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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2、孤獨的病人

  再次進入到許天凱和周敏入住的房間,這一次,大家的目標出奇一致。

  顧晨直接朝著窗臺走去,打開窗戶,探出腦袋。

  空調外機上布滿著厚厚的灰塵,而在灰塵當中,有著許多手指摩擦的痕跡。

  但是從現場情況來看,顧晨可以判斷出,這些手印很小,像是三歲孩子摩擦空調外機時產生的痕跡。

  再看看周圍的跡象,窗外似乎都有小姑娘的痕跡。

  之前顧晨檢查房間時,由于確定了許天凱和周敏已經離開,因此才沒有對窗外展開搜查。

  可這一次,隔壁房間小姑娘的失蹤,卻讓顧晨忽然意識到,小姑娘可能是因為貪玩的緣故,從隔壁房間翻越窗戶,直接來到了隔壁房間。

  而看著窗臺位置,外墻那凹凸不平的位置上,還帶著幾根纖維絲。

  顧晨掏出手機,將這些拍攝下來,轉身問身后站在門外的小姑娘父母:

  “你們二位的孩子,是不是穿著一件紅色外套?”

  “警察同志,你…你怎么知道?”畢竟顧晨也沒見過小姑娘的模樣,可他卻能說出女兒的外套顏色,這讓中年男子頗感震驚。

  盧薇薇在一旁提醒著說:“也就是說,你女兒今天真的是穿著一件紅色外套沒錯吧?”

  “可不是嗎?我女兒今天穿的外套,就是紅色。”也是見這幫警察有些厲害,中年女子也是趕緊附和。

  王警官則是湊到顧晨跟前,問顧晨:“顧晨,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晨收回手機,也是指著窗臺外墻那凹凸不平的位置道:

  “窗外墻壁折角位置,帶著一些紅色纖維絲,我斷定,這應該是小姑娘從窗外被帶進房間,外套不小心刮下來的。”

  “原來是這樣?”聽顧晨如此一說,王警官再次檢查。

  發現的確如顧晨所說這樣,可回頭一想,又看看房間,王警官也是思考著說:

  “誒顧晨,你說,這個小姑娘,會不會是通過隔壁窗外的外墻位置,爬到這邊的房間窗臺,然后從窗臺進入到這個房間?”

  “有很大概率。”其實顧晨也想說這來著,也是道出自己的判斷:

  “我感覺,小姑娘有很大概率,是被許天凱和周敏,從屋內將小姑娘抱進來的。”

  “所以,小姑娘的外套,這才無意間,被窗臺外頭凹凸不平的折角給刮壞。”

  “而且…”

  話說一半,顧晨看著窗外的空調外機,也是繼續補充道:

  “而且,小姑娘可能是自己從隔壁房間,爬到這頭來的。”

  “警…警察同志,這你是怎么斷定,是小姑娘從隔壁房間爬到這頭來的呢?”中年女前臺畢竟不是警察。

  可看著顧晨在現場各種分析,中年女前臺也不知道顧晨這樣說的依據是什么?于是趕緊過來求證線索。

  顧晨則是指著外頭的空調外機,說道:

  “空調外機上,布滿著厚厚的灰塵,而這上面,有手指摸過的痕跡。”

  “從痕跡大小來看,應該是個小手印,也就是小姑娘的手印。”

  “再說了,這窗外的空間非常狹小,成年人恐怕很難通過,也就三歲大的小姑娘,從體型上說,應該是可以滿足這個條件。”

  “也就是說,我女兒是從窗戶爬出房間的,然后再通過屋檐,爬過空調外機,這才來到這間房的窗戶外頭對嗎?”中年男子聽聞顧晨如此一說,也是再三確認。

  顧晨微微點頭:“而且是被人抱進屋內。”

  “那就是說,是這個房間的住戶帶走了我女兒?”中年男子又道。

  顧晨確認著說:“如果按照時間順序,那應該是這種情況。”

  “因為你們兩夫妻離開房間的時間是在清晨5點,而這間房屋的住戶,明顯要比你們晚一些退房。”

  “而這段時間,很難說,你們的女兒有沒有從隔壁房間,爬到這個房間的窗外。”

  聽懂顧晨意思的袁莎莎,也是趕緊追問兩夫妻道:“你們兩個的女兒,平時有沒有多動癥?就是喜歡到處亂跑?”

  “沒…沒有,我女兒可乖了。”女子見袁莎莎如此一問,也是有些心虛道。

  盧薇薇看出問題,也是鄭重其事道:“這位女士,我們現在在調查你女兒的失蹤,如果連你自己也不說實話,那我想找到你女兒的概率會很低。”

  頓了頓,盧薇薇又再次調整語氣,追問道:“你們的女兒,平時有沒有好動的性格?就比如攀爬窗戶之類的?”

  “沒…沒有。”中年女子再次搖頭。

  可此時此刻,中年男子卻是嘆息一聲,有些埋怨妻子道:“老婆,事到如今,你這樣做也找不回女兒。”

  重重的嘆息一聲,男子扭頭看向顧晨,也是一臉誠懇道:

  “警察同志,實話跟你說吧,我女兒,確實好動。”

  “之前也有過攀爬窗戶的經歷,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從房間內,爬到外頭。”

  見男子還算誠實,顧晨也是兜底道:“那你們的女兒,很有可能是被這間房屋的住戶給帶走的。”

  “你是說,我女兒是被人販子帶走的?這間房的住戶是人販子?”中年女子聽到這番解釋,整個人差點嚇暈過去。

  每個母親都害怕聽見“人販子”三個字,中年女子也不例外。

  好在中年男子一把扶住自己的妻子,也是趕緊安慰起來。

  這下倒是把中年女前臺嚇得不輕,嘴里也是碎碎念道:“這…這怎么就住了個人販子在屋內呢?”

  “別急。”顧晨穩住屋內人員的情緒,也是將眾人請出房間,這才把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叫到一側。

  “我懷疑,小姑娘或許是好動,所以從窗戶爬出,出于好奇,爬到了許天凱和周敏的房間外頭。”

  “可是,又因為聽見兩人在房間內商談的事情,又被兩人發現。”

  “為了兩人商談的事情不被暴露,這才綁架了這名小姑娘,帶著小姑娘一起悄悄離開。”

  “嗯。”聽著顧晨的一番解釋,王警官也是附和著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畢竟,這個許天凱跟周敏之間,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沒人知道。”

  “而且兩人似乎疑點很多,劉易的死亡,要說跟這兩人沒有絲毫關系,我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信,沒準這兩人正在房間內商量著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卻又剛好被小姑娘偷聽。”

  “在發現小姑娘后,出于不得已,他們才把小姑娘綁走。”盧薇薇說。

  “那現在怎么辦?”袁莎莎問。

  顧晨沉思片刻,也是穩住情緒道:“只有先尋找一下周敏的情況。”

  “許天凱那邊,他不會回家,可周敏在江南市,應該也是有親人的,包括她的父母。”

  “如果暫時調查不到許天凱的蹤跡,那就調查周敏。”

  “也行。”聽著顧晨的一番解釋,盧薇薇現在也沒轍。

  畢竟,許天凱跟周敏,兩人是趁著清晨,悄悄離開鑫鑫旅館。

  可是帶著一個三歲大的小姑娘,目標很大,容易被人發現。

  而此時此刻,或許二人已經將小姑娘秘密轉移。

  想著情況比較復雜,顧晨也來不及多想,直接帶著大家準備離開現場。

  小姑娘的母親見狀,也是一把拉住顧晨道:“警察同志,我女兒…”

  “我們會幫你找到她,但是現在需要給我們一些時間。”顧晨說。

  “可是,我們怎么聯系你們?”中年男子一臉緊張,生怕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

  顧晨掏出刑偵隊名片,發給兩夫妻,這才又問來兩夫妻的聯系方式。

  雙方在旅館走廊上,簡單溝通一番后,顧晨這才帶著大家迅速離開。

  而丁亮和黃尊龍,則留在現場處理善后。

  重新坐到警車上,顧晨立馬給何俊超打去電話,讓何俊超幫忙調查一下周敏的家庭住址。

  也是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何俊超的電話這才姍姍來遲。

  顧晨劃開接聽鍵,問道:“何師兄,周敏的家庭住址你找到沒?”

  “找到了,不過…”

  何俊超欲言又止,似乎情況不易樂觀。

  顧晨追問道:“不過什么?”

  “顧晨,這個周敏家的情況不太好。”電話中的何俊超,也是在短暫沉默幾秒后,這才把周敏家的情況娓娓道來:

  “簡單點來說吧,我也是從網格人員那里了解到的,周敏的父母是離婚狀態,而周敏是跟著父親周立豪生活。”

  “但是,周立豪五年前因為參與電信詐騙,被我們警方逮捕入獄,直到年初才被放出來。”

  “而周敏原來的那個家,房子早就賣了,現在的周敏,一直都是租房居住,而且是居無定所。”

  “先不說這些。”聽到這樣的回復,顧晨雖然對周敏有些同情,但還是辦案要緊。

  于是顧晨又問何俊超:“周敏現在在江南市,還有哪些親人?”

  “沒什么親人的樣子,不過,他父親周立豪,就租住在綠山小區,在那邊開了一家鹵肉店,地址我發給你。”

  說話之間,何俊超立馬調取周敏父親周立豪的地址,直接用短信發給顧晨。

  兩人簡單溝通一番后,顧晨直接掛斷電話,啟動車輛,便朝著綠山小區駛去。

  綠山小區在城郊附近,周圍有許多正在拆遷的老舊小區。

  而這邊的新舊小區也是交相輝映,給人一種古老與現代的交融感。

  而綠山小區,原本就是一家國企的家屬區,房屋大多以四層老舊樓房為主。

  而在綠山小區與其他小區之間的一條老街上,兩側都是店鋪,但面積都不算太大,屬于社區街道,做的也都是社區生意。

  隨著警車緩緩駛入到狹窄的街道內,顧晨很快發現一家鹵肉店。

  此時此刻,一名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鹵肉店內部愣愣的發呆。

  而此刻也正值人們下班回家,街道上的行人也漸漸變多。

  偶爾會有些大爺大媽,路過店面門口,隨意看上兩眼再離開。

  “應該是這。”顧晨看了眼手機,根據何俊超弄到的線索,再次確認一遍,這才示意大家下車。

  四人關上車門,徑直的走到這家名為“老周鹵肉店”的門口。

  見四道人影出現在門口,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這才從發呆狀態中緩過神來,腦袋微微抬起。

  見來人是四名警察時,中年男子緩緩起身,也是詢問著說:“幾位…要點什么?”

  “你是周立豪?”顧晨開門見山。

  中年男子一愣,也是弱弱的點頭:“對…對,我是周立豪。”

  “方便聊聊嗎?”盧薇薇問。

  周立豪有些遲疑,看著門口不時傳來街坊好奇的目光,周立豪表情難堪,也是點頭附和:

  “可以,你們想去哪里聊?”

  周立豪似乎是知道警方找自己,是有事商議,所以便將選擇權交給警方。

  顧晨也看出周圍街坊對周立豪的異樣眼神。

  此刻路邊人來人往,被人圍觀四名警察詢問事情,似乎讓周立豪有些難堪。

  于是顧晨左右看看,這才指著自己的警車道:“我們到車里聊吧?”

  “行。”聽聞顧晨說辭,周立豪沒有猶豫,直接走出自己那狹窄的鹵肉店,隨后便將卷閘門拉下。

  之后便跟隨顧晨幾人,直接來到了警車上。

  周立豪坐在后排中間,被四人包圍,心里也是一陣忐忑。

  顧晨將執法記錄儀反放在車輛前方,掏出筆錄本,這才問道:“周立豪,你之前有過案底?”

  “有。”周立豪低下腦袋,說話很輕。

  “還進過監獄?”盧薇薇也問。

  周立豪默默點頭:“進過。”

  “什么原因?”一旁的王警官問。

  “就…就電信詐騙,那時候,也是跟著一幫熟人,想去外頭多賺點錢,然后,然后誤打誤撞的,就被人帶進了電詐團伙,再后來,利用電詐,賺了些錢。”

  吸了吸鼻子,周立豪也是一臉悔恨,不由嘆息道:“沒辦法,后來團隊被你們警方一鍋端了,我也被逮個正著。”

  “因為涉案金額有點多,又是這個團隊的骨干成員,所以就被抓進監獄,判了幾年。”

  聽著周立豪還算坦白的交代,一旁的袁莎莎開口問道:“那你現在家里還有什么人?”

  “家里…家里…”也是猶豫半天,周立豪這才搖頭說道:“家里沒人了,就我一個人。”

  “不會吧?那你的妻子和孩子呢?”顧晨又問。

  周立豪有些難為情道:“妻子在我參與電詐之前,就跟我離婚了,我有一個女兒,跟我。”

  “但是,因為我參與電詐活動,讓她在街坊面前抬不起頭,后來我進去了,女兒一個人生活。”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也是提醒著說:“你女兒是不是叫周敏?”

  “啊?”感覺這幫警察是有備而來,周立豪微微抬頭,也是緩緩說道:“沒錯,她是叫周敏,你們調查過?”

  “你先別管這個。”顧晨右手轉筆,通過車內后視鏡,看著周立豪那憔悴的面容,繼續追問:

  “你說你進監獄后,你女兒獨自一人生活,那是住在家里對嗎?”

  “不。”周立豪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女兒恨我,在我進監獄后,她就把房子給賣了,然后拿著賣房款,不知去向。”

  幽幽的嘆息一聲,周立豪又道:“我在監獄的那幾年,她從來就沒來看過我,也沒聯系,之后等我出獄,我一個人來到家里,卻發現,之前的家,已經有了新的主人。”

  哽咽了一聲,周立豪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有些沮喪道:

  “后來一打聽,才發現,原來,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唯一的家,也已經不復存在,而女兒也不知去向。”

  “那這么說來,你出獄之后,一直在這邊開起了鹵肉店,但是,你女兒周敏都沒來見過你?”盧薇薇感覺事有蹊蹺,也是追問一句。

  但周立豪卻是搖搖腦袋,否認道:

  “那倒不是,有天我在賣鹵肉,門口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女兒周敏。”

  “她看我落魄成這個樣子,就說了一句,一起出去吃個飯。”

  “我當時高興壞了,于是便跟著女兒,來到附近一家餐館。”

  “我當時問她,為什么這些年不去看我?雖然我是個電詐犯,可我也是她爸爸呀!”

  “那她怎么說?”袁莎莎問。

  “呵呵。”周立豪干笑兩聲,也是哽咽著說道:“她說,她沒有爸爸,更沒有家。”

  “我說,家里的房子是不是她賣的?她承認了,我問她,賣了多少錢?這筆錢還在嗎?”

  “她說,這你就別管了,這是我欠她的,至于這筆錢,她勸我別打主意。”

  重重的嘆息一聲,周立豪似乎感覺自己的人生夠失敗的。

  女兒冷落自己,房子也被女兒賣了。

  如今孤苦伶仃一個人,在社區盤下一家迷你小店,做起了鹵肉生意。

  而現在,要不是顧晨幾人提到往事,周立豪似乎都快忘記這痛苦的一切。

  也是了解到情況后,顧晨這才開門見山,也是實話實說道:

  “實話跟你說吧周先生,我們這次來找你,也是想從你這里,多了解一些關于你女兒周敏的情況。”

  “我女兒怎么了?她是不是犯罪了?”聽到警方的這次來意,剛才還一臉沮喪的周立豪,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盧薇薇則是趕緊安慰:“周先生,您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在調查一起案子。”

  “就在不久前,有一名酒吧的駐唱歌手,被人勒死之后,丟棄在河水當中,被人發現。”

  “而這名酒吧駐唱歌手的身份,就是你女兒周敏的男友。”

  “可是,在你女兒周敏男友離奇死亡之后,她卻跟另外一名男子待在一起,甚至一起消失不見。”

  “我們目前無法掌握到她的具體動向,所以,只能找您了解情況,你明白我意思嗎?”

  “明白。”聽著警方的一番說辭,周立豪豁然開朗。

  他這才清楚,原來警方找自己,其實是想從自己這里,了解一些關于女兒周敏的情況。

  可想到女兒竟然牽扯到一起案子,周立豪的心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周立豪這才問道:

  “警察同志,我女兒不像我,我曾經是個電詐犯,可我女兒我還是了解她的,她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請你們要相信我。”

  “我們警方只相信證據。”見周立豪開始替女兒周敏求情,顧晨也是一句話懟了回去。

  周立豪身體前傾,又道:“警察同志,我女兒…”

  “你女兒之前什么情況?我不太清楚,現在什么情況?我們只是少有了解。”

  “但是,這名死者是周敏的男友,可是男友死后,她周敏卻離奇失蹤。”

  “并且,根據我們的線索調查,周敏跟另一名男子,其實也在同一時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右手轉筆,顧晨也是繼續提醒:“所以我們現在急切需要了解清楚,尤其是周敏與這兩人之間的關系。”

  “我明白。”聽著顧晨的詳細講解,周立豪有些無奈,但還是懇求道:

  “警察同志,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女兒到底在哪?我真的不清楚。”

  “周先生,您別急。”見周立豪有些急切,顧晨安慰著說:

  “我們只想知道,你女兒在你出獄之后,跟你有多少次聯系?你能從她現在的情況,對她有多少了解?”

  “包括,她身邊交往密切的人。”

  “這個…”

  似乎顧晨這是有些難為自己,但周立豪再三思考之后,也是努力回想著說:

  “這么說吧,那次她找到我,跟我在小餐館吃飯,我也問過一些她目前的現狀。”

  “她說,她在酒吧上班,一切都好。”

  “我問她,有沒有交往的男友?她說,這個不用你管。”

  頓了頓,周立豪看向窗外,也是繼續回想:“但是后來,我曾經偷偷去到她上班的地方,遠遠的站在外頭,一直等到天黑。”

  “就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可是,她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而且出門就坐上車,我根本追不上。”

  “難道你跟她沒有電話聯系?”盧薇薇不可置信道。

  “沒有。”周立豪搖搖腦袋,也是頗為無奈道:“她沒有給我留電話號碼,我也只是想看看他最近過的好不好。”

  “那除此之外呢?你就沒見過她?”王警官繼續追問。

  周立豪眉頭緊蹙,也是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看到我女兒,跟一名男子手挽手,好像是在逛街的樣子。”

  “我努力去尋找女兒的蹤跡,但是,他們卻消失在人群中,最終我也是沒見到兩人。”

  “是哪個人?”聽到周立豪如此一說,顧晨趕緊掏出手機,將相冊點開。

  隨后,讓許天凱和劉易的證件照片,分別亮在周立豪跟前。

  周立豪也是短暫思考,很快指著許天凱的照片說:“是這個人。”

  “時間呢?”顧晨又問。

  “呃,一周前。”周立豪說。

  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也是看著后視鏡中的周立豪,長舒一口重氣道:

  “周先生,實不相瞞,就在今天一早,你女兒周敏,還有這個男子,兩人在一家旅館,疑似綁架了一名三歲女孩不知去向。”

  “現在女孩的父母已經報警,我們警方正在調查,如果你知道周敏的線索,或者知道周敏的去向,也請及時跟我們聯系。”

  “你說什么?”也是聽到顧晨如此一說,周立豪的情緒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盧薇薇則是趕緊提醒:“就是你女兒周敏,有可能牽扯到一起綁架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似乎是對這種說法非常抗拒。

  之前還比較冷靜的周立豪,立馬變得暴躁起來,也是情緒激動的反駁道:

  “我想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女兒就算再怎么混蛋,她也絕對不會干出這種事情。”

  抬頭看著前排的顧晨,周立豪不甘心道:“警察同志,你是在胡說,你胡說。”

  也是見周立豪情緒過于激動,后排坐在周立豪兩側的王警官和袁莎莎,立馬從左右兩側扣住周立豪手臂,讓其保持冷靜。

  盧薇薇也是黛眉微蹙,警告著說:“周先生,我希望你冷靜,這起案子,我們正在調查。”

  “只是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那名失蹤的小女孩,的確是你女兒綁架的。”

  “如果你想搞清楚具體情況,也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而不是在這胡攪蠻纏。”

  “你這樣做,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如果你是為了你女兒好,我希望你配合我們。”

  “我…我…”

  情緒激動的周立豪,似乎氣得有些喘不過氣。

  也是努力調整好呼吸,這才沮喪著說道:“警察同志,你們肯定搞錯了,你們說,我女兒好端端的,她干嘛要去綁架一個小女孩?”

  “因為這個小女孩,可能聽見了關于你女兒和這名男子的對話,所以為了掩飾秘密,你女兒才疑似將這名小姑娘帶走。”

  顧晨也是將自己了解的情況,趕緊跟周立豪分析著說。

  周立豪眉頭一蹙,也是回想著說:“難道說,這名男子,是他在引誘我女兒犯罪?”

  “也不能這么說,這件事情,我們還在調查。”也是見周立豪開始胡思亂想,王警官也想穩住他情緒。

  而顧晨則是趕緊又道:“周先生,你女兒目前牽扯到一起殺人案,而且,她是具備作案時間的。”

  “她在同一時間,同時交往兩名男友,而當她另一名男友,被人用繩索勒死之后,丟棄在河水當中,她卻在跟一名男友待在一起。”

  “不僅如此,時間上也存在可能,畢竟,這名死者在死前接觸過的人當中,你女兒周敏和那名男子,都有重大嫌疑,兩撥人之間,可能還存在某些深層的矛盾。”

  “你等會兒。”

  似乎是腦袋受到刺激,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周立豪便雙手捂胸,痛苦不堪。

  整個人似乎臉色突變,看樣子十分痛苦。

  顧晨趕緊提醒著說:“周先生,你怎么了?”

  “我…我身體疼,能不能,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

  周立豪說話之間,整個人似乎在冒著冷汗,嘴唇也開始漸漸變了顏色。

  王警官見情況不對,趕緊提醒顧晨說:“顧晨,周立豪好像是生病了。”

  “怎么會這樣?”其實顧晨也看出周立豪的情況不對,于是趕緊啟動車輛,說道:

  “先別管這些,我們先送他去醫院。”

  說話之間,只見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車輪在原地快速打轉,很快便沖了出去。

  車輛直接朝著最近的醫院急速前進。

  而此時的周立豪,依舊雙手捂胸,整個人疼得撕心裂肺,很快便陷入到昏迷當中。

  這可把后排的王警官和袁莎莎嚇了一跳。

  王警官不停的掐住周立豪人中,并且不停的拍打著周立豪的臉頰,叫喚著周立豪的名字,但是周立豪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而顧晨則是打開警笛,車輛在警笛的加持下,快速前進。

  許多周圍車輛,也都迅速讓道兩側。

  半個鐘頭后,顧晨將周立豪送進了附近的一家三甲醫院。

  在救護人員的幫助下,周立豪迅速被帶往急救室。

  原本是一場問詢,卻直接把問詢對象,送進了醫院。

  這波操作,直接把大家給整不會了。

  雙手叉腰,來回走在急診室外頭的王警官,也是一臉懵圈道:“這周立豪什么情況啊?該不會是訛上我們了吧?”

  “我看不像。”坐在外頭座椅上的袁莎莎,也是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而王警官則是提醒著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斷定,人家不是訛你呢?”

  “哎呀王師兄,疼痛是無法裝出來的,你沒看見,當時的周立豪,臉色都變成那樣了嗎?我估計,這個周立豪,或許是有什么基礎疾病吧?我們還是看看再說。”

  袁莎莎當時就一直坐在周立豪身邊,也明顯感覺到,周立豪當時疼得全身顫抖,看樣子非常嚴重。

  而顧晨和盧薇薇則并排靠在醫院走廊,兩人都在安靜等待。

  相比較醫院里來來往往的各種熱鬧,顧晨和盧薇薇則顯得安靜許多。

  盧薇薇也是有些等不及了,這才追問顧晨道:“顧師弟,你覺得…”

  “周立豪是病了,而且,病的不清,看樣子非常嚴重。”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顧晨便給出意見。

  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說道:“可是,這個周立豪身體這么拉胯,他女兒周敏也不管不顧。”

  “而且,還私自把家里的房子給賣了,弄得這個周立豪出獄之后,無家可歸。”

  “現在,周立豪病成這樣,她周敏連人影都沒看見。”

  幽幽的嘆息一聲,盧薇薇也是頗為感慨道:“真不知道,這個周立豪是造了多少孽啊?才換來自己現在的顛沛流離?”

  扭頭瞥了眼顧晨,盧薇薇又道:“或許,這就是惡有惡報吧?”

  “可能吧。”顧晨剛一回復,便發現主治醫生已經出來。

  于是顧晨身體一挺,直接快步走向醫生。

  而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見狀,也都迅速圍攏過去。

  “你們是病人的家屬?”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摘除口罩,也是好奇的看著面前四名警察。

  顧晨搖頭否認:“我們不是他的家屬,是正好跟他談事情,發現他身體不適,所以就趕緊將他送到醫院。”

  想了想,顧晨又問:“醫生,那他現在什么情況?他怎么會突然就…”

  “害!”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醫生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

  “這個人,肝癌,晚期。”

  “什么?肝癌?”聽到這里,在場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是被這種突發情況驚在當場。

  而醫生也是繼續說道:“病人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都成這個樣子,也沒有什么繼續治療下去的可能。”

  “現在,只能靠病人自己硬扛了,疼到一定程度的昏迷,或許是他擺脫痛苦的最好選擇。”

  “否則,醒來之后,又是無盡的痛苦。”

  話音落下,醫生也是嘆息一聲,問道:“你們誰能幫我去登記一下?”

  “要不,我去吧?”袁莎莎說。

  雖然對周立豪的情況,大家都了解不多,但是大家事先對周立豪做過調查,因此,手里也掌握著周立豪的基本信息。

  于是顧晨點頭同意:“那就麻煩小袁了。”

  “不麻煩。”袁莎莎搖搖腦袋,跟著主治醫生離開現場。

  隨后,周立豪被推車推出急救室,在護士的幫忙下,朝著病房推去。

  而顧晨幾人只能跟著。

  在幾名南丁格爾小姐的幫助下,給病人掛上點滴,大家這才圍坐在周圍。

  感覺調查陷入到死胡同,許天凱和周敏下落不明,而隔壁的小姑娘也離奇失蹤。

  加上現在周敏的父親,如今也是肝癌晚期,大家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也就在大家商討著如何聯系周立豪的其他親屬時,周立豪似乎是蘇醒過來。

  可緊接著,又是一陣痛苦的哀嚎。

  顧晨幾人圍攏過去,只見周立豪的眼中帶著朦朧,似乎是醒來,卻又沒完全醒來。

  聽著周立豪痛苦的叫喚,盧薇薇也是心急如麻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我哪知道?”王警官攤開雙手,也是無可奈何。

  隔壁病床的一名老太太見狀,也是好奇的詢問道:“警察同志,這位病友什么情況?”

  “哦。”聞言老太太說辭,顧晨趕緊回復說:“肝癌,晚期。”

  “哦。”老太太似乎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也是長嘆一聲道:

  “那…那沒辦法,疼痛只能一直持續,如果是晚期,那…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搖搖腦袋,老太太頓時又道:“那你們…是他的什么人?”

  “我們…我們也是第一次跟他認識,見他發病,所以,這才把他送到醫院。”盧薇薇也是如實說。

  “那他的親人呢?”隔壁床的老太太問。

  “不知道,我們也想找到他的親人。”王警官說。

  “唉,可憐啊,可憐。”

  這邊老太太也在唉聲嘆氣中,門口忽然走來一名中年女子,也是哀嘆道:“媽,你自己就已經夠可憐了,還說人家可憐。”

  中年女子可能是老太太的兒媳或女兒,手里此刻提著飯菜,似乎是來給老人送飯。

  見病房內站著三名警察,頓時說話聲音又變得小了許多,一個人默默的走到老太太身邊,也是小聲說道:

  “媽,該吃飯了。”

  “不吃,反正一把老骨頭,吃了也是浪費糧食,死了算了。”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倔強,這弄得中年女子頗為尷尬。

  但中年女子卻不管這些,直接開始將飯菜分好,然后開始給老人用調羹送入嘴中。

  而此時此刻,疼痛中的周立豪,似乎也在漸漸蘇醒,他看著顧晨幾人站在身旁,也是有氣無力的打著招呼:

  “警…警察同志。”

  “啊?”也是忽然反應過來,顧晨趕緊來到周立豪身邊,詢問道:“周先生,你身體現在感覺如何?”

  “痛!”周立豪有氣無力,也是無奈說道:“老毛病了,之前也曾經暈倒過,可那也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這么突然?這要不是你們待在身邊,我…我真不知道…”

  “唉,別說了。”看著周立豪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盧薇薇也是哀嘆一聲,走到他身旁道:

  “你說你也真是的,身體不好,身邊怎么連個親人都沒有?你趕緊告訴我,身邊還有哪些親戚,我幫你把親戚叫過來照顧你。”

  “不用了。”一聽盧薇薇這話說的,周立豪立馬搖頭否決道:

  “自從我進了監獄,感覺就已經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

  “我現在一個人孤家寡人的也挺好,不用麻煩人家。”

  “那也不行。”王警官大聲道:“你這個樣子,沒人照顧怎么行?”

  “如果你女兒周敏知道,我希望她立刻回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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