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我不是疾速藥神(三)
章程看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在本子上記了一大堆東西，很多都是關于劇情的猜測。
之所以這樣記下來，就是要第一時間明白自己看完這一幕的所思所想，然后寫影評的時候會更加的有說服力，這是他這么多年的習慣，也是他的影評得到很多人認同以及喜歡的原因。
又是近幾年短視頻的出現，讓他的這種模式更加的受到關于，他對于電影的很多講解都頗受觀眾喜歡。
現在電影中出現的人物和事情并不復雜，也不是燒腦型的作品，但是章程卻是看的十分的入迷。
心中也突然涌起一絲絲的惆悵！
僅僅四十分鐘的時間，他看到了程勇從一個家庭美滿，職場得意的人生贏家，一瞬間變成了如此模樣。
而引起這些的僅僅只是女兒生病了罷了，屬于不可預見的因素，誰敢說自己不會生病，不會生大病？
僅僅一個大病，就讓一個家庭直接毀掉了，這樣的事情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誰都無法與切身實地的感受。
有一句話叫做病來如山倒。
現在章程對于這句話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認知，那就是不僅自己的身體如山傾塌，整個家庭也是如此。
一個大病就讓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毀掉了。
章程對于程勇妻子的選擇在內心深處居然沒有絲毫的厭惡情緒，只能說是不喜歡，但是談不上討厭。
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錯亂，又有些理所當然。
在以前，章程每當看到類似的劇情時候，他對于這樣的人總是充滿了一種厭惡的情緒，似乎這樣的人就不該活著。
但是當程勇妻子提出離婚的時候，他感覺并不是那么強烈。
或許是因為程勇一家前后生活的對比讓他對程勇妻子有些感同身受？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生活的殘酷！
老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
這句話之所以流傳了這么多年，而且還是在古代極為重視孝道的環境下流傳這么久，自然有其道理。
而且章程也更加的明白其中的含義。
那種口口聲聲說一定會照顧好老人，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放棄的人，那是他或者她根本就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滋味。
或許他們當時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當他們真的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一天兩天還好，一個月兩個月就可能難以維持了。
一年兩年之后，說不定世界上最希望老人死的人就是他們！
這話雖然看著殘酷，冷血，但卻是事實，而且是大部分人都會有的心態！
要是不那么稀有，那么那些真正的孝子賢孫就不會得到這么多人的宣傳和認可。
正是因為稀有，所以才會被認為難得。
章程就親眼看過和親耳聽到類似的話，所以他能夠理解程勇妻子的做法。
雖然那是她的親身女兒，但是讓她搭上自己的一生，這對于她來說，是否也是一種殘酷？
這些都是章程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記在了本子上，不一定會在影評中寫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內容并不討喜，或者說是會被大多數人所厭棄。
在看到程勇面對劉益輝開出一百萬加碼猶豫的時候，章程以為這就是這部電影的基調。
接下來程勇就會慢慢的被腐蝕，因為女兒的病情被拖入深淵。
這樣的故事確實能夠反映出一定的事實，畢竟程勇的妻子是一種代表性的行為，而程勇這么做，也是一種代表性的行為。
但是章程看到現在，卻明白了過來，程勇不管如何，也會堅守住他的底線。
雖然這個底線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是要違法，但是最起碼不會傷害到別人。
或者說不會傷害到那些本就處于弱勢地位的人。
至于面對電影中的那個天價藥，章程也沒有其他的感受，因為他知道，這是受國家的法律保護的，也可以說這是人家應得的。
在研發這些藥物的時候，他們也花費了大量的經費，這不是在做慈善，他們必須要收回成本，要不然他們很可能因此破產。
而且要都是不計成本的售賣藥物，那么今后新型藥物的研究將會處于一種停滯狀態。
人都是逐利的，沒有金錢的刺激，對于一個行業來說將會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讓章程對于電影最喜歡的一點就是直到現在，許世也沒有在電影中指責這種天價藥，更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批判這樣的行為。
雖然電影中關于天價藥的影響是有點負面的影響，但這也是事實，許世只是用事實說話，并沒有夾雜著個人情緒在里面。
這點是章程極為贊賞的！
不過章程的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那就是在電影中的犯罪團伙到底是扮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要只是豐富程勇的人物性格，面對女兒的重病以及犯罪團伙的誘.惑毫不妥協。
那么這就應該在劉益輝交代事情之后就結束掉。
但是結果卻不是他想的那樣，最終還是有一些頭目沒有落網。
章程不知道這是不是許世故意這么做的，實在暗示著什么，還是說這些人在電影的后面還有劇情？
要是有的話，又該出演什么的角色，在里面起到了什么樣的作用？
但是不管怎么樣，現在章程已經被徹底的吸引住了，他開始期待接下來劇情的發展了。
程勇先是回到了家中，和女兒說了一會兒話，然后再次離開了家。
他這是去調查一下呂受益了，得益于身為警察的關系，他的調查很是順利。
看著手中的報告，程勇陷入了沉思之中。
從種種跡象表明，呂受益說的話多是真實的，他確實得了白血病，他的妻子也確實是懷孕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因為這樣的事情對于他來說確實是一種挑戰底線的做法。
即便是他已經心動了，但心動不代表行動，那種心理上的交鋒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夠說的清楚。
不過當再次看到女兒強忍著病痛而選擇省下一些藥物的時候，他的決定就已經不是由警察這個身份做出的了，而是由一個父親的身份。
按照呂受益給出的地址，或者不需要，程勇已經查到了他的家。
“程警官，你來了。”呂受益看到程勇的第一時間是欣喜的，更是激動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而自己也可以在不拖累家人的情況下活著了。
此刻的程勇就代表著他的希望！
程勇走進呂受益的家門，看的出來，房間雖然打掃的干凈，但破舊的家具以及大屁股電視已經顯現出呂受益此刻的經濟狀況。
“程警官你好。”呂受益的妻子也走了出來，看到程勇的時候，臉上也是不由得驚喜起來。
顯然她也是知道呂受益的計劃。
程勇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肚子。
“才兩個月，還不怎么顯懷。”呂受益的妻子摸著肚子，眼中流露出慈愛的光芒。
她是非常感謝肚子里面孩子，因為他（她）的出現，讓呂受益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快請做，程警官，我去做點飯菜，待會兒你就在我們家吃點。”呂受益的妻子連忙說道。
程勇看她這副模樣，說道：“不用了，我等會兒還要回家照顧女兒，我就是來問一下情況的。”
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了解了呂受益家中的情況，以前他們家的條件可以說是很不錯的，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卻也是生活美滿。
這從現在還擺放在客廳的一些照片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就是因為呂受益的病，讓一家直接被拖垮了，現在呂受益的父母還不得不拖了年老的身體外出工作。
因為他們怎么也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這么的死在自己面前。
“說一下具體情況吧。”程勇對著呂受益道。
這算是正式答應了下來，呂受益顯得極為激動道：“快請坐。”
等到程勇坐了下來，呂受益立即說道：“現在全國有差不多四百萬的白血病患者，而我們的城市內就有將近十五萬，這還是兩年前的數據。
這十五萬中有近十萬人吃不起天價藥，這個數據還在每天增加，所以只要你能搞來仿制藥，根本不愁沒人買。”
程勇道：“到時候你怎么賣？這么大規模的賣藥絕對會被警方所注意到的，只需一次，就會被盯上，到時候我立即就會被抓。
而且你怎么沒有自己去做？非要找我？”
程勇的問題讓呂受益苦笑，隨即解釋道：“我還是先說一下賣藥的事情吧。
這點你放心，過來買仿制藥的人都是吃不起正版藥的人，他們是絕對不會告密的，因為那些藥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是被警方所追查到，我相信他們也會保密的，而且到時候你可以不露面，這點交給我就行。
當然了，要是你不放心，也完全可以跟我一起，到時候你遮掩好自己的面容就行了。”
“至于我為什么不去，因為將仿制藥運回國內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做。
不是沒人去打過這些注意，只不過很多人一開始還好，但是稍微時間長一點，在印度就回不來了，沒有了消息。
而我查過你的一些資料，知道你有能力這么做，而且也是唯一有能力的人。”
呂受益沒有說的是，他之所以不自己去，還有一點就是他不希望坐牢，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有人說他的父親是一名罪犯。
但他相信程勇就算是知道了他這點小心思也會答應下來的，因為程勇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吃不到藥頂多是自己死亡，這點呂受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程勇不行，因為他要是沒有藥，那么死的就是他的女兒，程勇承受不了這個。
果然，程勇聽完他的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你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先弄來一批，數量不需要太多，算是前期試探一下。
銷路這方面你不需要擔心，我可以幫你聯系。”呂受益再次說道。
等到程勇從他的家中出來的時候，看著明晃晃的太陽，不由得有些晃神。
他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是犯法的，但是他卻不得不這么做，因為這是女兒現在唯一的生路。
雖然他還有房子，但萬一要是房子的錢花完了，那么就代表著女兒的病徹底的沒希望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就沒錢去支付醫藥費了。
現在的醫藥費也是一個天價，尤其是在他現在已經將能借到的錢全部多借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還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了。
最后程勇只能讓父母從老家過來照顧女兒，看著年邁的父母還在為自己的事情操勞，程勇更加的心中難受。
父母已經將他們的棺材本都搭進去了，可以說現在程勇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從警局請了假，程勇就踏上了前往印度的旅程。
面對程勇的請假，局長那邊答應的十分的痛快，因為他知道現在程勇的情況。
而程勇之所以沒有從警局辭職，也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為接下來的事情打掩護，順便得知一些內部消息。
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么程勇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最起碼在女兒的病沒好之前，他不能進去。
為了女兒，他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不過這次程勇不是一個人前往印度的，邊上還有一位神父。
看到這位慈眉善目的神父，程勇就想到了當時他們見面的場景。
神父是呂受益介紹給程勇認識的，當知道呂受益的想法之后，神父只是稍微猶豫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因為他常年接觸這些白血病人，他的教堂最多的人就是這些人，神父非常清楚這些人此刻的狀態。
而他又是一名真正的心懷慈悲的神父，他的善良讓他選擇了這條路。
之所以選擇他，也是因為他懂得英語和印度語，所以不管什么情況，他都可以幫忙翻譯。
印度的官方語言就是印度語和英語，所以程勇需要將兩者都準備好，要不然到時候語言不通就搞笑了。
根據呂受益給出的地址，程勇他們很快的就找到了這家仿制藥的藥廠。
當聽到他們想要進貨的時候，這邊的人也沒有什么猶豫，直接給他們發貨了，一點猶豫都沒有的。
這也是他們的情況所決定的，因為他們一點也不怕警察抓他們，印度官方在這方面直接就明擺著保護他們，警察根本不會過來找他們的麻煩。
甚至印度官方還發行一種強制許可證，那就是說你不防治這種藥都不行。
所以這些人是一點都不怕。
甚至是因為程勇他們進貨少有些不樂意了，在程勇的再三保證下，他們接下來會加大量的才給他們藥。
將藥品偷運回國內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打點的人物關系特別的多。
不過還在程勇他們第一次攜帶的貨物并不多，用他們偷渡過來的小船就完全可以裝得下。
程勇他們當然是偷渡過來的，畢竟要是明晃晃的過來，到時候留下的把柄太大了。
警方那邊稍微有點懷疑，那么一查就能夠將目標放在他的身上。
在這方面，程勇還是非常有經驗的，他不會將自己個人的安危放在那些人身上。
畢竟警察要是真的差，什么時候進的貨，什么時候賣的貨，到時候一查就能查出來。
然后再查查航班，看到程勇的名字，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具體情況。
畢竟程勇的女兒就是白血病患者，不管是行為動機還是時間，他都完全的符合。
所以程勇選擇的是偷渡，這樣能夠最大程度的避免自己的暴露。
在自己女兒的病沒好之前，程勇是不想進去的。
因為程勇清楚，不管如何，他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是走私藥品，要是認真起來，絕對會進去。
當程勇搞來第一批藥品，呂受益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二話不說拿起一個藥品打開就吃。
程勇連忙拉住他道：“你特么的這就吃？不去化驗一下真偽？”
“不，不用，完全不用，我知道這種藥，只要你是從我給你的那個地址買的，那就一定有效，而且我也可以當成你的小白鼠，只要我吃了沒事，那就證明這個藥是真的。”呂受益語無倫次的說道。
他期待這種藥以及期待了好久，現在早就迫不及待了。
程勇聽他這么說，也不在攔著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吃完，然后等待他的反應。
一個小時之后，程勇輕聲問道：“怎么樣？”
呂受益露出了笑容道：“效果非常好，之比正版藥差上一點而已。”
說完之后，他就看向程勇道：“你準備賣多少錢？”
程勇想了一下道：“四百五十元，四百元是成本價，五十塊是運費。”
雖然這運費有點小高，但是這個價格還是遠遠地出乎了呂受益以及神父的預料。
“這么便宜？”呂受益下意識的道。
他還以為程勇要最起碼賣上三五千的呢，要知道現在的正版藥的價格是四萬，相對比起來，這樣的價格簡直就是白菜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