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29分。
顧晨開車,根據自己預先設計好的路線,成功繞過了幾條高峰道路,順利開到環城路。
一路上,來往的車輛并不多,而駛出市區之后,道路的擁堵情況也就不存在了。
脫下警服后的丁亮、黃尊龍還有韓云飛,三個沙雕警察頓時感覺放飛自我。
跟著車內的音樂,不停的擺動身體,腦袋左左右右的很有節奏,三人連動作都是一樣的。
似乎打開音樂,全世界都是舞臺。
三人跟著音樂,陶醉在各自的美妙歌聲中。
當車載收音機半點報時時,三人跑調屬性頓時暴露無疑。
“韓云飛,你平時這么鬧肖師兄就不管你嗎?”開車的顧晨,不由看了看副駕駛上的韓云飛。
“管,當然管,平時肖陽可嚴著呢。”韓云飛提到肖陽,肚子里滿是苦水:“最可怕的就是,連續兩天上班遲到,全被他撞見了,你說慘不慘?”
“睡過頭了吧?”以前韓云飛就經常又睡過頭的現象,可當時跟顧晨同住一個寢室,有顧晨叫著,基本沒有遲到的情況。
可現在韓云飛跟肖陽一起調走,沒了顧晨的庇護,上班遲到也并不稀奇。
“這能怪我嗎?”韓云飛也是一副苦瓜臉,說道:“每天起床,我腦子里就有兩個小人,一個小人說,哎呀,太困了,再睡一會吧,另一個小人說,好啊好啊。”
“噗!”丁亮沒忍住,直接憋笑道:“老韓,你…你這版本不對啊,兩個都是魔鬼吧?”
“這能怪我嗎?明明是小人控制我大腦了。”韓云飛也是為自己辯解道。
黃尊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道:“我也是,每天起床第一句,再睡5分鐘,可好歹有顧晨在。”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顧晨瞥了眼身邊的韓云飛,勸說道:“要不就多放幾個鬧鐘吧。”
“這不是鬧不鬧鐘的問題,這是小人控制大腦的問題。”韓云飛拍了拍腦子,忽然咦道:“對了,盧薇薇跟那個新來的小女警在哪里?”
“后面跟著呢?”丁亮幫顧晨回答說。
“那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新來的小女警,她有沒有男朋友啊?我看她長得挺文靜的。”
韓云飛話音剛落,現場忽然安靜下來,氣氛尷尬的一批。
“問你們話呢?怎么一個個變啞巴了?”韓云飛長期不在芙蓉分局,因此對于芙蓉分局的新同事,也是不太了解的。
當初就分在和尚班學習,現在加入了警隊,工作忙到飛起來,根本沒機會交女朋友。
所以韓云飛現在急著脫單,他怕自己再過幾年,估計如何跟女孩交流都不會了。
韓云飛也曾打聽過所在食堂的潛在丈母娘,發現食堂的打菜阿姨,沒一個有女兒的。
所以他急啊,怕自己要孤獨終老,便跟芙蓉分局的同事們打聽打聽。
丁亮笑孜孜道:“我說韓云飛,咱們警隊是僧多粥少啊,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如果那個小師妹是單身,那還輪的到你韓云飛嗎?難道我丁亮還沒你帥嗎?”
韓云飛扭過頭,仔細打量起身后的丁亮,這才道:“說實話,還真沒有。”
“哈哈。”后排的黃尊龍也笑了:“這個得問問咱們顧晨了,那個小師妹跟顧晨都是三組的,他應該最清楚,對吧顧晨?”
顧晨皺了皺眉,心說這鍋甩得可以啊,你黃尊龍怎么不去新東方學廚師?
“我不太清楚。”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道:“這個袁莎莎,聽神秘的一個人,我只聽盧師姐問過她,好像是有男朋友的。”
“什么?名花有主了?”一聽這話,韓云飛頓時泄氣道:“看來下手得乘早啊,現在的好姑娘都有主了。”
丁亮忙問顧晨:“那你見過這個袁莎莎的男朋友嗎?”
“是啊。”黃尊龍一聽,也趕緊湊過來道:“好像這個袁莎莎,一直都是獨來獨往,要不是現在分到你們小組,我看她好像挺不愛說話的,跟人見面交流都很少,有點自閉。”
“這個嘛。”顧晨也是猶豫了幾下,反復思考著袁莎莎的各種習慣:“你們說的也對,袁莎莎起先是挺自閉的一個人,我也從來沒見過她男朋友。”
“而且她第一次分到我們小組,就給我們送了名貴的巧克力,當時可把我嚇一跳。”
“名貴巧克力?”韓云飛表示不解,頓時也來了興趣,忙問顧晨:“有多名貴啊?”
“一塊50克左右的巧克力,300美元左右。”顧晨坦率說道。
“多少?”本身就是fu建土豪家庭的韓云飛,也不免被這個數字驚了一下:“一塊50克左右的巧克力,300美元?這袁莎莎家里是做什么的?土豪啊?”
“不清楚。”顧晨搖了搖頭。
說實在,顧晨也說不好。
因為袁莎莎在芙蓉分局的情報中心,芙蓉分局食堂里沒有足夠的話題。
又或者是因為袁莎莎平時不愛說話,又比較自閉的原因,因此在整個芙蓉分局食堂里,沒有足夠的話題度,也就沒法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不過顧晨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趙國志對她很照顧。
要知道,當初促成王警官、盧薇薇和自己的搭檔組合,還是趙國志的功勞。
因此這個鐵三角,才能一直保持到現在。
可如今又將新入職的見習警袁莎莎,以不露聲色的方式,安排跟著自己的小組,顯然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
趙國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大家都不清楚,也不敢問。
而袁莎莎的神秘,更讓大家對她有所顧忌。
當然,有段時間,芙蓉分局有人造謠,說袁莎莎是趙國志的親戚,但是很快就被人澄清。
因為趙國志的戶籍和袁莎莎,相差十萬八千里。
趙國志的戶籍在南粵,而袁莎莎的戶籍在東北。
兩人的戶籍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著。
而隨著大家工作方面的忙碌,關注這些話題的熱度,也就漸漸消失。
沒準只是趙國志發現袁莎莎過于自閉,所以才將她安排到顧晨所在小組,想讓顧晨所在小組能帶帶。
畢竟袁莎莎也是一個學習能力不輸顧晨的好苗子。
晚上6點38分。
顧晨開車,繼續朝著目的地前進。
原本不長的路程,因為中途有道路在施工,顧晨放緩了車速。
眼看離目的地也不足2公里,頓時大家又哼起小調。
開到十足路口后,顧晨打右轉向燈,提醒后邊的盧薇薇及時轉向。
又往分叉路口開了一公里左右。
這時候才發現,一處被籬笆圍起來的農家樂,此時熱鬧非凡。
各種掛在外頭的閃光燈和大燈籠,讓這里充滿著歡快的氣氛。
道路兩側停滿著車輛。
路邊都是砂石小路,但是店主用石灰粉畫好車位,因此每輛車都是停得整整齊齊。
顧晨將兩側車窗落下,左右觀察,準備尋找適當車位。
這時候,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痘痘的保安走過來,低頭問顧晨:“是來吃飯的嗎?”
“沒錯,有兩輛車。”顧晨示意后邊的粉色兩廂轎車也是一起的。
保安點點頭:“我明白,那你們停院里吧,院里還有一個停車位,后邊那個就停外邊吧,往前開還有一個車位。”
“謝謝。”顧晨道了一聲謝,繼續把車往里開。
此時此刻,農家樂籬笆院里,早已是擁擠不堪。
許多顧客都站在院里拍照合影,小孩和婦女們站在路中間,給停車帶來不便。
不過滿臉痘痘的保安,還是幫忙進行了疏導,顧晨將車停在了最里邊的一個空余車位上。
與其說是車位,也不算。
因為這排原本是五個車位,但是由于車位緊張,保安讓外頭的車輛靠近了一些,再加上車位最里邊還有一些空余的位置,因此又多湊出一個車位。
在這種地方開車,考驗車技,但是對顧晨來說完全沒問題。
停好車后,顧晨、韓云飛、丁亮和黃尊龍,四人來到大門口,等著外頭停車的盧薇薇和袁莎莎。
后者晚到了一分鐘。
“顧師弟。”盧薇薇也是頗為不滿道:“這地方吃飯的人可真多啊,我們的車子本來都快停進車位的,結果又被一個沒素質的搶占了車位。”
“那你們的車停在哪?”顧晨又問。
“我和盧師姐又往里開了開,停在路邊一處荒地里,遠是遠了些,不過比較空,可能過不了多久,那邊的車位也會滿。”袁莎莎也是笑著補充道。
“這地方生意這么好的嗎?”丁亮感覺不可思議。
起先還以為是韓云飛在吹牛,可現在看看這情況,人家還真沒有。
這地方雖然是個農家樂,可看規模卻不小。
主體建筑是一個類似于兩層樓的宿舍建筑,墻壁是刷新過的,上二樓由邊角一個露天樓梯走上去,建筑的結構充滿年代感。
周邊還有一些棋牌室,運動健身中心。
各種彩旗掛得也是琳瑯滿目,院子的一角,還有各種秋千。
另外,可能是店主為了能多招攬一些顧客來打卡,因此在籬笆的一角,還養著兩頭不大的羊駝。
不少小朋友正在跟羊駝斗智斗勇。
整個農家樂,搞出一種大型休閑中心的感覺。
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大,其次是熱鬧。
這種地方并不少鬧市區,卻能有著足夠的人流。
就如韓云飛所說的,要不是跟肖陽去辦案,可能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處農家樂。
之所以安利這家農家樂,也是因為這里的飯菜很好吃,各種配套設施也讓人感覺心情舒暢。
給人一種流連忘返的感覺…
顧晨和其他人,跟著韓云飛往里走,結果天上忽然掉下一個煙頭來,正好掉在了顧晨的面前。
“誰啊?”盧薇薇頓時來氣了,抬頭就看見一名干瘦的男子。
此時此刻,他正趴在露天樓梯的邊角上。
可能也是沒發現樓下有人,男子頓時又收回目光,趕緊看向了別處。
“這人什么素質啊?煙頭就這么亂丟?萬一燙著人怎么辦?”盧薇薇也是抬起一jio,直接將還未熄滅的煙頭,一腳踩扁,并在地上摩擦了幾下。
“別管這些,進去吧。”韓云飛迫不及待的帶著大家,進入到一樓。
一樓是點餐區,里邊各種樹葉搭配特色墻紙,給人一種森林深處用餐的視覺體驗。
幾處圓桌的周圍,都坐滿著食客,所有人身邊都放著統一的袋子,男女老少都有。
顧晨不由好奇的問韓云飛:“這里還有旅行團?”
“可不是嗎?你沒看見外頭停著幾輛旅行社大巴嗎?”韓云飛指著外頭,忽然又改口道:“好吧沒有幾輛,就一輛。”
袁莎莎甜甜的笑著:“顧師兄,這里離湖景風景區不遠,有旅行團也正常啊。”
“那也是。”顧晨看見一處圓桌還空著,便說道:“我們先去占個位置,韓云飛,盧師姐,要不你們去點餐?”
“這個我在行。”盧薇薇當即答應道,并一把拉住韓云飛:“韓師弟,走,把你們上次吃到的特色菜,都給我點上。”
“沒問題。”
兩人相互調侃著離開了…
顧晨則和其他人,一起來到的圓桌旁,正好在旅行團隔壁。
顧晨隨便看了眼眾人的袋子,袋子上印的都是“江北旅行團”的字眼。
“你們都是江北來的?”顧晨好奇的問了一句隔壁桌。
一名中年男子轉過身,禮貌的笑了笑說:“沒錯,我們都是來湖景這邊旅游的,聽說你們江南風景美如畫,這話可一點都不假。”
袁莎莎頓時得意道:“那當然不假了,我家就是北方的,但是自從來到江南市,感覺跟北方完全不一樣。”
“哦?”江北來的男子頓時一愣,忙問道:“那有啥不一樣啊?”
袁莎莎也是不咸不淡道:“南方多水,北方多山!水養山,山養樹,所以南方景色更多資多彩!”
中年男子點點頭:“沒錯,確實是這樣。”
“而且南方小橋流水,柳嫩花軟,北方大漠朔風,天高云淡。”袁莎莎繼續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一瞬間,原本吵鬧的江北旅行團,頓時便安靜下來,一個個仔細聆聽著袁莎莎介紹,仿佛被自己導游介紹的還好。
中年男子也是笑笑:“北方四季分明,南方四季常綠,有時候是挺羨慕南方的,尤其是冬天,南方依舊是綠色。”
“那我們還羨慕你們北方有暖氣呢。”韓云飛也是笑了笑說道。
“所以影響南北方團結的因素是,北方冬天有暖氣?江浙滬包郵?”顧晨忍不住插嘴道。
大家頓時哈哈一笑,氣氛很融洽,兩撥人很快便聊到了一起。
調侃之后,顧晨又道:“南方的景色柔媚多姿,北方的景色清爽云淡,其實每個地方的景色都不同,但都是祖國的大好河山,有機會我們也會去北方看看。”
“那到時候…我來當導游?”袁莎莎忍不住主動推薦道。
丁亮也是笑孜孜道:“我說袁師妹,你一個東北妹子,在南方讀書之后,怎么就變得這么文靜了?感覺你比南方人還南方啊!”
“哈哈,我也感覺是這樣。”剛才跟顧晨閑聊的中年男子,頓時也忍不住調侃。
這時候,盧薇薇和韓云飛也回到座位上。
袁莎莎主動讓出顧晨身邊的身位,盧薇薇則順勢坐在了顧晨的身邊。
這個C位,在食堂吃飯時就是如此,因此大家也都習慣了。
“韓云飛,你都點了些什么呀?要是不好吃我可不干啊。”黃尊龍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耐煩道。
丁亮也是笑了笑,說:“大老遠,驅車幾十公里來這里,要是不好吃,以后聚餐全都由韓云飛埋單。”
“好啊。”韓云飛倒是無所謂道:“好不好吃,看看這里的車,看看這里的人,還用解釋嗎?事實勝于雄辯嘛,我韓云飛什么時候打過誑語?”
“那也是。”袁莎莎看了看左右,說道:“我看這里用餐的人是挺多的,而且菜品看上去也很有特色的樣子,比國宴看起來都好吃。”
“國宴?”盧薇薇好奇的看了袁莎莎一眼,愣道:“小袁你還去吃過國宴?”
袁莎莎也是一呆,直接噗笑的道:“我哪吃過什么國宴啊,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在電視新聞上看過啊。”
“哦哦,原來是這樣。”盧薇薇也是收回好奇,說道:“我還以為你吃過國宴的菜品呢,還想跟你請教一下是什么味道呢。”
丁亮笑孜孜道:“努力工作吧,說不定以后能有機會去京城,能有機會吃國宴呢,聽說咱們江南市警隊中,就有幾個領導去吃過國宴呢,真讓人羨慕呢。”
“那應該是領導吧。”隔壁桌的中年男子也道:“能去吃國宴的人,那可不簡單,至少是對國家有重要貢獻的人。”
“沒錯。”盧薇薇也同意了他的說辭,又調侃了幾句。
現場的聊天還在繼續,顧晨無意中,被門口一個干瘦的身影所吸引。
一名臉色憔悴的高瘦男子,此刻雙手揣進褲兜,懶散的往圓桌走來。
顧晨對他有印象,這人不就是剛才在二樓露天陽臺丟煙頭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