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表白
次日，江陽起來的很晚。
今天是臘月三十，是江陽最后一天回家的時間。這個時候再不回去，他就沒時間回家了。
因為今夜就是除夕夜。
然而，江陽卻沒有著急著回去，他心里依然在想著昨天的事情。
自己喜歡孟晚秋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歡呢？
要表白嗎？
答案是不確定的，他不知道應該還是不應該表白。
即使孟晚秋已經表現的很明顯，可是江陽仍然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表白。
這看起來好像是有點渣的。
可這就是江陽啊！
他對于愛情，既向往，又害怕。
他渴望被愛，又怕失去。
加上父母早走，獨自在社會上生活，江陽的世界觀比同齡人更加成熟些。
種種原因交纏在一起，江陽才遲遲下不定決心表白。他總是給自己找理由，什么自己現在還不能給孟晚秋幸福啊！什么現在自己還配不上她啊！
這之類的借口，江陽心里不知道找了多少個。
江陽或許不承認，但他內心深處確實存在一種想法，那就是他覺得現在的關系其實挺好的。不遠不近，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和別人討厭這種關系不同，江陽其實有些喜歡的，或許是他不想和別人有太深的牽扯，這樣當某個時刻離去，也就不會那么痛苦。
而今江陽卻面臨著一個選擇。
江陽沒怎么收拾，去了廚房。
對于他來說，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做菜。也唯有在做菜的時候，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然而今天江陽卻無法安靜下來，土豆絲切的一塌糊涂，還差點切到手。這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江陽雖然在系統空間經常切到手，可是現實中卻一直很穩。
江陽努力收拾四散的思緒，想要專心烹飪菜品。
孟晚秋也在家里待了一天，她是昨天早晨回家的，一天都沒有出過門。
有時候，一個人的心情不好，食欲也會變差。孟晚秋就是這樣的。
她前天沒怎么吃飯的，后來去了酒吧喝酒。昨天早晨，吃了點兒豆漿油條填了填肚子。
從江陽家回來后，她除了喝點水以外，只吃了兩個水果。
她今天一早就起來，收拾著行李，想要出去走走。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腦袋很亂。她很想什么也不去想，可是思緒止不住蹦出來，無論怎么努力都按不下去。
孟晚秋的心情差，不僅僅是因為江陽。或者說江陽只是一個導火索，孟晚秋的情緒早就積累了起來，即便是沒有江陽這個導火索，也會在某一天徹底爆發。
母親生病、酒樓開業不順、酒樓被各種針對還有平日里公司遇到的一些不順心的事。種種累積，孟晚秋本來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其實是一個很內斂的一個女孩兒，很多事情都只會藏在心里不會說出來。
同時，她也是一個非常自律的女孩兒，酒吧這種場合基本是不去的。
或許她就是太不會釋放自己的情緒，所以才一件又一件的累積起來，情緒才會到崩潰的邊緣。
前天的酒吧，是孟晚秋在釋放自己情緒。
她提著她小巧精致的行李箱，里面裝了她一些生活用品。
雖說出去散心，可是她并沒有想好去什么地方。
每個景區春節的人都很多，路上也挺堵的。她實在沒有什么好的去處。
她想了一個方法，開著車走，隨性而至，隨心而停。不刻意去什么地方，每到一個地方都靜心下來感受。
孟晚秋走到停車場，把行李放在車上，啟動車輛，緩緩駛出去。
她剛剛駛出小區，電話突然響起來。
這個鈴聲是她生活號碼的鈴聲，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并不多，孟晚秋一時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打過來的？
她把車停在路邊，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字——江陽！
道歉的嗎？
孟晚秋猜測。
可是這個時候道歉有什么用呢？
孟晚秋心里想著。
同時，她很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接江陽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會兒，似乎是到了時間，鈴聲自動結束。江陽的來電也成了一個未接來電。
很快，第二次鈴聲又突然響了起來。
依然是江陽的來電。
孟晚秋拿著手機，感受著手心里面的震動。
第二次鈴聲結束。
很快，第三次鈴聲響起來。
孟晚秋心里依然在猶豫。
她知道其實自己沒資格去怪江陽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怪他。她一個女生，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對他的心意。然而江陽遲遲不行動，遲遲不表露態度。
昨天她突然收到江陽邀請的時候，心里其實很開心的。當她問江陽自己應該用什么樣的身份和他一起回去時，江陽卻猶豫了。
江陽也許永遠不會知道，那一刻的猶豫，對孟晚秋來說，是一件多么大的打擊。
她當時炙熱的心意，就被江陽的猶豫給澆滅了。
所謂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那時候的孟晚秋，想起了父母堅持不讓她陪著他們去治療，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一樣。
孟晚秋思緒紛飛，第三次鈴聲進入結尾，很快就會停下來。
孟晚秋的手指一直停在紅色的鍵上面，手指微微顫動著。
就在鈴聲最后一秒，孟晚秋猛地點下了綠色鍵。
“喂！晚秋！你在哪里？”
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很著急的聲音。
孟晚秋抿了抿嘴，她很想說自己已經在外地了。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道：“我小區門口。”
“你等我，我馬上到。”江陽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這個電話很短，江陽打過來，似乎什么都沒說，又似乎說了很多。
孟晚秋坐在車子里，沒有著急著離開。
江陽很著急，當第一次電話孟晚秋沒有接的時候，他心里其實很慌。
有一種什么很重要重要的東西失去了的感覺。
第二次沒接，他心里那種感覺越發強盛，幾乎吞噬了他整個人的內心。
第三次電話，江陽聽著打通的“嘟嘟”聲，卻沒有被接通。他的內心只剩下絕望，而且著絕望一點一點吞噬他的內心，讓他慢慢墮入黑暗。
而當接通的那一秒，江陽絕望的心里突然被打開一道口子，就好像最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道光一樣。
他的心突然激動起來。
他從絕望到激動，短短時間，他經歷如此多的心理路程，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江陽很著急，他似乎從未這樣著急過。他奔跑著，不顧形象，不顧一切的奔跑著。
他拼盡全力，卻發現自己依然不夠快。他恨不得自己長上一雙翅膀，可以一瞬間飛到孟晚秋面前。
孟晚秋靜靜的看著窗外，略有些冷清的街道，春節的蓉城似乎還沒有平日里熱鬧。
應該是大部分人返鄉過年，所以才顯得冷清。
孟晚秋的思緒慢慢放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雙目定定的看著車窗外。
忽然，一道狼狽的身影出現在街邊的拐角。
他抱著一束花，在大冬天里，卻流著汗水。他來到孟晚秋小區外，四處尋找著什么。
孟晚秋看著這一幕時，腦袋轟然炸開，定定的看著那道焦急而不知所措的身影。
直到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來，才讓孟晚秋回過神來。
她接通電話。
“我在這里。”她打開車門走出去說到。
江陽似乎心有靈犀，孟晚秋一打開車門，江陽猛然回頭，一眼便看到了她。
江陽小跑過來，距離越來越近，而他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最后，他只是慢慢走過來。
走到孟晚秋面前，江陽把手里的花遞過去。
“晚秋，我喜歡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江陽說到。
他的表白簡單直接。
孟晚秋早已經捂住嘴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這一句話，她等了多久啊？
孟晚秋沒說話，或許說，她說不出話來。
江陽也不著急，他保持著姿勢，等待著孟晚秋的答案。
良久，孟晚秋緩了過來。
她沒有直接回答說答應還是不答應，而是問到：“你為什么現在和我表白？”
孟晚秋等待著江陽的回答，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很重要！
孟晚秋一直沒有和江陽說過有關于她母親病情的事情，她希望江陽喜歡她更純粹一點，不為其他，就單單喜歡她本身。
一如孟晚秋當初沒有因為她母親生病時的催促而隨便找一個人在一起一般，她也希望江陽對她的喜歡更加純粹一些。
江陽有些懵，他不知道孟晚秋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他怕，怕自己回答錯了。
沉默一會兒，江陽忽然深吸一口氣。他決定實話實說，如果孟晚秋不滿意，那只能說明他們之間有緣無分，此后他也將不再糾纏孟晚秋。
“喜歡就表白，沒有其他原因。”江陽說到。
孟晚秋靜靜的看著江陽，沒有再問其它的問題。
江陽緊張的看著孟晚秋，等待著她的評判，就像小時候考試后看著老師改卷一般。
“嗯，我答應。”孟晚秋輕聲道。
江陽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么？”
“沒聽到就算了。”孟晚秋忽然白了江陽一眼，把花接了過來。
江陽的耳力很好的，聽清楚了孟晚秋的話。他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現在他已經反應了過來。
“太好了！”江陽激動的跳起來，心里充斥著巨大的喜悅。
整個人都仿佛浸泡在名為幸福的海洋里。
這事很奇怪，前一秒還是單身狗，后一秒就有了女朋友，除了巨大的喜悅感以外，還有就是不真實。
孟晚秋看著笑起來如同傻子一樣的江陽，不由笑了笑。
然而大街上這樣，即便是人少，孟晚秋也有些不好意思。女生畢竟臉皮薄些。
“你這一身是怎么回事啊？”孟晚秋問到。
“這個啊，等會兒再慢慢給你說吧。”江陽說到。
孟晚秋輕輕點了點頭。
“要不你去我家洗個澡吧，不然要感冒的。”孟晚秋說到。
江陽想了想，也確實是那么回事。
“好吧。”
孟晚秋家里。
江陽洗完澡出來，沙發上已經放好了一套衣服。
“這是？”江陽有些驚訝。
“我出去隨便買的，你先將就一下。”孟晚秋說到。
江陽看了看，居然還有內褲。
孟晚秋看著江陽的動作，不由臉色一紅。天知道她出去買內褲時，心里有多么羞澀。
江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渾身舒爽了很多。
一交往就收到女朋友的一身衣服，讓江陽有種吃軟飯的趕腳。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么渾身都濕了。”孟晚秋說到。
“這個啊，是這樣…”
江陽在接通孟晚秋電話時，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孟晚秋已經在他心里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狂奔著去最近的花店買了花，然后打了一輛車，直奔孟晚秋小區。好在江陽曾經來過，記得這里的位置。
一切看似很順利，然而不巧的是，車子半路出了問題，需要耽擱一些時間。
他哪里耽擱得了那么多時間，他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到了。
江陽看了看地圖，覺得兩公里也不遠，于是便下車跑過來。
他跑的很快，兩公里下來，即便是大冬天，也讓他滿身的汗水。
這也是為什么江陽那么狼狽的原因。
江陽去說完，孟晚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干嘛要跑，遲一會兒過來就是，傻不傻！”孟晚秋嗔怪道。
江陽笑了笑，他當時的急切，又怎么會花太多時間在路上呢？
“你剛才表白的時候好緊張啊。”孟晚秋笑著說到。
不知怎么的，兩人仿佛因為一句表白，關系就有了質的變化。
“我人生第一次表白，不緊張才是假的。”江陽說到。
“真的假的，第一次表白？”孟晚秋懷疑的看著江陽。
“真的是第一次。”江陽說到。
“那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啊？”孟晚秋問到。
“是，而且從初中就喜歡了。”
“真的啊？”孟晚秋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很開心。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