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平安老街11號
龍蝦館里，老板也是對顧晨和盧薇薇的到來感到驚詫，根本沒想過二人是警察。
可驚詫之余又是淡定，感覺很快又見到了二人。
顧晨上前一步，與龍蝦館老板做著交流：“你的意思是，那天我們離開之后，有人在店里鬧事？”
“對呀，還打起來了呢，最后還把你們警察給驚動了，兩撥人直接被帶走，其中一個還頭破血流的。”
“要不是我調去監控，替那名穿著蜘蛛俠服裝的男子作證，估計那蜘蛛俠可慘了，畢竟是被人挑釁后的反擊，不過他動作那可是真狠。”
見龍蝦館用餐人數眾多，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些也不太好，于是顧晨把老板支到一邊，問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可…可以啊。”感覺顧晨此次前來，似乎是跟當然打架有關。
龍蝦館老板用圍裙擦了擦雙手，這才指著龍蝦館小巷道：“到這來說吧。”
顧晨瞥瞥身邊的盧薇薇和王警官，撇撇下巴，讓眾人跟上老板的腳步。
小巷內，顧晨打開執法記錄儀，掏出筆錄本，這才問道：“那天事情的起因經過你可還記得？”
“這個嘛，倒是還記得一下。”龍蝦館老板擦了擦鼻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那天你們離開后，又來了另外一群人。”
“所有人都開著車，改裝的那種，然后把引擎弄得轟轟作響，挺裝逼的。”
“后來他們又把車子停成一排，坐到你們之前的座位上用餐。”
“他們是怎么起沖突的？”顧晨記錄著基本情況，抬頭又問。
龍蝦館老板抬頭望天，若有所思：“事情經過好像也沒那么復雜，就是那些后來者，喝了些酒，又看著鄰桌三人都穿著奇裝異服。”
“所以，借著酒勁，這幫人就對著三人大加嘲諷，兩幫人就是這么吵起來的。”
顧晨微微點頭，記錄在案后，又問：“那是誰先動的手？”
“那個被打破頭的。”顧晨這么一說，龍蝦館老板立馬接話道：“就是因為他喝酒最多，當時感覺他醉醺醺的，跟那個蜘蛛俠嚷嚷了幾句，最后竟然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人家腦袋上招呼。”
“當時那蜘蛛俠一瞧大事不好，立馬一個閃身躲過，可那拿酒瓶的卻依舊不肯罷休，掄起酒瓶就要再打蜘蛛俠。”
一拍巴掌，龍蝦館老板富有感情色彩道：“說時巧那時快啊，之間那蜘蛛俠靈光一動，他瞬間來了一個大轉身，隨后帶走那幫人桌上飲酒。”
“那輪著酒瓶那人不罷休啊，那叫一個窮追猛打，掄起酒瓶就要跟蜘蛛俠大戰三百回合。”
“誒誒誒。”也是見龍蝦館老板有點說相聲，王警官趕緊提醒道：“我們是讓你還原當時的實際情況，你直接說就行，不要自己加入一些夸張的形容詞在里面，要真實，真實懂嗎？”
“呃…懂。”也是見王警官不喜歡聽相聲，于是龍蝦館老板又改口道：“就那啥，拿酒瓶那男的，要找那蜘蛛俠干仗，結果沒打著人家，讓人家蜘蛛俠給削了，腦瓜被人打爆了。”
“再然后，那幫人一看這哪行，操起桌上的盤子就開始丟飛鏢，然后兩幫人就干上了。”
“結果那三人打不贏，有點快那啥？對，嗝屁了。”
“然后我一想，這特么是在我的地盤上干架啊，打壞東西那還不得是我的損失。”
“然后老子當時就拿出一把菜刀，往那桌子上一剁，大吼一聲‘干哈呢’！瞬間把這幫癟犢子給嚇嗝屁了。”
聽著龍蝦老板滿嘴的方言，顧晨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記錄，只能重新自己組織語言，寫在筆錄本上，這才又問：“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就報警了啊，讓警察叔叔來解決這些事情，畢竟把我這餐具都給打壞了。”
想想之后，龍蝦館老板又補充道：“對了，那個首先動手的血流不止，硬說是那蜘蛛俠先動手，兩幫人因此爭執不下。”
“后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去給警察調監控，順便把是誰砸我餐具的那幾個家伙給揪出來，最后他們付完錢之后，一起被帶走，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那這兩幫人之前認不認識？”顧晨又問。
龍蝦館老板搖搖腦袋：“肯定是不認識的，只是偶然碰見，才搞出這種事情。”
“畢竟那幫人之前在KTV唱歌出來，估計興奮勁上頭，再加上飲酒的緣故，所有才鬧事的。”
聽著龍蝦館老板的講述，顧晨似乎也感覺，就因為這點小事，觸發蜘蛛俠殺人的情況還是挺少見的。
至少顧晨認為蜘蛛俠陳鋒沒必要。
了解到這些情況后，顧晨再次陷入沉思。
“已知死者是當晚喝酒鬧事的廖東和趙琪，而且兩者死因都是一致，都死于觸電身亡。”
“而且兇手刻意對大型機器動過手腳，可見兇手對機械類必定非常了解。”
“其次，為什么是這兩人？這兩人至少是熟人。”
“那么能知道兩人關系的必定也是熟人。”
抬頭瞥了眼龍蝦館老板，見龍蝦館老板依舊在接受王警官和盧薇薇的詢問，顧晨忽然想到了之前龍蝦館老板所說的，兩幫人都是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那根本就沒有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了解彼此，也就談不上能夠熟練運用巧妙的時間，和對兩人公司設備的了解來作案。
由此可見，創業三人組應該被排除。
而當晚鬧事的群體除了廖東和趙琪，還有另外5人。
想到這里，顧晨打斷大家的談話，直接問龍蝦館老板：“你家監控視頻還有備份嗎？”
“有…有的。”龍蝦館老板愣了愣神，這才又道：“那你們跟我來吧，我拷貝給你們。”
帶著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龍蝦館老板來到一樓餐廳的前臺處。
利用電腦調取到當晚的實時錄像，這場讓出一個身位道：“警察同志，當晚的情況都在這。”
顧晨微微點頭，坐在座椅上點擊播放。
隨后，在龍蝦館老板說書版的描繪畫面，又再次在屏幕中演繹出來。
然而顧晨在快速播放之后，重新返回到一處可以記錄7人清晰畫面的鏡頭，隨之截圖保存。
利用這張截圖，顧晨將其發送給何俊超，讓何俊超快速查找其他5人的具體信息。
一番操作之后，顧晨這才站起身，與龍蝦館老板握手感謝道：“謝謝你的配合。”
“嗨，應該的嘛，下次多叫點弟兄來這吃飯就好。”龍蝦館老板很好說話。
從餐廳爆滿程度就可以看出，老板為人和氣，也很會做生意。
與龍蝦館老板在店里簡單的寒暄幾句后，顧晨這才帶著王警官和盧薇薇，重新坐回到警車里。
“顧師弟，剛才看你將截圖發給何俊超，你是不是感覺其他5人也有危險？畢竟那天來這吃飯的兩人都已經被電死。”
“對。”顧晨先是點頭，隨后又道：“我覺得穿著蜘蛛俠，超人和鋼鐵俠服裝的那幾人，作案概率很小。”
“因為這兩撥人沒有深仇大恨，發生沖突只是偶然事件，而且事后在我們同事的調解下，雙方也都承認了錯誤，并且相互道歉過。”
“我覺得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么蜘蛛俠陳峰，或者說超人和鋼鐵俠，他們都沒有作案的動機。”
聽聞顧晨的說辭，盧薇薇只是默默點頭，可又道：“那你覺得兇手應該是誰？”
“可能就在發出截圖的這5人當中。”顧晨沒有立即啟動車輛，只是將座椅調低，好讓自己躺靠在座椅上休息。
“你們想，兩名死者都是那天鬧事者，而且兩人都是朋友，又同時死于機械設備的電擊。”
見盧薇薇和王警官認真聆聽，顧晨又改口道：“當然，這只是表像。”
“其實趙琪的死因基本可以確定，那就是窒息死亡，而且我發現她內唇有傷，這說明她很有可能被兇手捂住口鼻致死，隨后才制造了一起觸電假象，但前提是，兇手對機械操作非常內行。”
“對。”王警官非常同意顧晨的意見，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兇手肯定是跟二人都很熟悉，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制造兩起觸電事故。”
看了眼顧晨和盧薇薇，坐在后排的王警官也是有感而發道：“現在已知趙琪是死于窒息，之后被偽裝成電擊死亡，而廖東也是死于設備電擊，且設備已查明，也是被人動過手腳。”
“那么接下來就好辦多了，基本可以斷定，廖東其實也很有可能是先死于窒息，隨后被人電擊。”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兇手一定對兩人情況是非常了解的，你沒聽那廖東家說明老大爺說嗎？趙琪曾經開車來找過廖東幾次，這說明兩人關系很不一般，不排除兇手跟二人都非常熟悉。”
“所以我才讓何師兄把其他5人的情況查一下啊。”顧晨補充著說。
也就在此時，顧晨的手機消息忽然響起。
打開聊天對話框，何俊超已經將查明信息發給顧晨。
其中所有人員的個人信息都非常細致。
這些人當中，不外乎都是一些工廠老板的公子，屬于整天游手好閑，偶爾在家族公司混日子的類型。
但是其中一人卻引起了顧晨極大的興趣。
“廖杰？”顧晨情不自禁的念出名字。
盧薇薇不解，趕緊問顧晨：“顧師弟，什么廖杰？這個廖杰有問題嗎？”
“當然。”顧晨默默點頭，這才給盧薇薇和王警官解釋道：“這另外5人的情況有點意思，其他4人都和死者趙琪、廖東一樣，都是家族企業的公子，家里都是開廠的，屬于有錢人家子弟吧。”
“但是這個廖杰并不是，他在廖東家的工廠做事，跟死者廖東是老鄉。”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你知道廖杰的父親是誰嗎？”
“廖杰的父親？”盧薇薇若有所思，回憶起之前大家在廖東家工廠的所見所聞，忽然啊道：“該不會是那個門衛老大爺吧？”
顧晨打了一記響指：“就是他，廖杰在廖東家工廠做事，而廖杰的父親也在給廖東家工廠看門。”
“他跟這些人并不是一類人，如果說誰最有嫌疑，那我想應該也是他。”
“為什么這么說？”王警官表示不解。
顧晨直接又道：“道理很簡單，廖東和趙琪是兩個關系要好的朋友，或者說兩人可能是戀人關系。”
“而唯一對兩人，和兩人工廠情況非常了解的人物，那也只能是這個廖杰，其他人是或許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低頭再次翻看手機，顧晨繼續解釋：“而且我看了一下何師兄發給我關于了廖杰的工作情況，他是學機械專業的，從事的也是關于機械方面的工作。”
“但其他人就不一樣，都是一下壓根就不沾邊的專業，估計連結根地線都不會。”
“由此可見，這個廖杰具有很大嫌疑。”
“那就好辦。”聽聞顧晨的說辭，王警官如釋重負：“如果兇手可以鎖定廖杰，那么調查范圍就可以大大縮小。”
“只需要知道廖杰跟趙琪，還有廖東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微妙關系，也就可以找出那個真兇。”
時間緊迫，大家似乎在判斷兇手可能是誰的問題上，初步達成了一致。
盧薇薇趕緊道：“我得馬上讓何俊超盯住廖杰，最好把廖杰這些天去過哪？干過些什么？統統給我找出來，我就不信找不出破綻。”
見自己情緒高昂，而顧晨卻是平靜如水，盧薇薇一時間好奇不已，趕緊問顧晨：“顧師弟，你覺得呢？”
“盧師姐覺得可行那就去做吧，我支持你。”顧晨說。
“然后呢？”盧薇薇感覺顧晨不指點一下，感覺這工作是不是太輕松。
“然后？”顧晨愣了愣神，隨手將手機高高揚起：“然后我想根據何師兄發來的關于廖杰的電話，聯系廖杰，我想先跟他接觸一下，用調查的態度看看他什么情況？”
“現在嗎？”后排的王警官問。
“對，時不我待，就是現在。”顧晨回答的相當爽快。
當然，案件由顧晨主導。
顧晨已經通過實驗室檢測，推斷出趙琪死于謀殺。
而之后調查的廖東也是…
隨后又在各個信息的拼湊下，終于將最有可能的犯罪嫌疑人的廖杰套出。
這時候找廖杰，無疑也是探探虛實。
因為盧薇薇和王警官都很贊成。
顧晨的手機一直在響，直到手機“嘟”到第7聲，電話那頭才傳了一名男子的回應。
“你誰呀？”
“你好，請問是廖杰嗎？”顧晨問。
電話那頭忽然短暫的停頓幾秒，之后又是男子的回答：“我是廖杰，你又是誰啊。”
顧晨淡淡道：“我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組長顧晨，我們現在正在調查廖東和趙琪的死因，這兩人你應該都不陌生吧？”
“對，他們都是我朋友，對于他們的意外我很難過。”
“我們能聊聊嗎？”顧晨從電話中可以感受到廖杰說話語氣的沉重，似乎心事重重。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幾秒，這才又道：“聊什么？你們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就聊趙琪和廖東，我想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顧晨說。
然而就在此時，電話那頭再次沒有了回應。
直到顧晨安靜的等待了10秒后，電話那頭的廖杰這才嗯道：“行吧，那你來平安老街11號那家面館，我在那里等你。”
“好，待會兒見。”
兩人簡單的寒暄之后，相互掛斷電話。
盧薇薇趕緊問道：“是要去吃夜宵嗎？”
“差不多吧，難道盧師姐肚子不餓嗎？”顧晨也是調侃著問她。
盧薇薇笑孜孜道：“正好肚子挺餓呢，一邊吃夜宵，一邊跟嫌疑人交談，感覺這種氣氛應該會挺輕松的。”
“可你重點不是吃嗎？”王警官說。
盧薇薇扭頭又道：“我請客。”
王警官頓時眼睛一亮：“那趕緊的，我肚子餓得慌，待會要吃三碗面。”
按照廖杰提供的地址，顧晨開車沿著大街小巷一路穿梭，車輛終于在行駛了38分鐘后，來到了一條老街上。
老街很熱鬧，周圍都是老舊社區，這里的街坊鄰里都彼此認識，因此人間煙火味也是最濃的。
由于老街屬于步行街，因此顧晨只能將警車停在一處停車位上，這才將警帽戴好，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一直沿著平安老街11號走去。
這是一家沒有任何裝修的老店，餐臺上擺著各種調味料，面是手工面，聞著味道就很香。
外邊擺著七八張桌子，已經坐滿了4桌。
顧晨在其中一張餐桌旁，發現了照片中的廖杰。
此時此刻，他一人端著一碗湯面，安靜的享用，似乎周圍的嘈雜與他無關。
盧薇薇瞥了眼顧晨，這才說道：“顧師弟，你先過去，我跟老王去點餐。”
“好。”顧晨默默點頭，在店門口，兩撥人分開，顧晨直接漫步走到廖杰的面前。
此時此刻，廖杰含在嘴中的面條忽然停住，他目光上揚，瞥了眼一身裝備且精神抖擻的顧晨，這才“嘶溜”一口，將苗條吸入嘴中。
“你是剛才打電話給我的那位警官？”廖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