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指使還是介入?
其實不用王警官說，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何雯弟弟張天翔的假身份，實際上已經坐實，兩人并不是所謂的表姐弟，而是真情侶。
要知道，何雯昨天給方處長的說辭是，最后一次單獨吃飯。
許多事情，也是需要在飯桌上講清楚。
可就這樣一個重要的時刻，何雯卻突然將張天翔待在身邊。
其用意讓人難以琢磨。
袁莎莎道：“顧師兄，會不會是這個張天翔臨時插足了二人的分手晚餐？”
“怎么說？”顧晨問。
袁莎莎低頭思考，又道：“首先何雯既然已經跟方處長攤牌，那肯定是需要講清楚的。”
“可后來怎么樣，我們都清楚，何雯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實際上已經交往了一個新男友，也就是這個張天翔。”
“而張天翔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的分手聚餐上，顯然有些太唐突，雖然何雯跟方處長解釋，這是她弟弟，或許只是權宜之計，實際上何雯也挺尷尬。”
頓了頓，袁莎莎又道：“而我認為，這個張天翔，之前肯定也不知道何雯跟方處長的事情，他肯定是后知后覺，發現了端倪，所以就在何雯跟方處長，瞞著自己聚餐的時候，突然出現。”
“你是說，張天翔想攪黃二人的分手聚餐？”王警官說。
袁莎莎默默點頭：“目前來看，有這種可能，畢竟何雯看上去挺孤僻的一個人，尤其是昨天晚上，一個人過生日，并沒有人陪她。”
“如果說是跟方處長約好，這是分手晚餐，那么我感覺，兩人之間再如何，也是存在感情的。”
“或許何雯想讓方處長跟自己過生日，她并不想讓方處長死在自己的生日當天，可方處長的突然病發，實際上都是張天翔在搗鬼。”
“嗯。”聽聞袁莎莎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小袁說的也很有道理，分析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嘻嘻，我隨便想的。”聽到顧晨的表揚，袁莎莎心里美滋滋。
盧薇薇也道：“那目前來看，找到張天翔很關鍵，因為他是始作俑者，而何雯也不能放過，這兩個必須帶回來接受調查。”
“這樣。”顧晨沉思了幾秒，瞥了眼丁警官，道：“丁師兄，你跟小吳去趟醫院，把這個何雯帶回來審審。”
“可以。”丁警官欣然接受。
隨后顧晨又道：“盧師姐，王師兄還有小袁，你們待會跟我一起去抓張天翔。”
“沒問題。”王警官點點頭，隨后又問：“可關鍵是，張天翔現在在哪？”
“這個不用你們操心。”有了盧薇薇薯片獎勵的何俊超，很快將監控信息傳遞回來：“我已經追蹤到了張天翔目前的動態，他現在在佘山公寓，你們直接去抓人就行。”
“看來這幾包薯片給值了。”盧薇薇收到消息，感覺剛才的氣也全消了。
大家在辦公室內商榷了片刻，立刻出發。
丁警官帶著吳小峰，準備將何雯帶回。
而顧晨則帶著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一起前往佘山公寓。
在行駛了30分鐘左右時間，顧晨來到了一處小山地附近。
佘山位于江南市北端，由于天然的地理風貌，讓房地產商趨之若鶩。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房地產商，依托著佘山的優越位置，依山而建，各種高樓拔地而起。
先前荒涼的佘山，也因為眾多開發商的入駐，抓準時機，開發了佘山公園。
而佘山公寓，就在佘山公園附近，是較早開發的一處公寓樓盤。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佘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公寓樓拔地而起，佘山公寓雖然作用“佘山”二字，但實際上，與其他高端公寓相比，已經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因此佘山公寓，只能稱之為老舊公寓。
當顧晨將車停在樓下時，走到公寓樓下的監控辦公室，敲了敲房門。
“你們好，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顧晨。”顧晨自報家門。
兩名聊天保安一瞧，一名高瘦保安好奇問道：“請問警察同志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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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人。”顧晨走上前，將手機相冊點開，亮在二人面前道：“我們找這個男子，他叫張天翔，就住在佘山公寓。”
“他呀？有點眼熟。”另一名胖保安說。
高瘦保安點頭嗯道：“這人我知道，經常能在公寓外頭碰見他，但具體叫啥，我不是很清楚，你們找他做什么？”
“涉及一起案子，找他回去配合調查。”王警官說。
高瘦保安默默點頭：“所以…”
“所以我們想知道他住在哪層？幾號樓？”
“這簡單，調查一下監控就知道，可是具體時間，我們不是很清楚。”高瘦保安態度客氣。
雖然知道調取監控就能查到，但是由于公寓入住的住戶很多，并不能馬上就知道張天翔在哪。
盧薇薇笑笑說道：“這個不難，你們只要調取昨天下午3點左右的監控，他應該是3點左右進入的公寓。”
“這你們都知道？”高瘦保安表示震驚。
盧薇薇指了指路邊監控，淡笑著說道：“我們也是有法眼的。”
“哈哈，原來如此。”感覺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高瘦保安也是尷尬的撓撓后腦。
要知道，現在城區許多地方，早已覆蓋了監控網絡。
只要能夠鎖定某人，那就能查到某人居住在哪。
而佘山公寓的監控都是內部，警方當然也不清楚。
于是根據盧薇薇要求，高瘦保安調取到昨天下午3點監控，果然在監控畫面中，找到了張天翔的身影。
“快看，就是他。”胖胖的保安說。
顧晨趕緊又道：“切到電梯畫面。”
“明白。”高瘦保安調借按鍵，畫面很快來到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打開，高瘦保安頓時又將畫面切到樓層之間。
此時此刻，只見張天翔走到走廊鏡頭，直接用鑰匙打開房門。
“走廊最左側？那就應該是15樓12號房間。”高瘦保安說。
“確定嗎？”顧晨問。
高瘦保安點頭嗯道：“那是當然的，要不我帶你們過去？”
“有勞了。”顧晨說。
在高瘦保安的熱情帶領下，大家乘坐電梯，來到15樓。
隨后一行人直接來到了12號房間門口。
“嘟嘟嘟！”
高瘦保安二話不說，直接敲響房門。
很快，屋內傳來一名男子的動靜。
“誰呀？”
“物業。”高瘦保安說。
沒過多久，一陣腳步漸漸逼近。
就在大門打開的瞬間，當看著物業保安身后站著一群警察時，張天翔目光一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晨便直接走上前問道：“你就是張天翔？”
“呃，可…可能是吧？”張天翔此時緊張的語無倫次。
盧薇薇淡淡一笑：“什么叫可能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能連自己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呃，是…是的，我是張天翔。”
“你是何雯的表弟？”顧晨又問。
張天翔一哆嗦，趕緊點頭：“沒…沒錯，我是何雯的表弟，何雯是我表姐。”
“真的假的？”早已洞察一切的袁莎莎，也是不由吐槽道：“你該不會騙我們吧？”
“不會的，我從不騙人。”
“這個回我們芙蓉分局在說吧。”顧晨不想在這跟他廢話，直接要把張天翔帶走。
此時此刻，張天翔也是慌的一批，忙問顧晨：“等一下，警察同志，你們帶我走是幾個意思？我怎么了？”
“方偉波認識嗎？”顧晨說。
張天翔搖頭。
“就是那個方處長，前天你還跟他一起吃過晚飯，當時還有何雯在場，難道你都忘了？”盧薇薇提醒著說。
張天翔表情一怔，可很快卻苦笑著回應：“原來是方處長啊？那人我知道，我姐何雯跟我說起過，那人還不錯。”
想了想，張天翔又問：“對了，我認識他，跟你們找我有什么關系？”
“他中毒了，水銀中毒。”顧晨說。
張天翔聞言，一臉驚愕的道：“什…什么？方處長中毒了？還是水銀中毒？他怎么會水銀中毒呢？”
“因為你那包煙。”王警官見張天翔表演浮夸，差點沒笑出聲。
要說見過演技浮夸的嫌疑人也不少，王警官心里跟明鏡似的。
誰是在表演，誰是正常反應，其實只要一眼就能看出。
畢竟張天翔還是太年輕了，即便要裝作自己毫不知情，卻在表情上太過浮夸。
雖然大家心里都懂，但都沒表現出恥笑的樣子。
聞言王警官說辭，張天翔也是一臉驚愕，反問王警官道：“這位警察同志，我不明白。”
“那我就告訴你好了。”見張天翔繼續裝傻充愣，王警官直接開門見山道：“前天晚上，你是不是送給方處長一包煙？”
“呃…”
“是還是不是？”見張天翔在短暫思考，王警官厲聲問道。
張天翔有些心虛，只能默默點頭：“是…是。”
“而那包香煙，也正好是方處長喜歡抽的牌子，而且我們在方處長的香煙上，檢測出了水銀物質。”
“也就是因為這個，導致方處長中毒，以至于他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
瞥了眼站在眾人中間不知所措的張天翔，王警官又道：“所以孰是孰非，你應該非常清楚找你的原因吧？”
“你…你們是說，那包香煙有問題，是我的問題？”
“不然呢？”盧薇薇上下打量著張天翔，也是沒好氣道：“那包煙是你送給方處長的，現在方處長中毒，要追究責任，肯定找你啦。”
“不…不是。”一聽要追究自己責任，張天翔頓時也慌了，趕緊替自己辯解道：“這…這我真不知道什么情況啊？”
“沒錯，香煙是我買的沒錯，但我只是購買，香煙也并未拆封，這沒拆封的香煙，你們怎么就認定是我做的手腳？”
“很簡單。”見張天翔開始耍賴，顧晨也是淡笑著解釋：“要把香煙偽裝成未拆封的樣子，其實很簡單，這并不是什么技術難度很高的東西。”
“既然我們找到你，也就請你配合調查，跟我們去芙蓉分局走一趟。”
“誒不是，這跟我沒關系。”
“去了再說。”
“誒誒？你們別推我，我自己走還不成嗎？”
“沒人推你，你倒是走啊。”
在相互調侃中，張天翔被帶上警車，直接押往芙蓉分局。
而此時此刻，丁警官和吳小峰那頭也進展順利。
當顧晨幾人押送張天翔回到芙蓉分局時，何雯也剛被帶來不久。
見顧晨幾人趕到，丁警官也是解釋著道：“何雯被暫時帶到一號審訊室，還沒來得及審訊。”
“不急。”顧晨瞥了眼身后的張天翔，又道：“麻煩丁師兄把這家伙先帶到二號審訊室，我去會會這個何雯先。”
“可以。”丁警官一揮手，吩咐著道：“小吳，把他帶到二號審訊室。”
“明白。”吳小峰一個健步向前，直接將張天翔扭到一邊，隨后朝著審訊室方向走去。
而顧晨則帶著其他同事，一起推開了一號審訊室大門。
此時此刻，何雯就坐在審訊椅上，一個人安靜的出奇。
丁警官與顧晨解釋道：“她一進來就這樣。”
“沒關系，有勞丁師兄了。”顧晨無所謂的笑笑說道。
丁警官默默點頭：“那這里就交給你們，我去忙其他事情。”
“謝謝丁師兄。”
“小意思。”
送走了丁警官，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走上前，開始準備審訊工作。
袁莎莎將攝像機調試完畢后，這才說道：“何雯，把你的頭抬起來。”
何雯目光無神，聽話照做，將頭薇薇抬起，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地面，似乎不愿與警方目光對視。
顧晨則是淡淡一笑，說道：“何雯，你還記得我們嗎？我們是見過面的。”
“見過面？”聞言顧晨說辭，何雯頓時表情一呆。
很快，她將頭茫然抬起，目光直視著顧晨。
隨后，她又將目光接連掃視了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見幾人如此面熟，但何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盧薇薇看著干著急，于是提醒著說道：“昨天晚上，你過生日，我們幾個給你唱生日歌來著，還記得嗎？”
被盧薇薇一提醒，何雯頓時表情一呆：“原…原來是你們？”
“當然是我們了，沒想到在這種環境下，我們又見面了。”顧晨看著憔悴的何雯，也是不由分說道。
何雯頓時想站起身，可能覺得不合時宜，于是又安靜的坐下，一臉好奇的問道：“可是你們找我來著做什么？”
“張天翔，這人你認識嗎？”顧晨說。
被顧晨突如其來的提及張天翔的名字，何雯頓時表情一怔，似乎意識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認識還是不認識？給個話呀。”見何雯半天不做聲，一旁的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此時此刻，何雯默默點頭。
“他跟你是什么關系？”王警官問。
何雯猶豫再三，隨后說道：“是…是表弟。”
“真的只是表弟嗎？”顧晨說。
何雯又道：“當然。”
“可是…”顧晨沉思了幾秒，又道：“可是，你跟方處長說，你表弟是剛來江南市不久，正好來找你，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和了解，你早在一個多月前，就一直跟張天翔住在一起。”
看著何雯躲閃的眼神，顧晨又問：“這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跟張天翔的姐弟關系就這么好？可以同居在一起，還可以摟摟抱抱，甚至擁吻？”
“你…你們別說了。”知道警方的調查手段，何雯此時有些后怕。
盧薇薇則是一臉認真道：“讓我們別說，那你就說實話，你跟這個張天翔，到底是什么關系？”
“情侶，我跟他是情侶關系。”何雯漸漸低下頭，有些難為情道：“他是我認識一個多月的男朋友。”
“那你為什么要跟方處長撒謊？”王警官問。
何雯頓時表情一怔：“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么？”
“當然。”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你跟方處長的事情，相比整個醫院都知道吧？這個就不用我們多說了。”
“我只是很像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方處長撒謊？明明約好前天晚上吃一頓分手飯，你卻臨時叫上了張天翔？”
“叫上張天翔也就罷了，你還讓張天翔送給方處長一包他平時最愛抽的香煙。”
“可恰恰就是這包香煙上，我們檢測到了水銀物質，何主任也因此中毒，而這包香煙是張天翔給的，你自己說說，是不是你讓張天翔這么干的？”
“我…”
聞言王警官說辭，何雯頓時陷入糾結。
她沒有很快回復眾人…
此時此刻，現場忽然間變得安靜起來。
就當顧晨還想追問時，何雯卻是突然說道：“是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請你們不要怪罪張天翔，他是被我慫恿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求你們放過他吧。”
說道這里，何雯頓時嗚嗚大哭起來。
這讓現場的審訊突然中斷。
顧晨也是等她短暫平復下心情后，這才又問：“可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是你指使張天翔？還是張天翔突然介入你跟方處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