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太可怕了,跟何西洲那個混蛋也好不到哪去。”感覺這老頭的做法也太過極端,王警官不由皺起眉頭。
一個是東南亞犯罪團伙的大佬級人物,身上不知還背負著多少條人命。
而且何西洲在東南亞兇殘至極,可就是這樣一個讓趙國志和秦剛,追捕多年都毫無線索的犯罪分子,竟然死在一名老大爺之手。
或許何西洲到現在都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能聯想到用繩子穿過200只面具,再配上一把利刃,這種作案工具實數罕見。
可老大爺何文強做到了。
直接在何西洲熟睡中,一擊必殺。
可畢竟碰上調查案件的顧晨,當時也慌了。
抬頭看著顧晨,何文強也是主動交代道:“當我行兇之后,確認何西洲已經死亡,但那時候,我發現不遠處,有警燈在閃爍。”
“我起先以為,只是警察在例行巡邏,可能就開著警燈,在各處地點繞上幾圈就走。”
“可事實讓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因為你們下車之后,開始到處詢問找人。”
“那時候我就知道,或許是何西洲藏匿在河東鎮的事情已經敗露,你們這些人過來,一定是來找他的,所以…”
“所以你倉皇逃回家,開始將房間里的物品隨意打亂,為了就是制造家中進賊的假象對嗎?”顧晨問。
何文強沒有否認,這一次非常配合的承認道:“沒錯,我知道,那些面具是沒方法帶走的。”
“我在割斷繩索之后,只能將那些面具留在現場,但是因為這些面具的源頭,你們警方一旦追溯過來,也必定會找到我這里。”
“所以我當時沒多想,直接開始制造虛假場景,將房間物品打斷,人為制造家中進賊的假象,想著能騙就騙。”
瞥了眼面前的顧晨,何文強也是不由嘆息:“可是我怎么都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我竟然會碰上你這個警察。”
“你不僅識破了我的謊言,竟然還猜到,我的右手掌心會有兩道新血痕。”
搖搖腦袋,何文強也是一臉沮喪:“可能這就是命吧。”
“所以這就是你的報復計劃?”趙國志說。
何文強默默點頭:“沒錯,何西洲是我殺的,可他該死,不殺他,我兒子豈不是白死?”
“他這個人惡貫滿盈,死了活該,我必須要親自動手,才能平復我心中的怒火。”
何文強在一晚上的審訊過程中,交代了許多,也抱怨了許多。
終歸一旦就是復仇。
復仇已經占據了他的所有思想。
想著自己兒子,就這么死在異國他鄉,還是何西洲手里,心中多年的積怨,忽然讓這個孤寡老人喪失人性,這才上演了一出密室殺人案。
妄圖逃脫警方追責,卻不知遇上調查此次案件的警察是顧晨。
市局。
局長辦公室。
秦剛看著趙國志和顧晨親自松上來的簡報材料,嘴角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漂亮,干得漂亮。”
秦剛將文件往桌上一甩,趕緊親手給二人泡起好茶,嘴里還在喃喃自語道:
“這副好茶,還是我老同學送來的極品,我知道你趙國志愛喝茶,如果喜歡,整罐你都拿過去吧。”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畢竟這是秦局的老同學送給你的,我怎么能要呢?”
端過秦剛送上手的好茶,趙國志只是用鼻尖嗅了嗅,頓時便感覺茶品不一般。
輕輕抿上一小口,趙國志頓時瞇眼回味,嘴里也在喃喃自語:“好茶,絕對的好茶,比我辦公室那些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呵呵,是嘛?”感覺這趙國志也會有拍彩虹屁的時候,秦剛瞥了眼身邊的顧晨,將另一杯泡好的茶水遞給他道:“顧晨,你也品品,看看是不是這樣?”
顧晨默默點頭,聽話照做。
也是在抿上一小口之后,這才回復秦剛道:“沒錯,的確極品中的極品,看來秦局這里的茶水,要比趙局這里好很多啊。”
“哈哈,聽見沒?”見顧晨都這么說了,趙國志頓時調侃道:“顧晨是不會說假話奉承誰的,他都說您這里的好茶,比我那里的好太多,那就絕對好很多。”
“畢竟,我辦公室里的好茶,顧晨也沒少喝過,他自然是品得出味道。”
“那你還不拿著?也就是因為我當上了江南市警隊一哥,我那些摳門的老同學,才愿意將這收藏的極品茶葉分享給我。”
話音落下,秦剛直接將開封后,剩下的茶葉遞給趙國志。
趙國志擺手拒絕:“秦局,這我可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你都能將別人送給你的中老年奶粉送給顧晨喝,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領導,送你一罐好茶葉?”
“噗!”聽聞秦剛說辭,站在身邊的一名三級警督,直接噗笑出聲。
秦剛見狀,也是不由分說道:“小吳你還別不信,他們芙蓉分局的人都知道,你說這趙國志是怎么想的?哪有送部下中老年奶粉的?”
回頭看了眼顧晨,秦剛又道:“顧晨這么年輕,怎么也應該喝青少年營養學生奶粉吧?”
“噗!”這會三級警督直接笑噴,也是不由吐槽說:“秦局,其實這些奶粉叫什么,都只是商家的銷售噱頭罷了,奶粉就是奶粉,哪里分什么青少年和中老年?喝起來不都一個味道嘛,對吧趙局?”
見三級警督替自己說話解圍,趙國志自然領情,也是淡笑著說道:“沒錯,就是這么個理。”
“好了,我也不跟你們貧嘴。”將茶葉塞給趙國志,秦剛也是頗為滿意道:
“這個何西洲的案子,從你小趙入職開始,我們一直追蹤了這么多年。”
“你看你,都從一名小警員,趕到現在的分局局長,可見這個何西洲,對你我的重要性。”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秦剛也是如釋重負道:“這次,雖然不能將何西洲帶回警局進行審訊,但他也算是死有余辜。”
“這次能夠快速破案,避免了社會輿論的快速傳播,可以說,你們芙蓉分局功不可沒。”
“是啊。”見秦剛今天心情不錯,站在一旁的三級警督也趕緊附和:“原本是一件負面新聞,結果我們破案及時,轉瞬之間就成了一件正面宣傳事件。”
“可以說,這在警隊很提士氣,總算能安心過好這個年。”
“呵呵。”聽聞三級警督說辭,趙國志拍拍他肩膀,也是不由吐槽說:“現在知道我家顧晨的厲害吧?我記得你小子,可沒少吐槽我們芙蓉分局,也沒少吐槽我們顧晨吧?”
“這…”
瞥了眼身邊的顧晨,三級警督也是苦笑一聲道:“這只是調侃,畢竟顧晨是芙蓉分局最年輕的刑偵隊隊長,市局里面你也不是不知道,各大分局領導,他們哪個不想要顧晨?”
“可偏偏您趙局幸運,所以他們雞蛋里面挑骨頭,我也只能順著點,畢竟都是大領導,您說是嗎?”
“呵呵。”趙國志沒說什么,只是干笑兩聲,感覺這種風氣也該治治。
但秦剛是個明白人,不用趙國志多說什么。
于是趙國志接過秦剛的茶葉,就當是秦剛給自己這次案件的獎勵。
想想家中還有不少中老年奶粉,想著要不都給顧晨得了。
芙蓉分局。
刑偵三組辦公室。
轉眼之間,元宵假期結束。
大家的生活也都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往日的街道而已開始變得格外熱鬧。
警局里進進出出,大家也都開始忙碌工作。
由于春節假期值班,因此在元宵假期之后,顧晨團隊得意輪休。
因此顧晨也回到家中,與家人度過難得的假期。
中午。
顧媽媽肖曉芳將最后一道菜上桌,這才拍拍顧晨腦袋:“兒子,你過年不回家,弄得家里格外冷清,這次放假可得多待幾天。”
“沒問題,母親大人。”顧晨敷衍的點頭答應。
畢竟假期有幾天,自己也好趁著這段時間,在家休整幾日。
連日的工作,也讓生活變得格外充實。
但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不該為了工作而工作,也該享受自己的生活。
有時間可以多陪陪家人,至少自己是家里的驕傲。
尤其是過年假期,其他人都可以家人團聚,唯獨自己不能。
為了彌補自己的虧欠,因此顧晨在家,也是盡量滿足爸媽的各種要求。
“對了兒子,給咱家配貨的趙偉你知道吧?”正拿著手機的顧爸爸顧百川說。
“知道啊。”顧晨拿起筷子,率先夾了幾塊肉絲放進嘴里:“他不是經常給咱家送貨嗎?就經常給廂式貨車的那個。”
“對,就是他。”顧百川默默點頭。
“怎么了?”顧晨感覺老爸這是話里有話啊,于是忙問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咱家的車年前就被他借走了,今天剛給送回來,人可能還沒到,你下午要是沒事,把車開出去保養一下。”
“就這事?”顧晨聞言,也是咧嘴一笑:“行,我知道了。”
顧晨年前也的確聽爸媽說起過,開貨車的趙偉,把家里那輛SUV給借走了。
因為自己過年值班,因此爸媽也沒怎么走親戚,一直待在家中。
偶爾去附近游玩,也是開著自己那輛車。
于是便爽快答應。
中午的飯菜很美味,是顧晨想念的味道。
而爸媽也要去外地訂貨,因此顧晨回來,又變成獨自看家。
下午三點,顧晨待在店里幫忙照看生意,忽然外頭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動靜。
沒過多久,一名胖胖的男子,嬉皮笑臉的走進來。
“老板,拿包煙。”
“要哪種?”顧晨正在整理收銀臺,沒怎么注意。
“拿包利群。”男子說。
顧晨直接將利群遞給他,卻發現來人正是趙偉,也是不由一怔:“咦?你回來來?”
“是啊,真不好意思,借你家車開這么久。”趙偉說話之間,掃碼付款,將香煙揣進兜里。
隨后,又將車鑰匙掏出,放在顧晨面前道:“車子我已經幫忙保養過,油也已經加滿。”
“是嗎?那省得我去保養了。”原本想著下午開車去保養,沒想到趙偉已經幫忙效勞。
而且油也已經加滿,感覺是個明白人。
見顧晨爸媽都不在,趙偉隨意找了個凳子先坐下,隨手點著一支煙,與顧晨交談起來:“你爸媽呢?”
“去開訂貨會了。”顧晨說。
“難怪。”趙偉默默點頭,對著店里隨意看看。
幾名店員正在清理庫存商品,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顧晨不太清楚趙偉借車有啥用處,于是多問了一句:“對了,我記得你老家不是這里的?”
“對,老家江北。”趙偉說。
“那你借車回去是?”顧晨又問。
趙偉笑孜孜道:“裝逼唄。”
“呵呵。”感覺這趙偉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顧晨也是干笑兩聲,問趙偉:“是不是要去參加什么婚禮活動什么的?比如同學結婚,或者同學聚會?”
“咦?你怎么知道?”顧晨只是隨口一說,趙偉立馬有些驚奇。
顧晨淡笑著回復:“瞎猜的。”
“那你猜得可真準。”趙偉吸上一口香煙后,這才與顧晨解釋說:“過年回去,我一個玩得比較好的初中同學要結婚,正好你過年不是要留在警局值班嗎?”
“然后你那輛車又不開,我就像借來開開,結果你爸媽聽說我是去參加同學聚會,直接就把自己那輛新車給我開,老板和老板娘還真是夠義氣,難怪你家風水好。”
調侃的同時,趙偉還不忘夸贊幾句。
此時此刻,一名中年女店員走過來道:“那你們那邊結婚好玩嗎?”
“好玩啥啊?”趙偉吸上一口煙,也是不由調侃著說:“我也是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這流程,老復雜了。”
“有時候我也在想吧,如果離婚也像結婚似的,整一套典禮,然后再把上次見證結婚的人請來,再見證一次離婚。”
“再然后,再挨個退他們份子錢,最后再免費管頓酒席,這離婚率,肯定能下降不少。”
“呵呵,這別人才剛結婚,你就調侃人家離婚?”感覺趙偉這張嘴還真是夠可以的,女店員也是調侃的笑笑。
但趙偉卻不以為然道:“主要是參加這婚禮吧,是在太辛苦了。”
“而且你知道嗎?咱就說結婚啊,說下那天的流程吧。”
見幾名店員都圍攏過來,趙偉的話癆屬性又再次開啟。
“就那天啊?凌晨4點半,老母雞還沒打鳴,我們就已經上路了。”
“這家伙整的,就跟偷雞摸狗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搶婚呢。”
“搶婚?你們那有這風俗?”顧晨不太了解江北那邊,因此也是好奇追問。
趙偉擺擺手:“沒有搶婚,我只是打個比喻,起那么早,可能是我們那里的風俗吧?”
“反正到了之后呢?還不讓進門,嘿,我們還以為新娘反悔了呢。”
“哈哈,門當然不是那么好進的。”感覺這趙偉參加別人的婚禮實在太少,也是傻得可愛,另一名店員也調侃著說。
趙偉默默點頭:“差不多吧,反正門是鎖著這倒不怕,剛好我開車之前,也干過開鎖這行,工具我都隨身帶著呢。”
“就想著跟新郎把價格都談完了吧,干完這單,份子錢就能讓我再重新掙回來。”
“可剛要動手,里邊人開始說話了。”
“都說什么了?”顧晨問。
趙偉笑笑:“還能有啥?就是說什么快把紅包塞進來,快點之類的,這家伙還收上過橋費了。”
“那是肯定的。”一名女店員說。
趙偉默默點頭:“好吧,反正我是頭一次見跟人要錢還這么蠻橫的。”
瞥了眼顧晨,趙偉又道:“這紅包塞完之后呢,就開始進入了審問階段。”
“這什么結婚呢,誰洗衣服誰刷碗,誰生孩子誰做飯?”
“新郎一個勁的說我我我,整得像認罪伏法似的,低聲下氣的,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噗!”
聽到這里,不少女店員都笑了。
但趙偉似乎并不在乎,繼續說道:“反正我感覺,他以后跪搓板估計也就這樣了。”
“人家這不叫怕,這叫愛。”又一名女店員說。
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這不是常規操作嗎?”
“啥常規操作啊?”趙偉搖搖腦袋,又道:“反正折騰半天進去之后呢,又要開始讓找鞋。”
“我就說,鞋子肯定在床底下呢,果然,這不僅找到了鞋,還意外發現一堆私房錢。”
“啥?”聽聞趙偉說辭,幾名女店員都懵了。
“這還有私房錢?”
“那是誰的私房錢?”
“誰知道啊?”趙偉搖搖腦袋:“這我肯定不知道啊,但也不知道是誰丟的,也沒人認領啊。”
“完了我就直接揣起來了,說回去幫他們登記一下,找一下施主啥的。”
“接過半天過去了,我們才終于來到了酒店婚禮現場。”
丟掉香煙,趙偉在地上踩上兩腳。
顧晨也是淡淡說道:“那這婚禮的時候應該還挺好的吧?”
“對,就婚禮有意思,坐席之后不上飯,只讓看那幻燈片。”
趙偉感覺這才是痛苦的開始,也是不由吐槽道:“唉,反正從盤古開天辟地,到他們倆撒尿和泥。”
“再到海誓山盟,一部長達一個小時的幻燈片開始上映了。”
“我一回頭,大家都擱那哭呢,我也不知道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