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仿造自然是要有模板的,榮家起初是打算去蘇家買一個琉璃,不過既然蘇家十分不歡迎他們,估計是沒希望了,所以他們只能轉而花了大價錢,從別人手上買下了一個琉璃。
然而這個仿造的過程,在三天后都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最終還是宣告了失敗。
榮家瓷莊畢竟也不可能無止境地將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仿造琉璃的事情上,尤其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三天時間,除了發現這琉璃的確是十分漂亮之外,根本沒有半點的進展。
其實如果真的花上好幾年,用盡天價一般的財力去研制的話,應該的確能有一點希望。
然而現在情況緊迫,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留給他們。
若真等上幾年,等他們研究出來的時候估計整個臨安就已經沒有他們榮家能呆的地方了。
所以在意識到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榮家趕緊召開了一個緊急的會議,商討一下怎樣才能將范毅林給應付過去。
沒錯,他們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應付了范毅林。至于蘇家的崛起,頂多就是讓他們稍稍損失一些利益,不至于傷筋動骨。
少了范毅林的支持,他們榮家才是真正沒了希望!
“咱們說實話肯定是不行的,如果造不出琉璃,咱們肯定要被范副使給拋棄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說謊?”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看來應該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榮家公子神色凝重,目光掃視過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
“這琉璃咱們根本造不出來,現在暫時也無法從蘇家那邊打聽到具體的做法。所以只能先糊弄過去,就說咱們已經成功制造出琉璃了!”
“總之先把范副使給哄高興了,他繼續給我們支持,我們后面再想辦法,慢慢地套出具體的情報,真正造出琉璃來,堵上這個缺口!”
“至于如何證明我們已經成功了…”他的目光逐漸轉移到了桌上的那個從別人那里買來的琉璃,心中一定。
“就決定是這個了!”
等他帶著人,將自家“研制”出來的琉璃拿到了范毅林的府上報喜的時候,范毅林果然是十分的高興,將那個晶瑩剔透堪比無價之寶的琉璃放在手中仔細打量著,眼里帶著幾分滿意。
“不錯不錯,看來你們倒也不完全是一群廢物。”他點了點頭,看來心情還不錯。
“呃呃,那是…都是范兄教導有方啊!”榮家公子訕笑兩聲,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自然一點,免得被看出了破綻。
“不必謙虛,此事你們做得的確不錯,像這樣的琉璃每一個至少都值好幾千兩,也就蘇家那沒有眼力的人才會壓價,以僅僅兩千兩出售,簡直是暴殄天物。”
“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求著這些琉璃呢!”
范毅林想了想:“你們現在能拿出多少?既然我們也能造琉璃了,那就拿出去削一削那蘇家的氣焰,讓他們明白在臨安,可不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這個…”榮家公子一愣,不禁傻眼了,旋即有些不安地小聲道,“咱們也要拿出去賣?”
他們自己也是買來的,豈不是還要倒貼錢賣出去?!
“自然!”范毅林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行?”
“行行行!”榮家公子趕緊連聲答應,如果事到如今再反悔,那下場估計更慘!
還要擔上一個欺騙范副使的罪名。
恐怕也只能打掉了牙也往肚子里咽,強撐下去才有一線生機!
不過他轉動腦筋,還是趕緊加上一個借口:“不過范兄,咱們畢竟剛剛研究出來,這琉璃制作起來也是十分的費工夫,一天頂多也就只有一個…”
如果范毅林真讓他們像蘇家一樣每天拿五個出來賣,那恐怕自家恐怕也要垮掉了吧!
如果只是一個,或許還有點喘息的機會…
“每天僅僅一個?”范毅林頓時皺眉,隨后也就沒有要求那么多了,“也罷,那就五天之后,你們湊齊五個,我要親自過去拆他們的場!看看他們的氣焰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說話時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已經看到了那個杜白得知自己的琉璃被人仿制之后震驚絕望的眼神,心情難得的十分舒暢。
只是他恐怕也萬萬想不到,自己手上的也是“來路不正”的貨色。
“五個…”
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忠心耿耿的榮家公子心中則是暗自打著小算盤。
“這五個的話,或許比起先前要輕松一些,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而且料想范副使平日里事務繁忙,應該也不會一直盯著,到時候大不了他們左手賣出去,暗中派人右手買回來,頂多倒騰一次而已,也不算太虧。
想明白了之后,他趕緊回到榮家,商量起新的對策來。
“從別人手上買五個琉璃回來?”
這點現在其實也不算是特別難。
尤其是這幾天過去之后,蘇家已經開始逐漸和別的家族合作共同銷售琉璃,每天售出的數量翻倍的情況也是有的。
蘇家和呂家賺得盆滿缽滿的情況下,對于榮家也有一點好處,至少也意味著琉璃不至于像先前那樣有錢也買不到了。
而且價格也稍稍有些降低下來,減輕了壓力。
“那咱們在接下來五天就盡快去從別人手上買到五件琉璃!”榮家公子意氣風發,一錘定音。
但也有別人提出了一點異議與擔憂:“但是,咱們如果這么光明正大地拿出去,會不會被發現咱們是偷買的蘇家的琉璃?”
“不怕!我早就已經研究過了!”
榮家公子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拍了胸膛保證。
“這蘇家出產的琉璃上面連一點多余的痕跡都沒有,更沒有產地的信息,不知是他們傻呢還是天真呢,反正現在正好可以給我們利用一番!”
蘇家制造出來的琉璃還真就是渾然天成的模樣,雖然讓人感覺到一種巧奪天工的驚艷的同時,卻也無法真正證明這東西究竟是誰制造的。
他們也正是瞅準了這個情況,才敢提出這種冒險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