？”
“沒關系的。”見顧百川如此一說，叫阿南的男子，也是厚臉皮道：
“下午去祭祖也行，反正我不回來，他是不會去的，一直會等我。”
見大家都默不作聲，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阿南，也是立馬笑了笑，改口說道：
“哦，我是得打個電話，跟我爸說一下。”
話音落下，阿南繼續給顧江河倒酒。
由于顧晨和肖曉芳都不喝酒，因此阿南也是坐回座位，這才假惺惺的掏出手機，撥打了自己養父的電話。
“爸，我回來了，嗯，現在在顧百川大哥家呢，他兒子顧晨不是回來了嗎？我們好多年都沒有見面了，所以過來敘敘舊。”
偷偷瞥了眼顧晨方向，阿南繼續說道：
“對對對，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等我這邊吃完了，再回來，祭祖？下午也可以的，嗯，你等我，好，那就先這樣吧，好。”
幾句簡單的寒暄，阿南掛斷電話，也是對著眾人笑孜孜道：
“我爸還在家吃飯呢，以為我回來，所以在等我。”
“那干脆叫過來一起吃吧？人多熱鬧，你養父顧家輝，這些年都是一個人待在家里，你妹妹又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連個親人都沒有。”
“不用的，我們吃飯，就不用把他叫過來，再說了，他自己已經做好了飯菜，已經在吃了。”
阿南并不想讓自己的養父過來湊熱鬧，也是隨便用幾句說辭給打發。
隨后，阿南端起酒杯，也是與眾人提議道：“大家好多年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了，我提議，大家碰一個。”
見阿南提議，大家也順勢舉起了酒杯，顧晨和肖曉芳則舉起了飲料。
場面話都被阿南給說了，大家也只能附和。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阿南這些年，油嘴滑舌的本領倒是學了不少。
以前在這一帶就是個混世魔王，到處惹是生非，脾氣也不好。
可現在卻學會彬彬有禮了。
尤其是，這次回來，竟然還穿著一套西裝，這多少讓人感覺有些反差。
要知道，阿南當初的穿衣打扮，都是非常社會的那種。
這種穿衣品格上的提升，必然是有高人指點。
加上幾年時間，就開上了跑車，這中暴富的速度，的確讓人浮想聯翩。
顧百川在吃飯的同時，也是隨口一問：“對了阿南，聽說你這幾年發達了，你是在哪里發財啊？”
“害！”見顧百川問起，阿南似乎也不再隱瞞，直截了當的解釋說：
“這些年，一直在魔都一帶瞎混，也就是做點金融炒股的生意。”
“金融炒股？可以啊，做的好的確賺大錢。”聽著阿南如此一手，顧江河也是調侃著說。
阿南咧嘴一笑：“現在做什么行業都挺難的，早些年，我也跟著朋友做過許多生意，什么倒賣服裝啊，開飯店啊，但是都做不起來。”
“后來認識了一個魔都的金融大佬，這大佬人還挺不錯的，教我一些金融知識。”
說道這里，阿南也是一拍大腿，笑孜孜道：
“還別說，我阿南做其他行業不太行，可是做金融卻是一把好手。”
“而且，我認識的這幾個大佬，都是在魔都金融圈比較出名的人物，這些年靠著金融，賺了十幾套房。”
“我心想，他們吃肉，那我跟著也能喝點湯不是嗎？所以，我就經常跟他們一起聚會，想盡一切辦法混他們這個圈子。”
幽幽的嘆息一聲，阿南繼續解釋：“后來，也費了不少功夫，才混進這個圈子，他們也愿意拉我一把。”
“于是，我就把我所有的積蓄，拿出來跟著這幫金融大佬一起搞，結果還真就讓我小賺了一筆。”
說道這里，阿南也是對著眾人咧嘴笑笑。
肖曉芳聞言，也是好奇不已：“這么賺錢啊？幾年時間，就能從一無所有，賺到一輛跑車，那你們這個大佬也太牛了吧？”
“要手做金融有多難我是知道的，只能說，你認識的這個大佬，是個神人啊！”
“哈哈，或許是吧。”見肖曉芳提起這些，阿南也是苦笑一聲，簡單的附和。
于是肖曉芳又好奇問道：“那你能不能也給我們透露一些消息？讓我們也買一點你說的那些產品啊？”
“呃…”
也是聽肖曉芳如此一說，阿南瞬間愣在原地，似乎這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肖曉芳見狀，也是好奇問道：“怎么？不方便？”
“呵呵，這個…呃，是這樣的。”感覺不解釋清楚，似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于是阿南在一番難為情的表情下，還是與眾人解釋說道：
“我那幾個大佬朋友，有言在先，帶我混金融圈可以，但是，不能泄露他們的秘密。”
“包括他們買進賣出那些金融產品，我必須要嚴格保密。”
頓了頓，阿南又道：“畢竟，我只是跟在他們背后喝湯的，他們投入進去的，那都是大手筆，他們可不愿意自己的操作被別人全部知道。”
“所以，也是考驗我的嘴是否嚴實。”
“要不是我遵守諾言，從來不把他們操作的金融產品透露出去，他們是不會帶我玩的。”
撓撓后腦，阿南也是擺出一副難為情的表情道：
“所以啊，很抱歉，嫂子，這我還真不能說，畢竟行有行規嘛。”
“害！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不方便說那就不說唄，沒事。”肖曉芳原本也就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阿南到底在做什么生意這么賺錢？
在得知是金融后，肖曉芳也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阿南當初在這一帶什么品行？肖曉芳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可現在看來，這家伙似乎在跟大家撒謊，但是畢竟是家庭聚餐，阿南也是本地的，就不好讓大家都很尷尬。
于是肖曉芳趕緊化解尷尬道：“都吃菜啊，這菜可不過夜的，吃完這一餐，晚餐我們還要回家吃，所以這菜就吃一餐，大家努力把這些菜給解決掉。”
“好的嫂子。”聞言肖曉芳說辭，阿南也是努力夾菜，也是與眾人笑孜孜道：
“哥，你們也吃。”
“好。”
整個聚餐，在一種較為尷尬的氣氛中結束，目送阿南離開后，顧百川這才有些無語道：“你們怎么把他給請過來？”
“你們看他，一直在這里拍顧晨馬屁，拍我們馬屁。”
“好端端的一次聚餐，搞得大家都很尷尬，這飯都吃得不舒坦。”
“都怪我。”見哥哥顧百川抱怨，顧江河也是趕緊認錯道：“當時也就是客氣一下，沒想到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本來我也不太喜歡這個人，可沒辦法，大家畢竟關系都擺在這里，人家想來你家吃飯，你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江河又道：“說到底，這個家伙，就是在知道顧晨已經是芙蓉分局的副局長后，就開始變得厚臉皮了。”
“看得出，他想攀上顧晨這層關系，剛才加了顧晨的聯系方式，我覺得，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害，這好久不回家的，一回來，連自己家都不去，留著自己養父一個人待在家里吃午飯，真不知道，這個阿南這些年是怎么孝順自己的養父的？”
聞言肖曉芳說辭，顧江河則是擺擺手道：“孝順？沒有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他可沒什么孝心。”
“要不是想著自己的戶口掛在我們這里，他可能連家都不想回的。”
“畢竟，祭祖？他連自己的祖宗都不知道是誰，對自己的養父，也沒有太多感情。”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江河又道：“聽說有時候連過年都不回家呢，這他妹妹早就已經嫁人了，過年就只剩下顧家輝一個人待在家里。”
“而顧家輝你是知道的，本來就是一個內向的人，不愛跟人交流，喜歡一個人生活。”
“早些年，這個阿南只知道問顧家輝要錢，也就這幾年，感覺手里是有點小錢了，但也沒見他怎么孝順他這個養父。”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江河也是無奈說道：“這有些人，性格早就成型了，你指望他改正，那比登天還難。”
“阿南骨子里就是那種自私自利，比較喜歡趨炎附勢，這種人，有些人把他當狗腿子，或許他口中的那幾個金融大佬，只是把他當狗腿子使喚罷了。”
“好了好了，在老家就不要議論別人的是非了，這樣不好。”肖曉芳聞言顧江河的說辭，也是趕緊提醒。
但顧江河卻是無所謂道：“沒關系，嫂子，老家人喜歡八卦，說這些東西，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什么時候走啊？”顧百川夾著菜肴的同時，也是隨口一問。
“我準備住幾天再走，畢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顧江河說。
顧百川立馬又道：“要不去我那里住幾天？反正你也經常不回來，現在在外地買房，還真把自己當外地人了？”
“害。”見哥哥顧百川調侃自己，顧江河也是笑笑說道：
“這不是生意都在外頭嘛，當初要是我能跟著你，一起搞副食品批發，沒準也能搞起來。”
“不過現在我在外地把這副食品的生意已經做起來了，所以的產品產業鏈，還有那些人脈都在外地。”
“在外地做生意，賺錢更輕松，回來，啥也不是。”
“回來也可以跟我一起干啊。”顧百川說。
“別。”聞言哥哥說辭，顧江河立馬拒絕道：“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親兄弟一起走生意，這不太好，還是分開好。”
“那你就一直打算待在外地？畢竟根在這里啊。”肖曉芳聞言，也是調侃著說。
顧江河咧嘴笑笑：“沒辦法，生意人，就是四海為家，再干幾年也退休了，到時候可以把那邊的房產都賣了，把產業都交給別人。”
“那個時候，我再回來養老，就挺好的。”
“隨你吧。”聽弟弟如此一手，顧百川也知道，現在弟弟的生意根基都在外地，要讓他貿然回來，確實不太好。
但是由于父母離世早，因此兄弟之間聚少離多，這些年，顧百川也一直關心弟弟的生活。
兩人經常會在電話中溝通。
午飯之后，時間來到了中午兩點。
許多回老家祭祖的老家人，也開始陸續的開車離開。
熱鬧只是一時的，大家都在停車場附近相互道別，時不時的還會攀談幾句。
許多就住在江南市市區的，直接吃完午飯，開車便走。
也有像顧江河這種在外地發展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是會選擇在家中待上一段時間。
因此大家都會選擇在午飯之后，聚在祠堂附近的停車場，相互交流感情。
顧江河將一些買來送給哥哥顧百川的東西，大包小包的往顧晨車輛的后備箱里塞，也是調侃著說：
“這些都是我們那邊的特產，帶回去嘗嘗鮮。”
“小叔，你別跟我們客氣。”顧晨也是調侃著，隨后也拿出一些自己帶來的東西，準備交給顧江河：
“這是我爸讓我買過來的東西，里面有你最愛吃的一些家鄉特產，你也帶回去。”
“害。”見侄子顧晨也跟自己客氣，顧江河也沒多說什么，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也是直接將家鄉特長拿在手里，調侃著說：
“還是你們了解我啊，我就好這一口，尤其是家鄉的酒，雖然喝過許多好酒，但是這家鄉產的酒，我是有一種特別的情懷。”
“這么多年，我的從小喝到大的。”
話音落下，顧江河也是拍拍顧晨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顧晨，也別總是忙碌工作，有空去我那邊玩。”
“會的。”顧晨微微一笑，卻見紅色跑車那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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