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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0、偷窺者

  “都別吵了,吳大師都已經不見了。”見眾人跟在后頭嚷嚷,顧晨也是提醒一句。

  盧薇薇聞言,也是拍了丁亮和黃尊龍手背一下:“別搶了,吳大師都已經走遠了,快跟上。”

  眾人向前一看,面前的樹林被濃霧籠罩,頗有一種人間仙境的既視感。

  此刻要是在樹林中迷路,估計也得等這濃霧散去,才能辨別方位。

  見顧晨的身影也在濃霧當中若隱若現,王警官也是催促著道:“大家跑步前進。”

  剎那間,林中想起了一陣跑步的動靜。

  大家很快跟上了顧晨的腳步。

  而顧晨則始終與吳大師保持七八米的距離。

  此刻的吳大師,拿著鋤頭,腳步也跟帶風一樣。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師,如今走起路來,竟然比年輕人都要輕便。

  由于剛才顧晨給他送吃的,吳大師卻是面容冷峻,因此顧晨也非常清楚,吳大師此刻心中帶著怨氣,似乎一定要盡早找到自己兒子的尸體。

  所以顧晨并沒有緊緊跟隨,也是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為的就是讓吳大師能夠冷靜一下,能夠盡快找到他跟孫蕓梅常去的地點。

  窸窸窣窣。

  眾人走在林中草木之間,只感覺這地方有些陰森的氣息。

  這從周圍的植物密集程度就可以看出。

  剛開始,大家跟在吳奇身后,上前能夠兩三人一排。

  可越往里走,道路卻變得越加狹窄。

  走到最后,大家也只能排成一列隊形,方可在植被茂密的樹林中穿梭前行。

  然而吳大師卻并沒有這樣的憂慮,這種地方,似乎他早已走過多次。

  雖然周圍的環境別大霧籠罩,大家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吳大師卻可以做不停步,可見大家跟在吳大師身后的必要性。

  見吳大師依然在前方穿梭前行,顧晨又看了眼后頭有些跟不上腳步的眾人,也是提醒著說:

  “大家快點跟上,不要掉隊。”

  往隊伍后頭看了一眼,見走在最后的是丁警官,顧晨也是提醒一句:“丁師兄,你走在最后頭,可千萬不要掉隊。”

  “放心吧,我有數。”丁警官淡淡的回了一句。

  之所以走最后,也是害怕新隊員掉隊,因此丁警官殿后,感覺比較踏實。

  眾人一路行走,只感覺在大霧中,不停的上山下山,再上山,再下山。

  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個小山頭,在一片山坡位置,眾人突然一個個停住腳步。

  黃尊龍有些不解道:“怎么停住了?”

  見隊伍人員都堵在后頭,顧晨只是回頭一瞧,提醒著說:“大家就地休息一下。”

  話音落下,眾人這才松上一口氣,開始各自散開,尋找合適的地點偷懶休息。

  可此時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卻依舊站在顧晨身邊。

  而顧晨目光所至,便是一處低洼地帶。

  這個山坳位置比較平坦,而此時的吳大師也站在其中。

  將鋤頭一頓,吳大師左右環顧四周,也是不斷搜尋著什么?

  因為害怕打擾到吳大師,因此顧晨才沒有急于過去,只是站在山腰上,觀察片刻。

  “吳大師還沒找到具體位置嗎?”盧薇薇湊到顧晨身邊問。

  “看樣子還在思考。”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隨后對著眾人道:“大家就站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過去問問情況。”

  “我跟你去吧。”盧薇薇還不等顧晨開口,便直接跟在顧晨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吳大師身邊。

  顧晨也是趕緊問他:“吳大師,是這塊地方嗎?您跟孫蕓梅,是每次都來這里祭祀嗎?”

  “沒錯。”吳奇左右觀察,不時環顧四周,這才又道:“每次孫蕓梅上山,都會來這個地方。”

  “按照她的說法,這地方風水不錯,應該算是整個北嶺風水較好的地塊。”

  “她也不知道兒子究竟在哪?所以只能找個不錯的地點,來祭祀她失蹤的兒子。”

  頓了頓,吳奇又道:“可是顧施主,這地方我也來過很多次,而且孫蕓梅,每次祭祀的位置也不同,這我怎么找啊?”

  “吳大師,您先別急。”顧晨先是安慰了吳大師一句,隨后觀察四周,問道:

  “孫蕓梅上一次祭祀的地點在哪?”

  “這里。”吳大師走到一棵大樹下,指著一處空地道:“上一次就是在這里祭祀,這邊突出的泥巴位置,就是她平時燒紙的地方。”

  “這里?”顧晨走到面前,開始對周圍展開搜查,可卻并沒有發現可疑地點,于是又問吳大師:

  “是朝著哪個方向?”

  “這個方向,山的這一頭。”吳大師用手比劃著說。

  “這是正南方。”顧晨說。

  盧薇薇趕緊湊過來道:“難道孫蕓梅把人埋在正南方?可是正南方是一處坡地啊?”

  “可能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然后埋在坡地位置,畢竟坡地位置比較隱秘。”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正常人如果想把尸體埋好,不引起路過人員的注意,那顯然也不會埋在平地位置。

  如果是坡地,加上一些植被的掩護,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注意。

  想到這里,盧薇薇又問吳大師:“孫蕓梅每次祭祀都是往這個方向嗎?”

  “是的。”吳大師默默點頭,也是緩緩說道:“而且每次都是正南方。”

  “但就是祭祀的地方有所不同,也會特別固定,有時候在這大樹下,有時候在那邊?有時候又在這。”

  吳大師一邊介紹,一邊用手指給顧晨指明方向。

  顧晨微微點頭,又問:“但不管在哪?祭祀方向不會錯,對吧?”

  “是。”吳奇看了眼正南方向的坡地位置,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可是這坡地這么大一片地方,我們該怎么找?而且時間都過去這么多年。”

  “再加上一些水土流失,滑坡等等自然活動,要想在這片坡地上找到人,這豈不是難上加難?”

  吳奇現在很沮喪。

  雖然顧晨給出了一個看似有用的線索,可找到自己失蹤兒子的可能。

  但是面對這么大一座北嶺,吳奇也顯得非常無助。

  雖然今天顧晨帶了許多人過來協助搜查,可似乎壓根也是無用功。

  顧晨猶豫片刻之后,也是淡淡回道:“吳大師,您先別著急,既然我們過來,就一定幫你把人找到。”

  “困難一點也沒關系,這種事情,有時候也要靠點運氣,但愿我們運氣不錯。”

  “好吧。”吳大師知道顧晨的意思。

  畢竟來都來了,現在就是發揮人多力量大的時候了。

  顧晨對著山腰上的眾人揮揮手。

  剛才還坐下休息的眾人見狀,立馬帶著家伙趕了過來,迅速將顧晨圍攏起來。

  “目前可以判斷,孫蕓梅就是在這處地點祭祀,雖然每次燒紙的位置不同,但都統一面向正南方。”

  頓了頓,顧晨又道:“所以,疑似埋藏地點,在山坡下邊,但具體是不是?我目前也無法判斷。”

  “大家待會帶著各自的工具,下去排查一下,發現可疑地點,立刻通知,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面對顧晨的提問,所有人都齊聲附和。

  “很好。”顧晨微微點頭,表示滿意,隨后便又開始布置任務:

  “現在我們不要分開行動,在這邊擺開一字長蛇陣,每個人間距七到八米,我們地毯式排查,來回幾趟,這樣效率比較高。”

  “好主意啊。”聞言顧晨說辭,手里拿著一把工兵鍬的盧薇薇,也是急不可耐道:

  “那我們待會就地毯式排查,可是這山坡上各種植被荊棘也很多,大家待會兒在排查的時候,注意防止被割傷手。”

  “那是當然的。”王警官拿著工兵鍬,也是第一個走到山坡邊緣。

  見吳大師拿著鋤頭,也要加入其中,顧晨一把將他攔住,隨后搶過他手中的鋤頭,遞給沒有工具的袁莎莎手里,扭頭對著吳大師道:

  “吳大師,您年紀大了,腿腳也有些不方便,就站在這里好了,我們發現了異常地點,會通知您的。”

  “我…”

  吳大師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被顧晨伸斷:“就聽我們的,我們都比較年輕,交給我們,放心吧。”

  見顧晨一再堅持,想著自己也一把年紀,的確無法跟這些年輕力壯的警察相比。

  加上這些人手里,還有部分人員沒有工具,吳大師便也答應下來。

  沒過多久,顧晨帶著所有人,在山坡邊緣地帶,擺開陣勢,隨后便用地毯式搜索,往山坡下方搜尋而去。

  所有人拿著手中的工具,披荊斬棘,將各種阻擋在面前的荊棘植被劈開。

  可即便如此,不少人的手背,還是被帶刺的荊棘給劃傷。

  可議論搜尋下來,經歷的將近半個鐘頭。

  顧晨帶著眾人,也已經來到了山坡下方。

  所有人瞬間聚集在一起,也是不停的抱怨。

  “這地方,一路走來,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丁警官也是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無奈道。

  盧薇薇也走過來道:“剛才我看見有個凸起的地方,過去看看,結果只是一些生長的普通植被。”

  “按理來說,將人埋在地底下,無論如何,那地面上的形狀都是會呈現凸起狀態,可是我卻并沒有發現。”

  “我也沒有發現。”袁莎莎也是搖頭說道。

  “我也是。”

  “我也沒發現。”

  一時間,所有人都搖頭否認,似乎這根本不是埋藏地點。

  顧晨面帶遲疑,也是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推斷失誤?而這里根本就不是埋藏地點?”

  “顧師弟。”見顧晨一臉沮喪,盧薇薇也是趕緊湊過來安慰說:“說不定人就埋在其他還沒檢查的區域,這地方這么大,總有一個可疑地點,我們再找找就是了。”

  “對啊,反正都已經來到了山腳下,再上去就是了。”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顧晨見大家都有此意,便同意著道:“那行,這次我們從那邊開始排查,剛才誰在最左邊?”

  “我,我在最左邊。”丁亮舉手說。

  “那行,待會兒就從丁亮那邊開始排查,還是地毯式搜查。”

  隨著顧晨的發號施令,大家尋找根據丁亮剛才的搜尋位置,展開了又一輪的地毯式排查隊形。

  但這一次是上山,情況顯然要比剛才下山要困難許多,但現在時間緊任務重,大家也只能咬咬牙。

  這一輪,大家沒有像之前下山排查那樣整齊。

  由于大家所處地形不同,體力不同,很快隊形便呈現出前的前,后的后,很不規范。

  走在前頭的隊員,必須要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等一等身邊落后的隊友。

  就這樣,大家花費了將近50分鐘,這趕到山上位置,比之前下山搜尋,足足多花費了20分鐘。

  當眾人來到剛才的起點位置時,所有人都累得躺靠在地上。

  黃尊龍也是叫苦連連道:“這地方,荊棘實在是太多了,要在這么多荊棘當中尋找,真是要了老命。”

  “是啊顧晨,我得緩緩,再這么搜尋下去,我可能要被扎成刺猬。”丁亮也是忍不住吐槽兩句,隨后趴在地上,讓身邊的黃尊龍幫自己拔掉扎在屁股上的尖刺。

  顧晨接過盧薇薇遞來的礦泉水,也是輕輕抿上一小口,隨后看向站在身邊的吳奇。

  此刻的吳奇,表情復雜,似乎也是一臉失望。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走過去安慰:“吳大師,您先別急,如果人真的就在這里,那么我們這么多人排查,總有找到的時候,只是…”

  話音落下,顧晨也是猶豫片刻。

  “只是什么?”吳大師也是一臉遲疑。

  顧晨抬頭又道:“只是我們害怕找錯了地方,但是如果孫蕓梅真的把人藏在這里,那么我們是有把握可以把人找到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吳奇現在心急如焚,不時在顧晨面前來回走動。

  見顧晨幾人沒有找到可疑地點,吳奇甚至都想自己親自下去找找看。

  時候,大家在短暫休息了片刻之后,又開始按照相應隊形,對其他區域展開地毯式搜查。

  從清晨一直忙碌到中午。

  大家不僅將山坡下方的位置搜了個遍,還將山坡上邊的可疑區域,也都排查了一遍。

  感覺整個區域,壓根就沒有什么凸起的地塊。

  按照正常埋葬尸體來看,那么顯然多余的泥土,會被堆積在上頭。

  即便時刻多年,哪怕是座野墳,那么也會呈現凸起狀態。

  可大家根據野墳的特征不停搜索,卻依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這讓眾人十分沮喪。

  中午1點整。

  筋疲力盡的眾人再次來到這棵大樹下,也是躺靠在一起,感覺累得不輕。

  王警官也是氣喘吁吁,走到顧晨身邊建議道:“顧晨,可以停止搜查了,這地方壓根也不像有埋藏尸體的地方,我們可能搞錯了。”

  “難道是我們推理失誤?孫蕓梅即便將尸體埋在北嶺附近,但不會是這里?她祭祀,也只是隨機祭祀?”

  顧晨想到這些,感覺一陣細思極恐。

  按照常理來說,孫蕓梅的確應該對著自己兒子埋葬的地點祭祀,可她卻沒有。

  或者說,這個所謂的墳墓根本就不存在?

  還是說,孫蕓梅在埋藏之后,又偷偷轉移去了其他地方?這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些線索,對于顧晨而言,卻是非常苛刻。

  因為,從事件發生到現在,時間跨度非常大,甚至發生在自己出生之前。

  這種情況,要想找到野墳的位置,堪比登天還難。

  當初孫蕓梅的兒子失蹤,她就曾經帶著眾多人員,在北嶺翻山越嶺,但卻依然毫無收獲。

  那時候,但凡有一點挖掘埋藏的跡象,都能夠被很快發現,因為泥土翻新都是最新的。

  可現在,別是不說,幾十年的時間過去,原來的地點,或許早已沾滿了茂密的植物。

  要想再找到線索,那幾乎是不可能。

  “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顧晨看向面前的吳奇。

  吳奇也知道警方此刻已經盡力,只是幽幽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這次挖掘,完全是大家推斷出來的,或許孫蕓梅施主,的確將人埋在北嶺,但是這個地方,或許非常隱秘。”

  “普通人,可能壓根也想不到在哪,施主們如此辛苦,在這山間來回搜查,感覺真是難為你們了。”

  “應該的。”盧薇薇用帶有泥土的手背,擦擦額頭,也是氣喘吁吁道:

  “可是,就目前搜查的情況來看,我們已經把這片區域的山間地頭都找了個遍,的確沒有發現類似野墳的東西。”

  “可見,這個孫蕓梅,的確沒有把人埋在這里,之所以來這里祭祀,或許只是巧合吧?”

  盧薇薇的話,似乎也是眾人的心聲。

  之前大家也都對找到尸體抱有期待,可現在看來,期望已經成了泡影。

  再找下去,似乎也是無用功。

  畢竟,當年這塊地方,孫蕓梅就帶人來搜查過。

  當年都沒有找到的人,難道現在就能找到?

  “阿彌陀佛。”吳奇雙手合掌,對著正南方向鞠上一躬,隨后對著顧晨道:“顧施主,放棄吧,沒必要再做無用功。”

  “就算我兒子真的埋藏在北嶺吧,就當他一直存著于此,找不到…那就找不到吧。”

  幽幽的嘆息一聲,吳奇走到袁莎莎身邊,從她手里取過自己的鋤頭,朝著北嶺寺院緩緩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走的很急催,似乎內心也非常沮喪。

  眾人見狀,也是面面相覷,隨后跟在他后頭。

  返回的途中,早已是迷霧消散,山間地頭的景物也變得清晰起來。

  當大家返回北嶺寺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過10分。

  由于吳大師走的慢,大家也都跟在他后頭,所以也耽誤些時間。

  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催促。

  當吳大師落魄的身影,來到北嶺寺院的門口時,不少修行者都站在那兒,似乎也在等待吳大師。

  畢竟許多人一早就聽說,吳大師跟著一群人穿著休閑服的男女,已經離開了寺院。

  可究竟去哪?沒人知道。

  現在看見吳大師扛著出頭,緩緩走回寺院,不少人都愣住了。

  再看看身后,那群身上帶著泥土的眾人,所有人的手里也都帶著工具。

  因此不少修行者,甚至認為吳大師帶著眾人去山間采藥。

  畢竟北嶺的山上,不少植物也是可以治病的,寺院里的和尚們,也經常上山采藥。

  看到吳大師走進大門,有名高瘦的中年女子,不由叫了一句“吳大師”。

  但是吳奇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里走。

  眾人見狀,也是紛紛讓道兩側。

  而當吳奇緩步走到大殿的側邊時,卻被一名和尚擋住了去路。

  吳奇抬頭一瞧,看來人是小和尚,便將手中的鋤頭遞了過去,隨后問道:“飯菜還有嗎?”

  “有的吳大師,我都幫你們在廚房熱著呢,一直沒等你們回來。”

  “現在好了,你們都已經回來了,那趕緊去食堂吃飯吧。”

  小和尚似乎也一直在等吳大師。

  吳奇微微點頭,表示滿意,沒說什么,直接繼續穿過小和尚身邊,帶著落魄的身影,往廚房走去。

  而另一邊,顧晨則帶領眾人,拿著工具也來到寺院。

  小和尚見狀,也是眉頭一皺。

  上下打量著眾人這般狼狽模樣,也是提醒著說:“飯菜都給各位施主熱著呢,各位施主跟我來吧。”

  話音落下,手拿鋤頭的小和尚,轉身便往廚房走去。

  盧薇薇也是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不由分說道:“終于可以吃飯了,感覺都快餓死了。”

  “一大早吃3個大饅頭還能餓死?我都只吃兩個。”王警官忍不住吐槽說。

  盧薇薇眉頭一挑,也是沒好氣道:“你不知道我胃口大嗎?再說了,這一上午都在勞動,體力消耗也大嘛,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去食堂,看看還有什么好吃的。”

  盧薇薇可等不及了,當即拉住袁莎莎的左手,提醒著說:“小袁,趕緊的。”

  “好。”袁莎莎應了一聲,跟在盧薇薇身邊,兩人首先跑出隊伍,朝著食堂方向殺去。

  丁警官見狀,也是笑孜孜道:“這兩家伙,看起來瘦瘦的,但吃起飯來,可從來不比男同志差。”

  話音落下,丁警官看向眾人,也是提醒著說:“大家也別愣在這里啊?趕緊的,吃飯去。”

  眾人“哦”了一聲,這才緊跟其后。

  現在早已是錯過了用餐時間,因此廚房內并沒有寺院里的其他僧人,以及那些來這修行的男女。

  盧薇薇在吃飯打好齋飯之后,直接走到餐廳位置,搬起一張長板凳便做了下來,直接開始狼吞虎咽。

  眾人也都圍在在一起。

  中午的飯菜,都是一些新鮮可口的蔬菜。

  北嶺寺廟有一塊地方,是僧人們專門種菜的地方。

  由于這里在山頂位置,因此要運送一批物資上來,頗為不易。

  所以寺廟內養了一匹騾子,平時寺廟的僧人,也是會牽著騾子下山,去裝些物資上來。

  還有就是自給自足,在山上自己種植一些。

  因此大家中午所吃的蔬菜,都是來自寺院自己種植。

  平時比較口叼的盧薇薇,此刻感覺這大白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見顧晨吃飯太斯文,面前的菜肴都快被丁亮和黃尊龍搶光,盧薇薇也是用肩膀碰了碰顧晨,提醒著說:

  “顧師弟,你快吃啊,再不吃菜就沒了。”

  “嗯。”顧晨微微點頭,用筷子夾了幾片青菜放在碗里,但目光卻始終盯著角落里的吳奇。

  吳奇來到餐廳之后,就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角落用餐。

  大家也都沒去打擾他。

  用腳指頭都能猜到,現在的吳奇,心情肯定特別沮喪。

  昨天還感覺,自己離那失蹤多年的兒子,可能就近在咫尺。

  可今天,一個上午忙碌下來,卻是毫無收獲。

  現在的吳奇,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起先還起起落落的,現在直接就是落落落落落,壓根看不到任何起伏的希望。

  “聽慘了。”盧薇薇根據顧晨的目光,也是偷偷瞥了吳奇一樣,不由小聲道:

  “現在這種情況來看,是根本找不到他兒子的埋藏地點。”

  “如果孫蕓梅真的是畏罪自殺,那么她兒子吳浩,還有吳大師的兒子,這兩人到底埋在哪里?或許將永遠是個迷。”

  “可不是嗎?”王警官也是回頭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吳奇,不由小聲議論:

  “這個北嶺,的確太大,起先我感覺,帶這么多人過來,大家地毯式搜查,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現在看來,我們都想的過于簡單了。”

  “可是…”

  這邊王警官話音未落,顧晨卻突然眉頭一蹙,提醒著說:“可是,孫蕓梅到現在為止,也根本沒有任何消息。”

  “藍天救援隊那邊,配備的搜尋裝備也是高精度,不會連尸體都找不到。”

  “就算一個多月,尸體已經腐爛,但穿著衣服,是很容易被找到的。”

  頓了頓,顧晨又道:“可現在,就是找不著,這說明,孫蕓梅并不一定就已經溺水身亡,萬一她水性好呢?又從其他地方爬上岸呢?”

  聽顧晨這么一說,丁警官也是瞪大眼道:“顧晨,你是說,孫蕓梅很有可能墜河之后,又從其他地方爬上岸?然后就此消失?”

  “嗯。”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淡淡說道:“也有這種可能,畢竟,如果沒有找到尸體,那么就必須要多一些假設,萬一其中一個假設,就是事實呢?”

  “我同意顧師弟的意見。”在顧晨發表看法方面,盧薇薇一向都是站在顧晨這頭,也是若有所思道:

  “雖然顧師弟的想法,有些很大膽,甚至有些不太可能。”

  “可畢竟,只要尸體沒找到,那這種可能性就是存在的,除非藍天救援隊那頭,能把孫蕓梅的尸體找出來,否則這一切都是白搭。”

  “害!”王警官幽幽的嘆息一聲,感覺事情有些過于復雜。

  主要是這次調查的情況,時間都過于遙遠。

  就比如孫蕓梅,她疑似墜河的時間,是在年前。

  滿打滿算,也快一個月了。

  而要尋找的兩位兩人,也就是孫蕓梅的兒子吳浩,以及吳大師的兒子。

  這兩人就更早了,大幾十年的時間,放在現在,還毫無線索。

  就這種情況,沒人敢說一定就能周到尸體。

  所以王警官有些絕望,感覺這樣的調查,毫無方向感。

  此時此刻,顧晨吃完午飯,也是看向角落里的吳奇,對著眾人道:“看來,這次的調查,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要想繼續在北嶺這邊調查埋尸地點,已經基本上不太可能,只能寄希望于藍天救援隊那邊吧?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么好消息?”

  話音落下,眾人都將目光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也是一臉無奈,小聲說道:“等待會兒上的時候,我再打電話聯系一下,看看他們藍天救援隊那邊怎么說?”

  偷偷瞥了眼角落里的吳奇,王警官繼續小聲提醒:“在這里打電話,不太方便。”

  “那大家都吃完了嗎?”顧晨看了眼眾人。

  所有人都默默點頭。

  吉喆也趕緊將掉落在桌上的最后幾粒米飯,用手捏起,送進嘴里。

  見此情況,顧晨直接又道:“那我們回去吧,看看從其他方面,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線索。”

  “那我去跟吳大師道個別。”盧薇薇見大家起身要走,也是趕緊站起身,走到吳大師面前。

  隨后,跟吳大師簡單溝通一陣。

  大家只見吳大師平平點頭,不時雙手合攏,對著盧薇薇默默點頭。

  隨后,盧薇薇走回到眾人身邊,提醒大家可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帶上工具,眾人并沒有多少好心情。

  原本想著,能在北嶺山上,有所斬獲。

  為此,大家還準備了兩個裝尸袋。

  可現在看來,完全是用不上的。

  在對著吳大師默默點頭之后,大家這才陸續離開了食堂位置,朝著大門走去。

  也就在跨出大門的瞬間,顧晨還是習慣性的回頭一瞧。

  但這一次,并沒有見到吳大師的身影,反而是看見一道人影,突然從寺廟大殿的后頭一角,突然躲閃起來。

  顧晨駐足觀望,等對方自己探出腦袋,也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片刻之后,果然,對方或許以為顧晨幾人已經離開,這才微微探出頭來。

  可腦袋剛一探出,卻正好與顧晨雙目對視。

  躲在墻角的小和尚見顧晨正好盯住自己時,頓時愣了一下,于是也干脆走了出來,對著顧晨雙手合掌,鞠上一躬。

  顧晨雙手提著工具,也是微微點頭,這才大步走出寺廟,跟著大部隊一起下山。

  見顧晨遲遲待在后頭,跟袁莎莎聊天說地的盧薇薇,這才意識到顧晨還沒跟上隊伍,不由站在那兒等待了一下。

  見顧晨來到跟前,盧薇薇不由好奇問他:“顧師弟,你剛才哪去了?”

  “感覺有人在偷窺我們,所以我想知道究竟是誰,就站在那邊觀察了一陣。”

  顧晨也是邊走便說。

  盧薇薇聞言,頓時秀眉一蹙,忙問顧晨道:“是誰呀?是誰在偷窺我們?”

  “就是那個小和尚啊。”顧晨也是咧嘴笑笑。

  “小和尚?小和尚偷窺我們?”盧薇薇有些不解,也是忙問顧晨道:“他干嘛要偷窺我們?”

  “我也不清楚。”顧晨邊走便道:“而且我發現,從我們進入寺廟開始,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偷窺我們,我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在暗中觀察。”

  “那你覺得,這個小和尚有沒有問題?”聞言顧晨說辭,跟在顧晨身邊的盧薇薇也趕緊問他。

  顧晨瞥了盧薇薇一眼,也是咧嘴一笑:“不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還是說,顧師弟也一直在觀察這個小和尚?”盧薇薇說。

  見眾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山下走去,顧晨卻是放慢腳步,也是緩緩說道:“這個小和尚,感覺挺精明的一個人。”

  “雖然年紀輕輕,可人家也是本科學歷,而我之所以對他產生好奇,也是在中午的時候,我發現他好像特別關注我們和吳大師。”

  “可能是他好奇,為什么吳大師要安排我們上山,還要給我們安排食宿吧?畢竟這一切,都是吳大師讓小和尚來安排的。”盧薇薇也是提出假設。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同意著道:“有這種可能性吧。”

  “從我們進入食堂開始,他帶著我們去食堂,感覺他眼神就怪怪的。”

  “還有就是,當我們和吳大師都在客廳用餐時,我總能看見,吳大師身后的窗外,有道身影若隱若現。”

  “起先我認為是路過的修行者或者是寺院的僧人,可后來發現,竟然是那個小和尚。”

  “顧師弟,你是說…那個小和尚一直躲在窗外,暗中觀察吳大師和我們?”

  “嗯。”顧晨默默點頭,并沒有否認:“他就一直躲在窗外,時不時露出半個腦袋,似乎一直在觀察我們。”

  “可是我也很納悶,他完全可以坐在餐廳的,因為餐廳里還有不少空余的凳子,但是他卻并沒有,就這么一直在窗外角落位置暗中觀察。”

  “我也不知道,這時不時小和尚的習慣,但我尊重這種習慣。”

  頓了頓,顧晨又道:“可是直到我們跟吳大師道別之后,一起將房間內的物品帶出,離開寺院的時候。”

  “我回頭一瞧,又發現有個身影鬼鬼祟祟,似乎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去向。”

  “所以我就故意站在原地,面對剛才那個身影的方向,想看看究竟是誰?還是說,那是有人剛好路過,只是閃過的一道身影。”

  “呵呵。”聽到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憋笑道:“還真有你的,顧師弟,這要讓那躲在后頭的人,主動探出腦袋,那豈不是跟你碰個正著?那得多尷尬啊?”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顧晨也是微微一笑,解釋著說道:

  “我在那里等待了半天,差不多有20多秒的樣子,就當我心想,或許真的只是剛才有人路過,所以閃過一道身影,是我太大驚小怪時。”

  “一個光頭腦袋,就這么從大殿建筑的墻角位置,偷偷伸了出來,我一瞧就是那個小和尚。”

  “噗!”聽到顧晨這么一說,又想到小和尚鬼鬼祟祟,被顧晨逮個正著的樣子,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憋笑出聲:

  “這也太有意思了吧?這個小和尚,干嘛要一直跟蹤我們?他想干什么?”

  “我們一沒偷二沒搶,關鍵我們是警察…”

  話音落下,盧薇薇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又糾正道:“哦對了,他們并不知道我們是警察,我們也跟吳大師提醒過,不要透露我們的身份。”

  “而且昨天丁亮和黃尊龍,去北嶺接送吳大師,也只是電話聯系,并且是在山腳下接送,所以沒人知道吳大師究竟去哪?”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那個小和尚,也很想搞清楚,我們究竟想干嘛?是這樣嗎?”

  “或許吧。”顧晨也是不確定道。

  盧薇薇思考了幾秒,忽然又看向顧晨道:“誒?顧師弟,你覺得這個小和尚,會不會知道些什么?”

  顧晨眉頭一蹙,繼續趕路,卻是搖搖腦袋:“應該不會吧?吳大師過去的事情,許多寺廟的僧人都不清楚。”

  “而且吳大師也沒有跟他們提及過,所以他們應該都是不知道的。”

  “那就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或許是出于好奇呢?誰知道呢?”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感覺這次的上山,完全就是徒勞無功。

  見顧晨和盧薇薇已經遠遠落后于大部隊,袁莎莎回頭一瞧,也是喃喃說道:“盧師姐跟顧師兄還在后邊呢?他們怎么走的這么慢?”

  “兩口子說悄悄話呢,小袁你就別操那份心了。”丁警官見狀,也是調侃著說。

  袁莎莎頓時臉紅道:“我可沒往這方面想,我就是感覺盧師姐跟顧師兄走路太慢。”

  “這還不簡單?”見袁莎莎在這吐槽,王警官扭頭看向身后,對著顧晨和盧薇薇大喊道:

  “你們兩口子在說什么悄悄話呢?過來跟我們分享幾句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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