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盧薇薇接聽著張雷的電話,滿頭問號。
剛才大家還在談論這一家子的各種宮心計,結果張雷一通電話打過來,說老板娘失蹤了,這就很扯淡了。
“不對。”盧薇薇忽然想起什么,忙問道:“我說張主任,老板娘失蹤,不是應該你們徐校長打電話報警嗎?怎么是你?”
“我…”
“還有。”不等張雷開口說話,盧薇薇又問:“你打電話報警,竟然還有閑情跟我聊天?感覺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是這樣的。”感覺盧薇薇出于職業習慣,有些質疑也很正常,張雷還是耐心講解道:“昨天晚上,你們不是也看見了嗎?老板娘跟老徐大吵一架,還動上手了。”
“后來老板娘去食堂吃完晚飯之后,就獨自開車離開,具體去哪不知道。”
“那時候,我們徐校長也正在氣頭上,所以就沒去糾結,晚上我送他回家之后,便直接回家。”
“可是昨天晚上,老板娘一夜未歸,后來今天一早,老徐接到交警隊的電話,說他的車把人家車位給堵了,讓他過來挪下車。”
“不對啊。”盧薇薇猶豫了一下,忙問道:“你們老徐不是已經吊銷駕照了嗎?他不是不能開車了嗎?”
“那既然是這樣,家里的車,又是你們老板娘在開,那車上留下的挪車電話,不應該是你們老板娘的電話嗎?怎么會打到徐峰那里?”
就感覺這情況有點反常,盧薇薇也是把自己的質疑道出。
而電話那頭,張雷也是不緊不慢道:“可問題就出在這里啊,車是我們老徐買的,車一直是老板娘在開。”
“的確,至于你所說的那個挪車電話,留的也是老板娘的電話,可問題是,老板娘的電話打不通,根本聯系不上。”
“人家車主沒辦法,趕著要去上班呢,正好碰見交警,讓交警查找一下車輛所有人的聯系方式,所以就聯系到了老徐。”
“老徐那頭呢,也讓我拿著備用鑰匙,過去處理一下,可我一去現場就驚呆了。”
“什么情況?”盧薇薇目光一怔,感覺為什么從張雷口中說出的東西,總能讓人一驚一乍。
張雷也是有些無奈道:“這老板娘的車,停在人家工地上,直接把一輛車給堵在死角。”
“可我這一想,這老板娘又怎么會來這里呢?把車開回去之后,就立馬跟老徐匯報。”
“我們兩個都感覺挺蹊蹺的,你要知道,那處工地比較偏僻,而且昨晚老板娘也是徹夜未歸,現在連電話也打不通,就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頓了頓,張雷也是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所以老徐放心不下,但自己又拉不下臉面報警,就讓我代勞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老板娘。”
“原來是這樣啊?”了解到情況,盧薇薇也是松上一口氣道:“好在失蹤人口是成年人,不是什么小孩子,這個我倒是可以幫你們看看。”
“不過現在,你把你們老板娘的具體信息,還有她的車輛信息告訴我們,我們查到之后,會跟你們聯系的。”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記一下…”
二人也是在電話里頭,完成了信息交代。
張雷也簡單寒暄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拿著記錄的信息,盧薇薇直接走到何俊超身邊,將便簽紙一扣,說道:“幫忙查個人。”
“誰呀?”何俊超剛才也有聽到盧薇薇的電話溝通,但還是確認的問她。
盧薇薇則是不緊不慢道:“許蕾,也就是我們剛才說到的那家培訓機構的老板娘。”
“她呀?怎么著?失蹤了?”何俊超接過便簽紙,仔細一瞧,也是隨口問道。
盧薇薇默默點頭:“夜不歸宿,車輛被人在工地發現,把人車給堵了,而且關鍵手機聯系不上,那個校長拉不下臉面,讓那個招生辦主任幫忙報警。”
“好說。”何俊超得到信息,也開始通過電腦輸入尋找,嘴里也是念念碎道:“這老板娘,該不會是跟人跑了吧?”
“不至于啊。”顧晨聽到幾人的談話之后,也是發表看法道:“這個老板娘,目前正在跟丈夫鬧離婚,又涉及財產分配問題。”
“這時候她跟人跑了,這不是前功盡棄嗎?”
“說的也是啊。”王警官抿上一口枸杞茶,也是不由分說道:“就算這個老板娘再傻,她也不可能傻到這時候跟人跑了,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那是遇到什么事情啊?需要跑去工地,還把車子丟在那里。”想了想,袁莎莎也是弱弱的道:“她該不會在工地那邊,坐上其他人的車子離開了吧?”
“可是離開之后,為什么電話關機?會不會只是手機沒電啊?”
“可能吧。”何俊超有些生無可戀,但還是哼笑著回道:“但是人家報警,咱就得幫忙查一查,看看再說吧。”
“那你查到什么沒?”盧薇薇問。
何俊超眉頭緊蹙,片刻之后,這才扭頭回道:“那塊區域根本就沒有攝像頭,那片地區都是工地,來來往往的車輛又多,不過大多都是工程車。”
“那就是查不到這個許蕾的下落?”顧晨問。
何俊超默默點頭:“我已經盡力了,但是,你也知道。”
“好吧,看來得實際去趟現場。”顧晨收拾東西,準備出警。
一旁的袁莎莎道:“可是顧師兄,萬一這個許蕾只是手機沒電,或許她真的只是跟朋友在一起呢?”
“沒有可是,找到人再說吧。”將單警裝備佩戴完畢后,顧晨也是提醒著道:“對了,你們還記得昨晚在食堂吃飯的場景嗎?”
“昨晚?”
“在食堂吃飯?”
盧薇薇和袁莎莎面面相覷,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王警官搶先一步道:“我記得當時我們跟這個許蕾都在九龍山的食堂用餐,結果她吃到一半,接了一通電話,之后就匆匆離開,甚至那剛打好的飯菜都不吃了。”
“對哦。”被王警官這么一提醒,盧薇薇也恍然大悟,忙道:“難道是因為這通電話?可是什么人可以一通電話,就讓許蕾連飯都顧不上吃,直接離開呢?”
“難道是許蕾背后的人?”袁莎莎說。
顧晨則是無所謂道:“不管是誰,現在許蕾聯系不上,車輛也出現在異常地點,我覺得這事多少有些蹊蹺,還是去實地調查一下比較穩妥。”
“也是。”盧薇薇也不再糾結這些,直接取下自己的單警裝備,準備跟隨顧晨一同出發。
而小隊其他成員王警官和袁莎莎,也同樣穿戴裝備跟在后頭。
大家按照何俊超給出的監控錄像情況,按照許蕾的行車路線,一直開到了那片工地。
總體來說,這是一片倉庫工地。
按照外頭的宣傳欄可以看出,這里將建成一座倉儲中心。
但是外頭的圍墻設施卻并不完善,各種車輛,依然可以隨意進出。
見顧晨幾人開的是警車,門衛大爺也并未阻攔。
而就當顧晨將車開到指定地點,一處工地的臨時停車場時,卻發現一輛白色寶馬,此時正停在一處空地上,似乎是張雷挪到這處地點。
下車之后,大家按照車牌對比,確認了這是許蕾的車。
再根據車上留下的挪車電話,也確認了許蕾的電話號碼。
可王警官撥打過去,對方卻處在關機狀態。
“怎么樣?”盧薇薇問。
“聯系不上。”收回手機,王警官左右觀察,也是不由分說道:“這個許蕾還真是奇怪呢,好端端的,大晚上跑這里來做什么?而且還是一個人。”
“或許是有人約她在這里見面,但是車子也沒必要這么停吧。”顧晨對于許蕾的停車習慣,有些不能理解。
按照正常邏輯,都不會將車輛停在他人的出口位置。
但凡對方需要出來,肯定需要進行挪車。
而如果將車輛再往前開上一小段,就完全可以停在現在的這處空地上,這樣并不會對他人造成干擾。
“可能是這個許蕾我行我素慣了吧。”盧薇薇也暫時說不上為什么。
此時此刻,遠處一群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對施工現場進行討論。
顧晨見狀,直接往對方那頭走了過去。
而一名戴著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見身邊走來一群警察,頓時也是眉頭一蹙,有些緊張。
“你好。”顧晨主動走過來打招呼,與對方握手介紹:“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你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對,我是這里的工作人員,請問…”
看看左右,中年男子也是遲疑的問道:“請問你們有事嗎?”
“那輛車是什么情況?”顧晨指著不遠處的寶馬車說。
戴著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也是瞇眼一瞧,這才恍然大悟道:
“你說那輛車啊?不是很清楚,今天一早,我們有個同事要開車出門,結果被堵在里面了,后來還叫來附近的交警,查到車輛的另一個聯系電話,這才叫人過來挪車。”
“這輛車之前在哪個位置你還記得嗎?”顧晨又問。
“記得,就在那。”中年男子說。
顧晨提醒道:“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
“呃,可以的,稍等。”中年男子將手中的表格文件,直接交給另一名同事,并叮囑說道:“把這個去完善一下,待會交給我,我陪警察同志過去一下。”
“好。”另一名接過文件的男子,也是帶著其他工人走到一側。
而這名中年男子,則領著顧晨幾人一起過去,來到了寶馬車面前。
“這輛寶馬車,之前是停在這個位置,后來才有人把車挪到了現在的位置。”
中年男子用手比劃。
顧晨來到了寶馬車之前停放的位置,果然和自己猜測一致,幾乎是攔在人家臨時車位的正前方位置。
而寶馬車的前方,則是一片開闊地帶,如果要停車,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把車輛往前再開一段,幾乎就不會造成塞車事件。
看到這一切,顧晨還是頗為感慨道:“這個許蕾有問題啊,聰明人都不會這么干?”
“是呀,我們也不清楚,可能是女司機吧。”中年男子也是隨口一說。
但盧薇薇對于“女司機”這個詞匯有些不滿,也是直接反駁著道:“這個女司機,開車很長時間了,并不是新手。”
“那不是新手,就更加可笑了,不是新手還這么停車?這樣停車,人家出不來,肯定得打挪車電話,那你還不得乖乖過來,把車給挪了?”
感覺中年男子說的也非常在理。
老司機通常都不會這樣停車,這是事實。
可許蕾作為一個開車多年的女司機,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想到這些,顧晨還是繼續追問道:“這個女司機,跟你們工地上的人認識嗎?”
“這個…不是很清楚,這女人我壓根就沒見到,也是聽工地上的同事說的。”
“她來你們工地,肯定是來找人的,幫忙問問,看看有誰見過她?”王警官也趕緊補充著道。
中年男子有些為難,但看著警察趕到現場,處理這件事情,頓時又感覺,情況似乎沒那么簡單。
想想之后,中年男子還是點頭同意:“可以,我幫你們去工地上問問吧,就是不知道你們找這個女司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老公打電話報警,說他老婆失蹤了,所以我們過來看看情況,了解一下。”王警官說。
“原來是這樣?”了解完具體情況后,中年男子便沒再多問什么,直接把大家領到了工地。
此時此刻,工人們正在各自崗位上忙碌著,一時間干得熱火朝天。
中年男子也是扯了扯嗓門,大聲的道:“大家注意一下,這幾位警察同志,是來找今天早上堵車的那輛寶馬車司機的,你們有誰見過那名寶馬女司機嗎?”
“沒有。”
“女司機?我還以為是男司機呢?”
“誰見過啊?”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之后,都是搖頭否認。
可就在顧晨幾人有些失望的時候,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直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主動解釋道:“我倒是見過她。”
“你見過?那好,你出來。”戴著白色安全帽的男子聞言,趕緊招招手,讓這名戴著黃顏色安全帽的男子走出人群。
皮膚黝黑的男子,也是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這才主動解釋道:“這個女司機,好像是昨天晚上開車過來的。”
“那你都看見什么了?”盧薇薇趕緊追問。
皮膚黝黑的男子,也是撓撓后腦,努力回想了幾秒后,這才說道:“我記得,她好像是在這里等人吧。”
“我昨晚上加班到12點,所以晚上在這頭施工,我發現她一直坐在車上,通過車內的化妝鏡,一直在擦口紅什么是的。”
“然后呢?”盧薇薇又問。
“然后?然后我就看見她下車,來回在這走來走去的,看樣子是在等人吧。”
“那她等到了嗎?”王警官也是急得不行,關鍵這名皮膚黝黑的男子,說話總說一點,就像擠牙膏似的。
而皮膚黝黑的男子,此刻卻是搖搖腦袋:“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昨晚我也是休息的時候,坐在工地一角抽煙,這才發現了她。”
“可抽完煙之后,我還得繼續干活啊,所以就沒怎么注意。”
偷偷瞥了眼白色寶馬車,男子也是眉頭一蹙,短暫的沉思幾秒。
這一切,也都被顧晨捕捉下來。
于是顧晨忙問他道:“你在看什么?這里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可能是有的,這車好像被挪動過。”皮膚黝黑的男子說。
“車子被挪動?”顧晨有些遲疑,也是扭頭看向身后。
此時此刻,寶馬車就停在那處工地上。
但男子卻是有些不解,忙道:“不對啊,車子之前不在這個位置。”
“這是后來交警通知了真正的車主,也就是女司機的丈夫,派人過來挪的車,所以當然位置不對了。”盧薇薇也是解釋說。
“不不。”這名工人似乎想要表達的問題,并不是這樣,于是又繼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她之前停車,也不是在這個位置。”
來回看上兩眼后,皮膚黝黑的工人,頓時指著一處建筑的樓上,與眾人解釋說:
“昨天晚上,我就坐在那棟高樓上作業,角度什么的看得也比較清楚,但這個寶馬車,當時肯定不是停在這里。”
左右看看,男子指著另一處空位地點道:“對,她當時就停在這里。”
“我坐在高層建筑上邊,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因為我當時是坐在高層建筑的邊角位置,而那輛車,卻也正好是正對著我。”
“所以無論如何,這輛寶馬車也不太可能出現在另一個方向的臨時停車位上,堵住人家的車位,那才有些不可思議呢?”
就感覺自己昨晚所看到的場景,似乎跟今天有些不太一樣,因此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反應才會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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