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知道,老奶奶其實也并不想讓這種人逃脫法律的制裁。
或許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原故,因此老奶奶內心還是有些別扭。
可畢竟老奶奶是愿意配合的,顧晨當然樂意接受,趕緊問她:
“老奶奶,那這個張貴發,他現在在哪?”
“在后山的一個山洞里躲著。”老奶奶說。
“山洞?”盧薇薇聞言,趕緊朝著山林中望去,有些迷茫道:
“這里邊的樹林特別茂密,而且看上去沒有被開發的樣子,山洞這種地方,好不好找?”
“有點難度。”老奶奶也是毫不避諱,實話實說道:
“這個山洞是我們當年先祖為了躲避戰亂,挖掘出來的一塊藏身之處。”
“主要兵荒馬亂的年代,村子里就算在山林當中,感覺也不太安全。”
“于是,那處洞穴,就成了我們村子里的秘密基地,只有我們本村人才知道,一般是不會告訴外人。”
說道這里,老奶奶也是深呼一口重氣,感覺內心確實矛盾。
王警官聞言,也是趕緊問道:“那這個洞穴離村子遠不遠?”
“二里地吧,一般人可不知道怎么過去。”老奶奶說。
“那您能帶個路嗎?”袁莎莎說。
老奶奶猶豫了一下,還是無奈說道:“我就不帶路了,如果貴發知道,是我出賣了他,他肯定會恨我。”
“但是,他犯的那些錯,就得自己承擔后果,我也幫不了他。”
想了想,老奶奶又道:“要不,我給你們畫張地圖?”
“可以。”見這種方法比較折中,顧晨趕緊掏出胸口的寫字筆,隨后將隨身攜帶的便簽紙遞給老奶奶。
老奶奶也是根據村子的大概位置,然后將位置用線路和標的物的方式標注出來。
一個很簡單的地形圖,老奶奶甚至還畫出了路程當中的一處階梯。
“你們往這邊一直走,來到一個較為陡峭的階梯,不要上去,右邊,就是往斜坡上走下去。”
“那個洞穴就在這斜坡的后邊,你們過去就能發現。”
“謝謝。”顧晨很容易就將圖紙上的大概內容看得透徹,趕緊道謝說。
在告別了老奶奶后,顧晨立馬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朝著目標區域快速機動。
由于這里沒有回頭路,洞穴當中,或許就是張貴發的藏身之處。
而昨天晚上,張貴發或許就采購了大量的食物,準備在洞穴這一帶避避風頭。
但這次張貴發似乎是插翅難逃,顧晨也已經考慮到抓捕張貴發的困難。
如果在樹林當中,產生追逐,顧晨需要人員部署,防止張貴發從包圍中逃脫。
當來到那處斜坡位置,顧晨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噓聲道:
“大家安靜,從現在開始,秘密接近那處位置。”
話音落下,顧晨將這張圖紙拿出,再次提醒眾人道:
“洞穴的位置就在下邊,我們悄悄的過去,不要發出太大動靜。”
“明白。”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補充著說:“現在這山里還有不少蟲子的叫聲,可以給我們起到一定的掩護作用。”
“沒錯。”王警官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這個張貴發大概率是逃不掉的。”
“小心為妙。”顧晨說。
大家在原地短暫的溝通,顧晨這才一馬當先,走在人群的最前方。
由于害怕張貴發手里有兇器,為了避免受傷,所有人都掏出了警用裝備。
顧晨和王警官手持機械警棍在前,而盧薇薇和袁莎莎則手持國產快克槍在后。
隨著目標洞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所有人的緊張情緒也到達最高峰。
然而此刻的顧晨,卻聽見了一陣呼嚕的動靜,頓時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怎么了?”見顧晨不在行走,身后的王警官不解的小聲問道。
“好像睡著了。”顧晨深呼一口重氣,將執法記錄儀調整一下位置后,繼續朝著前方快速走去。
一個轉身,果然發現了一個類似洞穴的位置。
洞穴的門口位置,有一些天然植被的掩護,也有一些是人為折斷的草木堆砌。
而此時此刻,顧晨借著陽光的照射,也能看清洞內的一些情況。
洞穴面積不大,但是相當隱秘。
正如老奶奶所說的那樣,除非你是本村人,否則要想找到這種隱秘的洞穴,幾乎不太可能。
見一人此刻還睡在洞穴的一處石床上,顧晨這才松上一口氣。
隨后趕來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見狀,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所有人緩緩走進洞穴,直到走向了這名男子的身旁,男子似乎依然沒有任何察覺。
“是他。”盧薇薇在反復辨別樣貌后,確定此人就是張貴發。
王警官哼笑一聲,直接用機械警棍,在張貴發的腰間杵了杵。
“嗯?”張貴發嘟囔一聲,也是隨意轉身,可片刻之后,睡在石床上的張貴發,似乎也意識到哪里不對,頓時扭頭一瞧。
見身后站著幾名陌生人,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就要起床逃走。
可顧晨和王警官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當即一把將張貴發按倒在床上。
隨后,顧晨取下玫瑰金手銬,一個熟練的上拷動作,將張貴發瞬間制服。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張貴發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手足無措,不停掙扎。
王警官將張貴發的腦袋按在地上,也是警告著說:“張貴發,你給我老實點,我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你現在被捕了。”
“放開我!”張貴發似乎也是被嚇壞了,不停的挪動身軀。
但此刻已經被顧晨和王警官死死壓制在地上,雙手也被玫瑰金手銬反拷起來,就算想要掙扎,也是無用功。
盧薇薇咧嘴一笑,也是調侃著說:“我說張貴發,你就省省力氣吧。”
“就是現在我給你雙翅膀,你也飛不起來,給我老老實實的。”
“起來。”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便一把拉住張貴發的衣領,將張貴發從地上拉起。
當張貴發站直身體后,他似乎也意識到,此刻的自己,真的已經是窮途末路。
袁莎莎走到跟前,也是對著手機反復確認,這才對著顧晨點頭說道:
“顧師兄,沒有問題,確認他就是張貴發。”
“很好。”顧晨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看向面前的張貴發。
原本顧晨還以為,要找到這個張貴發有些困難,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把問題過于困難化。
好在是關鍵時刻,發動了群眾的力量。
當然,勸說老奶奶無疑是成功的,至少讓老奶奶清楚,他看著長大的張貴發,這個有本事的本村人,如今已經是犯罪分子。
“張貴發?”顧晨用犀利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張貴發。
“沒錯。”見顧晨問起,張貴發索性便回答道。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顧晨又問。
“不知道。”張貴發腦袋一歪,一副倔強表情,似乎很不服氣。
當然,顧晨也不在乎這些,現在將張貴發逮個正著,也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
于是顧晨瞥了眼身后的袁莎莎,吩咐道:“小袁,你把現場情況記錄一下。”
“沒問題。”根據顧晨的要求,袁莎莎立馬開始現場取證,將現場情況做拍照登記。
完成所有操作后,顧晨這才將張貴發一把拉到洞口位置,提醒著說:“我們現在帶你回芙蓉分局,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我來吧顧晨。”見張貴發似乎滿臉的不服,王警官直接從顧晨手中接過張貴發的押送任務。
感覺對付這種刺頭,老王同志還是有一手的。
隨后,大家按照之前的道路,重新返回張家村。
當大家押送著張貴發,經過張家村的時候,老奶奶已經不見了蹤跡,門口也空著幾張木凳。
張貴發惡狠狠的看向老人家的木門,而此刻的老人家,就躲在木門的后頭,通過門縫,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老人家老淚縱橫,也是哽咽起來。
但還是努力克制自己難受的心情,只能用那粗糙的雙手,擦拭眼角的淚珠。
顧晨在張家村門口停留了一下,見張貴發依舊惡狠狠的盯著老人家的那扇門,也是下意識的推了一下,提醒著說:“快走。”
來到車輛旁,大家將張貴發押送進車輛后排,直接啟動車輛,朝著芙蓉分局開去。
返回芙蓉分局時,已經是上午10點。
此時此刻,張貴發雙手戴著手銬,坐在審訊椅上,整個人顯得沒精打采。
顧晨將記錄本打開,也是看向張貴發,問道:“姓名。”
“張貴發。”張貴發似乎還很配合。
顧晨將名字記錄之后,又問張貴發:“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張貴發也沒有抗拒的意思,直接將號碼報了出來。
當然,張貴發也非常清楚,就算自己不說,警方也不會不知道。
與其跟警方做無謂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完成基本信息輸入后,顧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用一副淡然的眼神看著張貴發,問道:
“張貴發,知道我們為什么要抓你嗎?”
“不知道。”張貴發搖搖腦袋,顯得頗為無奈。
顧晨則是冷哼一聲,問道:“我問你,胡哲在哪?”
“什么意思?什么胡哲?”聞言顧晨說辭,張貴發只是眉頭一挑。
盧薇薇哼笑一聲,也是扣著桌子提醒著說:“我說張貴發,你就別演了。”
“我們既然能在山洞里找到你,就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繼續問道:“我問你,胡哲是不是你女兒張穎金屬樂隊的成員?”
話音落下,對面的張貴發一言不發。
盧薇薇可不慣著他,也是繼續說道:“我們跟你女兒張穎,算是朋友關系,她曾經在醫院里照顧我們受傷的同事,所以我們之間的關系很不錯。”
“而且,我們之所以能在山洞里找到你,其實,也有你女兒張穎的功勞。”
盧薇薇說道這里,扭頭的張貴發,表情略微有些浮動。
而盧薇薇則是繼續說道:“我們昨晚跟張穎談了很久,她說她恨你,恨你當初拋棄你的結發妻子。”
“你妻子的去世,是壓倒你女兒的最后一根稻草。”
“從此以后,你跟你女兒張穎之間的關系,勢如水火。”
“在你女兒張穎的心目中,你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話音落下,盧薇薇發現此刻的張貴發,表情顯得凝重起來。
從剛才的一番說辭來看,拿出張貴發女兒張穎這張牌,的確有奇效。
王警官見狀也是繼續說道:“關于你跟你女兒張穎之間的關系,我們已經非常了解。”
“也是你女兒托我們找到胡哲,當然,胡哲現在在哪?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因為胡哲或許已經被你們殺害,并且利用濱江路那邊的垃圾箱,垃圾車,將胡哲的尸體運走,然后偷偷掩埋。”
深呼一口氣,王警官也是右手轉筆,調侃著說:“從作案手法來看,的確高明。”
“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憑空消失,然后你又說服了殺手的同伴,讓那個踢足球的家伙,傻乎乎的將殺手張泉干掉。”
搖搖腦袋,王警官也是無奈說道:“不得不佩服你,給人洗腦的本事一流啊。”
“就這么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你甚至還能全身而退。”
“你以為胡哲跟張泉一死,就沒人知道你的犯罪事實嘛?你怎么不去干掉鄒雨華呢?”
一提到“鄒雨華”,張貴發的眼神再次波動了一下。
王警官見狀,也是笑孜孜道:“怎么?你是不是也想過將鄒雨華干掉?不過你應該不敢,因為你的貨,還需要靠鄒雨華萊替你儲存。”
“你們都知道了?”見警方了解的如此透徹,張貴發此刻的內心防線,似乎從一開始就處在崩潰的邊緣。
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張貴發,你的這些犯罪事實,我們都已經掌握,包括你藏在鄒雨華家隔間的那些貨,現在也已經被我們警方查獲。”
“還有你利用鄒雨華,給胡哲倉庫運送咸菜的那些情況,也都在我們的掌握當中。”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也是豎起大拇指道:“張貴發,有時候不得不佩服你,你真是夠聰明。”
“但是,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你售賣數量巨大的違禁品,你知道后果嗎?”
“呵呵。”聽聞顧晨的一番說辭,張貴發默默點頭,也是自嘲的笑笑:“我當然知道后果。”
“從我開始走上這條不歸路時,我就已經知道了后果。”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袁莎莎問。
張貴發搖搖腦袋:“我也是沒有辦法,有時候在商場,真的有些身不由己。”
重重的嘆息一聲,張貴發這才又道:“我原本可以做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可你收獲巨大名譽和成功的同時,也預示著,高風險將一直伴隨著你。”
“但是,我們根本就退無可退,因為公司這么多號員工,都等著靠我吃飯。”
“我要是個小小的個體戶也就算了,公司倒閉就倒閉吧,可偏偏我的產業這么大,在我公司上班的員工又這么多。”
說到這里,張貴發不由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也是無奈說道:
“我公司要是倒閉了,這些人都得失業。”
“那這就是你違法犯罪的理由嗎?”聽著張貴發用這種借口替自己推脫,盧薇薇也是反駁著說。
但張貴發卻是不卑不亢道:“女警同志,你以為人人做企業,都能像袁氏集團那么成功嗎?”
“沒錯,人家可以持續很多年一直成功,因為公司的體量就擺在那里,而且人家是多元化發展。”
“可我們這些人呢?要資源沒資源,要人脈需要靠自己去經營。”
“高端人脈,人家看不上我們,低端人脈,又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
“想想自己也是夠倒霉的,從一個偏僻小山村,一步一步走出來,能把公司干到現在這種規模,也沒有幾個。”
“我知道。”聽張貴發在講述自己的“光輝歷史”,顧晨先是表示認可,隨后又道:
“你的確是你們全村的希望,而且,你們張家村,的確以你為驕傲。”
“可你現在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完全背離了你當初的初心。”
“你可以失敗,可走向犯罪道路,不是你失敗的借口,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認為是在幫助你公司員工,解決就業問題,那是你自己認為。”
“你可以為你們公司的員工負責,但是,你卻在用另一種惡毒的方式,來傷害另一群人。”
頓了頓,顧晨也是義正言辭道:“你經營違禁品,你知道對社會的危害有多大嗎?”
“不僅如此,你還買兇殺人,你的良知被狗吃了嗎?”
“你滿口仁義道德,在我看來,都是假的,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找這么多借口,無疑就是替自己推脫罷了。”
顧晨的一席話,似乎懟得張貴發啞口無言。
顧晨似乎是說到了要點,至少看清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眼看自己狡辯不成,反而被顧晨識破,張貴發無奈的笑笑,也是嘆息著說道:
“是我沒本事,沒有能力把企業一直做下去,我對不起我們公司的員工,也對不起我的那些合作伙伴。”
“我辜負了那些合作伙伴對我的信任,但是,我也是為了讓大家對我重拾信心,才不得已去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原本想著,賺一筆資金周轉,我就能把整個產業鏈盤活。”
“因為信譽問題,我已經被銀行列為黑名單,很多貸款都在逾期,我沒有辦法,我需要一筆流動資金,來盤活整個產業鏈。”
“只要有…”
“夠了。”這邊還不等張貴發把話說完,顧晨便直接打斷道:
“張貴發,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的想法,早就已經高出了自己的能力。”
“你其實自己也知道,你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并不是一筆流動資金就能解開的局。”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又道:“鄒雨華,這個人你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他當初跟著你,可以說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他也是個商場高手。”
“他都能看出來,你的企業群沒救了,否則他會直接出手,接過你的那些產業。”
“但是,鄒雨華早就看出了問題的本質,你弄出的窟窿實在太大,很難再把這個窟窿給填回去。”
“不,可以的,只需要給我一些現金流。”面對顧晨的質疑,張貴發雖然清楚,顧晨說的沒毛病。
但為了面子,張貴發還是要反駁一下。
一旁的盧薇薇則是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張貴發,我很佩服你的一點是,你知道那些合作伙伴不信任你,你竟然利用走私違禁品來獲得資金。”
“補齊給那些合作伙伴,讓你的信譽重新回歸,但是你忘記了一點,你從一開始,出發點就是錯的。”
“你用犯罪所得,來重新挽救自己的信譽,這樣得到的結果,也是錯誤的。”
盧薇薇的一番說辭,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抽打在張貴發臉上。
張貴發愣在那兒,也是雙目無神。
這對于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張貴發來說,無疑是一記重大的打擊。
剛才的張貴發,試圖替自己辯解,好給自己弄成一個守信譽的人設。
但是盧薇薇一語道破張貴發的出發點。
這讓有些驕傲的張貴發,此刻顯得無比自卑。
王警官見張貴發此時早已是雙目無神,也是調侃著說道:“張貴發,其實你根本無力回天。”
“企業的強盛和衰落,本來就是歷史規律,沒有人能一直成功,也沒有人會一直失敗。”
“接受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擔不起失敗的責任。”
“你為了你自己的私欲,開始不擇手段,甚至買兇殺人,你現在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惡魔你知道嗎?”
“我知道。”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在不斷被人抽打,張貴發重重的嘆息一聲,也是雙手狠狠的揉搓的臉頰。
片刻之后,張貴發抬頭看向顧晨幾人,也是無奈說道:
“從一開始,我就是抱著僥幸的心態,我以為,我可以把之前丟掉的東西再撿回來。”
“可是,后來我發現,我的這種僥幸心理,已經讓我越陷越深,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陷進去。”
“可當我反應過來時,發現一切都晚了,我已經回不了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這都是注定的。”
幽幽的嘆息一聲,張貴發也是無奈搖頭:“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我有這么一天。”
“當然,我也已經提前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這一天,似乎來的有些快。”
“打擊你們這些犯罪行為,我們警方永遠不會覺得太快,而是后悔沒有早點找到你們這些人。”顧晨冷靜說道。
見張貴發低下腦袋,王警官趕緊問道:“張貴發,我現在問你,胡哲你到底認不認識?”
張貴發沒有說話,但是事到如今,張貴發也非常清楚,警方早已掌握了一切。
于是張貴發默默點頭。
“也就是認識咯?很好,至少你現在敢于承認。”短暫的停頓后,王警官又問:
“那你跟胡哲是怎么認識的?是在那次你女兒的樂隊,參加活動,而你又在現場對嗎?”
“沒錯。”見警方掌握的線索,的確比較詳細,張貴發不想隱瞞什么?直截了當的回應說。
“也就是說,那次的活動,你女兒沒有跟你接觸,而你卻找到了你女兒的朋友胡哲,然后跟胡哲建立聯系,通過胡哲,來間接資助你女兒的樂隊,是這樣嗎?”王警官說。
張貴發依舊是緩緩點頭,不由分說道:“差不多吧,那天我在活動現場,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女兒。”
“我看到她憔悴了許多,也打聽到,她的金屬樂隊,如今面臨解散的風險。”
“而我知道,我女兒從小就喜歡音樂,也有一個音樂夢。”
“我已經在家庭上欠她太多了,我想通過資助她的音樂夢,來彌補對她的虧欠。”
說到這里,張貴發眨了眨眼,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自己悲傷的情緒。
顧晨則是繼續說道:“你繼續說下去,你是怎么跟胡哲建立聯系的?”
“嗯。”聞言顧晨說辭,張貴發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因為我沒辦法了解女兒的動態,我女兒張穎,也因為我跟她媽離婚的事情,一直恨我到現在。”
“所以,我便通過那次活動,拿到了胡哲的聯系方式。”
“我會找胡哲喝茶,然后通過他,來了解我女兒目前的狀態。”
“我讓胡哲不要告訴張穎,我主動聯系胡哲的事情,他也同意了。”
“但是也向我發出請求,讓我幫幫他們樂隊,因為這支金屬樂隊,早就已經不堪重負,一直在消耗著所有人的錢袋子和精力。”
說道這里,張貴發深呼一口重氣,也是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
“那后來呢?”袁莎莎問。
“后來?”張貴發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
“后來,我接受了胡哲的建議,給胡哲提供資金幫助,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幫助這支金屬樂隊。”
“讓這支金屬樂隊,能一直存活下去,但是好景不長,由于企業經營不善,資金鏈嚴重斷裂。”
“即便是我最困難的時候,我也依然沒有忘記資助這支金屬樂隊。”
“那你是怎么讓胡哲替你做事的?讓他幫你租倉庫的?”王警官也很想搞清楚,這個胡哲與張貴發之間的其他交易。
而此刻的張貴發,也不再隱瞞,而是直截了當道:
“其實,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接觸到了違禁品這條產業鏈,就想通過暫時性的妥協,搞到一筆流動資金。”
“畢竟,那頭的合作方承諾,只要我給他們提供銷售渠道,打通這個錢袋子。”
“我企業起死回生的事情,他們可以幫助我,無非就是解決資金問題。”
“他們甚至愿意提前給我一筆低息貸款,讓我能夠緩過來。”
“那事實呢?”顧晨問。
張貴發幽幽的嘆息一聲,這才又道:“事實就是,他們的確兌現了承諾,讓我的企業得到注資,能夠緩過勁來。”
“但我也知道,我這是打開了潘羅拉魔盒,一旦開啟,就再難回頭。”
“他們之所以愿意幫助我,無非就是想拉我下水,成為他們的銷售渠道。”
“但是我知道,這么做,遲早是要出問題,以前的那些人,已經不能為我所用了,我需要一個新人,而且,是一個絕對信任的人替我處理這些事情。”
“所以你想到了胡哲?”顧晨問。
“對。”張貴發默默點頭,確認著說:“我想到了胡哲。”
“首先,我通過胡哲,資助他們這支金屬樂隊的事情,他幫我做的很好。”
“而且,他一直守口如瓶,并沒有將這一切泄露出去。”
“并且我在后面與胡哲接觸的過程中,也經常會請他吃飯,也開始慢慢觀察胡哲這個人。”
“感覺,他應該能為我所用,而我當時也正在用人之際,我需要這么一個人。”
說道這里,張貴發也是深呼一口重氣,緩緩說道:
“就這樣,我拉胡哲下水,承諾給他高額的報酬。”
“我知道,這家伙對我女兒也有意思,只是一直不敢說罷了。”
“我承諾他,替我辦事,將來我會撮合他跟我女兒在一起,讓他成為我的女婿,成為我整個商業帝國的接班人。”
“畢竟,我只有一個女兒,這個我打下來的商業帝國,遲早還是要交到我女兒手里的。”
“你真是這樣想的?”聽著張貴發的一番說辭,盧薇薇也是好奇不已。
但是張貴發卻是哼笑著搖頭,否認道:“事實當然不是啦。”
“就胡哲這個家伙?他也配我女兒?開什么玩笑?我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這個傻小子,還以為我真的要讓他做我的女婿,還真以為,我的這些財富,最終都會到他手里?”
“還感覺,我其實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打工。”
搖搖腦袋,張貴發也是無奈的笑笑:“只能說,這個胡哲太傻太天真,完全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塊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