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7、狠人
“沒執照能賣藥嗎？你這不是廢話嗎？萬一吃死人找誰負責？”
聽老大爺這么一說，王警官也是一陣汗顏。
感覺這里的藥店，竟然連營業執照都沒有。
開玩笑也不帶這么玩的好吧？
竟然拿群眾的生命開玩笑？
怕警察誤會，老大爺只能實話實說：“其實吧，藥都沒問題，只是因為沒有執照，店面租金又太貴，所以賣藥的老板，只能窩在城中村，專做這一帶生意。”
“原來是這樣？”聽老板這么一說，顧晨也恍然大悟。
合著藥店連招牌都沒有，只是為了躲檢查？
可想到無證經營，危害極大，顧晨繼續追問老大爺：“那你所說的那家店在哪？”
“就在這。”老大爺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門，道：“平時都不開門的，你要什么東西，我們一般都是打電話聯系，然后提前約好拿藥的時間，然后老板再把藥拿出來。”
“什么藥都有嗎？”王警官問。
老大爺點頭嗯道：“這么跟你們說吧，你們市面上能弄到的藥，他這都有，你們市面上弄不到的，他這也有，反正這老板是個多面手，各種渠道的藥都能搞到。”
左右看看，生怕被人聽見，老大爺頓時靠近顧晨和王警官，又道：“而且他這里賣阿三那邊的神藥很多，反正都是散賣，有的甚至連包裝都沒有。”
“這不胡鬧嘛，就沒人管？”王警官一聽，頓時也急了。
老大爺淡笑著回道：“都是賺這邊打工人的錢，誰管這些啊，也就熟人知道。”
想了想，老大爺又道：“你們不也是聽別人說這里有藥店才過來的嗎？”
“沒錯，今天找藥店老板，了解些情況。”走到大門口，瞥了眼門前涂鴉的電話號碼，顧晨又問：
“是打這個電話聯系嗎？”
“沒錯，你照著電話打就行了。”老大爺說。
“那你平時會在這里買藥嗎？”顧晨又問。
老大爺繼續點頭：“會呀。”
“具體買哪些？”顧晨說。
“就…止痛藥什么的，有那種藥丸的，還有膠囊的，反正療效都一樣。”
“平時去醫院和正規藥店買，太貴，但他這里便宜啊，前段時間我做手術，疼得直不起腰，就在他這里買了些拿回家吃，也沒啥問題，反正藥都是一樣的，只是沒有通過中間商賺差價。”
“明白，謝謝你大爺。”
“不客氣。”
跟顧晨幾人在這閑聊了幾句后，老大爺提著袋子離開了。
而此時的吳俊跟吉喆，也來到面前。
王警官則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墻上的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是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
“喂。”
“請問你這里有那種止疼藥嗎？”王警官瞥了眼顧晨，根據顧晨剛才詢問老大爺的東西，直接問道。
“有的，你要哪種？”男子說。
“那你有哪種？那種效果好？”王警官又問。
男子沉思了幾秒，回道：“好像現在只有膠囊的，藥丸的好像賣完了。”
“那…那就拿膠囊的。”王警官說。
“行，那你現在在哪？”男子問。
王警官笑道：“還能在哪？就在你店門口。”
“那行吧，你在那等我一下，5分鐘。”
話音落下，電話突然掛斷。
王警官瞥瞥眾人，對著吳小峰跟吉喆道：“你們兩個，把車開遠一些，守住那邊的幾條通道，注意陌生人。”
“明白。”
二人點頭，立馬離開。
隨后，王警官又瞥了眼顧晨，道：“顧晨，我們兩個守在附近吧。”
“可以，但是要先把衣服給拖了，否則那人看見穿制服的，還不得跑？”顧晨說。
王警官狠狠點頭：“你說的對。”
兩人經過商量，趕緊將身上的制服脫下，反手放在后背，就等著目標人物的出現。
5分鐘后，二人果真看見一名中年男子，從小巷盡頭，馬路對面走了過來。
見到二人，中年男子在掏出鑰匙的同時，也是一臉好奇：“話說你們也是別人推薦過來的吧？以前好像沒見過。”
“對啊，是一個老大爺介紹過來的。”見男子在開門，王警官也是隨口一說。
“哦哦。”男子默默點頭，也沒再多問。
隨后將卷閘門拉起，走進大廳。
剛一開門，顧晨就問道一股藥酒的味道。
只見大廳兩側，放著各種壇壇罐罐。
鐵架上則放著各種草藥。
而至于所謂的西藥，這里并沒有發現。
男子轉身面向二人，也是提醒著道：“你們要的止痛膠囊在樓上，我去給你們拿。”
“不用了。”顧晨見此情況，只能將警察證亮出：“我們是警察，來這里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警…警察？”被突然起來的警察證驚了一下，中年男子頓時臉色發白。
王警官也道：“不要這么緊張，我來問你，昨天有個絡腮胡男子，是不是在你這買過東西？”
“絡…絡腮胡男子？”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苦笑著說道：“什么絡腮胡男子啊，我沒印象。”
見男子嘴硬，顧晨也不繞彎子，直接將手機掏出，將監控截圖亮在男子面前道：“就是他。”
“這…”店老板遲疑了一下，戰戰兢兢的看向顧晨。
顧晨則順勢問道：“你是不是賣給他蛇毒了？還有注射器？”
“我…我…”
“你什么你啊？我們要是沒把握，會來這里找你嗎？”感覺這人不上道，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
也是被王警官嚇得不輕，見警方又主動找上門，想必也知道些什么，警方或許已經掌握重要線索。
嘆息一聲，男子也是交代著說道：“其實…其實是那人托我搞點這種毒藥，說有用。”
“要蛇毒有用，難道你就沒想過問題的嚴重性？”顧晨犀利的眼神盯住男子。
店老板眼神躲閃，也是不由分說道：“可那人給的價格太高了，而且也沒說用途，只說是用來做實驗。”
“我看那人說話彬彬有禮，似乎也向是研究所的人，畢竟，有時候研究所需要的物料，正常渠道不一定就能搞到，但是我這里，什么東西都有。”
“如果沒有，我也能通過我的關系搞到一些。”
抬頭看著二人，藥店老板又道：“所以那人說要蛇毒，我就給他搞了一些。”
“呵呵。”聽聞藥店老板說辭，王警官無奈搖頭，也是不由吐槽道：“你可真是夠可以的，你可知道，他拿著蛇毒去干什么？”
“實…實驗。”藥店老板低頭道。
王警官冷哼一聲，又道：“實驗是沒錯，可他用注射器，將蛇毒注射在活人的身上，他們殺人，你就是幫兇。”
“什…什么？”聽聞王警官說辭，藥店老板的腦袋仿佛雷霆炸響。
整個人忽然一愣。
“你…你說，他用蛇毒害人？”
“不然你以為我們找你喝茶？”顧晨說。
“哎呀我的媽呀，我就感覺不應該接這活的。”
一聽闖出大禍，藥店老板瞬間慌了。
沒了剛才的倔強，似乎性格就是如此懦弱。
顧晨一把擒住男子，給他送上玫瑰金手銬。
藥店老板一瞧，頓時趕緊掙扎道：“警察同志，你…你們這是要干什么？這事跟我無關，跟我無關啊。”
“別亂動。”見藥店老板頓時有些慌神，王警官一把將他按在墻壁上。
片刻之后，男子在嘗試各種掙扎動作無果后，這才果斷放棄了掙扎。
“我來問你，你賣給那人的蛇毒店里還有嗎？”顧晨走過來問。
藥店老板搖搖腦袋：“沒有了，就這一點，還是我托朋友弄到的。”
“王師兄。”瞥了眼王警官，顧晨也是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帶回去吧。”
“好。”點點頭，王警官也是對著藥店老板警告道：“你這家伙要是再敢亂動，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不…不敢了。”被王警官一頓爆錘，男子頓時感覺，自己在訓練有素的警察面前，掙扎顯得如此可笑。
也是見男子不再亂動，王警官這才松開雙手，擒住玫瑰金手銬，將藥店老板往門外推去。
此時此刻，吳小峰跟吉喆也走了過來。
見王警官押著嫌犯，懂事的二人也立馬接過任務。
“王師兄，我來吧，這事交給我。”吉喆說。
王警官瞥瞥身后：“小吳，你去把門關一下，我們馬上回警局。”
“沒問題。”見顧晨已經在現場拍照取證完成，吳小峰也是主動過去幫忙。
返回芙蓉分局，藥店老板在做完筆錄之后，也被帶走。
而此時的盧薇薇跟袁莎莎，也在丁亮，黃尊龍等人的配合下，將趙梅跟絡腮胡男子一起帶到芙蓉分局。
再次見到老熟人顧晨，趙梅臉色一沉，不敢直視顧晨的雙眼，卻是反駁著說道：“顧晨，你為什么要抓我。”
“趙阿姨。”顧晨揮揮手，示意兩名警員松開雙手，隨后走到趙梅面前，也是一臉認真道：“我們雖然見過面，但你也非常清楚，我辦事向來公平公正。”
“之前你脖頸上的掐痕，就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是因為當時我爸媽在場，我也不好多問。”
瞥了眼身后的絡腮胡男子，顧晨回頭又道：“但是現在，你可以有充足的時間來跟我解釋這一切。”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趙梅低下腦袋，似乎還在掙扎。
顧晨瞥了眼身邊的吳小峰和吉喆，道：“你們兩個把她先帶下去。”
“是。”
吳小峰跟吉喆雙雙點頭，將趙梅輕輕一推，將她先行帶走。
隨后顧晨走到那名絡腮胡男子面前，上下打量著男子。
絡腮胡男子不敢直視顧晨那犀利的眼神，只能將頭一扭。
“帶去一號審訊室。”顧晨說。
“沒問題，交給我們好了。”丁亮咧嘴一笑，將男子重重一推：“趕緊走啊，剛才抓你的時候不是挺拽嗎？”
丁亮也是嘮嘮叨叨，將絡腮胡男子送往審訊室。
顧晨瞥了眼身邊眾人，這才又道：“王師兄，我們把材料準備一下，尤其是那名藥店老板的口供。”
“可以，我去拿，你們直接去一號審訊室等我。”
大家在現場簡單溝通之后，一起來到審訊室。
此時此刻，絡腮胡男子有些緊張。
或許從進入審訊室大門的那刻起，絡腮胡男子才意識到，自己如今已經是殺人嫌犯的存在。
顧晨接過王警官遞來的文件，重重的往桌上一甩。
隨著一聲“啪”的驚響，絡腮胡男子身體一顫。
“什么名字？”顧晨問。
“劉…劉旭東。”絡腮胡男子說。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又道。
劉旭東只能默默點頭，聽話照做。
或許是知道警方抓自己的動機，劉旭東顯得有些瑟瑟發抖，全程都在腿抖。
但這些都被顧晨看在眼里。
“劉旭東，抬起頭來。”顧晨說。
劉旭東緩緩抬頭，也是苦笑著說道：“警察同志，冤枉啊，你們抓我做什么？有話好好說。”
“當然要跟你好好說啦。”王警官將藥店老板的筆錄本打開，而已是盯著面前的劉旭東，不由冷笑著說道：“我來問你，你讓藥店老板幫你弄蛇毒做什么？”
“呃…這個…”
“說。”王警官怒拍桌子，絡腮胡男子頓時秒慫。
整個人縮著脖子，也是唯唯諾諾道：“蛇…蛇毒是要給趙梅的。”
“那你跟趙梅是什么關系？”顧晨又問。
“我…我跟趙梅？”劉旭東擦擦額頭，也是結巴著說道：“我…我，我跟她是朋友。”
“僅僅是朋友？”顧晨又問。
“嗯，僅僅是朋友。”劉旭東說。
“可為什么我們在不少賓館，都查到有你跟趙梅開房的記錄？”盧薇薇右手轉筆，也是淡淡說道。
劉旭東眉頭一蹙，頓時羞愧難當。
于是趕緊低下頭，輕聲道：“她…她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聽聞劉旭東說辭，王警官咧嘴一笑，又問：“所以你是小三？”
“不不，我不是小三。”抬頭看著眾人，劉旭東極力辯解道：“她跟她丈夫早就沒有感情了，而且她丈夫有精神問題，要不是趙梅一直照顧有加，他丈夫早就命歸西天。”
“可畢竟有她丈夫這個累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
“所以你們就利用蛇毒，毒死趙梅的丈夫？”顧晨說。
劉旭東剛想開口，可瞬間又停滯在那。
片刻之后，這才小聲說道：“這一切都是趙梅的主意，是她讓我這么做的。”
“她說自己的丈夫，在家經常發神經，可一發作，就對她拳打腳踢，她已經受夠了。”
“可有時候，他丈夫又病情平穩，對她恩愛有加，所以趙梅一直在糾結，直到前段時間，她丈夫忽然在夢中驚醒，一把掐住趙梅的咽喉，就想把她掐死。”
“趙梅好不容易才擺脫掙扎，原本想著，多年夫妻，不認對他下手。”
“可如果趙梅不下手，他丈夫要是殺了她，作為一個精神病人，他丈夫是不用承擔責任的。”
聽聞劉旭東說辭，顧晨也是抬頭問道：“可是，他丈夫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精神問題的？又是什么情況導致她丈夫出現精神問題，為什么不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療？”
顧晨一口氣拋出幾個問題，這也是自己一直想了解的關鍵所在。
劉旭東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盧薇薇似乎看穿一切，忙問道：“是不是你跟趙梅的糗事被趙梅的丈夫發現，這才導致趙梅的丈夫精神失常，是不是這樣？”
“這…這…”
被盧薇薇突然一問，弄得自己節奏全亂。
劉旭東也是撓撓后腦，有些羞愧道：“不知道啊，反正…她丈夫是怎么發瘋的，我也不清楚。”
“她丈夫有發現你們之間的關系嗎？”王警官問。
劉旭東先是搖頭，見王警官對自己瞪眼，于是又趕緊點頭。
“那就是有咯？”王警官問。
“有…有，有一次發現我跟趙梅在家中衣冠不整，然后…”
“然后怎么樣？”盧薇薇問。
“然后…然后我就拿著衣服，趕緊離開了。”
“不對吧，趙梅的丈夫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讓你走？”王警官感覺，這家伙就是在癡人說夢話。
劉旭東不敢撒謊，于是便主動交代道：“其實，他當時正在找家伙，就去了廚房你知道嗎？去廚房！”
“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要去拿刀的，所以當時我也被嚇得不輕，連衣服都來不及穿。”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梅趕緊攔在中間，把她丈夫攔了下來，我僥幸拿著衣服逃出房間。”
“可后來，后來就聽趙梅說，他丈夫瘋了，精神受到刺激。”
偷偷瞥了眼顧晨，劉旭東又道：“但是，但是從那天之后，趙梅身上也多了許多淤青傷痕，而她丈夫，好像是真瘋了。”
頓了頓，劉旭東又道：“反正，我當時還建議，將她丈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但都被趙梅拒絕。”
“她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并且我感覺，從那天開始，趙梅變得讓我不太認識，她變得越來越像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