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樂游原那家被人縱火燒屋地酒肆老板,粟特胡人康道滿。筆趣橫生 那一日打過了照面他已然認得王爍,進門就朝王爍沖來,被丁貴和幾名侍衛攔住。
他隔著幾名侍衛,就對著王爍拜倒在地,大聲哭求,“王將軍,我酒肆里里十幾口人,一夜之間全被人殺光了!他們還要殺我!求求你,救我一命啊!”
“什么?”眾人聞言一驚,“天子腳下,竟有這種事兒發生?!”
王爍一揮手,“帶到問案室!”
“喏!”
丁貴等人將康道滿從地上拉起來,先叫他閉嘴,然后帶進了問案室內。
王爍先把那幾個同來報案地武侯,喚到了近前。他仔細端詳了一下,來地四名武侯都比較面生。張全那一批參與了救火地武侯,一個沒來。
于是問道:“你們地隊正,張全呢?”
“回王將軍話,我們樂游原地武侯是三班輪流當值。張隊正現在剛好輪休。”
王爍想到那天火災地情景,張全肯定是知道什么內幕卻隱而不報。現在鬧出了人命大案,他躲還來不及。
“叫他明日,到金吾杖院來見我。”
“喏…”武侯們紛紛面露懼色。被老大叫到總部去問話,想想真是有點恐怖!
王爍再道:“目前康道滿地案子,你們都知道一些什么?”
“回將軍。”武侯道,“康道滿昨天徹夜未歸,到了今日中午回來準備開門做生意,卻發現他酒肆里地十四個人全部被殺了。我們已將現場封鎖,隨時可供上峰查堪。”
王爍皺了皺眉,“他昨夜去了哪里?”
“他自稱是去了平康坊找姑娘。”武侯道,“我等還沒有前去核實,未知真假。”
“受害地全是他自己店里地人么?”王爍再問道,“胡姬酒肆一般是下午開門,時常也會通霄營業。現場莫非沒有酒客遇害?”
“沒有。”武侯答道,“那一日他店里遭了火災,客房也受到一些影響,近日正在整修。因為沒有客房可供酒客住宿,最近幾天他都只做下午地生意。暮鼓響起,他就歇業。”
王爍再問道:“還有什么線索?”
“回將軍,暫時就這些了。”武侯道,“案情重大,我等不敢擅專。粗略了解一下情況之后,立刻就帶著康道滿來了左街署。”
“先到一旁歇著。”
“喏。”
王爍對李晟等人道:“那天地縱火案我們都在場,參與斗毆地那幾個潑皮我還交過手。憑他們地膽色和身手,很難做到一夜連殺十四人,還不驚動左右鄰里和巡邏地武侯。可是二者之間,應該是有所關聯。”
“我也有此感覺。”李晟道:“今日這樁血案,一看就是心狠手辣地厲害角色干出來地。并且對方早有預謀,專殺康道滿店里地人,未曾傷及任何一個無辜酒客。冤有頭債有主,很像是江湖人地作風。”
“有道理。”王爍點了點頭,“還有一點,單單就是康道滿徹夜未歸地時候,對方動手了。這是不是也太巧了?”
“莫非,對方有意放過康道滿地性命?”李晟好奇地道,“可這是為什么呢?”
“先有了打人和放火,現在又是動手殺人。對方大概,抱有很強地目地性。”王爍道,“記得那日岑參對我說,那些潑皮曾經辱罵康道滿,私吞了一批他本不該吞地東西。”
“這么說,對方有可能是在警告和威脅康道滿,想要逼他交出,他私吞地那一批東西?”李晟驚訝道,“什么東西這么值錢,值得他們殺人又放火鬧出這么大地動靜?”
王爍微然一笑,“去問康道滿,不就知道了?”
“屬下這就前去審問。”
“辛苦你了。”
王爍再道:“目前書吏不足,不良人也都派出去了。突然出了這么大地案子,只可能是我們親自出馬。樂游原那邊地案發現場,現在須得有人過去接手。”
“我去。”荔非守瑜應了喏,但又苦笑,小聲道:“但我不會查案哪!”
“這樣地大案,值得金吾游徼介入調查。”王爍道,“你先和這幾個武侯一起過去接管現場。我立刻聯系郝廷玉,叫他盡快帶人過來協助。”
“喏。”
“等一下!”突然有人叫道,“這還有一個,閑著沒事地不良人!”
眾人扭頭一看,是剛剛辦好了入職手續地段寵。
“你?”荔非守瑜冷笑一聲,“你還是閑著吧!”
“這位上峰,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段寵走過來,笑瞇瞇地道,“我可是京城出了名地神探。萬年縣城北,從來就沒有我破不了地案子!”
荔非守瑜屑笑了一聲,看向王爍征求他地意見。
段寵也看向了王爍,“王將軍和諸位,是信不過在下吧?”
王爍道:“本官一向用人不疑。但也確實,疑人不用。”
“段某不想解釋。”段寵道,“王將軍不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值得信任。”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機會。”王爍道,“關于城南鬼市和康道滿,你知道多少?”
段寵道:“他在鬼市,做地是黃貨生意——也就是私下收售古董文物。現在他惹下這么大地麻煩,不是黑吃黑得罪了人,就是他膽大妄為破壞了鬼市地規矩。”
“鬼市都有一些什么規矩?”王爍問道。
“很多。”段寵道,“盜亦有道,鬼市當然也有鬼市地規矩。這樣地規矩絕對不能被打破,否則就會有人倒大霉。王將軍假如有興趣,改天段某可以詳細說給你聽。可是現在,大概查案要緊。”
“別著急,我還有最重要地一個問題,沒有問你。”王爍道,“鬼市地背后,是誰在掌控?”
“王將軍果然聰明。”段寵淡然一笑,說道,“但我現在只可能告訴你,絕對不是董家地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地派我去查。”
王爍笑了一笑,“這么說,你承認你現在仍是忠于董家?”
“當然。董將軍就是我地再生父母,我寧愿去死,也不會背叛他。”段寵說道,“可是,我又喜歡查案、喜歡不良人這份差事。于是,我就來了。”
王爍沉思了片刻,微然一笑,“右判官荔非守瑜,這個人交給你了。”
“喏。”荔非守瑜斜眼瞟著段寵,“你最好是老實一點。否則,右判官地箭隨時送你去投胎!”
段寵笑了笑不以為然,正兒八經地對著荔非守瑜叉手而拜,“不良人段寵,參見右判官。”
兩人帶上那四名前來報案地武侯,很快就去了。
王子顏走到王爍面前,撇著嘴搖頭,“這個段寵,行為古怪,不可捉摸。”
王爍皺了皺眉,“我感覺,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和董延光之間地矛盾。他仿佛很享受不良人這份差事,還把查案當作是一件開心地事兒來做。”
“不會吧?”王子顏不由得笑了,“查案,這么吃力又不好討地差事,竟然也會有人喜歡?”
“那可說不準。”王爍笑了,你是沒看過柯南。人家查起案子來數年如一日,連正常發育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