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座深山老林之中,這里人跡罕至,往往也只有一些走獸飛鳥會路過這里,若是人類,便是老練的獵人也不敢輕易涉足這些地方。
畢竟在這些地方闖蕩久了,也愈發明白一個至關重要的道理,林子越深,越有可能遇上恐怖的事物。
這里所說的恐怖,不僅僅是指那些老虎猛獸之類的動物,也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妖物鬼祟!
畢竟時間久了,便是石頭也可能成精,更別提那些有生命的東西了,說不定你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提防著那些草叢里的毒蛇猛獸的時候,你身旁剛剛經過的那棵參天大樹可能正在你的腳底下緩緩伸展出藤蔓編織出天羅地網,打算來一場“真正的捕獵”…
而在這片山林之中更是如此。
從很久以前就有傳聞這深處迷霧所籠罩的地方有鬼魅居住著,有人曾說是狐仙,也有人說是艷鬼,眾說紛紜,但誰也沒真正地見過。
只是隱約記得有人若是深入到那林子的深處很有可能會被陷入到那迷霧之中,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困在那里永遠也走不出來!這個有人說是被調皮的小狐仙給捉弄了,也可能是鬼打墻,被鬼迷了眼,總之也沒個定論。
但若是面朝樹林深處誠心跪拜三次,抬起頭繼續朝著跪拜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林子外圍,神奇不已!
也因此,有些老人認為這山林可能有山神的守護,盡管信的人并不是太多,因此也沒有形成所謂的風俗。
不過似是約定俗成一般,大家久而久之也都不敢深入樹林,生怕遇上哪天那位“大仙”心情不好,可能就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然而今天,這片長久不曾有人進入的地界卻是罕見地迎來了第一位客人的踏足。
那是一個衣衫單薄略顯破舊的小少年,身形瘦削,面容憔悴,一雙還稚嫩的眼睛里卻滿是驚慌與不安,雖然努力讓自己往前面繼續走著,但還是時不時害怕地回頭望一眼,生怕身后什么時候會不會冒出什么怪獸來。
“狐仙大人…狐仙大人?”
輕緩的腳步踩過地上接近腐朽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脆響聲。
少年的聲音微微顫抖著,輕聲呼喚,心中有些矛盾。
既是害怕這種死寂無人的地方若是真的突然冒出來一個鬼魅的聲音回答自己,那自己恐怕要被活活嚇死!卻又是懷抱著最后一絲可能的希望,希望那些老人們口中所說的狐仙或是山神之類的“大仙”真的存在,可以聽一聽他的祈求。
他若非是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又怎么可能壯著膽子獨自來到這種鬼地方?
讓他心里失望的是,隨著他愈發的深入,周圍的迷霧越來越濃厚,幾乎已經到了看不清三米外的事物的地步,但始終沒有所謂的狐仙來回應自己。
甚至于這鬼地方連一只野物都看不見,鳥叫蟲鳴也是許久才能遠遠聽見一聲,仿佛真正的與世隔絕了,這里的活物只有自己一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樹林特有的泥土的腥氣與樹木的陳腐的氣息,隨著那濃厚的霧氣更是讓少年有些喘不過氣來,心里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也不知道是不是狐仙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仿佛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徒勞而已,這種莫名生出的無力荒誕感覺更是讓他心悸絕望。
走得愈發累了,兩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少年喘了喘氣,四周望去,心里卻是強烈的悲意不禁上涌,眼眶泛紅,竟是“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上,朝著樹林的更深處“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雖然泥土松軟,但其額頭還是通紅一片,地上的泥土和葉片也是粘在發絲間,可見其用力與誠心。
磕完頭,他沒有抬頭,只是繼續伏著身子語氣哽咽著:“狐…狐仙大人!我不知道您在不在看看著這里,也或許根本不想看見我。但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實在是不甘心就這么窩囊地回去。”
“我娘現在身患重病正躺在床上,花了所有錢請來的大夫卻只能說我娘已經沒救了,只能等死…”
“我爹爹在我生前便去了。娘從小辛苦撫養我長大,受盡了不知多少委屈和白眼,拼了命也從來沒有讓我受了委屈,我身為人子,將一切都記在心里,絕絕不敢忘記…”
“如今,我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我娘就這么去了?!”
“我也知道世上沒有白來的好事,所以我情愿用我的這條命去換我娘重病痊愈!甘愿付出一切代價,只求大仙能給我一個機會!”
話音落下,他又是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惹得面上一片狼藉。
然而良久,卻始終不曾聽見有任何聲音的回應,周圍仍舊是一片死寂。
他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這最后的一絲希望似乎也即將破滅,難以言喻的絕望感涌上心頭。
他僵硬著身子緩緩起身,失魂落魄地打算起身回去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道女子的一道輕聲嘆息:“向東南方向走五百米有一道水潭,潭底有一顆藍色的果子生長著,你可去采摘來給你娘服下,應當可痊愈。”
少年一怔,w.旋即面色流露狂喜,急忙轉頭向四周望去,只是那聲音似乎是從迷霧四面八方傳來一般,讓他根本分不清究竟對方是在何處。
他只好又是朝著原來的方向跪地三拜:“多謝大仙!多謝大仙!只是不知這代價是如何?若是我這條命,我只希望能親眼看見我的娘親服下果子后好轉再…”
“不必了,但你且記住,以后不要再做這般危險的事情了。”那女聲逐漸隱去,留下略微呆愣的少年留在原地。
在那迷霧的盡頭,諸多參天巨樹之間,一座清新淡雅的竹屋正佇立著。
若是放在別處,這間竹屋也不過是普通而已,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然而在這種根本不會有人深入的地方就顯得有些古怪的突兀。
一位身著翠綠色長裙的少女正蹲在院子前,伸手輕輕撫弄過那些被她親手種下的草藥,輕嘆一聲眼里幾分不舍:“真是對不起啦,我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