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馬前卒
托馬斯·J·沃森的電話，比李子濤預料的要晚了幾個小時。
他本以為IBM一收到消息，沃森就會立刻把電話打到李氏公寓，可他還是堅持到晚飯過后才打來電話。
李子濤把這當做老頭最后的倔強和驕傲，對他提到的問題也是含糊其辭，只說政府的舉動是正當的，其余一概不提。
IBM要是愿意鬧的話，李子濤也沒什么損失，華府該找誰給對方一個交代，那就與他無關了。
“我知道了。”沃森語氣生硬的掛斷電話，臉上還帶著氣憤難平的神色。
對方只給他一個‘正當’的解釋，其余的原因絕口不提，分明是要他充當馬前卒。
但身為IBM的總裁，他必須要向所有股東和員工交代。
為什么公司最重要、投入最多的研究室會被強制接管，總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要怎么辦？”沃森夫人看著他問道。
“我有選擇嗎？”沃森反問道：“除非對方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就只能在法庭見了。”
別說是FBI，就算是總統也不能一手遮天，這里是美利堅。
翌日。
沃森帶領負責此項目的半數高管全員抵達實驗室前，與FBI的負責人隔門對峙。
“告訴你的上司，如果沒有法院的封條和批文，那么他就等著接最高法的傳票吧！”沃森黑著臉，氣勢駭人的說。
他沒時間和這些小嘍啰們猜啞謎，要么給他正當的理由和各類文件，要么咱就鬧大了，看誰的麻煩更大。
“稍等，我需要請示。”此前已經收到‘警告’的負責人，自然是不敢讓對方直接滾蛋。
先回到實驗室向上級匯報，上級又把電話打到總部，隨后又是一陣的等待…
沃森給FBI添堵，偏偏對方還沒處說理，因為這是合情合理的正當要求，就像他們所做的一樣‘正當。’
雙方互相惡心肯定是不行的，FBI理虧在先，態度也不像之前般的強硬，開始講道理，講情懷。
“這是可能會對國家安全造成威脅的全新技術，在沒有得到批準前，不能隨意開放或進行試驗，我們只是處于擔心…”
先和你耍流氓，搞手段。
發現不行就和你講愛國情懷，將國家大義，MMPD真會玩兒。
沃森對FBI并不陌生，對對方的手段也陌生。
既然你要和我講情懷，那我就和你講法律，講民眾心理，講企業成本和貢獻…
發現根本唬不住沃森，對方又開始大書特書節操、道德、貢獻…
沃森話鋒一轉，開始和對方大談愛國情懷。
‘我特么，你不是要將法律、講公平、講企業成本和貢獻嗎？’FBI負責人心力憔悴。
“IBM一向是一家對國家、對社會負責，善于風險和承擔責任的良心企業，你們所擔心的，同樣也是我們所擔心的…”
在把對方懟到啞口無言后，沃森很識趣的主動遞上臺階，并說明了PTPNS共有兩個不同版本。
“我們專門為軍方制定了極為保密，僅限特殊線路進行聯通的軍用版，只需要進行一定的培訓就能熟練操作，
而民用版方面，目前…包括十年或更久的時間內，都只是知名高校和大企業間的純商業或研究使用，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你們如何保證，這些研究不會被敵人竊取，反過來被用作對付美利堅，在科技和研究方面實現超越…”對方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
沃森臉色一變，對方明顯察覺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道：“這是華府的擔心，畢竟，你懂的…”
‘我懂你冬梅啊！’沃森真的不想再和對方溝通。
還擔心超越…你怎么不擔心核彈頭被盜，帝國大廈倒塌，海嘯淹沒紐約，第三次世界大戰共創核平…
他就是個生意人，哪兒來的那么多的擔心。
就是被盜，損失最嚴重的也是IBM，就不勞你一個情報機構來操心了，狗拿耗子…
“如果你們有懂技術的人在，我想和對方談談…另外，我要親自確定我的人的安全。”
除了擔心技術，沃森更擔心實驗室里的研究員會被策反手收編，讓對方以各種大義和愛國話題洗腦。
到那時候，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只能你一個人…”看沃森并不反對，對方讓開身后的門說：“這邊請。”
“萊昂。”在辦公室里見到萊昂，他的神情看起來不錯。
“沃森，謝天謝地，終于有人來了。”萊昂還在為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擔心。
因為‘暗碼’發出后，他沒有接到任何的回應，又或者有人來處理這件事。
現在，他知道有人來了，并且就站在自己面前。
“到底出了什么事。”萊昂到現在還沒搞懂，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有一些變化，但請相信，我們正在盡全力解決。”沃森認真的說。
“好吧，我希望能快點離開這里，至少是自由，不受限制的…另外，能擺脫你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嗎？我不想她擔心。”
萊昂很擔心妻子得不到自己的消息，會不會以為是出了什么事，而發生更糟糕的情況。
好吧，至少他能肯定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的，這點值得慶幸。
至少比盧克要幸運，四周前他提前回家，無意聽到妻子在電話里說，原來他的孩子不是他的。
更糟糕的是，孩子是他兄弟的，OMG…
他一年前才用獎金替自己的兄弟付清了房貸，讓他不必再背負貸款，能夠活的更輕松些。
而他最近還在計劃，用今年的獎金為他們兩家各買一輛嶄新的林肯。
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盧克，他不僅在替別人養著女人、孩子，甚至還養了奸夫的整個家庭…
‘相信知道這個消息后，他的腦袋一定像被子彈穿透一樣糟糕。’
“萊昂，萊昂你還好嗎？”沃森想要和對方談論一下成果，說了半天發現沒人回應，才看到他呆滯走神的目光。
“沒事，沒事…你剛說了什么？”得知對方的問題，萊昂的胸膛挺了挺，驕傲的說；“是的，我們的實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