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傷了他的部分腦域。”陳亦隨口道。
這一“部分”,就是控制著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的腦域,全被他點傷。
如果這都能撐過來,陳亦只能俯首認輸。
“…”
蘇茗覺得很受打擊。
上次不知不覺地被耍,起碼還能推斷出陳亦的手段。
現在她從頭到尾都親眼目睹,陳亦也明著告訴她,她竟然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手段。
差距有這么大嗎?
“嗷!!”
“野人”全身筋肉突起,浮現了一層渾濁的血色光芒,掙扎得十分猛烈,纏繞在他身上的光鎖上,一顆顆符文旋轉不休。
陶景南皺了皺眉,仰頭對著天花說了一句:“加大輸出。”
就見束縛著的“野人”的光鎖愈發明亮,甚至漸漸變得凝實有如實質一般。
幾人就這么看著,陳亦不說話,他們也不好出聲。
一直持續三十多分鐘,才見“野人”漸漸安分…應該說,是漸漸虛弱下來。
“哈!”
此時“野人”七竅都沁出一絲黑紅的血跡,渾濁血光已經散去。
被光鎖捆縛著,垂在空中,張大著嘴,無力地喘息著。
“阿彌陀佛!”
此時陳亦突然喧起一聲佛號,眾人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力量的同時,竟然看到“野人”眼中的兇光漸漸地散去。
除了虛弱之外,竟然還露出一絲絲…依賴?!
見了鬼了!
這是此時幾個黃外套的想法。
陳亦輕呼一口氣,轉身道:“你們現在可以問他了,以她的能力,應該很容易。”
指了指小眼圓睜的蘇茗。
“就這樣?”蘇茗有點難以置信。
“就這樣。”
陳亦偷眼瞥了下裴松茂,看到他兩眼發光,一臉熾熱,心里頓時一抽。
咽了口口水:“他這樣的狀態,大概只會維持三十分鐘時間左右,過去了還能不能問出我就不確定了。那么,我任務完成了,接下來也用不上我了,告辭了啊。”
“對了,這次的費用我會寄賬單給你們的,雷達,你送我出去!”
這就叫因果循環啊。
陳亦說著,扯起一旁面露崇拜的雷達,拔腿就溜。
“…”
剩下的人一臉猝不及防。
你畫風能不能別轉變這么快?
還寄賬單,說好的高僧呢?
“哎?臭小子!”裴松茂一把抓空,氣得臉上皺紋都平了。
陳亦擺脫了小迷弟雷達,就直接插上了竹蜻蜓。
心中一陣惆悵。
唉,如果大老板知道他把佛門神通用在這種事上,會不會直接讓他見識見識一招正版的從天而降的掌法?
思緒往奇怪的方向偏了一下,又回到了那個“野人”身上。
那“野人”身上有一種很奇特的強大力量,和他的真氣,覺醒者的能量,都完全不一樣。
可能就是所謂的“神州”中的修行體系。
他對那個什么“神州”很好奇,但是知道黃沙不會輕易告訴他。
還不如干脆躲遠點。
他不想因為這點好奇,再把自己搭進去,自找麻煩。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先是覺醒種,現在又跑出了個什么“神州”。
而且看樣子很早就開始和這個異界建立了某種不怎么友好的“外交”關系了。
再這么下去,他那理想中,每天喝喝茶,看看病,練練功的滋潤小日子還能過得多久嗎?
想著想著,沒多久就到家了。
陳亦才從陽臺扎進家里,就聽到外面安隆又在吊著嗓子叫他:“陳亦!你小子快遞到了!”
“嗯?”
陳亦雙眼一亮。
是他在網上訂的那些漫畫小說之類。
“來了!”回了一嗓子,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就見到安隆店門堆著好幾個在紙箱子,安隆正圍著箱子嘀咕著,看見他過來,就皺眉道:“你這買的什么東西這么多?”
“不告訴你!”
陳亦將箱子高高地疊在一起,抱起就跑。
“…這小子,什么時候力氣變得這么大了?”
安隆也顧不上罵人,兩眼發直地看著他抱著比人還高的箱子一溜煙跑回家。
事實證明,不論是對男人還是女人來說,拆快遞都是一種快樂。
那種滿足感,真的很快樂啊!
陳亦快樂地拆開一件件快遞,但是很快他就抑郁了。
鋪了滿地都是的漫畫小說假秘籍,沒有一本能引起灰幕的反應的。
“唉,到底是什么原理?”陳亦抑郁地看著一地狼籍。
難不成還真是完全隨機、看臉的?
那可真的完了。
他雖然臉長得白,可在這方面真的很黑啊。
陳亦正垂頭喪氣的,忽然神情一愣。
因為他聽到…不,應該是“感覺”到了一個聲音。
“血…”
“血…”
又來?
陳亦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什么勞什子的蠱門又來找他的麻煩。
心情正十分抑郁的情況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想把那個煩了他幾次的蒼蠅揪出來,好好出出氣。
不過等他仔細地去查看那“聲音”的來源后,神情就是一陣古怪…
陳亦抬頭看了看樓頂。
“聲音”的來源就在他樓上。
“血”
“殺…”
“殺…”
陳亦循著詭異的“聲音”,來到了三樓。
然后他就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柄金蛇劍此刻正在散發著刺目的金光。
通體金黃的蛇形劍身不住地震顫,卻被龍木金藤死死地鎮壓著。
陳亦又看了眼旁邊的天魔琴,并沒有什么動靜。
造反啊?
難道是因為快到滿月了?
陳亦看了下日期,又看了眼窗外。
快到月中了,月亮被一層薄薄的云遮了一半,卻還能看出一個大臉盤子的輪廓。
他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要不然都是一樣的待遇,這小破劍怎么就這么不安分?
“血…”
“血…”
金蛇劍好像能“看”到陳亦到來一樣,震動得更加劇烈。
不停地散發著一陣陣強烈的精神波動,就是陳亦所聽到的詭異“聲音”
“殺…”
“殺…”
我去!
陳亦瞪著眼睛。
這怎么還真的成精了呀?
雖然來來回回就這么兩個聲音,但陳亦卻很神奇地明白了金蛇劍在向他表達著一個完整的意思:放它出去,它要殺人,它要喝血!
雖然表達的意思很血腥,但陳亦卻能感覺到這股意識很稚嫩,就像一個剛剛出生、剛剛學會說話的嬰兒。
一個剛出生,就學會說話,就想著要殺人,要喝血的嬰兒?
知道你邪,可你邪得太過分了吧?
“孩子,殺人是不對的,還是讓佛爺來拯救你吧。”
陳亦臉皮抽動了幾下,走了過去,移開龍木金藤。
“嗡~!”
金蛇劍上金光大盛,魔意如潮。
陳亦一探手,便將它握在掌中,劇烈的顫鳴著。
“如是我聞…”
三樓房間中響起陳亦的誦經聲,和金蛇劍不甘的顫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