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蓮花寺。
兩年前,林澤一紙文書傳遍天下,佛門因此遭殃,無數僧人和信徒被迫離開寺廟,通過親手勞作獲取食物生活。
沒了僧人打理和信徒供奉,這座坐落在山川之間的古寺,漸漸草木叢生,蛛網橫掛,荒廢了下來。
佛祖望著荒涼的佛寺,心里頭有種莫名的惆悵感。
大爭之世,佛道相爭,本以為會是一番龍爭虎斗,僵持不下,未料想到,前后不過數年,佛門便大敗虧輸。
連他親手開創,屹立數萬年不倒的佛門,都被道圣暗中支持的破落戶泰山山神給占了。
其中滋味,當真一言難盡。
“蓮花寺,蓮花清凈解憂,若能在蓮花中重生,憂難或許將不復存在,不如在此地呆一段時間,將傷養好再行?”
這幾日一直游蕩不停的佛祖,看到蓮花寺的牌匾,不知為何動了落腳休養的念頭,停下了腳步。
天人境,往往與天道之間,有種玄奧莫名的感應,通常稱之為天人感應。
天人感應常常會指引天人趨利避害,故大多數天人,都會遵照天人感應行事。
像佛祖這類圣人,心里既然有了想法,幾乎都會參照本心行事。
于是佛祖推開蓮花寺大門,漫步到供奉佛像的大殿,揮手將大殿內的塵土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清除,面向大門,盤腿而坐。
清晨的太陽照射在佛祖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放眼望去,直讓人覺得神圣不可侵犯。
佛祖閉上雙眼,嘴唇蠕動,一段段深奧的佛門經文,在這座渺無人跡的佛寺里響起。
“蓮池海會,彌陀歸來,觀音勢至坐蓮臺,接引上金階,大誓弘開,普愿離塵埃…”
令人驚嘆的是,抽象的經文,在離開佛祖后,竟化作朵朵白色蓮花,環繞在他四周。
與此同時,佛祖身上漸漸冒出縷縷金色佛光。
比起太陽照射的陽光,從佛祖身上散發出來的金色佛光,更加璀璨晶瑩。
佛光籠罩下的佛祖,臉上憂愁盡散,露出安詳之色。
與此同時,佛祖受創的大道,隱隱有愈合的跡象,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正常。
察覺到自身變化的佛祖,誦經聲猛然提速,剎那間身上金色佛光暴漲,若是凡人見了,指不定雙眼都得亮瞎。
片刻之后,佛祖身上金色佛光已有三尺高,如鮮花簇錦,烈火烹油,煞是威風凜凜。
佛祖在空冥之際,開始推演前段時間與道宮諸人斗法的場景。
先是泰山神君,此人身懷上古神道道統,各類神通層出不窮,因新晉圣人境,對自身實力的認識和掌控稍顯不足,所以才會一時大意慘遭大敗。
隨后佛祖作出評價,在泰山神君徹底穩定修為之前,輕松壓制不成問題,等他穩定修為之后,雖然麻煩點,但鎮壓起來不會太難。
總體來說,得正視,但不必太過注重,對自己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接著莊周,身懷無數道門神通,擅長虛實轉化之道,保命手段一流,斗法手段一般。
總的來說,危險性與泰山神君相差不大。
再是林澤,此子疑為當代氣運之子,身懷大氣運和天道眷顧,修煉有如神助,修煉時間累計不過三十年,就踏足圣人境。
類似于這種氣運之子,若能納入門下千萬不能放過,就算拿不下也不能與之交惡,免得因果糾纏,麻煩不斷。
不過此人雖然晉入圣人境,但因修煉時間太短,底蘊極淺,斗法手段相對最弱,保命手段尚不得知,但不會太強。
真要評判的話,這大概是上古以來最弱的圣人境。
“不過那林澤替泰山神君擋下那道攻擊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凡,本座似乎可以推演一二。”
心隨意動,佛祖腦海里剛浮現這個念頭,便不由自主試著模擬那股道韻,推斷出一門神通。
正當佛祖剛有一點領悟時,身上的金色佛光猛地跳動了一下,隨后散發在外的金光,開始變的明暗不定?
“刺拉”一聲,佛祖身周的佛光更是突然撕裂了開來。
“誰?”
佛祖被迫退出空冥狀態,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重重喝了一聲。
然而空蕩蕩的蓮花寺,哪里還有別人?
佛祖神色幽然,起身四處打量大殿內外的場景,剛剛的窺視感十分真實,不像是因為憑空想象而出現的情況。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直有人暗中跟蹤自己,卻沒被發現。
思索片刻,佛祖朗聲道:“道圣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聲音傳了很遠,在山川之間回蕩,卻沒得到應有的回應。
過了一會,佛祖臉色漸漸變的十分難看,惱怒道:“莊周,你躲在暗地里,算什么本事?”
依然沒有回應。
“林澤,泰山神君,通天劍主,你們真的不打算出來與本座談一談?”
不知為何,佛祖總覺得有人暗中窺視,而且還是與他一般的圣人境,所以佛祖才會接二連三叫了許多個名字。
尋人未果的佛祖,赫然起身往外走去,理智告訴他,蓮花寺附近沒有威脅他的圣人,但他隱隱有種待下去會大禍臨頭的感覺。
遵循天人感應的佛祖,三兩步便到了山腳,心中不安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濃郁了幾分。
忽然間,下了山的佛祖眼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訝然道:“金蟬子,怎么是你?”
渾身沾滿灰塵的玄棠,看見佛祖頓時面露欣喜之色,上前一步拜倒在佛祖腳前:“弟子拜見世尊,今日得見世尊安康無恙,弟子心中實在是太驚喜,太激動了。”
這時,佛祖心中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莫名減弱了許多。
佛祖神色微動,開口問道:“金蟬子,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此處?”
玄棠苦笑一聲,急忙回到:“回稟世尊,此事說來話長…”
佛祖當即打斷道:“那就長話短說。”
玄棠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
訝然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故人,感慨之余,卻也找到了這透漏帶上幾年得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