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也是聽兮爺忽然提及自己的皮鞋,馮義軍下意識的瞥了眼自己的皮鞋,不由自主的向后一縮。
兮爺也是冷哼著說道:“不用躲了,你腳上這雙鞋就是證據,我命令你,現在趕緊將這雙鞋給我脫下來。”
“呵呵,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雖然馮義軍現在依然嘴硬,但是底氣與之前相比,已經明顯不足。
兮爺也沒廢話,繼續催促:“把鞋脫下來。”
見馮義軍還沒動作,兮爺瞥了眼身邊的吳小峰和吉喆。
兩人也是心領神會,立馬來到馮義軍兩側,架住馮義軍的胳膊,將他直接控制。
馮義軍動彈不得,拼命反抗。
而此時的兮爺則是抱住馮義軍的雙腿,將他腳上的皮鞋輕松脫下。
拿在手里時,兮爺不由用手扇了扇風。
主要是氣味偏重,但兮爺顧不得太多,趕緊在燈光的照射下,查看鞋底紋路。
在對比何俊超發來的照片之后,紋路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此時兮爺也發現,在鞋跟的凹槽部位,一些細微的青苔植物陷在其中。
兮爺瞥了眼身邊的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由冷哼一聲,說道:
“馮義軍,你這鞋底位置,怎么會有青苔?這青苔是哪來的?”
“我…我不知道,你們快放開我。”也是被吳小峰和吉喆死死壓制,坐在座椅上的馮義軍,此刻也是動彈不得,只能叫苦連連。
但兮爺則是成竹在胸道:“你不說也沒關系,我來告訴你,你鞋底上的青苔,正是那桉發現場天臺屋檐上生長的植物。”
見馮義軍此刻神情緊張,兮爺瞥了眼身邊的顧晨,說道:“小顧,你也爬上過天臺的屋檐,你鞋底上應該也有有些青苔的殘留對嗎?”
顧晨趕緊將自己的雙腿依次抬起,見鞋底的紋路縫隙當中,的確有一些青苔植物殘留,這才點頭確認道:“沒錯,是有一些。”
“因為我走過的區域,都沒有青苔,唯獨天臺位置有這種植物,所以,這應該也是天臺上的植物。”
“很好。”得到顧晨的配合,兮爺這下更加有底氣,也是不由分說道:“小顧,現在把你的鞋子也脫下來吧,我一起拿到隔壁的檢測室,讓檢測室的法醫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種物質。”
聞言兮爺說辭,顧晨也非常配合的脫下鞋子。
見兮爺抬抬下巴,吳小峰和吉喆,這才松開雙手。
兩人來到兮爺跟前,分別將馮義軍的皮鞋,和顧晨的小白鞋一道,拿去隔壁檢測室,讓高川楓檢測結果。
眼看自己的皮鞋被帶走調查,加上警方已經發現鞋底上的殘留物質。
這讓馮義軍一時間非常恐懼,深情也變得更加緊張。
兮爺咧嘴一笑,走到馮義軍跟前,也是不由分說道:“馮義軍,你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我告訴你,你現在殺害羅平的證據,我們馬上就可以得出結論。”
“這么多巧合都指向你,你說你不是殺人犯,你還能不能編一個更好的理由告訴我?”
見馮義軍依然低著腦袋,不語理會。
兮爺頓時怒喝一聲:“馮義軍。”
馮義軍聞言,頓時嚇得身體一顫。
見兮爺此刻正用犀利的雙眸看向自己時,馮義軍也是下意識的向后一縮。
“為什么要殺羅平?羅平跟你有何恩怨?”
“我…”
“難道還要等隔壁的檢測結果嗎?其實你也知道結果是如何?這樣浪費時間有意思嗎?”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盧薇薇立馬趕緊附和道:“對呀,大家都知道,這些證據都指向你,你也知道,這些證據都指向你,可你偏偏要垂死掙扎,這對你有何好處?”
“我知道,主動交代,跟被動調查出問題,這是兩種性質,你應該不是小孩子了,這點道理難道還用我教嗎?”
“是啊,該交代就交代吧。”袁莎莎也是忍不住插嘴一句。
王警官現在樂壞了,大家忙活半天,總算在混亂中,利用顧晨建議的排除法,最終找到了這個馮義軍。
現在不僅將馮義軍帶到警局,還在他身上找到一些重要證據,這對于大家辦桉來說,絕對是好處多多。
馮義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有兮爺一名警察待在房間,可自己怎么感覺被一群警察“圍攻”似的。
這些人不是媒體記者嗎?怎么說話口吻都跟警察似的?
也就在馮義軍還在開小差時,兮爺已經將攝影機假設完畢,臨時將這個檢測室隔壁的等候室作為了審訊室。
打開攝像功能之后,兮爺來到一張木桌前坐下,將自己的筆錄本掏出。
而顧晨幾人,由于現在的身份還暫時不好暴露,于是便主動坐在一側旁聽。
兮爺抬頭看著馮義軍,再次敲著桌面提醒道:“馮義軍,為什么要殺害羅平?你還沒回答我這個問題,你跟羅平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
馮義軍此刻冷汗直冒,眼神不由躲閃起來。
然而此刻,兮爺沒再催促,而是用一雙犀利的雙眸,死死盯住面前的馮義軍。
馮義軍心虛,在自己的許多證物都被警方掌握時,馮義軍感覺自己面臨強大的壓力。
也是在重重的喘息幾聲后,這才緩緩說道:“我…我跟羅平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說什么?”還不等審訊的兮爺開口,王警官便忍不住發出動靜。
盧薇薇眉頭一蹙,也是用胳膊肘朝著王警官錘了一下,王警官這才收回動靜,趕緊閉上了嘴。
畢竟,現在大家的身份是媒體記者,是目擊證人代表。
而真正在審訊的是兮爺,大家只能繼續作為旁觀者,而將審訊機會讓給兮爺來處理。
兮爺沒當回事,但卻很驚訝,不由問道:“你說,你跟羅平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沒有。”坐在對面座椅上的馮義軍搖搖腦袋。
“沒有深仇大恨,那你為什么要殺害羅平?而且,還是用這么殘忍的手段,用木棍將他活活打死?你居心何在?”
“我…我也是被迫的。”在反復思想斗爭之后,馮義軍還是無奈低頭。
“你被迫?誰逼迫你這樣做的?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
兮爺一聽馮義軍這說辭,頓時感覺,馮義軍背后,似乎還有人在指使。
馮義軍也是搖頭嘆息,這才回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為我是一名商務公司的財物主管,因為好賭,所以經常在地下賭場廝混。”
“可是后來,我越陷越深,結果手里的錢財賠個精光,還欠下一大筆錢。”
“迫于無奈,我在公司賬務上做了手腳,私自挪用了一筆巨額資金,用來填補我的資金漏洞,剩下的錢,也被我繼續輸掉。”
“所以呢?”聽到這里,兮爺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馮義軍唉聲嘆氣,也是低著腦袋,輕聲說道:
“后來,后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家門口收到一個厚厚的信封,當時我覺得非常好奇,可看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就以為是別人寄給我的。”
“可是后來一瞧,這厚厚的信封上面,什么都沒寫,但里面的東西讓我十分好奇。”
長舒一口重氣,努力平復下心情后,馮義軍又道:“所以,我出于好奇的本能,回到家之后,便將這個厚厚的信封給打開,這才發現,里面是兩萬塊現金,還有一封信件。”
聽馮義軍說道這里,在一旁旁聽的顧晨幾人,也是瞬間面面相視。
這種情況,跟當初羅平在福星村撿到的錢財情況,幾乎是如出一轍。
但是由于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因此顧晨幾人也不敢做聲,只是繼續看向面前的兮爺。
兮爺下意識的瞥了眼大家,這才又將目光看向馮義軍,說道:“所有呢?那封信件上寫了些什么?”
“就是…就是說,對方知道我偷偷挪用了公司的資金,如果一旦告發我,那我可能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
“可是,對方現在給我兩萬塊,讓我替對方做一件事情。”
“兩萬塊做一件事情?”兮爺盲猜了片刻,問馮義軍:“難道,是讓你去除掉羅平?”
“呃…”
馮義軍遲疑了片刻。
然而這讓兮爺更加確信,也是沒好氣道:“兩萬塊就讓你去殺人?你瘋了?難道這比你挪用公司資金的罪名還要輕嗎?孰輕孰重,難道你分不清嗎?腦子被驢踢了吧?”
兮爺教訓人來,也是停不下來。
馮義軍有些難看,趕緊解釋:“其…其實,剛開始,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任務?”
“因為那封信件上,一開始并沒有說讓我做什么?只是簡單的告訴我,對方知道我挪用公司款項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一旦被告發,那我肯定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
“可是,對方在我陷入絕境,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又忽然告訴我,現在有另一條路,拿著這兩萬塊現金,替對方辦事。”
“那封信件上,有讓你去做什么?”兮爺將這些記錄之后,抬頭又問。
“就是…讓我去福星村踩點,將分布在福星村的各個監控位置排查清楚。”
“對方在信件上說,如果我能將所有監控記得滾瓜爛熟,并且在福星村行走的時候,能夠成功避開所有監控的捕捉,那么,這兩萬塊錢,就是我應得的報酬。”
“啥?讓你搞清楚福星村的所有監控布局,就賺兩萬塊?”一旁的盧薇薇聽到這,頓時也是目瞪口呆。
王警官“嘖”了一聲,這下輪到王警官用胳膊肘敲擊盧薇薇,以做提醒。
盧薇薇趕緊閉嘴,但卻用遲疑的目光看向顧晨。
而此刻的顧晨,依舊目光如炬的盯住面前的馮義軍,似乎感覺情況沒有這么簡單。
而另一邊,兮爺也被馮義軍的這種說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感覺這挺有意思,聽著也很稀奇,于是又問馮義軍:“那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我當時?我當時還能怎么想?如果我不答應,那么對方很有可能會告發我,然后我得進監獄,這條路,我是萬萬行不通的。”
“可如果拿下這兩萬塊,幫對方將福星村的所有監控位置排查清楚,并且能夠做到在福星村穿梭行走,完美避開所有監控攝像頭,那這兩萬塊就是我的報酬。”
“在面對這種二選一的選擇時,雖然看似我有選擇,實際上,我反而沒有選擇,我只能選擇或者。”
“也就是,拿著這兩萬塊錢的報酬,然后,替那名神秘人辦事。”
頓了頓,馮義軍也是長舒一口重氣,也是沒好氣道:“畢竟,我現在也沒得選,而對方讓我做的事情,似乎看起來也并不困難,所以我就聽話照做。”
“趁著我們這個攝影愛好者小團體的外出采風機會,來到福星村,然后將這里的所有監控布局都打聽清楚。”
“并且,為了完成對方要求的,必須在行走當中,可以游刃有余,避開所有監控攝像頭。”
“因此我還假借攝影,在福星村反復模擬,最終才將這些監控分布點搞清楚,并且用草紙畫了下來。”
抬頭看了眼做筆錄的兮爺,馮義軍也是無奈說道:“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這邊馮義軍話音落下,那頭的兮爺也剛好做完筆錄。
抬頭看著面前這個慫貨般的馮義軍,兮爺也很難想象,坐在自己跟前的這名高瘦男子,竟然會被人如此擺布?
關鍵馮義軍跟自己所說的這些情況,之前在顧晨匯報和溝通時,兮爺就有所了解。
這正是死者羅平之前所遇到的情況。
可現在,卻又發生在馮義軍身上。
兮爺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而神秘人又是如何進一步引導馮義軍,將死亡之棍,揮向羅平的腦袋?
深呼一口重氣,兮爺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這才緩緩說道:“馮義軍,你完成了這些監控排查任務之后,拿到了這兩萬塊的報酬,那接下來,對方有沒有給你下達其他任務?”
“有。”馮義軍點頭。
“是什么?”兮爺問。
“就是…就是我從天臺爬到桉發現場的路徑,我必須能夠有十足的把握過去。”馮義軍弱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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