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云聞言,有些吃驚的看崔白羽,沉聲問道:“你怎么知道下場是我倆交手?”
“我就是知道。”崔白羽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雙目閃著幽光道:“不信咱們走著瞧…”
說完,崔白羽拍了拍陸云的肩膀,便飄然而去。
看著崔白羽的背影,陸云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這白羽公子絕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隨性,他分明是在試圖影響自己的心境,一旦自己中了他的計,必定徹夜難眠。明日若在被他說中,又會陷入震驚,實力發揮必受影響!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已經不憚于發揮地階實力的自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沒有意義…
陸云正在出神,身后陸松陸柏兩人走過來,一左一右攀住他的肩膀,一個笑道:“參見史上最年輕的地階宗師!”另一個也笑道:“參見百花幫副幫主,求副幫主吸收我們入幫…”
話雖如此,兩人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敬畏,反而與往日一樣,充滿了戲謔。陸云卻聽著心中一暖,他正發愁該怎么解釋為何自己隱藏實力,究竟何時到的地階…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兩位兄弟顯然不想讓他為難,故意用這種方式給他減壓…
“你們兩個還有臉找我,剛才跑哪去了!”陸云便佯怒道:“沒見過這樣見死不救的兄弟!”
“什么見死不救?”陸松忿忿道:“百花幫可是美女云集,人家讓你去當副幫主,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就是,我們豈能壞你好事?”陸柏也點頭道:“哎,老四,多少人想加入百花幫還加入不了呢,你就是為了我們也該加入啊!”
“得得,別再跟我提那三個字!”陸云頭大如斗道:“我聽見就頭暈!”說完,他縱身跳上自家的馬車,對那兩個家伙翻白眼道:“再提那三個字,就別去我家吃飯了!”
“不說,不說成了吧…”兩人馬上乖乖閉嘴,跟著跳上了馬車。
紫微城,左延慶離開西苑,便徑直前來向初始帝稟報。
雖然礙于面子,沒有親臨,但初始帝十分掛念比試的情形,一聽左延慶來了,便立即宣見。
左延慶一進寢宮,初始帝就劈頭問道:“戰況如何?那些人進了四強。”
“回稟陛下,四強分別是,”左延慶沉聲稟報道:“夏侯榮光、夏侯榮升、崔白羽…”
“嗯。”初始帝緩緩點頭,雖然聽到這些名字他很不愉快,但是這一點都不意外。“還有一個是裴元紹吧?”
“不是,裴元紹被陸云擊敗了。”左延慶輕聲回稟道。
“哦?”初始帝聞言,面上閃過了一絲譏諷道:“看來這裴家大郎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還都傳說他肯定也是地階宗師呢。”
“他確實是地階宗師,而且使用出了氣吞山河的地階宗師。”左延慶緩緩道。
“什么?那陸云還能擊敗他?!”初始帝難以置信,他可知道裴閥的氣吞山河是何等變態的招式。“莫非陸云已經是天階不成?”
“不可能的。”左延慶搖頭笑道:“事實上陸云連地階的功力都沒用出,僅憑招式之玄妙,便擊敗了裴元紹。”
“哦?”初始帝更加吃驚道:“誰都知道,陸閥的天地正法強于守而拙于攻,陸云的招式是從哪兒來的?”
“應該是陸仙新創的。”左延慶十分篤定道:“為臣觀陸云那招臥虎藏龍,分明是來源于孫元朗那招逆轉乾坤!雖然威力不可同日而語,但對對手真氣的捕控反彈,卻是如出一轍的。”
“什么?!”初始帝聞言震驚道:“那樣的招數,應該是天階才能使用的吧?”
“這就是半步先天的可怕之處,雖然功力上和普通天階差別不大。但境界上,對武學的領悟上,已經大大超出我輩所能了。”左延慶嘆息道:“陸仙看了孫元朗的招式,便能洞悉原理,加以改造,創出這招連玄階都能使用的臥虎藏龍,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啊…”
“半步先天,確實不能以等閑天階視之啊…”初始帝雙目一沉道:“對陸仙、對陸閥的評價,看來要再次提高了。”
“是。”左延慶深以為然道:“若是真能按照陛下的方略,讓那陸云成為大殿下的幫手,何愁陸閥、陸仙不能為陛下所用?”
“哈哈哈…”初始帝暢快的笑了起來道:“還是老左你有眼光、有膽量,一早就認準了陸云這匹黑馬!看來這次一品之位,非他莫屬了!”
“那小子可不是什么黑馬,只是慣于隱藏自身罷了。”左延慶微微一笑道:“在地穴中時,老臣便見識過他的實力,這才敢斗膽向陛下建言!”
“好好!不管怎樣,這次都是大快人心啊!”初始帝心情好極了,起身搓著手大笑道:“夏侯老匹夫不是認為第一非他莫屬嗎?寡人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吃癟的樣子了!”
“陛下不要太過樂觀。”左延慶忙沉聲提醒道:“今日之戰后,陸云隱隱有壓過夏侯榮光的勢頭,以夏侯閥的性情,怎么可能讓他們未來的掌門人屈居人下呢?”
“明天開始,寡人重回西苑觀戰!”初始帝便沉聲宣布道:“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陰風怒號,鉛云漫滾,一場大雪轉眼即至。
凌云堂中炭火正旺,火光映得夏侯霸等人臉上晦明晦暗。
“想不到,今年竟然會是這種局面,往年的冠軍放在今年怕是連八強都進不了。”夏侯不破一邊咳嗽一邊感慨道:“誰能想到,這才八強戰,就有地階宗師慘遭淘汰!”
“是啊,在幾天前,人們還把二十歲以下無地階當成鐵律,認為玄階巔峰足以奪魁。”朱秀衣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誰知堂堂地階宗師,居然都不保證能進四強?”
“什么時候,二十歲以下的地階宗師,就像上了糞的油菜花一樣,全冒出來了?”夏侯靂一臉不可思議道:“這世道到底怎么了?”
“這就是天命了。”朱秀衣淡淡道:“大變將至,必有應天命之人齊出,一如三十年前…”
“嗯…”眾人聞言不禁一陣頭皮發麻,一時間,全都相顧無言。尤其是夏侯霸這一輩人,對三十年前那個風起云涌、神州一統的年代,突然涌現出的無數英雄豪杰、風流俊才,記憶實在深刻。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三十年前那批風流人物中的一員,看到一代代年輕人的成長不如人意,他們未免總有今不如昔之感。此刻經朱秀衣一提,他們分明也感受到了一絲絲時代裂變、英雄輩出的蒼茫氣息,在這大玄朝的土地上,漸漸濃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