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貫胸。
心元并不是心臟長右邊的異人,這半截戒刀切切實實地貫穿了他的心臟。但通神境強者可不是凡人,并不會因為心臟被貫穿就會死亡,更何況,佛門一向是煉體大家,作為大禪寺羅漢堂首座,心元自然有一身強悍的煉體武功。
雖不會修煉門檻極高的「心禪不滅功」,但那阿羅漢法身也能令其即便是心臟被貫穿,依然還有行動之力了。
當然,心臟作為血液運行的樞紐,即便是通神境強者被貫穿心臟,依然會感到身體上難以抑制的虛弱感。
真正的殺招不是那半截戒刀,而是緊隨其后的兩掌。
芥子須彌掌。
這一招納須彌于芥子的掌法,在心聞手中,當真顯現出了世界中心,諸山之王須彌山的無上大力,雙掌各含巨上之力,狠狠擊在心元胸腹之間。
“嘭——”
煙花綻放的聲響,只是這一聲綻放,放的不是火花,而是血雨。
心元自肩膀以下的部位,被全數轟爆,血肉成沫,將近身的心聞淋了個通透,只存一點點上身的殘留帶著頭顱打著轉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兩眼直愣愣看著成了一個血人的心聞。
“唯獨只有你,心元師弟,必須死,你知道太多大禪寺的秘密了。”心聞看著心元僅剩的一點身體喃喃道。
羅漢堂雖只是教導剛入門的武僧初級武功的,但其首座卻是高層中的高層,更何況心元還是通神境強者,這放在哪個門派中都是絕對的頂層人物。
心元作為羅漢堂首座,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若是當真令他討到東瀛,大禪寺的損失簡直是難以計數。
更何況,作為羅漢堂首座,叛逃后若是能逃出生天,那大禪寺的臉可謂是丟盡了。
綜合以上,心元必須死。
喃喃自語后,心聞身形委頓,身上綻放的佛光也是無聲熄滅,被以「心禪不滅功」強行合攏的身體也開始分離。
「心禪不滅功」再怎么神奇,也無法瞬間將這么嚴重的傷勢化為無形,讓心聞回復全盛,剛剛不過是心聞強行催谷「心禪不滅功」進行的最后奮力一搏罷了。
待那短暫的強行一搏消失后,心聞自然就不可避免地傷勢復發,且比之前更為嚴重,說是待會兒就咽氣,也有極大可能。
不過,心聞敢這么賭,自然是有底氣了。
清圣佛光普照,一道身影扶住欲倒的心聞,閃身遠離戰場飛到遠處。
此時,清圣佛光散去,現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
“靈門。”高樓中,張元祿道出這老僧的法號。
“可是那大禪寺藥王院首座靈門大師?”身邊的張陽平問道。
“嗯,心聞的命算是保住了。”
“那二叔,我們是否助推一把,送心聞歸西啊。”張陽平躍躍欲試道。
之前攔截禪宗五位通神境強者救援的龍虎道氣便是張元祿所發,讓心聞險些身死。若非有鳳天鳴臨陣背叛,心聞此時可能依然化為焦骨了。
此時若是他再推一把,重傷瀕死的心聞絕對沒有存活之機。
“胡鬧,”張元祿呵斥道,“先前是禪密之爭,密宗本就是中原門派,只是遠遁海外罷了,我還能助一手。但此時密宗已經表明和東瀛勾結了,我要是再相助,豈不是表明龍虎山的站位。
這就算暗算死心聞,也得面對大禪寺和其他各大門派的詰難,你難道也想學密宗遠遁海外嗎?”
張元祿要真是出手害死心聞,最好的結果也是他張元祿一命抵一命。
張元祿現在有點懷疑自己這個侄兒是不是腦子全花在練功上了,先是打破影市鐵律,惹惱影王,又出這個餿主意。
另一邊,靈門此時正在為心聞治療。
靈門,大禪寺藥王院首座,和心聞等人不同,他是大禪寺上一輩的僧人,修持藥王院的《藥師琉璃真經》,最善延壽治療,據說其人少說已經活了快五百年了,是大禪寺的活化石。
靈門由于修煉不善戰斗的《藥師琉璃真經》,功力雖然遠超心聞,戰力卻是還有點不及。不過《藥師琉璃真經》最善治病療傷,保住心聞的性命還是沒問題的。
清凈佛光祛除沾染在心聞體表的血污,露出心聞可說是觸目驚心的身體。整個上身現在僅有一點血肉連接,可能過于劇烈的震動,就能讓心聞斷成兩截。
“靈門師叔,麻煩你了。”心聞看著這等重傷之軀,苦笑道。
“阿彌陀佛。”
靈門誦一聲佛號,清凈無染的藥師琉璃真氣進入心聞體內,愈合肌體,拔除殘留在傷口上的‘天叢云劍’刀氣。
“此次,你卻是有些過于魯莽了。”靈門便為心聞治療,邊說道。
“師侄又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單憑一個懷疑,就直接捉拿心元師弟,將其壓入鎮魔塔拷問吧。”心聞苦笑道。
“你為何如此確定就是心元?”
“密宗進入中原,哪怕是靠前東海水軍總督謝浪能夠悄然進入,但在大乾朝廷之后的大搜天下的手段下,也不該僅有極個別人落網吧。而且密宗僧人也都是剃度之人,外表極為明顯,他們想要藏身,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裝成我們禪宗的僧人,但我禪宗僧人皆有度牒,想要偽裝也是有難度的,唯一的辦法就是······”
接下來的話,當了幾百年僧人的靈門自然知曉。
沒有度牒,那就辦一個便是。很巧,禪宗祖庭大禪寺里負責發放度牒的正是羅漢堂首座心元。
“之后,我還發現心元師弟暗自隱瞞自己極為擅長「破戒刀法」,這又是一個疑點。”
破戒破戒,若是不破戒,怎能練好「破戒刀法」,心元暗自隱瞞此事,就已經代表他有鬼了。
二人說話間,靈門已然拔除附著在傷口上的森白刀氣,開始進一步的治療。
森白刀氣作為‘天叢云劍’這等絕世兇兵留下的氣勁,被如此輕易地拔除,可見靈門的治療之術何等精湛。有此治療之術,心聞敢行險賭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時,皇城戰場那邊又有新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