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除夕
無論古今，春節都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除夕晚上，一家人能圍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就說明家中到了年底還有盈余，是體現幸福和滿足的事情。
而這一天對于臥龍莊園來說，自然也不會例外。
夜幕降臨下來之后，璀璨的煙火就點亮了四九城的天空。
二樓的露臺上，青年有些入神的抬眸看著絢爛的夜空。
在他的身旁，黑發如瀑的小女孩安安靜靜的陪伴著。
她那清澈的雙眸中，映照出的，并不是那被煙火點綴的夜色。
而是夜色下，青年柔和的側顏。
“叔叔。”
女孩拉著青年的衣袖，輕輕喊了一聲。
青年低下頭，視線落在女孩的身上，笑著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愛子搖了搖頭，雙手抱住了青年的胳膊，柔聲道：“就是感覺今年發生了很多事…”
青年微微一怔，隨后輕輕用另一只手替女孩理了理被風吹散的發絲，正要說些什么，門外卻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
有著金色長卷發的女子來到了兩人面前，看著世間對她最重要的兩人，她的臉上帶著令人安心的淺笑。
“要開飯咯？等吃完飯我們也去放煙花吧？讓叔叔陪你。”
“媽媽不去嗎？”
女孩輕輕拉著女人的手，仰頭問道。
“媽媽當然也陪你們呀。”
女人捏了捏女孩柔嫩的小手，隨后和青年對視一眼，雙眸中透露出了幾分莞爾。
三人就這樣從環形樓梯處走下，而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菜肴。
今天晚上除了愛子之外，每個人都會做兩道拿手好菜，雖然前前后后也忙碌了很久，但那溫馨的笑顏卻沒有透露著半點疲憊。
“愛子要喝什么飲料嗎？”剛剛解下圍裙的周沁瀾笑著從廚房走來，目光溫柔的看著白軒身旁的小女孩。
“咖啡可以嗎？”
女孩的回答讓周沁瀾微微一愣，一抹錯愕的神采從俏臉上劃過。
“愛子是想守歲吧？”倒是周梓忻很懂小女孩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不用現在喝也來得及哦？等等我會煮咖啡的。”
被周梓忻看穿想法的女孩眼中浮現出一絲亮色，立刻道：“那我要喝黑加侖蘇打！”
“好，我幫你去拿。”
周梓忻輕笑一聲，轉身走向廚房。
而當家中的所有人都在餐廳坐下后，大飯也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開始。
這不是臥龍莊園在四九城的第一年，卻是帝都白家安定下來后的第一頓大飯。
女子的笑顏映入眼簾，寶可夢的嬉笑不絕于耳。
觥籌交錯間，青年的思緒愈發安然。
不遠處，白徽音輕輕把玩著酒紅色的發梢，淡紫色的雙眸掠過一分淺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卻被一旁的女人瞥到了笑意。
“怎么？又在想什么壞事？”
“是啊，在想什么壞事呢？”
她回眸一笑，對上了那對湛藍色的眼眸。
“叔叔…”
看著突然又變得針鋒相對的兩人，愛子輕輕拉了拉白軒的衣袖。
青年目光看了過去，卻被白徽音瞪了一眼，只能避開視線，抬手給愛子倒了杯果汁。
愛子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隨后站起身，端著杯子，走向了家中那兩位連媽媽都尊敬的女子。
“徽音阿姨，子妤阿姨，新年快樂”
一時間，白徽音和白子妤臉上的表情都是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小公主會突然來碰杯。
但兩人隨即也是端起了酒杯，和愛子輕輕一碰，白子妤正想說些什么，可這時候的白徽音卻突然笑了，她用玩味的目光看向白軒，在愛子懵懵懂懂的眼神中，她的叔叔頓時毫不猶豫的站起身，端起酒杯，畢恭畢敬的開口道：“殿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鬼。”
白徽音賽雪欺霜的容顏上是很少出現的笑顏，那是哪怕白軒都幾乎沒見到過的笑容，絕世而獨立。
她的眼中似乎有著滿足，有著喜悅，和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但青年卻都明白。
在座的女子也都明白。
她為什么會笑的那么開心。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要早。
她是最先站在他身后的人。
看著他一路磕磕絆絆，一路翻云覆雨。
困難也好，險阻也罷，當那個孩童跌跌撞撞的從孤兒院走出時，就已經有一雙眼眸在這天地之中注意到了他。
從幼基拉斯，到達克萊伊。
從聯盟冠軍，到契約冠位。
她看著他一路前行，看著他兜兜轉轉…
最終，陪著他來到了這里。
如果世界將他拋棄了，那她就拋下那個世界。
因為，她是他的殿下。
他從毀滅中誕生，那她就用毀滅庇護住他的一生。
她做到了。
看著眼前成家立業的青年，她早已不在意所謂的破壞與毀滅。
神位也好，神格也罷。
她又何曾真正在意過？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本該千杯不醉的她眼神卻多了幾分迷離。
“我先休息了。”
這般說著，她悄然起身，輕輕邁步走向二樓。
直到那扇房門輕輕關上，一聲輕笑才從餐廳響起。
“你從沒讓她失望。”白子妤用湛藍色的眼眸看著白軒，輕聲道：“曾經是，以后也會是。”
青年輕輕應了一聲。
而白子妤則是笑著起身。
“我去陪陪她，放心吧。”
白軒原本有些擔憂的心神這才放下。
當然，在那以后，因為臥龍莊園隔音比較好，所以白徽音到底在房間里抱怨了幾遍“明明是我先來的”就只有白子妤一個人清楚了…
臥龍莊園的庭院里，白軒帶著愛子點燃了煙花，不遠處的冰九尾小心翼翼的看著小公主的動作，抱著紅酒杯的耿鬼從噴泉旁的陰影處探出了腦袋。
自從他們抵達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和家人一起過的除夕就這么過去了。
頭頂的天空上時不時有光芒炸開。
兩只噴火龍悠閑自得的來回游蕩。
遠處的黑夜中傳來陣陣鐘聲。
繁花似錦的一年就這么被歷史翻過，卡露乃抱著守歲睡著的愛子，臉上露出柔美的笑容，將她輕輕抱回房間，蓋好被子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
四九城的煙火依舊燦爛，周家姐妹站在庭院的長廊下，望著遠方的明滅不定的夜空，久久的沒有收回視線。
上一次看到類似景象的時候，還不是這一片天空。
“披件大衣吧。晚上說不定還要下雪。”
月光下，青年從不遠處走來，手中拿著兩人的外套。
看著這樣的他，兩姐妹嫣然一笑，先是接過了衣服，隨后在青年有些驚訝的目光當中，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起走回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