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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說實在的,這些問題有些頭疼。
畢竟當事人也不在家,而且賣房的老太太孫蕓梅,目前在北嶺祭祀。
估計回來也得好幾天。
于是顧晨用電話跟報案人趙科解釋清楚,讓他稍等幾日。
但是原房主孫蕓梅的兒子,就是房間里那幅照片的男子,顧晨還是跟趙科解釋清楚。
尤其是他兒子并沒有死在房間,而是失蹤與北嶺。
因此趙科表示這個結果還可以接受,只是需要跟房東老太太孫蕓梅當面溝通,至少隱瞞這件事情,給趙科夫妻帶來的驚恐,兩人估計是想要些賠償。
畢竟,這間房子,在趙科夫妻倆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封存起來,這換做誰也不會接受。
最關鍵時,工人們不敢進屋干活,這間接的損失,趙科也不會自己承擔。
因此顧晨將老房主孫蕓梅的電話號碼交給趙科之后,這才帶人返回芙蓉分局。
準備讓趙科聯系到老太太之后,兩人協商解決一下,趙科也同意了顧晨的意見。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件事情,顧晨也并沒有再接到趙科的電話。
原則上感覺,兩人應該是已經協商解決了問題。
而顧晨和大家,也都在忙碌的工作中,度過了各自的新年假期。
而這個新年假期,也因為江南市一直處在雨雪天氣,因此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在家中過年。
外頭寒風陣陣,雨夾雪一波接著一波。
南方的濕冷和北方干冷不同,因此許多北方同志來南方出差,經常會被南方的濕冷天氣凍得不行。
加上江南市并沒有暖氣,這讓許多北方出差同志更是叫苦連連。
因此關于南北方人,到底誰更抗凍的問題,一直長期占據著芙蓉分局食堂的熱門話題。
最后大家總結經驗,一致認為,南方人更抗凍。
因為許多南方同志去北方零下幾十度的區域出差,似乎并沒有感覺太大不適,但是北方同志冬天來濕冷的南方出差,普遍叫苦連連。
當然這種比較也只是相對而言。
只是大家根據所有同志的客觀反應,做出了一個相應比較。
江南市的冬天,最低溫度普遍在0度左右。
而且每年只下一場大雪,以及若干次雨夾雪。
在南方,落地沒有成白色的雨夾雪,大家普遍不認為這是在下雪。
由于天氣寒冷,所以這段時間,江南市市民普遍窩在家中,許多戶外娛樂場所都稍有人光顧。
加上外來務工人口,基本上回家鄉過年,這也導致了江南市芙蓉區人口,短暫的急劇減少。
可以說,這個過年期間的工作量并不算大。
正月十六。
往日假期里比較冷清的芙蓉分局,頓時又熱鬧起來。
三組辦公室,大家都在討論過年期間,有多少人體態發福的問題,一通電話便打了進來。
見大家都在歡聲笑語,顧晨索性主動走過去,接通了電話:“喂,您好,這里是芙蓉分局刑偵隊,請問…”
“您應該是顧警官對吧?”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顧晨聽得出,這在年前找自己幫忙的趙科,于是顧晨趕緊問他:“你是趙科?”
“對,我就是年輕打電話報警的趙科,就是別墅里突然多出一間詭異房間的那個房主。”
“我知道。”顧晨瞥了眼身后眾人,頓時對著大家做出一個安靜的手語動作。
辦公室里,喧鬧的動靜,頓時停止。
所有人短暫停頓了各自的交談。
即便在聊天的,也都放低語調,盡量不打擾到顧晨接打電話。
見眾人都十分配合,于是顧晨再次拿起電話,問趙科:“趙先生,那件事情,你有沒有跟原房主孫蕓梅溝通?”
“沒有。”趙科的語氣帶著失望。
“沒有?”顧晨眉頭一蹙,感覺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在年前發生,而且當時孫蕓梅去北嶺祭祀自己的兒子,再小住幾日,頂多就是幾天時間。
等孫蕓梅回家之后,趙科再電話聯系,好好溝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可偏偏時間過去這么久,年都已經過完,趙科又打電話來抱怨,孫蕓梅和他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等一下。”顧晨短暫停頓了一下,捋了捋情緒,又問趙科:
“我說趙先生,你說你到現在還沒有跟孫蕓梅溝通?真的假的?”
“我還騙你不成?”感覺顧晨肯定也不會相信,趙科索性將自己這段時間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知顧晨:
“是這樣的顧警官,自從你上次給我孫蕓梅新的聯系方式后,我就一直在試圖與她建立聯系。”
“要說去北嶺祭祀,需要幾天時間,那沒問題,我就等唄。”
“可這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剛開始是3天,再然后是一個禮拜,再然后,都拖到了過年。”
“我心想,過年反正我的房子也裝修不了,裝修工人們也都需要回家過年,那就等到過完年,等工人們都回來上班,我在跟孫蕓梅好好溝通,爭取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可誰知道,當裝修工人們回來上班,都準備再次開工的時候,孫蕓梅那邊,我還是沒法聯系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電話就一直沒打通過。”
“我甚至懷疑,那個電話號碼,你們給錯了,可想著大過年的,也不好討論這些問題,所以我就等到現在正月十六,再打電話來麻煩你們。”
“沒事的,其實你過年期間也可以跟我們保持溝通,我們都有值班警員在,即便我不在,他們也會幫你處理問題的。”顧晨說。
趙科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現在也不管這個了,我就想早點聯系上孫蕓梅,看看她那邊到底怎么個說法?”
“可畢竟,人我是聯系不上,而且我剛從孫蕓梅姐姐家,也就是孫海芳家出來。”
“哦?”聽趙科這么一說,顧晨趕緊問他:“那孫海芳那邊怎么說?”
“她說姐姐孫蕓梅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從那次去北嶺之后,就再無音訊。”
“我一聽這話說的,感覺就很假的樣子,所以我不信,畢竟她孫海芳的姐姐失蹤,她孫海芳卻沒報警,這難道不奇怪嗎?”
“的確很可疑,所以呢?她后來怎么說?”顧晨又問。
“她后來又說,她姐姐可能去其他地方散心去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回來。”
“這我一想,從年前就失蹤,到現在年都過完了,她還要去散哪門子心?”
“所以我認為,這個孫蕓梅肯定是回來過,但是她妹妹孫海芳卻說沒有,故意替她姐姐打掩護。”
“結果這個孫海芳直接就生氣了,把我轟了出去,我現在還在她家小區外頭站著呢。”
“把你轟出來了?”聽趙科這么一說,顧晨大概也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等于是趙科從年前等到年后,一直等到現在老別墅繼續裝修的時候,也沒有等到原房主孫蕓梅給個說法。
而且自己上門討說法,結果惹怒了孫海芳,直接被孫海芳轟出家門。
這就讓趙科非常郁悶,因此才選擇繼續報警,想讓顧晨過來協調解決一下。
顧晨也是咧嘴笑笑:“行了,我知道你的情況,這樣,我現在過來幫你協商解決一下,你就待在那里,等我們過來。”
“那就太謝謝你了,顧警官,真是麻煩你。”見顧晨要過來解決自己的麻煩,趙科也是萬般感謝。
掛斷電話,顧晨叫上盧薇薇:“盧師姐,上次安心小鎮老別墅里詭異房間的事情,還需要我們過去解決一下。”
“哦?”盧薇薇一邊穿戴裝備,一邊好奇問顧晨:“那個事情還沒解決嗎?”
“趙科說,一直沒有聯系上孫蕓梅,而孫蕓梅的妹妹孫海芳說,她姐姐那次離開之后,就再沒回來,可能去外頭散心。”
“散心?”聽到這種騙小孩的借口,盧薇薇忍不住噗笑著說:
“這種借口未免也太低級了吧?散心能散這么久?這年都過完了,她這是要鬧哪樣?”
“所以趙科才不信,結果跟孫海芳又懟上了,趙科懷疑,是孫海芳包庇她姐姐,故意找借口搪塞。”
“結果話不投機,被孫海芳直接轟出家門,趙科現在人還在孫海芳家樓下呢。”
顧晨也是無奈說道。
盧薇薇聽到這里,整個人也是笑得不行,感覺這對姐妹還真是奇葩。
就跟自己之前處理的一些老賴案件有的一拼。
如果孫蕓梅手里有錢,或許不會干這種躲貓貓的事情,畢竟太低級。
可如果手頭沒錢,那必然會想辦法避而不談。
畢竟,兩方人談判的重點,肯定在于賠償問題。
在趙科看來,孫蕓梅當初隱瞞事情的真相,導致自己遭到精神傷害,以及各種裝修產生的誤工費。
賠償肯定是要的,但孫蕓梅如果愿意出來解決問題,也就不會避而不談,一直沒有再出現。
而現在,出面的卻是孫蕓梅的妹妹孫海芳。
可以想到,孫海芳肯定是跟孫蕓梅通過氣的,讓孫蕓梅不要出現。
所以才會找借口搪塞趙科,因此才發生矛盾。
現在矛盾似乎是無法解決,因此顧晨才不得不再次出動。
來到孫海芳樓下,顧晨已經看見走來迎接的趙科。
見到顧晨,趙科像見到親人一般,一把握住顧晨的手,也是感慨萬千道:
“顧警官,你可算來了,這年才剛過,我也不想跟人吵架,我也不想蠻不講理,可她們不講道理,還把我趕出來,說這里不歡迎我。”
說道這里,趙科也是被氣笑,右手背扣在左掌上,沒好氣道:“你說,我特么是一個受害者啊,這件事情錯不在我,可現在搞得她們很有道理一樣。”
“我感覺,她們兩姐妹就是一伙的,串通一氣來坑我。”
“好了,你先消消氣。”見這趙科氣得不輕,盧薇薇也是趕緊安慰兩句,提醒著說:
“你之前去人家家中,說孫海芳跟她姐姐串通一氣,這話說出來,就是沒這回事,人家也會生氣。”
“不過這事也不怪你,畢竟那個孫海芳,我之前也見識過她的潑辣程度,反正就是一個特別不好相處的人。”
“可不是嗎?”見又盧薇薇在這里給自己說話,趙科頓時又底氣十足,也是沒好氣道:
“所以我才打電話報警,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可我的事情也必須要得到解決,所以…”
“明白。”顧晨當然明白此刻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于是提醒趙科道:“你可以跟我們再去一趟孫海芳家,把事情搞清楚就好。”
“行,我來給你們帶路。”見顧晨和盧薇薇也是來這動真格的,趙科此刻把郁悶拋到一邊,直接帶著兩人,重新殺回到孫海芳家。
由于身邊有顧晨和盧薇薇撐腰,因此這次趙科敲門也更大聲,感覺要拆人家大門的感覺。
愣是把敲門敲成黃世仁上門討債的既視感。
“別敲了。”屋內傳來老太太的回應,直接大門一開,剛想罵街,結果卻看見站在趙科身后的顧晨和盧薇薇,頓時冷哼一聲:
“喲?這還報警了?你可真行。”
“老太太,我不想為難你,但也請你別為難我。”趙科此刻說話語氣都足了不少,似乎要把剛才丟掉的面子給找回來。
孫海芳瞥瞥眾人,也是冷哼道:“我姐不在家,這些我都已經說過了,可你不聽,偏要說我騙你,我犯得著嘛?”
“再說了,我跟我姐的關系也并不好,她來我這蹭吃蹭喝蹭住,我早就煩她了,她自己沒有回來,這事能賴我嗎?”
“好了,我知道了。”這些顧晨之前從趙科的口中,就已經知道。
因此顧晨不想聽孫海芳說第二遍,于是又道:“我們能進去說嗎?”
孫海芳想了幾秒,隨后讓出一個身位道:“隨便。”
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視,隨后走進房間,總感覺跟上次相比,孫海芳并不歡迎大家的樣子。
趙科也跟在二人身后,一起來到了孫海芳家。
打開執法記錄儀,顧晨提出筆錄本,按照既定流程,對孫海芳進行問話:
“孫海芳,你說你姐去北嶺祭祀,卻從此消失不見,是這意思嗎?”
“沒錯。”孫海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面容毫無表情波動。
“那平時你姐孫蕓梅,每次去北嶺祭祀之后,還會去哪些地方?見哪些人呢?”盧薇薇也是緊跟其后,追問孫蕓梅下落。
孫海芳搖搖腦袋:“她這個人行蹤不定,我也說不準。”
“有時候去北嶺祭祀,快的話3天回來,慢的話一個星期,反正最多不超過8天。”
“至于她最后會去見哪些人?對不起,這個我真不知道。”
“好的。”顧晨將這些記錄下來,又問孫海芳:“那就是說,你姐姐孫蕓梅,這次的祭祀,已經遠遠超出之前所有祭祀的時間,但是卻下落不明對嗎?”
“對。”孫海芳默默點頭,似乎對于姐姐的失蹤,自己毫不關心。
當然,顧晨也可以理解為兩人的關系并不算好。
可對于擁有血緣關系的姐妹來說,這就很沒道理。
畢竟就算兩人之間,有再多矛盾,那也是親人,尤其孫蕓梅還一直寄宿在妹妹孫海芳這里好些年頭。
這樣的關系,但凡有點人情味的人,都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你確定沒有見過孫蕓梅?沒有跟孫蕓梅聯系過?”顧晨依舊帶著懷疑的態度,繼續問她。
雖然顧晨的觀點,跟之前趙科如出一轍。
但是考慮到顧晨警察的身份,因此孫海芳還是有些忌憚,只能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趟這渾水,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姐姐每次去北嶺祭祀,都會去找一個叫吳大師的人。”
“吳大師?吳大師是什么人?”盧薇薇一聽這名字,感覺該不會是個神棍之類的人物吧?
但孫海芳卻是擺了擺手,認真說道:“吳大師之前也是個生意人,后來破產之后,出家做了和尚。”
“這些年,也一直在四處游學,后來北嶺那邊,建立了一座新寺廟,所以吳大師也就有了自己的歸屬,從此就一直隱居在北嶺的寺廟。”
頓了頓,孫海芳又道:“這個吳大師,我跟他不熟,但是他很能給人傳經解惑。”
“聽說有不少人都是他的信徒,經常在人生跌落低谷的時候,會專門去北嶺那邊進化心靈。”
“有時候,甚至會住在寺廟,潛心修行,我估計我姐孫蕓梅,應該也在北嶺的寺廟里,跟著吳大師,還有一半信徒,在那里專心念佛呢。”
“原來是這樣?”聽孫海芳這么一說,盧薇薇也非常滿意,頓時對著身后的趙科道:
“你看,凡事好好說,其實問題也沒這么難解決,人家老太太不是告訴你了嗎?”
“所以,孫蕓梅真的會去北嶺的寺廟?”雖然聽孫海芳跟盧薇薇如此一說,但是趙科骨子里還是不信。
畢竟這件事情,怎么看都感覺非常古怪。
就拿那間隱秘房間來說,心理正常點的人,誰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除非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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