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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導演顏文強不懂,趕緊走到顧晨身邊問:“警察同志,你這樣操作,跟剛才有什么不同之處嗎?”
“那是當然的。”顧晨瞥了他一眼,也是實話實說道:“當人們用圓鋸切割東西的時候,防護圈會升上去,這樣圓鋸就可以切割。”
“可一但將圓鋸從被切割的材料上拿開,防護圈就會將鋸齒蓋住,以防止人們不小心切割傷自己。”
“而且這種防護圈,也可以起到引導從被切割的材料上,掉下來的碎屑的飛濺方向,并將其甩出去的作用…”
“等一下。”聽到顧晨的介紹,顏文強忽然想是明白了什么,他趕緊看了眼身邊不遠處的鄭培文,淡笑著說道:“我明白了。”
現場,鄭培文見眾人盯著自己,不由自主的后退兩步,弱弱的道:“你…你們看著我做什么?”
“鄭培文,我也不說什么,如果按照顧警官的操作方法,沒有將血濺灑在你的上衣上,那你知道該怎么做。”
總導演顏文強頓時變了臉色。
他知道,顧晨的方法或許有效,而有些事情得說清楚。
當然,顏文強還是有所懷疑的,實驗到底是不是顧晨所說的那樣還有待考量,但是顏文強已經等不及了,對著工人命令道:“現在就按照顧警官的要求開始吧。”
“是。”高瘦工人點點頭,根據之前胖工人的操作部位,開始對道具假人進行切開。
隨著一陣劇烈的摩擦聲再次響起,人造血漿頓時順著防護圈飛濺出去。
可是由于沒有調整好方位,高瘦工人邁開的雙腿,忽然被血液濺灑一身。
“我的天,褲子中招了。”
“別停,繼續。”顧晨繼續敦促。
“沒問題。”高瘦工人沒空去管褲子上的血液,直接在此將圓鋸靠攏。
切割實驗還在繼續…
由于之前的一番操作取得成效,因此高瘦工人也開始掌握規律。
隨后根據顧晨要求的切割方位,高瘦工人再沒有將人造血漿濺灑在身上。
完成所有操作之后,高瘦工人長吁一口氣,這才關閉工具問:“怎么樣顧警官,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顧晨檢查完道具假人的各處傷口,完全符合孟導身上的各處傷口后,這才果斷同意。
就當高瘦工人從褲袋中掏出紙巾,準備將濺灑在褲襠上的人造血漿擦拭干凈時,顧晨忽然制止道:“等一下,血漿先不要擦掉。”
顧晨扭頭看了眼盧薇薇。
盧薇薇立馬心領神會的走上前,用手機將高瘦工人全身上下拍攝一遍。
顧晨這才勾勾手,讓大家靠近了些:“大家現在看看,他身上的血漿污垢,跟鄭培文身上的血漿污垢有沒有區別。”
“我的天,上身果然沒有沾到血漿?”韓峰愣了愣神,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工人。
而王警官的重點則是高手工人的襠部,他指著高手工人的褲襠道:“褲子上雖然濺灑到一些,但是可以肯定,跟鄭培文褲襠上那些濺灑狀的血跡形狀是一樣的。”
“還真是。”盧薇薇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高瘦工人有些慌,趕緊握住褲襠道:“別…別這樣看著我呀,褲襠有什么好看的?”
“那如果這么說來,也就能說清楚了。”總導演顏文強瞥了眼身邊的鄭培文,整個人沒好氣道:
“這也就是為什么,鄭培文的身上沒有被濺上血跡,那是因為血液會順著防護圈飛濺出去,就是這個道理啊。”
盧薇薇默默點頭:“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之前牛仔褲上的血跡,一定就是孟導身上的,拿去市局技術科做個DNA檢測就能清楚了,這個你鄭培文逃不掉的。”
扭頭看向鄭培文,盧薇薇忽然臉色一怔:“不好,這家伙要跑。”
“什么?”
也是在盧薇薇的提醒下,大家這才發現,剛才還站在身邊的鄭培文,此刻嚇得后退幾步,轉身就要逃跑的意思。
“抓住他。”總導演顏文強怒不可言道。
一揮手,劇組工人人員忽然蜂擁而上,直接追趕著鄭培文方向。
顧晨想上前幫忙,卻被王警官直接攔下:“顧晨,這事就讓他們去吧,這家伙逃不出去的。”
果不其然,鄭培文雖然長得有些高大,但跑去不是強項。
倒是劇組管后勤的光頭壯漢,跑起步來快如閃電,直接在一百米處,從后頭一巴掌將鄭培文扇倒在地上。
隨后趕來支援的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三兩下將鄭培文壓在身下。
經過一番博弈后,大家這才將滿臉是泥的鄭培文,直接從逃跑方向押到顧晨的面前。
“顧警官,人我們已經抓來了,怎么處置,你說。”光頭壯漢粗聲道。
“把他交給我們。”顧晨說。
“沒問題。”光頭壯漢眸子一瞪,指揮劇組工作人員道:“來,把這家伙帶上警車,交給警察同志。”
留下韓峰處理現場尸體,顧晨團隊開車帶著鄭培文,直接回到江南影視城派出所。
由于沒有專門的審訊室,顧晨索性將鄭培文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臨時改成了審訊室。
王警官遞給戴著手銬的鄭培文一張凳子,讓他坐到墻角處。
而袁莎莎則是非常專業的架好攝像機,盧薇薇則是將幾張木椅擺在鄭培文面前。
所有現場模擬芙蓉分局審訊室的環境。
顧晨那好紙筆坐在最中間,問道:“姓名。”
“啊?”失神的鄭培文,忽然抬頭一愣:“你…你不是知道嗎?”
“姓名。”顧晨沒跟他開玩笑,直接又問。
鄭培文忽然感覺套近乎沒用,只能點頭回答道:“鄭…鄭培文。”
“今年多大?”顧晨又問。
“26歲。”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現場將鄭培文的身份信息輸入完畢后,顧晨這才抬頭看著他,問道:“孟導你是殺的?”
“不…不是。”鄭培文心里慌了一批,開口之后,見眾人眼神堅定,于是又趕緊改口道:“沒…沒錯,孟導是我殺的。”
“孟導平時為人也不錯,他是跟你有仇還是干嘛?你竟然對他下狠手?”王警官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孟導的尸體千瘡百孔,死像凄慘,感覺兇手也太過殘忍。
可看著面前一臉木楞的鄭培文,王警官怎么也不會想到,兇手竟然是這貨?
鄭培文低著頭,微微的搖了搖腦袋。
“既然沒仇,你干嘛要殺他?”盧薇薇也表示不解。
感覺面前的鄭培文,是不是心理變態?
從顧晨對孟導尸體情況來判斷,很顯然,鄭培文當時的確有截肢的想法。
可后來因為工具卡住孟導的襯衣和多功能背心,才被迫做了些調整。
可即便是這樣,鄭培文的殘忍手段,還是讓人咂舌。
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竟然會干出這種事?
“我…我其實跟孟導沒仇,我…我就是想搞點錢,僅此而已。”
鄭培文全程說話都是低著頭,且聲音極小。
要不是顧晨擁有專精級觀察力,恐怕也很難聽清他在說什么。
然而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就沒這么幸運了,大家根本就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王警官也是怒吼一聲,道:“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們的眼睛,大點聲。”
“我…我其實跟孟導沒仇,我…我就是想搞點錢,僅此而已。”
鄭培文又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邊。
王警官一呆:“你既然跟孟導沒仇?那也用不著殺了他呀?而且孟導的尸體千瘡百孔,場面相當殘忍。”
“就算你想從孟導身上搞點前,也用不著下死手吧?”
“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鄭培文此刻驚慌失措,完全不知該如何與警方溝通。
盧薇薇怒喝道:“還有下次?這種事情你還有下次。”
“不…不是,我再也不敢了。”鄭培文縮了縮脖子,后悔不已道:“我其實就是想弄點錢,真的,只是因為孟導想殺我滅口,所以…我也是不得已。”
“等一下。”聽著鄭培文說辭,顧晨皺了皺眉道:“你說孟導想殺你?他為什么要殺你?”
“因…因為我知道他的秘密。”鄭培文弱弱的說。
顧晨看了眼身邊的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似乎大家都有疑惑。
“你說說看。”顧晨扭頭看向鄭培文。
“是…是這樣的。”鄭培文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淡淡說道:“之前我跟孟導也不是很熟,感覺這人吧…也挺不錯的。”
“可是后來有一次,孟導讓我給他在影視城附近租住的房子里,搬一些買來的新家具。”
“畢竟在這里拍戲,可能要大半年時間,雖然孟導大部分時間住在市區賓館內,但有時候拍夜戲太晚,孟導希望能在就近找個安穩舒適的住處,所以就租了一套高級公寓,但是很多家具孟導不喜歡,托人買了些。”
“可是…”顧晨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又問:“不是有專門送家具的嗎?你作為劇組負責搭建外景的工作人員,這種搬家具的活,怎么讓你去做?”
“呃,是一些配套設施,因為大件已經搬上去了,落下一些遺漏的配套設施。”
“但是由于搬運工人臨時有事,不遠爬樓,所以東西一直放在樓下沒人搬。”
“所以孟導找你?”顧晨問。
“對。”鄭培文狠狠點頭:“他說想讓我找點可靠的人,幫他把東西搬上去,可我找不到人啊,最后孟導給我我一筆錢,讓我去搬。”
“但是吧,我感覺有點蹊蹺,畢竟一件家具配件才多少錢?辦一件家具配件又多少錢?”
“那一次,只是搬個小小配件,孟導竟然給了我500塊,要求是是輕拿輕放,不要拆箱,放好之后直接鎖門。”
“因為那時候孟導在現場拍戲,只是給了我鑰匙去搬東西,我也沒在意。”
“可是等我將東西搬到孟導的公寓后,我感覺,這東西其實并不重,感覺一次給我500塊,應該是挺貴重的東西。”
“因為當時我記得孟導曾經說過,讓我找可靠的人,聯系到之前的那些話,我當時沒忍住,就偷偷的拆箱了,就像看看那箱子里到底是個啥。”
“你就不怕他發現?”一旁的盧薇薇問。
鄭培文搖搖腦袋:“我不怕,因為我有膠帶,拆除膠帶,我再重新粘一遍就是,不會看出破綻的。”
“所以開箱了對嗎?”顧晨說。
鄭培文狠狠點頭:“對,我拆箱了,可能是我太貪心了吧?這段時間外債欠了不少錢,我現在睜眼閉眼都是賺錢,就感覺孟導這么交代,里邊裝的肯定是寶貝。”
“可是我低估了,以為拆個膠帶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打開紙箱之后,我才發現,這僅僅是開始,以為里面還有被膠帶纏綁的箱子。”
“我當時感覺,我肯定是腦子進水了,如果一層一層的拆開箱子,我肯定會被發現的。”
“可當時窮啊,心魔作祟,加上自己債務纏身,我對金錢極度渴望,在利益的驅使下,我還是沒忍住,一層一層的把箱子割開。”
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后,抬頭又問:“那你總共拆了多少箱子?”
“總共…五六個吧,感覺就很神秘,沒拆開一個箱子,就感覺離里面的寶貝越近了。”
鄭培文皺眉思考后,又道:“當我打開最后一件箱子時,我發現里面是由泡沫包裹著一個小箱子。”
“那小箱子很精致,是我目前見過最精致的箱子,我敢保證它肯定很值錢。”
“可是當我把這個精致的小箱子打開時,我發現了一尊古代酒樽,這讓我忽然想起,就在不久前,海東市那邊的新聞曾經報道過。”
“他們那邊的警方打掉一個販賣文物的犯罪網絡,幾乎將整個渠道盡數摧毀,但也同時報道過,有一件酒樽文物下落不明,據說那玩意老值錢了,具體值多少錢,我不知道。”
“你也看過這新聞?”王警官對于鄭培文對于海東市警方行動的了解程度還是很驚訝。
畢竟如果是自己,沒有將整個犯罪網絡徹底清理干凈時,是不會讓媒體去報道。
畢竟漏網之魚影子還下落不明,這樣宣傳,無疑是給影子做警示。
尤其是文物方面的東西,王警官感覺更加沒必要報道。
但是現在卻弄巧成拙,讓鄭培文給看見。
顧晨也是趕緊問鄭培文:“所以你知道那個古代酒樽什么情況對嗎?”
“對。”鄭培文非常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我在新聞上看過酒樽的照片,我確定,我當時拆箱見到的那個古代酒樽,就是海東市警方一直在找的酒樽文物。”
顧晨見鄭培文臉色發青,努力提醒道:“你不要著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好的。”鄭培文吞了吞唾液,這才努力回想道:“我當時就知道,這個古代酒樽非同尋常,而運送這個古代酒樽的孟導,也絕對有問題。”
“平時感覺他這個人在劇組,屬于那種挺自閉的類型,其他導演和主創去喝酒聚餐,甚至去KTV唱歌消遣,他孟導從來不去。”
“之前感覺他應該是想組建自己的拍攝團隊,但后來想想,感覺沒這么簡單,他應該可能是文物販子。”
“你真是這么想的?”顧晨問。
“對。”鄭培文感覺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在警方這里隱瞞的。
于是直截了當的道:“我當時就是這么想的,所以…因為貪念過重,我直接帶走了酒樽。”
看了眼顧晨,鄭培文又道:“我當時是準備想報警的,真的,想著能得點獎金什么的,可又怕搞錯,所以我就把那個酒樽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可好巧不巧,就在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孟導的電話。
“他跟你說些什么?”顧晨問。
“他…他說,東西是不是我拿的?我開始說不是,我說我放下東西之后就離開了,可能是進賊了吧?”
“但是孟導不信,說那東西對他很重要,如果是我拿的,他愿意給我一筆錢,讓我把東西還給他,他會不追求我責任。”
“他是在跟你談條件。”顧晨抬頭看了眼鄭培文,又問:“那他具體給你多少?”
“一萬。”鄭培文伸出一根手指道。
“你要了?”袁莎莎問。
鄭培文搖頭:“從他給一萬我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個文物販子,感覺跟海東市那邊落網的人是一伙的。”
“所以呢?”王警官問。
“所以?所以我跟他要五萬,而且必須立刻轉賬。”鄭培文吞了吞唾液,又道:“本來我是不相信他的,感覺他應該不會那么爽快的答應。”
“可是我還是想錯了,他只是在電話那頭猶豫了幾秒就告訴我,他給我六萬,多給一萬,而且既往不咎。”
“我當時整個人都傻眼了,感覺我應該是抓到孟導的某個把柄了,他竟然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如果當時還給他,我感覺我肯定是虧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