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滕王以及蓮花大師,談陌能感覺這兩位都想動手揍對方一頓,不過都忍住了這一個念頭。
蓮花大師應該是不好意思直接動手。
滕王是打不過。
但無論如何,火藥味總還是有那么一點的。
于是,談陌就由著小郡主拉著自己走了。
這里現在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白骨子作為知情者,這會兒有點直冒冷汗,眼看著談陌被小郡主帶走了,不由眼巴巴的瞅著談陌,希望談陌能記起他這個師兄,然后一塊兒帶走。
當然,這只是他的奢想。
就算談陌能提出這種要求,滕王也不會答應。他能夠允許談陌和小郡主一塊兒玩,是因為談陌年紀還小,比他女兒還小一歲。并且他女兒格外喜歡這個小和尚。在滕王眼里,談陌就是他女兒小郡主的一個“新玩具”。
白骨子只好縮著頭,在蓮花大師身邊戰戰兢兢。
滕王府戒備森嚴。
不過有小郡主領著,自然是暢通無阻。
沿著大門進來,穿過了竹林走廊,沿著溪水涓涓的鵝卵石道路走著。一側有白色的圍欄,修建了很長,一眼望過去,居然看不到盡頭。各種穿插其中的美輪美奐的建筑,自然更是不必多提。
滕王府能修成,一言概之,真的是大興土木,勞民傷財。
“喂,我們去干什么?”談陌見離得和蓮花大師他們遠了,身旁沒有其他人,說話的語氣就有些隨意起來。
“我們先去玩蹺蹺板,小木魚我跟你說,蹺蹺板可好玩了,就是王府里的人,他們都不肯陪我玩。”小郡主眼巴巴的看著談陌。
“你衣服會弄臟的。”談陌說道。
他這是在間接的拒絕。
玩蹺蹺板,一不小心,就會擦破點皮什么的。一般人家當然是無所謂,可他面前這位小郡主…要是讓她擦破點皮,那可是會要掉腦袋的。
若不然的話,王府里怎么會連一個陪她玩蹺蹺板的人都找不到?
“那又怎么樣?穿衣服如果不是為了弄臟,那么衣服會傷心的!”小郡主輕哼了一聲,揚了揚小腦袋。
談陌:“…”
真難為你將這么歪門邪道的話,講得這么理直氣壯。
于是,談陌淡淡的提醒道:“王妃會揍你的。”
“娘親這么疼我,怎么會打我!”小郡主立馬辯駁,不過說著說著,自己語氣就先輕了起來,很心虛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很喪氣的說道:“但是除了蹺蹺板,其他的我都不想讓你玩。”
談陌:“…”
心中翻著白眼,談陌干咳了一聲,試探著說道:“王府里有什么佛經之類的書嗎?小僧可以念給你聽。”
這是他才想到的。
這滕王可是寧嘉縣的土皇帝,這王府的好東西,一定有很多。當初那顆白骨舍利,就是一大佐證。
這進來一趟滕王府可是不容易,就這么只是陪小郡主玩一陣子,那么可就太可惜了。
明擺著拿寶物,多半是不成。
但是,看書可以啊!
滕王府中,各種珍貴藏書一定豐富無比。
“可我不想聽佛經,小木魚你還真是個木魚,就知道念經…”小郡主嘟囔著。
“不看佛經,其他的也可以啊,小僧認識很多字的。”談陌趕緊說道,他可不想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小郡主歪了歪腦袋,不說話,拉著談陌就跑。
兩人一路跑著,談陌也不問是去哪兒,最終跑到了一棟小閣樓前。
閣樓的建筑風格和裝飾同樣奢華,在外面有不少侍衛來回走動,似乎是在看守。
戒備很森嚴。
不過這些侍衛見是小郡主,連阻攔的意思也沒有,就連談陌都被直接放進去了。
一進入這棟閣樓,談陌才發現,這一棟樓里,居然全是書。
從下到上,看得令人花眼。
“這里面有佛經,也有其他的,天下三千藏書,這里占了一半。”小郡主隨便指了指說道,末了還補充道:“這是娘親和我說的。”
“這么多書?”談陌驚嘆了一聲,然后裝作隨意的樣子問道:“那王爺往日里經常翻的書,是哪些?”
“爹爹看的書,都放在那里了。”小郡主一指,談陌才發現這棟閣樓角落里,原來還有一副桌椅來著。桌子上沒放什么東西,倒是在那張椅子上,放著兩本書。
談陌便走過去,拿起一本,封面上沒寫名字,于是就翻開看了看,發現這本書里所講的,居然是如何施加封印的。
談陌試著看了點,怎么也看不懂就放棄了。
隨后拿起了第二本,看到書名,談陌忍不住愣了一下,嘴里跟著念道:“聊齋草堂之畫皮書生。”
這是這本書封面上的書名。
“這個故事爹爹和我講過,一點也不好聽,還怪嚇人的。”小郡主這九個字里面只認識兩個字,但在聽到談陌讀出來后,就立即這樣說道,還連連晃著小腦袋,小臉上的表情也有點不太自然,似乎是對這本書上的故事,有心理陰影。
談陌聽到小郡主這樣說,便忍不住將書給翻開了。
這書上寫的,是一個鬼故事。
不過沒有癡男怨女,也沒有人鬼情未了,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驚懼。
這里描寫了一個書生,因為沒有進京趕考的盤纏,就娶了一個啞女為妻。因為是啞女,所以女方的父母為了讓女兒嫁過來后能日子過得好一點,給了書生很多嫁妝。
書生拿著啞女妻子的嫁妝,進京趕考,當上了狀元,被丞相看中,要讓書生做自己的女婿。
為了榮華富貴,書生隱瞞了已經成親的事實。
后來啞女知道了,本想忍忍,但這一日有衙役請她進京,她以為是自己丈夫回心轉意,就跟著去了。
但在半道上,跌落了懸崖。
再被人發現時,已經風干成了一張皮。
發現的是兩個樵夫,沒等樵夫把消息傳開,當天晚上便被一陣黑風卷起。連帶著的,還有啞女的那張皮。
數日后,啞女再次出現,不僅活著,還能開口說話了。進京告狀,然而被趕了出來,還被安上潑婦的罵名,從此就銷聲匿跡,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故事如果到此為止,那么只是離奇,而不是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