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最終還是沒能自己爬出來,小蒙奇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揪住他領子把他跟貓一樣提了出來。
“我能保護你!你做的東西,我都會用!”
結果這小子一落地,就搶過邊上一把拴動式步槍,動作熟練的拉栓上膛瞄準,一氣呵成。
小蒙奇看看愛德華,愛德華扶額…
不遠處浮空艇降落,白精靈武士跳下來后跟大使匯報了幾句,伊梵捷琳就招手叫愛德華過去了。
“給我乖乖呆馬車上,敢亂跑就收拾你!”愛德華一把將李想推進馬車。
現在也沒辦法送這孩子回家了,只能先帶著看情況了。
伊梵捷琳全權負責大使的護送工作,自從出發后幾乎每天和大使形影不離。
“親愛的少校,您可算百忙中想起我們了!”愛德華嬉皮笑臉的跟她打招呼,伊梵捷琳前兩天的氣還沒消,冷著臉扭過頭不搭理他,小蒙奇在一邊尬笑。
施托本和瑪凌達也到了,御獸者軍團的幾名護送人員都安排在大使附近,以便隨時召喚。
“浮空艇斥候發現,前方的大道上有異常情況。”伊梵捷琳看到人齊了,便開始說道。
“什么樣的異常?”發問的是個陌生的聲音。
眾人扭頭一看,是個禿頂瓢還留著一圈小辮子,一臉油光的沙恩中年胖子,穿著一身紫色的寬袖大袍,一身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伊梵捷琳瞇著眼看著他,對方卻氣定神閑的讓手下搬來個凳子,坐了下來。
“這位是,由總督舉薦,作為殖民地大使前往白精靈國度的施安,施大人,外書…大書…”看這個人坐下就不走了,伊梵捷琳不得已,磕磕巴巴的介紹道。
“是外務大書記!各位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商量怎么應對!”施安接過手下遞來的茶杯,吹著沫子不慌不忙的喝起茶來。
這并非是在軍部內部開會,而大使也算是名義上的上層,伊梵捷琳沒法趕人,只好接著說。
“前方的一個小村莊里躺滿了尸體,按照白精靈武士的觀察,前面的玉米地里埋伏了很多人,但看不清楚是誰,懷疑這是埋伏,是在等我們過去,情況就是這樣。”
介紹完情況,施密特和瑪凌達這蹭飯二人組立刻進入靜默狀態。
伊梵捷琳望著他們倆兩眼觀鼻假裝思考的樣子直搖頭,這兩貨基本上只能當打手用,動腦筋不用指望了…然后她看向愛德華。
“附近還有別的路嗎?”愛德華問道。
“有。”伊梵捷琳攤開了一張地圖:“山邊有個伐木場,所以有條通往那里的小路,會穿越這片森林后一直通到下一段大道,如果我們走這里可以繞開那個村莊。”
“嗯…”愛德華看著地圖,點點頭。
蹭飯二人組和小蒙奇也湊了上去,這么看來的話,直接走小路,繞開這一段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走小路的話,能繞開玉米地那些伏兵不假,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森林里就沒有伏兵了嘛?”愛德華抬起頭說道。
伊梵捷琳點點頭,讓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我是伏兵,面對著有七十多名騎兵護送的車隊,我肯定不會在平原上跟他們對打,不管有沒有玉米地。”
愛德華的手指向森林中那條小道:“而這里,你我都知道這里有條路,地圖上也標著這條路,別人會想不到,還偏偏在大道邊設伏?”
“對方就是希望我們走小路,小路上車隊會被拉長,防御會薄弱,騎兵在森林里也發揮不出戰斗力。所以我提議我們直接走大道過去。”愛德華敲了敲地圖上村莊的位置。
“哼,年輕人立功心切,這么想要打仗嘛…”坐在邊上品茶的施大人卻說話了。
愛德華頗覺意外,他看向伊梵捷琳,女爵也稍微皺起了眉頭。
“我們是使節,又不是去打仗的軍漢,明知前方有賊人還要一意孤行以身犯險,莫非忘了保護本官才是你們的首要任務?”
施大人一番夾雜著沙恩語的通用話聽得其他人云里霧里了半天才明白,愛德華倒是當時就聽懂了,只是一時沒想好怎么反駁他。
這是軍事會議,你一個使節插什么嘴?
伊梵捷琳一雙綠瞳盯著愛德華:這時候你可別沖動!
然后她擋到愛德華前面,恭謹的問道:“保護兩位大使的安全才是我們首要任務,如果兩位大使有什么指示,我作為軍部的代表也會適當考慮的。”
這句話是綿里藏針,伊梵捷琳的意思就是我們代表的是軍部,你們只是使節,我們保護你是職責,你的意見我會“適當考慮”,這適當考慮的意思其實就是當你放屁一樣。
白精靈大使搖搖頭,他不打算趟渾水。
施大人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合上杯蓋遞給仆人,一套架子擺足后才開口:“指示不敢,本官本不該越俎代庖,只是此次出使乃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疏忽!”
“若是貴部都像這位尉官所言一般,明知前方有賊人圈套還執意輕率赴險,本官倒是不介意在此多留幾日,請總督另行安排護衛!”
施大人說完,表情嚴肅,挺腰端坐,一股摻雜著脂粉氣的熊熊官威四散而出。
愛德華沖同是貴族出生的資深紈绔少爺小蒙奇使眼色,這時候該你上去噴了。
“愛德華穿的上尉軍裝,其實已經是少校了!”小蒙奇挺身而出打抱不平。
然后他們兩人就被趕走了。
伊梵捷琳留在那里繼續聽施大人的抱怨,白精靈大使趁沒人注意直接躲進了馬車,只剩施大人在那大叫:“放肆!竟敢頂撞上官…”
兩人回到自己的馬車邊,愛德華讓小蒙奇坐在自己身邊,然后兩眼泛白,進入沙雕的視野共享。
體會鷹眼的感覺真是太刺激了。
沙雕此刻攜帶著愛德華的意識,高高的翱翔在空中,腳下的地面上一覽無余,哪怕是田野間飛舞的蝴蝶,和地上奔跑的田鼠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要親眼去看一看玉米地里的伏兵。
玉米地距離車隊還有十里地左右,如果車隊現在出發,趕到的時候應該天已經黑了。
而沙雕只需片刻就掠到了玉米地上空。
從天空鳥瞰,玉米地里的埋伏是很明顯的,哪怕對方再怎么小心,那一道道被踩過的痕跡也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但是他沒看見有人。
或者說,愛德華哪怕是借用了沙雕的鷹眼,也還是沒有發現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
一道道痕跡的盡頭,并沒出現某個持著大砍刀蹲在那等候的猛漢之類。
而是真的什么都沒有。
痕跡中斷了。
難怪浮空艇匯報說有異常,卻沒說清楚是什么埋伏。
邊上就是那個村莊,沙雕拍動翅膀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