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就在陸云絕望認命的一刻,忽聽周遭慘叫連連,只見那些攻向他的太一衛,紛紛中招倒地!
陸云忙抬頭看去,便見一襲白影穿梭在太一衛中間,手中長劍如虹,每一擊都會帶走一個太一衛的性命。
“天女…”待看清來人,陸云心下一松,知道自己得救了。
轉眼之間,天女便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陸云身邊,一邊出劍擊退靠近的太一衛,一邊沉聲道:“你還能走道嗎?”
“應該還可以。”陸云苦笑一聲,勉強抱拳道:“多謝天女相救。”
“跟緊了我!”天女一咬牙,手中長劍陡然爆出劍芒,將擋在面前的太一衛,兵刃盡數斫斷!
叮叮當當,斷掉的兵刃盡數落地,太一衛哪敢用身體去迎接天女的寶劍?只好紛紛后退。
天女也不冒進,穩扎穩打,帶著陸云向石階處突圍。
陸云跟在天女身后,小聲問道:“上次在龍門時,你中的就是這種毒吧?”
天女居然在百忙之中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不繼續嘴硬了呢?不是說那天你不在場嗎?
陸云裝作沒看見的,厚著臉皮問道:“現在你可知解毒之法?”
“這種毒無藥可解,只有等效果過去,最多半天之后,便可復原如初。”天女不再回頭,專心迎敵。
“這樣啊,那只能靠你了。”陸云無奈的嘆口氣。
天女帶著陸云殺到石階處丈許近遠時,殘存的太一衛似乎也失去了抵抗意志,連滾帶爬撤下了石階。
山崖平臺上暫時只剩二人,連那龍兒也不知去了哪里。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陸云眉頭緊皺,感覺事情不會如此善了。
“走不了了。”天女卻嘆了口氣,收起兵刃。說完她腳尖一挑,將地上的一塊破磚踢下了石階。
石階下瞬間弓弦響作一團,箭雨如蝗,激射上石階而來,擦著兩人的頭皮飛了過去。
天女擎起寶劍,讓陸云看劍身上的倒影。
雪亮的寶劍光可鑒人,將下山石階上的情形絲毫不差的映在陸云眼前。
只見密密麻麻數百名黑巾蒙面的黑袍武士,手持著刀槍弓弩,各式武器,將唯一的去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天女調整下寶劍的角度,又將上山石階的情形照給陸云看,同樣有數百名黑衣武士守住了唯一上去的路。
顯然,只要兩人一離開平臺,無論上下,都會招致致命的箭雨。
“方才我就看見,你被他們包圍了。”天女收回長劍,神情平靜的看著陸云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如此輕易就著了道?”
“唉,別提了,今天可是撞了鬼了。”陸云苦笑一聲,一臉慚愧的看著天女道:“倒是天女,你明知道進來就出不去,干嘛還要來救我?”
“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也要救你一回。”天女認真的看著陸云道:“如果見死不救,我會不安心的。”
“這下你倒是安心了。”陸云又是感激又是歉疚道:“可咱們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要是連你也搭上,這筆買賣豈不折本至極?”
他知道,對方出動如此數量的兵馬,肯定早已對龍門一帶清過場了。跟著自己前來的從人也好,天師道的眼線也罷,只怕都已經遭了毒手。
“先恢復下體力再說吧。”天女似乎永遠都不會七情上面,說話時依然神態平靜。說完,她便盤膝坐在地上調息恢復起來。
“唉…”陸云眼下無法運功,只好靠坐在石壁上,一邊等待藥效過去,一邊上下打量著周遭的情形。
顯然,龍兒會在這里動手,是事先精心挑選過的。這觀音洞開在半山峭壁上,上不著天,下不接地,只有一條石階路可以上下。現在敵人守住了上下兩端的通道,想要離開這里,就只有往下跳一途了。
可這里距離地面足足幾十丈高,天階大宗師或許可以一試,以陸云和天女的功力,卻只有摔成肉餅一種可能了。
‘唉,要是有妖女的魯班翼,或許可以逃出生天…’陸云下意識想到了蘇盈袖,馬上啐了自己一口,暗罵道:‘我怎么又想起那妖女了,那狗屁龍兒也是太平道的高層,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伙的呢?’
他正胡思亂想間,忽然見天女睜開雙眼。
天女側耳一聽,沉聲對陸云道:“他們從上頭攻下來了。”
陸云中毒之后,暫時與普通人無異,自然聽不到上頭的動靜。只好就著天女的寶劍去看,果然發現大隊黑衣武士手持著精鋼盾牌、長短兵刃,躡手躡腳摸了下來。
“他們長短結合、攻守兼備、互為犄角,排出的是軍中陣法。”陸云一邊觀察著敵人的動靜,一邊輕聲對天女道:“待會兒你當心被他們纏住,劍法再高一時也很難脫身。”
天女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小聲對陸云道:“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不要輕易與軍隊正面交鋒,他們訓練的陣法,可以極大克制個人的武功。”
“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了…”陸云看到敵軍一隊接一隊的沿著石階下來,足足能組成幾十隊的樣子。這還只是上頭的人馬,下頭還有只多不少的敵兵,也在蠢蠢欲動。
天女就是有三頭六臂,又能擊退幾隊敵兵?恐怕活活累死也殺不出去的…
做出判斷之后,陸云轉回頭來,對天女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跳崖了。”
“我跳過一次沒死。”天女深深看一眼陸云道:“但那次是有你接住了。”說著她看一眼石階旁陡峭的山壁道:“這次,又有誰能接住我們呢?”
“不接也未嘗會死。”陸云神色鄭重的看著天女道:“待會兒我先跳,你再緊跟著跳下去,先用我緩沖掉下落的沖勁兒,等你落地時調整好的方位,再用我的尸體墊背,說不定還能逃出生天。”
“那我救你還有什么意義?”天女斷然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