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學覺得自己只是花了兩三天時間組織學習、召集隊伍。但等他帶隊來到燕京,卻聽到專項善款已經籌集完畢的消息。
有顧松站出來親自刷臉,加上霍玉山、王培基、王隨振這一圈子弟們的號召力,還有郭偉這些商界大佬的輻射影響,顧松都還沒掏錢,2億的善款很快就被籌集完畢。
作為發起人,也不能不表示,顧松干脆補足零頭,湊到了一共3億。
然后,并沒有太高調,只是在有關部門的公證下和兩三家權威媒體的見證下,簽署了一個專項的捐贈協議。
在捐贈人那一欄里,張忠學只是粗粗掃了幾眼,就進一步暗地里感嘆顧松的圈子層次之高。
“雖然是件好事,但不宜高調宣傳。昌明大師和我們都不是求虛名,傳出去,仿佛我們對玄之又玄的東西反而非常篤信的樣子。這些事有益無害,所以我們就做了,還請各位記者理解。”面對記者的采訪,顧松如是說。
一場簡單的儀式之后,顧松陪同著張忠學一行,好好地進行了幾天探討。
不僅林耀東出場來講解人工智能算法了,王隨振也說了說他的材料計劃。
西川有華國鋰都,圍繞鋰做文章,在未來的機會不少。
為此,韓經緯還專門抽了時間,過來討論了半天。
在西川開出的好條件面前,馮伍也沒什么好猶豫的,確定了把機器狗的生產基地放在西川。
“我這公司名字,以后是不是會越來越敏感了?我原來準備做U盤和mp3的,怎么現在變成了做精密傳感器和特種機器人的公司?”
顧松聽著馮伍吐槽,哈哈哈笑地回答:“怎么?您覺得這些東西不好?比做消費電子好多了啊,又穩定,利潤又高。您看看現在,哪種電子產品,不是競爭得一塌糊涂?現在小道消息出來了,春季發布會和電子展上,不知道多少廠家要發布新的智能手機。”
馮伍翻了翻白眼:“那還不是屬您賺得最多?”
不過顧松說的也是實話,如果真能在這么高端的領域站住腳,愛國者的未來才叫真正寬廣。
現在,愛國者的第一款搜救機器人,硬件集成已經沒問題了。原本沒有人工智能算法的利好,也能在設計好的環境里唬一唬人。現在人工智能算法出現了,他的心就更大了。
說是搜救機器人,這把規格提高一點,搖身一變,就是巡邏和偵查機器人了不是?
馮伍有點憧憬地問:“您覺得下一步,再做個什么類型的產品比較好?”
“這個我不管。今年這么多光學模組的訂單,現在您的底子已經穩了,后面研發團隊的投入可以跟上。如果需要技術支持,只要錢給足,我這邊可以跟您合作研發,這個沒問題。”
馮伍不以為意,腆著臉問:“您是權威嘛,指條路,指條路。”
顧松想了想說:“要不您做做無人機?”
馮伍大感興趣,忙問道:“怎么做?”
顧松沉默不語,想起王樹仁根據他的指示,去與御疆科技的創始人江滔接觸的不愉快經歷。
后來聞名遐邇的御疆無人機,其實早在06年就正式成立了。
顧松也一直在留心他的動靜,去年他的第一臺樣品做出來,在小圈子里形成一些影響之后,正好王樹仁入職,顧松就安排王樹仁去接觸一下。
結果王樹仁回來之后憤憤不平,因為他覺得江滔看他的眼神有點像看傻逼。
“這家企業做不起來,城市人太剛愎自用、太驕傲。技術不是唯一的,他在管理方面簡直天真。我問他管理團隊的經驗,您猜他苛刻到什么程度?每個小時,都需要工作匯報!”
顧松也不知道做什么評價。
事實上,御疆無人機最后還真的做起來了,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
但問題也非常多,他團隊內部的管理,始終都不斷暴露出問題。
現在這個時間點,御疆無人機,其實還沒有走上把相機和多旋翼飛行器結合起來的道路。
顧松欣賞江滔的技術才華,但也沒必要去做個舔狗,非要捧他。
現在,本身已經有光學模組板塊的愛國者,不就挺好嗎?
馮伍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不肯輕易透露,于是試探地問:“要不…合資做?”
顧松搖了搖頭:“我是在想,無人機這個領域,場景很多。這樣吧,回頭我好好想想,過完年再找您細聊。”
馮伍叫道:“別啊!這不是讓我過不好年嗎?”
顧松正要回答,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一看,趕緊接通電話:“喂,昌明大師,您…”
電話那頭卻不是昌明大師的聲音:“顧施主,我是明塵,方丈…已經病重了。”
顧松的心一緊,立刻說道:“好,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就讓趙鴻濤聯系金鹿公務,然后對馮伍說:“急不來,等我想好,我得趕去武湖。”
馮伍只能眼睜睜地看顧松進去跟張忠學他們告別,然后急沖沖地走了。
顧松坐在車上,忽然撥通謝茵然的手機:“茵然,您在四合院那邊嗎?跟我一起去一趟武湖吧。”
“在這邊,就我們倆嗎?”
顧松輕聲道:“嗯,就我們倆。昌明大師快圓寂了,我想您和我一起,去送送他。”
謝茵然沉默了一會,然后輕輕嗯了一聲:“那我收拾東西。”
“去四合院。”顧松說完,已經做好準備的趙鴻濤立刻轉了方向。
顧松靜靜地坐著,想起一些事情。
他和這條時間線的世界,正是通過一個個生命的悲歡離合,才越融越緊的。
從剛剛重生之后,對父母家人的愧疚。
到開創基業之后,徐佳慧的自立,岑鞏的孝心,管櫟的道義,都曾讓他動容。
再活一世,顧松不想把一生活得如同一盤游戲。
西川地震的這場浩劫,已經傾注了顧松很多的感情。
這不僅因為,他從來都是華國大地上有血有肉有請有義的一個同胞。更因為,顧松需要與這個世界融入得更緊。
他不想做那樣一個重生者,在上帝視角下,以玩樂的心態撥亂世間風云,而陷入對“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這樣問題的迷惘之中。
何青偉曾點醒過他一次,讓他放開懷抱,信馬由韁了一段時間。
與昌明大師有關的點點滴滴,也是他要真正投入進去,過好這一次新人生的見證。
盡力而為,不再有悔。
西川地震是他精神上背負著的巨大道義,顧松很清楚,這不是什么圣母心作祟。
能有所為而不為,他無法想象將來的曰曰夜夜,他會想起這樁事情多少次?會有多少后悔?
不能這樣。
重活一次,不就是為了不再有憾事嗎?
顧松清楚,昌明大師大概是猜到他心中有大秘密的。
但他不說破,因為沒必要說破。
顧松覺得,要和謝茵然一起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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