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穿過幽深的小巷,縱身越過前方屋頂,悄無聲息地緩緩落在一隊巡街的鐵刀會幫眾后邊。
群邪辟易!
辟邪劍法在清羽參悟狂風快劍,明悟風之間隙后,更是狠辣迅捷,碧水劍一劍掃過,走在后邊的三顆人頭齊飛。
“敵襲。”為首的頭領察覺聲響回頭厲喝。
遲了,清羽左手玄鐵匕首飛出,以辟邪劍譜上的飛針手法射出的匕首十分迅速,飛中剩余一名幫眾的咽喉。
流星飛墜。
劍如長虹,貫穿喉部。清羽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刺咽喉了,致命又明顯。
拔劍,金雁功。
附近巡街的人聽到聲響,趕來支援時,清羽早已鴻飛冥冥,不見蹤影。
再次飛檐走壁,清羽找到新的一隊人,還是輕松襲殺。
如此幾次后,鐵刀會人心惶惶。聞訊趕來的李丘聲急忙派人回李家傳喚高手救場。
清羽也是見好就收,他遠遠望過趕來的中年高手,氣息渾厚,少說也有后天八重。以清羽目前的境界,與其單打獨斗,勝算尚未可知,更別說還有李丘聲與一眾鐵刀會幫眾虎視眈眈。
今夜月色明亮,月光將整個揚城照耀幾近白天。
這樣的明月下,殺人自是十分有逼格,埋蹤潛行卻是個難題。清羽穿梭在各個屋檐下的陰影,穿街走巷,前往李信的小屋。
李信的房子處在十分冷清的地界,周遭都是破舊的房屋。這些房屋少說也有百年歷史,揚城在四大家族治理下,可不會往建設城鎮方面貼錢,這些房屋都已無人居住。連一些乞丐,都被李信派人清掃出去,十分荒僻。
清羽來到時,李信不在,他便靜坐在四方桌旁,靜靜調息。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聲響。
李信推開門時,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立馬繃緊身軀,踏入房門的一腳也緩緩向后收回。
待看到四方桌旁,那道熟悉的黑影,稍加放松。
“公子?”李信謹慎的確認。
油燈點起,清羽微瞇雙眼,適應亮光,回道:“是我······”
李信進屋,回身關門后,關心地問道:“公子可有受傷?”他剛進門時聞到了血腥味。
清羽一怔,看到桌上還未歸鞘的碧水劍后,明白李信為何問他有沒有受傷。碧水劍今夜也是盡染鮮血,清羽怕血垢會留在劍鞘中,難以清理,便一直持著長劍,并未入鞘。
“無妨,都是那些幫眾的血。”盡管只是多余的詢問,清羽也感受到李信的忠心。
“今夜除掉了好些人,你對鐵刀會的掌控應該會更加嚴密些了吧。”
李信恭聲回道:“李丘聲信不過外姓人,便是我這私生子也是不盡信。夜晚巡街的人,都是他十分信任的李家旁支的人。這些人,也是保證李家對鐵刀會的掌控,若非我自身武功在李家年輕一代中無人企及,這幫主之位也輪不到我·······”
說到這里,李信無奈苦笑:“雖然我這幫主更像傀儡。”
“除掉這些人,李家對鐵刀會的掌控會大大削弱。他們的削弱,便是對我這有名無實的幫主的增強,畢竟現在尚存的長老都已被公子所賜的三尸腦神丹所控制。”
清羽點頭,道:“你要設法加強你這幫主的威信,過猶不及,李家旁支的人不能盡數以殺戮的方式去清除,那樣只會適得其反。另外,想辦法把這些人的死推到章家頭上,把李家的矛頭指向章家。”
“是。”李信恭聲道。
“前夜對李典三人的刺殺,我引導大長老在現場留下指向宋家的線索。”清羽接著說道。
李信聞言一怔。李丘聲信不過他,只告訴他,李典三人被殺,還封鎖消息。李信對于這些細節,一無所知。
清羽看他神情,便知他對此事并不知情,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李信,道:“我殺李典時,用過一種無色無味,發作緩慢,效果卻極其霸道,可使人渾身僵直,連話語都說不清的迷藥。你想辦法讓李丘聲知道,宋家的人有這種迷藥。”
李信雙手接過瓷瓶,應道:“是。”
他并沒有問清羽為什么要對付其他家族,這不是為人屬下的本分。他只知道,清羽幫他報仇,做了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便把命賣給清羽,這,就夠了。
“李丘聲不告訴你李典三人被刺殺的細節。看來,他已經開始懷疑你了。”清羽考慮是否需要除掉李丘聲。
“李丘聲一直看不起我。因為我武學天賦遠超于他,一直視我為只會習武的莽夫。我也樂得他如此認為,平日里除了練武,就是幫李丘言那個禽獸擦屁股。所以,李丘聲開始懷疑我,必不是出于自身猜想,而是有人提醒。”
“哦?是誰?”清羽不由好奇道。
“李平笙。這個老匹夫城府極深,我雖不知自己哪里露的破綻,但若有人能影響到李丘聲,又能第一時間懷疑我,此人必是李平笙。”李信恨聲道。
“看來,你很恨他。”清羽能感覺到李信言語中,對他那個不服責任的父親的恨意。
“恨。”李信斬釘截鐵道,“當然恨。我們娘兩遭受的苦難,皆源于他。九歲那年,若非我使出偷學來的拳法,展露出出人的武學天賦,只怕我與娘親便要被李夫人那毒婦驅人給活生生地打死。便是因此,我娘才落下病根,這些年來身體一直十分虛弱,以致被李丘言給害死。這些年來,我只見過他四面,每次都是低頭跪著說話,只在起身時看過一眼,貨真價實的見過四面。”
李信只大致說了一下緣由,哪怕如此,清羽也能感受到他那徹骨的恨意,父子如此,已是仇人無疑。清羽可不想事到臨頭,李信來個良心發現,背后捅自己一刀。不得不說,前世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對清羽的影響不淺。
“無論如何,事成之后,我保證李家任你處置。”
“謝公子。”李信低頭行禮道。
“另外,你查探下,李家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比如,接待過什么貴客。”清羽吩咐道。查探出朝廷派了什么人來,哪家與朝廷有聯系,這些都有助于清羽在接下來未知的漩渦中保全自己。至少,不至于兩眼一抹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
清羽擦拭了下碧水劍,將其插回劍鞘。起身,拒絕了李信的恭送,踏著明亮的月光,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