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牧不敢接近的樣子,只能在遠處靜靜的觀望,顧晨還是有點同情他。
像這樣死纏爛打的追女孩子,那種被甩的心態,可能顧晨一輩子都體會不到。
從小在萬花叢中長大的顧晨,似乎根本就體會不到什么叫“舔狗”。
當然,顧晨并不清楚張牧跟周小玲之間的關系,或者說,張牧與周小玲的關系,并不像周小玲自己所說的那樣。
又或者張牧真的只是自己感動自己,在周小玲對她表示少許好感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自己代入成周小玲的男朋友。
顧晨當然還記得,那天周小玲被劉志兵用刀劫持時狼狽的樣子,她那嘶吼的求救,說自己還沒男朋友,不想這么快去死。
考慮到人在將死之時,也不太會撒謊的樣子,顧晨索性還是相信周小玲對張牧之間關系的定義。
那就是張牧一廂情愿,死纏爛打。
“顧師弟,想什么呢?”見顧晨一直站在原地愣愣發呆,盧薇薇忍不住好奇的問他。
“沒什么。”顧晨回過神,見大家已經準備上車,便也趕緊道:“我們也上車吧。”
感覺大家是要先在光明鎮中心小學集合,再去往幫扶目的地。
蹬車之后,大家按照車隊之前的隊形,再次出發。
周小玲依舊坐在警車的后排。
這一次,她閉口不談張牧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張牧不打招呼的出現,讓周小玲始料未及,頗為尷尬。
車隊駛出中心小學,顧晨好奇問周小玲:“周主任,我們下一站去哪?”
“去光明鎮養老院,那邊有許多孤寡殘疾老人。”周小玲說。
盧薇薇趁機問她:“那你那位朋友還好嗎?他要回去嗎?”
“可能在光明鎮坐車回去吧。”周小玲低著頭,感覺頗為無奈。
王警官老好人式的回答道:“要我說,人家好歹也是從外地過來一趟,剛來這里就讓他走,感覺有點不近人情。”
“是嗎?”周小玲扭頭看向王警官,又道:“他是有預謀的,他這人有跟蹤癖好,你們不了解情況,根本就不知道他這人什么樣子。”
周小玲的激動,反而讓所有人來了興趣。
袁莎莎弱弱的問她:“這家伙不會有什么變態傾向吧?”
“怎么說呢?”
大家看得出周小玲很糾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不說,壓在心里,似乎大家都好奇的想知道。
要清楚,自己可是坐在刑偵三組的警車上,警察對未知的東西都是頗感興趣。
就像調查案件一樣,就像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想之后,周小玲索性與大家解釋:“其實也沒什么,這個人叫張牧,之前在我就讀的大學附近一家網咖工作。”
“因為我們同學之間經常會去那家網咖上網,所以一來二去,就跟他認識了。”
“后來也經常在一起組隊打游戲,偶然也會一起出去吃飯,可后來,我發現他對我好像特別關心。”
“那不是挺好嗎?女孩子不都是被保護的嗎?”王警官說。
“不是這樣。”周小玲搖了搖腦袋,繼續說道:“就比如我幾點起床,晚上在宿舍穿什么顏色的睡衣,我中午在食堂吃什么飯菜,還有,都跟那些男生接觸,他幾乎都知道。”
“他仿佛每時每刻都在監視我,我感覺只要我在任何一個地方,他可能就在附近偷窺我。”
“包括我使用的所有社交軟件,我加入過哪些群,似乎都有他的存在,我感覺我整個人每天都活在他的監視下,我會瘋掉的。”
說道這里,周小玲的情緒似乎顯得有些緊張。
王警官和大家面面相覷,也是不由分說道:“那這么說來,這個張牧還是個偷窺狂?這也太變態了吧?”
“對呀,哪有這樣監視人的?這是嚴重侵犯隱私好嗎?”盧薇薇也感覺張牧似乎做的有些過分。
最起碼一天到晚的監視人家,不是心理變態又是什么?
周小玲無奈道:“是啊,我在學校就沒有一點隱私,有時候在一些群里跟其他男生聊天,他立馬就會表明自己是我男朋友的身份,還經常威脅對方不要跟我接觸,你說我跟誰講理去?”
“在學校,就是有心儀的男孩子,人家一看我跟他關系糾纏不清,也就退避三舍。”
“而且他還經常在學校,還有其他群里散播謠言,說我跟他同居過,還給他打過胎。”
說道這里,周小玲都快氣哭了:“都說謠言止于智者,可畢竟造謠的成本很低,但辟謠的成本很高,每天要處理這種事情,我整個人精神都快崩潰了。”
“那你就不報警嗎?”顧晨扭頭問她。
周小玲搖了搖腦袋:“雖然也報警過,警察也把他帶走教育過,不過他對我確實很好,有時候不忍心,也就算了。”
“后來我畢業之后,為了躲他,刪掉了之前所有的社交賬號,重新注冊了新的。”
“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還是通過一些渠道找到了我,繼續時不時跟我保持聯系。”
嘆了口氣,周小玲又道:“就拿這次來說吧,他通過我們江南市義工協會的官方網站,發現我們今天要來光明鎮參加《暖孤行動》,然后他竟然提前一天來到我們江南市光明鎮。”
“而且還提前勘察好了地形,一大早就在老橋上等我,你說這種人是不是有病?”
“可能…是他自己把自己給感動了吧?”盧薇薇望著窗外,也是若有所思道:“不過看他樣子憨憨的,感覺是個老實人啊,老實人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呢?”
“盧薇薇,人不可貌相。”王警官提醒著說。
盧薇薇默默點頭:“可能你說的對吧,或許在虛擬網絡上他很強勢,現實中是個自卑者,所以才會表現出這種反差。”
“不過調查好周小玲的活動軌跡,提前一天來到江南市,還勘察地形,這就有點恐怖了。”
在盧薇薇的認知里,就算再熟悉,也應該提前打個招呼。
就張牧這樣不打招呼,忽然出現在別人的工作地點上,別說是熟人,這要是陌生人,估計人家早報警了。
想到這里,盧薇薇確認的問她:“周小玲,那你覺得他會離開嗎?”
“不知道。”周小玲搖了搖腦袋,有些迷茫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可又讓我遇見這種事情,說實在,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就像先把這次活動完成再說吧。”
“嗯嗯,那也只能這樣。”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給出意見說:“如果需要我們幫助,我們可以找他談談,讓他不要在糾纏你。”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謝謝你們了。”周小玲似乎很感動,這應該算是她今天聽到最舒服的一句話了。
車隊很快來到了光明鎮郊區的一處養老院。
此時此刻,周小玲正拿著物品清單,對著幾名協會成員進行說明,大家將一部分物資搬下車,直接帶進了養老院里。
突然間見到如此多義工協會的紅馬甲,許多老人都是懵的一批,只有養老院院長,一位中年婦女習以為常。
大家來參加的活動也很簡單,比如給這些孤寡老人送溫暖物資,每個人都可以領到相應的禮品。
而且大家還會組織替孤寡老人清理房間,打掃衛生。
參加協會的成員中,有人是發廊老板,自帶工具,義務替這些老人理發洗頭。
會彈吉他的,會唱歌的,大家很自由,會在院子里給大家表演才藝。
不少開飯館的協會成員,主動將買好的食材搬進廚房,準備給這些孤寡殘疾老人做一餐愛心午餐。
大家其樂融融,不少老人笑的假牙都掉了。
而周小玲則負責給大家拍攝活動照片。
在這里,似乎人人都要參與進來。
光頭周會長演唱了一段黃梅戲后,贏得臺下陣陣掌聲,他這才將目光投向顧晨,自來熟的介紹起來:“今天我們這次活動,第一次邀請了來自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團隊。”
“大家可能平時在電視上,新聞上見到他們的身影很多,但是現實中,可能接觸很少。”
擺擺手,周會長又道:“不過沒關系,今天,我們就邀請道芙蓉分局的四位警察,一起來到光明鎮養老院參加活動,下面我們有請顧警官替我們大家表演才藝好不好?”
“好!”
一聽周會長讓顧晨表演才藝,好多女會員忽然興奮了起來。
心說周會長可真會體諒人。
以前大家多少在電視上,還有社區安全宣傳海報上見過顧晨,但是近距離接觸卻很少。
這次有幸能讓顧晨表演才藝,感覺這就是滿滿的福利啊。
不少人開始興奮的尖叫,開始有節奏的呼喊“顧警官”的名字,完全忘記大家是來給孤寡殘疾老人送溫暖的,似乎更像是來這看一場演唱會。
幾名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一時間也興奮的拍起巴掌,可能這里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盧薇薇興奮的碰碰顧晨肩膀:“顧師弟,快去表演節目吧,大家都在叫你呢。”
“可我也不知道表演什么啊?”顧晨盤腿坐在地上,一時間也不知道給眾人表演些什么。
雖然顧晨從小就有跳舞的經驗,小學的六一兒童節,還多次參加過市里的比賽,并獲得過大獎。
而顧爸爸和顧媽媽也都是廣場舞跳舞高手,也多次參加一些銀行舉辦的廣場舞大賽。
從小受到家庭影響,顧晨倒是會一些。
可這里是什么場合?這里是養老院,你總不可能在養老院跳芭蕾吧?
“有些頭疼啊。”顧晨撓撓后腦,第一次感覺表演才藝竟然比破案子還麻煩。
可大家都在起哄,都在叫自己的名字,不去吧?趙局交給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不了。
可就顧晨思考之際,周小玲直接來到顧晨面前,一把將顧晨從地上拉起:“顧警官,你就隨便表演一下吧,唱歌跳舞什么都行,要不來套軍體拳也好啊,反正只要是你表演,這些爺爺奶奶們都高興。”
“是啊顧警官,來一個吧。”
“顧警官,來一個,顧警官,來一個。”
也不知道是誰在起哄,一時間,大家的口徑忽然再一次統一。
這讓顧晨很頭疼,索性點點頭答應道:“那要不這樣,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單警裝備吧,也讓大家更加細致的了解一下我們警察的日常執法,如何?”
一聽顧晨要介紹單警裝備,不少人都目瞪口呆,感覺有點意思啊。
高校長也是笑孜孜道:“那好啊,顧警官,看你這一身威武的裝扮,那你就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的單警裝備吧,也讓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開開眼界唄。”
“對啊顧警官,那你就…介紹一下?”
許多人都贊同顧晨的方案。
都想了解一下警方在執法過程中所使用的單警裝備。
見大家都有興趣,顧晨拍拍身上的裝備,淡笑著說道:“那既然大家都想看看我們的警用裝備,那么沒問題,今天一次性讓你們看個夠。”
顧晨感覺是個不錯的普法環節,于是立馬走到了人群的中間位置,對著眾人環顧一周道:
“眾所周知,高效快速的制止違法犯罪行為,是單警裝備的使命。”
“但要想真了解,還得靠上手,先來看看我腰帶上的這些東西吧。”
顧晨首先掏出一把國產快克槍,握在手里與眾人展示道:“先說這把國產快克槍吧,有效射程…5至7米,這款可以三連發。”
擺出一個瞄準射擊的動作,顧晨又道:“擊發時,會有兩枚電針朝著激光點的方向射出,并通過導線放電。”
“而隨之而來的電脈沖,就能使對方的肌肉失能瞬間倒伏,同時其他神經不受傷害。”
“這電擊槍感覺好拉風啊。”周小玲愣了愣神,趕緊給顧晨拍下幾張帥照。
見幾名坐輪椅的老太太看得出神,顧晨特意走到幾人身邊,將快克槍拿到面前道:
“在實戰中,這種槍的制服作用其實好于警用手槍,歹徒被警用手槍擊中后,不會立即停止攻擊行為,當然…被子彈擊中頭部和要害部位除外。”
將快克槍拿起,顧晨重新走回到中間位置,又道:“但被它擊中,就會瞬間乖巧。”
“噗哈哈。”
眾人聞言,也是哄堂大笑。
“看來這種槍還挺厲害的。”
“不厲害能當警用槍械使用嗎?不厲害你去試試看?”
“我才沒那么傻呢,被電一下那可就慘了。”
見眾人對警用器械如此感興趣,顧晨將國產快克槍收回,握住機械警棍的快拔棍套,又道:
“警用機械棍,老款的甩棍甩出去后,必須靠砸地才能收回來,很費地啊,但是新款只需要按底部的按鈕就可以收回。”
“而且搭配快拔棍套,迅速出棍沒有毛病。”
說話之間,顧晨將機械棍從腰間快拔棍套中快速甩出,機械棍瞬間伸長。
顧晨在現場擺出一副格斗姿勢,隨后按住底部按鈕,將機械棍收回。
“顧警官,能給我看看嗎?”一位坐輪椅的老大爺說。
顧晨笑笑,雙手遞給老大爺:“您拿好了。”
“唉。”接過機械棍,幾名老大爺立馬圍攏了過來。
隨后顧晨又從腰帶處掏出了新玩意兒,拿在手中與眾人展示:“防割手套,這個就不用多說了,但需要提醒的是,它可不是用來空手奪白刃的。”
“不是用來空手奪白刃的?那是用來干什么的?”周小玲表示很好奇。
顧晨笑了笑,親手戴上防割手套解釋說:“防割手套,是當面對持刀歹徒時,時機把握準確的情況下,控制持刀歹徒時使用的。”
“如果用手抓刀,意義不大,因為歹徒隨時都可能抽刀。”
“等刀抽出來時,就變成了近距離空手對白刃。”
為了讓大家更直白的理解,顧晨在解說的同時,還加入了動作示范。
讓這大家聽得津津有味。
隨后顧晨又掏出了玫瑰金手銬,笑笑說道:“這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這也是我們警用裝備中最常見的,幾乎是人手一把。”
“看起來好像很漂亮的樣子。”周小玲盯著顧晨手里玫瑰金手銬,不由嘖嘖稱奇。
顧晨則是直接將玫瑰金手銬吊掛在右手拇指上,解釋說:“玫瑰金小手銬,鈦鋁合金材質,磨砂防滑涂裝。”
“相比老款減重一半,但強度卻是老款的五倍。”
將手銬內側亮在大家面前,顧晨又道:“內置三層鎖具,咬合緊密,但老款只有一組齒,而且咬合較松。”
“可為什么是玫瑰金顏色?”餐廳大姐趙文靜不由問道。
顧晨一愣:“至于為什么是玫瑰金?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設計師是位女性吧?又或者…可能這就是猛男的顏色吧?”
“哈哈哈哈。”
也是聽著顧晨有趣的解釋,大家頓時噗嗤一笑,感覺這玩意看上去還挺有意思。
收回玫瑰金手銬,顧晨又掏出了新款戰術手電,問大家:“大家覺得這是什么?”
“手電筒啊,我們養老院停電的時候,我上廁所就用這個。”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大爺說。
另一位老大媽也道:“不過人家是警用裝備,應該比我們用的更好吧?”
“大媽,您說對了。”顧晨將戰術手電反握在手里,高高舉起道:“這款戰術手電,跟普通手電不同,有強光,弱光,還有爆閃。”
為了能直觀體現,顧晨直接開啟電筒,頓時轉化正各種模式,也是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顧晨四十五度角對著天空,開啟爆閃模式,淡淡說道:“爆閃在弱光環境下非常有用,可以造成對方短暫失明,干涉對方的近身行為,同時為反擊制造空間。”
“太刺眼啦。”周會長趕緊閉上眼,感覺這光線要把人雙眼閃瞎似的。
顧晨關掉爆閃,將另一端握把亮出道:“還有這另一端,裝有破窗器,可在破窗時直接使用。”
“這么方便?”高校長一呆,心說這玩意兒這么牛逼,能敲碎銀行的玻璃嗎?
顧晨一個漂亮的手中旋轉,將戰術手電收回套中,順手將一個催淚噴射器拿出。
“這個我知道。”還不等顧晨介紹,周小玲就趕緊道:“催淚噴射器,這玩意兒可是制爆利器,經常在新聞里看見警察用這個。”
“感覺被它噴一下,應該會成為林妹妹吧?”
顧晨笑著拿在手里,點頭嗯道:“其實被它噴的感覺,就仿佛芥末胡椒小米辣濃縮液,直灌你鼻腔,再強的壯漢也會變成林妹妹。”
“而且這還是藍瓶的,可以從瓶身看到溶劑刻度,細化營養好吸收。”
“可有時候在使用時也必須注意,我曾經有一位同事在執法過程中,就是因為沒注意風向,結果在使用時,所有的容易被大風吹到臉上,那酸爽…”
想了想,顧晨故意賣關子道:“那酸爽我就不說了,估計也沒人愿意體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