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追擊無望,清羽便查看現場的痕跡,看看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
“流星鏢嗎?”清羽拾起先前黑衣人使用的暗器,嗅了嗅,“很強的麻藥,還是可以靠接觸皮膚滲入的。”
這一行黑衣人的伎倆不少,連暗器上都摸了滲入性的麻藥,若非清羽一直以「先天罡氣」包裹手指,還真有可能被他們給陰到。
也算是棋逢對手吧,他們陰險,清羽比他們更陰險,這種手法,清羽腦中也不是沒想過。
所以,當時接住飛來的流星鏢時,清羽以「先天罡氣」包裹手指,使自己免受中毒,現在亦是如此。
“大人,這些人嘴中都有帶毒的牙齒,他們都是死士。”
“哦?”清羽正在沉思,忽聽到藥師的叫喊,略帶訝色地看向藥師。
倒不是為這伙人是死士而驚訝,這六人在眼見清羽絲毫無損地接下漫天的暗器雨后,還能不懼死亡地沖向清羽,那時候,清羽就猜測,這六人十有八九是死士。
清羽感到驚訝的是,藥師現在竟然有膽子去翻尸體。要知道,剛剛這位曾經的紈绔公子可是嚇得魂不附體,跟根電線桿似的呆愣著不動。現在竟然能恢復過來,有膽子去翻尸體了。
不過,他這樣子倒不枉清羽剛剛救他一下。本來是因為藥師是安插入六皇子手下最重要的棋子,不得不救,現在清羽算是認可藥師有某些值得他救的價值了。
剛剛應該是藥師第一次面對生死,驚慌失措也屬正常,以后別這樣就行了。藥師能快速回復心態,已經算是難得了。
藥師檢查過六具尸體的嘴部,每個人嘴里都有藏有劇毒的后槽牙,都是死士無疑。
“大人,這些人應該是馮一賢派來的······”藥師說道。
“和馮一賢十有八九脫不了干系,但應該不是馮一賢的人。”清羽搖頭道。
在這臨川府中,清羽和藥師目前只接觸過馮一賢、田平治、鄭途三人,還湊巧發生在離開馮一賢的宴席之后,由不得清羽不懷疑。
但若說這六個死士是馮一賢的人,那就有點太看得起馮一賢了。
豢養死士,這件事說起來輕松,實際上是需要很多的人力和物力的。死士最重要的有兩點,無比忠誠和視死如歸,這二者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培養。
而花這么多的代價得來的死士,其本質上算是一種昂貴的一次性物品。很多時候,死士都是用在必死的任務上的。
馮一賢身為漕幫的分舵主,有不畏生死的忠心手下不出奇,但視死如歸的死士也算了吧。尤其是這六個死士還是先天境的情況下,馮一賢養不起。
“那大人您認為是誰?”
“東海商會或者是鄭家吧。鄭家扎根臨川府多年,養幾個死士不出奇,但應該沒奢侈到拿死士來試探的地步。東海商會的田平治詭異得很,我感覺就是他······”清羽想起那個微妙之處和中原人格格不入的少會主,他的身份一定有問題。
若真的是田平治派來的死士的話,那唯一的緣由就是今日自己旁敲側擊地試探過他了。這么點試探都能派出死士,他的身份肯定有大問題。
清羽突然覺得有點冤枉,不就是對透著詭異的人試探一下嘛,至于反應這么過激嗎?
另外······清羽看向依然在檢查的尸體的藥師。藥師的實力太差了,后天境完全沒能力自保。但他現在練武已經是太遲了,清羽又沒有能類似「九陰易經鍛骨篇」這樣的改善根骨的武學。
不需要依靠根骨的武學倒是有,《葵花寶典》,前提是藥師舍得張家斷了根。唉,麻煩,藥師的重要性和自保能力完全成反比。
“藥師,叫人來把死士的尸體抬回去。”
“是,大人。”
清羽和藥師帶著叫來的搬尸體的人回宅邸時,已是入夜時分,月光遍照諸野,也照亮了回去的道路。
而在這道路的盡頭,有著一個人早早地在等待。
“韓文信,你怎會來此?”藥師指著宅邸之前含笑而立的韓文信說道。
“鐘標被殺,六皇子殿下擔心藥師兄的安危,在下便自告奮勇,前來幫藥師兄一把。”韓文信淡笑道。
“對了,這位是······”
清羽上前一步,抱拳道:“鄙人是藥師先生新請的保鏢,劉玄德。這位先生有禮了。”
“是嗎······”韓文信笑容捉摸不定,指著后邊下屬抬著的六具尸體道,“能擊殺六人而自身不受傷害,這等保鏢,不知從何處請來。藥師兄還請告訴韓某,讓韓某也去請個過來。”
“呵,”藥師臉露譏嘲之色,“從未有過的山河書院提前畢業生都出現了,我請個實力高強的保鏢,很稀奇嗎?”
戳人痛點的言語,當即讓給戳到痛點的人臉色陰沉下來。
藥師說完,招呼一聲:“玄德兄,我們走。”就無視臉色鐵青的韓文信,與清羽揚長而去。
二人直走到書房密室之中。
藥師懊惱道:“前有馮一賢等人目的不明,現在又來了個心懷不軌的韓文信,困難是越來越多了。”
與藥師不同,清羽一派寫意,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不,韓文信現在來,倒是一場及時雨。馮一賢難纏,韓文信也難纏,但這二人由于各自的目的和利益,注定對敵。
韓文信既然想來幫忙,那就讓他幫。與馮一賢的交鋒就交給他了。正好,也辨識一下你手下有多少韓文信的人,清洗一下。”
“田平治來歷莫測,就讓韓文信幫我們趟一下雷吧······”
與此同時,洛水之畔的聽雨水榭,一道濕淋淋的黑色身影狼狽地爬上來。他摘下頭套和面巾,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明亮的月光照耀在那張充滿恐懼的臉上,他,赫然是田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