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府的藏書樓戒備森嚴,不大的閣樓外頭,是不斷來回走動巡視的侍衛。不過有著滕王當面的吩咐,這些侍衛自然是對談陌放行,并且在滕王走后,侍衛中的一名小隊長走出來,討好的說道:“小師父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我們便是。”
“多謝。”
談陌道了一聲謝,目光便轉向了閣樓內。
天下藏書三千,此地便有一半。
這番話,是王妃說給小郡主聽的,到底是不是夸張了,談陌不清楚,但藏書樓的書之多,卻是看得見的。
放眼看去,這屋子里除了書以外,還是書。
上次過來,還是和小郡主一起來的,也是那次來藏書樓,看了一本太監書,就引來了神秘存在的目光,然后得到了那一張畫皮。
“不知道小郡主還有幾日回來?”談陌念及此,不由想到。
小郡主回來了,那么他就有機會將降妖寶杖再次拿到手里了。這也是他之前特意詢問寶兒的原因。
想來滕王再怎么賴皮,也不會對小郡主耍賴吧?
旋即,談陌就拿起了一本書,趕緊看了起來。
在這藏書樓里看書,可是只有三日的時間,這三天時間里,他得抓緊時間看書,爭取多看幾本。
這地方藏書豐富,儒道佛三派的經典,樓里全都有。除了這些經典,還有一些山野雜聞。這一類書,都是后人將前人之事編纂整理成的。其中,有兩本例外,那兩本是兩位修行中人的另類自傳。
在這兩本書中,纖細的記載了這兩位修行之人在四處游歷修行之時,所遭遇到的一些離奇詭異之事。
談陌已經看了一本,這會兒在看第二本。
通過這兩本另類自傳,談陌眼界大增,知道這靈幻界,還有一些喜歡探險游歷的人。這些人在修行有成后,便不再修行,聽說哪里離奇詭異,便趕著過去。運氣好的,有驚無險,運氣差的,就是送上門去給妖鬼加餐了。
因為風險太大,時不時就有人在某個詭異之地消失不見,生死不知,所以這些人都有寫日記的習慣。
一本日記本,便是畢生所得了。
談陌所看的這兩本,第一本的主人,記敘到了自己三十五歲這一年。第二本的主人,則記到了自己五十三歲這一年。
無疑,這二本的主人,要活得久一點。
將書翻了一頁,看了幾眼,談陌忽然眉頭一挑。
這一頁,記敘了這本書的主人,游歷到了一座古怪的寨子。這寨子只是尋常的一個凡人山寨,但每天夜里,卻都有一個怪人會出現在寨子里,這個怪人打扮古怪,行為也古怪,寨子里的人一開始是無視了這個怪人,直到寨子里兩個無賴將這個怪人殺死后,第二天夜里,這個怪人卻再次出現在了寨子里,然后殺了這兩個無賴。
兩個無賴被殺,幫親不幫理,于是這個寨子里的人將怪人給殺了。
然而,又過了一天,怪人卻再次出現。
然后,這個怪人開始瘋狂報復這個寨子里的人。
寨子里的人,和這個怪人的仇也是越結越大。而為了殺死怪人,寨子里的人動用了各種方法,碎尸萬段、挫骨揚灰等,可這個怪人,當天晚上死了,第二天晚上,仍舊會復活再現,令人莫名惶恐。
這本日記的主人,在寨子里只待了三天,怕被那個怪人遷怒糾纏上,將事件大概打聽清楚后,便匆匆離去了。
因此,這個古怪的寨子后來到底怎么樣了,有沒有徹底殺死那個怪人,那個怪人是什么來歷,這本書上卻是沒有記錄。
“如果說,這個怪人其實是從外界的人,投影進來的呢?寨子里的以為殺死了那個怪人,實際上殺死的只是怪人的影子罷了。”談陌眼中露出一抹異色,他便又翻了一頁,想看看這個古怪寨子在哪兒。
但翻過去后,談陌卻發現,這一頁上的,是另一個全新的故事了。
這本日記本的主人,沒有記錄那個寨子的所在地。
談陌只好繼續看。
很快的,這本書便翻完了,而在最后,這本書的主人寫道:修行半生,游歷半生,有驚嚇,有喜悅,此次遭逢劫難,在劫難逃,我亦不悔,寇金生留。
將書放下,談陌目光偏轉,又拿起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這次的,是一本儒家經典書籍。
《孟子》。
三日很快就過去,談陌依依不舍的從藏書樓里出來,三日功夫,他只看了十幾本書,連這藏書樓里的百分之一也沒有。
想要讀完,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
然而,別說是跟滕王要求看半年的書,就是看半個月的書,滕王都會直接拒絕。
這個世道,書籍是無比珍貴的。
有印刷之術,但書籍的傳播,還是依賴于手抄。因為有很多書籍,只在很少一部分人手中流傳。外人別說想得到一本,便是想看一眼,都難!
除非是在世俗界有著極高的身份地位,開口之下,這些人無法拒絕,才會允許抄書。
若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孤本書籍存在了。
這些孤本書籍的前身,無一例外,都是只在很少一部分手中流轉的。一旦遭逢大難,這一少部分的人出了意外,那么這些人收藏的書,自然也會跟著出現問題,哪怕一開始沒事,但隨著時間流逝,地理環境出現變化,還是難免會出現問題,隨之發霉、受潮、朽爛等。
為了讓滕王答應,談陌深思熟慮后,才開口只看書三日。
當時對于談陌這一要求,滕王先是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后才答應的。可想而知,別說半個月,便是五天,滕王都不會答應。
三天,是滕王的心理底線。
走出藏書樓,不等談陌回去,就有侍女走來說道:“小師父,王爺說,你若是了,那么便過去一趟。”
“這位施主,你可知道,王爺找我有什么事嗎?”談陌奇怪的問道。
“這…”侍女面露猶豫之色。
“是不能說嗎?”
“這倒不是,只不過婢女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侍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