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擁抱在一起就地翻滾,梅俊生企圖掙脫王警官束縛,但似乎都是徒勞。
王警官使用自己的擒拿術,死死將梅俊生制服在地上,任憑梅俊生如何掙扎,可就是無法擺脫王警官壓制。
一雙手腳頓時被牢牢鎖住,疼得梅俊生嗷嗷直叫。
“疼…疼啊,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警察,你給我老實點。”王警官也是自報家門,瞬間感覺對方停止反抗。
而就在此時,顧晨押著梅士強,和另一邊潛伏的盧薇薇,袁莎莎和許曉彤一道,牽著德牧走出黑影。
大家瞬間將梅俊生包圍在中間。
梅俊生見到眾人的樣貌,頓時羞愧難當,只能默默低下腦袋,企圖躲避目光的直視。
“梅俊生,你也不用扭扭捏捏的,大家都有眼睛,知道你是誰。”顧晨也是淡淡說道。
感覺這家伙還挺倔強的,最起碼讓老王同志有些費力。
盧薇薇則是調侃著說道:“你要老老實實,我讓老王把你松開。”
“我…我不跑,但是我的胳膊和腿都快斷了。”梅俊生疼得汗水直流,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
顧晨這才趕緊提醒王警官道:“王師兄,可以松開了。”
“嘎吱!”王警官松開手腳的同時,大家仿佛聽見一陣骨響。
而就在王警官站起身時,梅俊生這才趴在地上,緩了十幾秒,這才努力的爬起身來。
“原來真的是你啊?梅俊生?這些天一直來給我送補給的人竟然是你?我就說感覺有些熟悉的樣子。”
看到梅俊生的那一刻,梅士強也是恍然大悟,感覺事情果真如顧晨所說的那樣。
可是想到大家都是老鄉,也是老熟人的關系,梅俊生卻要以神秘人的身份來幫助自己,這就讓梅士強有些耐人尋味,不太明白。
于是梅士強繼續問他:“可你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
“我…”梅俊生看著面前的眾多警察,頓時欲言又止。
顧晨則是提醒著道:“你害怕什么?你應該明明知道,梅士強在梅山鎮傷人的事情,可你為什么要欺騙他,告訴他對方已經死亡的假消息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
梅俊生再次更咽了一下,似乎根本說不下去。
王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主動站出來道:“你怎么扭扭捏捏的?我告訴你,就算你不說,我們一樣可以調查出來,這是在給你機會,希望你自己能把握。”
話音落下,梅俊生頓時低下腦袋,似乎自己的難言之隱,難以言表。
見梅俊生還是放不下包副,于是顧晨替他回答道:“是不是因為15年前彩票中獎的事情?”
“什么?”聞言顧晨說辭,梅俊生一改剛才頹廢的狀態,直接抬頭盯住梅士強。
梅士強則是一臉緊張,吞吞吐吐道:“這…這也是沒辦法,警察遲早也要知道的。”
“再說了,現在我們當年那幫人,一個一個的接連死去,就連你老婆張嬌都不能幸免,說真的,我…我害怕呀。”
“蠢貨。”聽梅士強這么一說,梅俊生頓時暴怒道:“你說你還能干點啥?你就是個蠢貨。”
感覺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
瞞了這么多年,竟然在梅士強這頭,突然就給說出去了,梅俊生頓時感覺,這就是報應。
王警官瞪他一眼,也是警告著說道:“干什么?難道梅士強說的有錯嗎?”
“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們當初那幫人,都在一個個的被兇手殺死,你就算為了隱瞞當初那些罪惡,但是你也不想想,你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
“一旦被兇手找到你們,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逃走嗎?”
“是啊。”聽王警官這么一說,盧薇薇也趕緊附和道:“你愛人張嬌的死,我們也都非常清楚。”
“可以說,張嬌從她接到那通威脅電話開始,她就一直受到兇手的擺布。”
“兇手幾乎可以利用自己早就部署好的東西,讓張嬌情緒崩潰。”
“就這種精明的操作,別的不說,人家就是挺厲害,似乎殺人于無形。”
“你要想跟這個兇手斗,恐怕你要有心理準備,沒準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賠進去。”
回頭瞥了眼梅士強,盧薇薇又道:“可你一旦賠進去,那梅士強待在山里怎么辦?就這么一直待著嗎?萬一真不敢出去,餓死在這里怎么辦?”
“好了別說了。”梅俊生雙手捂住耳朵,似乎也是一臉抓狂。
整個人呆滯的站在原地好半天,似乎陷入到自我糾結。
盧薇薇企圖上前一步,繼續教育,可卻被顧晨一把攔住。
“我來。”顧晨說。
隨后走到梅俊生面前,也是一臉認真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一條路,配合我們接受調查。”
“當然,除了調查兇手的事情,你們當初犯下的那些事情,也要跟我們老實交代。”
“其實…”
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梅俊生忽然抬頭,也是一臉悲憤道:“其實不光是我愛人張嬌,就連我,也在半個月前就收到了一通電話威脅。”
“是兇給你的對嗎?”顧晨問。
梅俊生默默點頭:“剛開始我并不相信,感覺應該是誰的惡作劇,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后來,在我們建輝集團上班的梅興文,梅旭峰和梅鑫,他們在一周之內,接連從設備上墜落就不難發現,似乎當初那名打電話的男子,他所告訴我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實現。”
“梅興文,梅旭峰,還有梅鑫,這些都是當年經歷過彩票事件的人,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
“但是我不敢告訴張嬌,我怕她擔心。”
“可后來,當我聽說趙鵬摔死在美食街,而愛人張嬌也被人勒死在紅杉公寓外頭的公廁時,我感覺我整個人的天都快塌了。”
“所以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發現,這一切都并不是意外,這全都是兇手干的。”
頓了頓,梅俊生也是看向顧晨道:“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思考,兇手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做?”
“但是梅士強是我們當中,僅剩的兩個人之一,我必須要將他藏好,不要被兇手和你們警方找到。”
“否則,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在你們警方的詢問下,將當年的那件事情給說出去。”
看著梅士強,梅俊生此刻心如死灰道:“可是萬萬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一步,被你們先找到梅士強。”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繼續問道:“建輝集團那三起意外事故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具體情況嗎?”
“我…”
“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你是公司副總,理所應當的了解這些。”盧薇薇也是好生提醒。
梅俊生此刻也感覺再隱瞞下去,似乎都是徒勞,于是便主動交代道:“沒錯,那三起事故的調查,我都有參與。”
“可后來公司的一名維修師傅告訴我,說上頭設備的爬梯上,有一段位置非常絲滑。”
“似乎是有人在上面動過手腳,如果是需要檢修某個位置的設備時,如果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會從設備上摔落。”
“所以,那份內部的總結調查中,大家是將結果拿給我的,但我為了隱瞞真相,就篡改了調查報告,讓報告依舊改成意外事故。”
深呼一口氣,梅俊生也是一臉懊悔道:“我對不起那幾個死去的兄弟,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報復。”
“可當時我并不確定,要對付我的人究竟是誰,所以我選擇暫時隱瞞,直到發現張嬌和趙鵬也陸續死亡,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但你又不敢報警?”袁莎莎說。
“對,我不敢。”梅俊生點頭承認,繼續說道:“我知道兇手跟當年死去的阿豪有莫大關聯,可我一時間無法知道他是誰,所以…所以我一邊欺騙著梅士強,讓他在山里小屋好好待著。”
“而另一邊,我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送去一些食物,也是為了將這個秘密繼續隱瞞下去。”
“該死。”王警官來回走上兩圈,也是不由分說道:“那兇手究竟是誰?你有跟兇手在電話中聊過什么沒?”
“聊過。”梅俊生默默點頭,也是主動交代道:“前些天,也就是張嬌被人勒死之前,我曾經接到過這樣一通電話。”
“那通電話中,兇手跟我說,張嬌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讓我等著。”
“那你當時什么反應?”顧晨問。
“我?”梅俊生搖搖腦袋,無所謂道:“我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后來我就后悔了。”
“因為…張嬌死了,他的警告成真了,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梅俊生也是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知給警方。
要知道,梅俊生在建輝集團,也屬于高管行列,位居副總,要是自己當年伙同他人,一起侵吞受害者彩票獎金的事情被暴露,那自己在這個行業,基本上也就宣告職業生涯的結束。
因此患得患失,才讓梅俊生猶豫不決,在明知道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同時,卻依舊固執己見。
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后,也是舒上一口氣道:“把梅俊生和梅士強帶下山吧,我們回去。”
一行人,開始沿著來時的道路,一直往梅山鎮走去。
而等眾人來到梅山鎮主干道一側時,丁亮和黃尊龍,此刻正將趙波和高健控制在那。
兩人也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側,手里還戴著手銬。
見顧晨已經帶人下來,二人頓時又一臉矛盾。
倒是梅俊生發現二人的同時,一臉懵圈的問:“你們兩個怎么會在這里?”
趙波見狀,趕緊低下腦袋,不敢做聲。
“先帶下去吧。”顧晨將梅俊生和梅士強,暫時交給丁亮和黃尊龍。
隨后自己來到趙波和高健的跟前。
趙波看著顧晨,頓時趕緊套近乎道:“顧…顧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可每次見面,你總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顧晨指著趙波問:“你跟高健來這干什么?”
“來找我姨夫啊。”偷偷瞥了眼帶上警車的梅俊生,趙波也是一臉無奈,說道:“我姨夫最近很不正常,總感覺背著我在干些什么。”
“但是姨夫的行蹤又很隱秘,所以我決定過來看看情況。”
“然后呢?”從一旁走來的盧薇薇問。
趙波也是哭笑不得,主動交代道:“然后…然后就被你們的人給抓了,也真不知道,這幫人是從哪冒出來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抓了。”
“那高健你呢?”顧晨繼續追問高健。
高健也是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義憤填膺道:“原本我是不想再管這些的,可是后來發現梅俊生的行蹤很不正常。”
“聯想到那天我們一起去美食街吃飯,他梅俊生的老婆張嬌,突然調頭就跑。”
“還有那名從樓上墜落的男子,我就感覺事情非常蹊蹺,就懷疑這個梅俊生是兇手,所以約上了同樣感覺梅俊生有問題的趙波,我們兩個決定去看看究竟。”
扭頭看向四周,高健也是有些無奈,說道:“然后剛到梅山鎮,還沒準備繼續跟蹤,就被你們的人給抓了。”
“真的是這樣嗎?”顧晨盯住高健的眼眸,一臉認真的問。
高健目光躲閃,默默點頭:“我怎么會騙你呢?”
“騙不騙以后再說,不過你們現在都牽扯進來,那就都別走了,跟我們一起回警局。”
顧晨將這幫人全部帶回來芙蓉分局,而自己和團隊成員,則重新來到辦公室。
期間顧晨一直心事重重,似乎之前梅士強逃逸的案子算是了結,而且那名給梅士強送補給的梅俊生也被抓獲。
可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兇手還沒找到。
這就很讓人頭疼。
但顧晨在思考良久之后,似乎是茅塞頓開,趕緊走到何俊超身邊,提醒著說:“何師兄,幫我查一查這個高健的個人信息,尤其是家庭信息。”
“沒問題。”何俊超喝著盧薇薇給的酸奶,頓時感覺加夜班滿血復活。
沒多久時間,何俊超便將高健的家人信息全部羅列出來,卻是有些納悶道:“這個高健,曾經還改過名字。”
“改名字?”感覺事有蹊蹺,顧晨趕緊追問道:“他之前叫什么?”
“他之前叫劉文鍵,似乎是換了一個姓氏。”何俊超說。
盧薇薇有些不解,也是一臉納悶道:“這年頭還有給自己換姓氏的?有沒有搞錯?”
“絕對不會,都有檔案記載呢。”何俊超話音剛落,便將高健之前的家庭成員姓名,一一念出。
可當何俊超念到哥哥劉志豪時,顧晨突然喊停道:“這個劉志豪,是不是15年前死于一場意外事故?”
“呃…”何俊超停頓了幾秒,仔細檢查確認之后,這才回道:“的確,上面記載著劉志豪的戶口已經注銷,他已經死了。”
“媽的。”聽到這里,王警官忍不住一拳砸在桌面上,也是沒好氣道:“這個高健,原來就是那個兇手。”
“15年前死去的是他哥哥劉志豪,他作為弟弟,只是來這里報仇而已。”
“而他報復的依據,就是照片中曾經出現過的那些人。”
“從頭到尾,都是這個高健在作妖。”
偷偷瞥了眼顧晨,王警官又問:“顧晨,你的看法呢?”
“這樣想想,應該是他。”顧晨短暫思考了幾秒后,忽然回頭看向大家:“還記得高健請我們吃飯的地點嗎?”
“當然記得,就是趙鵬墜樓的那條美食街。”盧薇薇說。
顧晨默默點頭,又道:“他耍了一個小聰明,讓我們糊里糊涂做了他的證人,但其實,趙鵬何時從高樓墜落?何時讓張嬌看見。”
“這一切,都是高健的精心策劃。”
“什么?我們被算計了?”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頓時火大道:“沒想到高健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可是…”
想了想,盧薇薇又問:“可是顧師弟,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當時我們幾個都在餐館。”
“而對面的趙鵬墜樓,又意外讓張嬌看見,他高健是如何辦到的?”
“道理很簡單。”見盧薇薇還是不懂,顧晨索性提醒著說:“你還記得我們在準備用餐的時候,高健在做什么?”
“他…他在點餐?”坐在后排的袁莎莎說。
顧晨搖頭:“不是這個。”
“他…他去上了個廁所。”王警官也道。
顧晨打上一記響指,非常確信的道:“沒錯,他高健去上了個廁所。”
“可就在沒多久之后,趙鵬直接從對面的樓上掉了下來。”
“而我在用餐的時候,我也曾經觀察過周圍的情況,當時的高健,正好躲在廁所里。”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高健躲在廁所里,給對面的板栗店老板打去電話,讓板栗店老板去天臺看看?”
“也就是因為如此,板栗店老板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來到了樓房天臺,檢查情況,這才一不小心,觸動了機關,讓趙鵬的尸體,直接從樓上摔了下去,落在了美食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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