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測量和道理
渭河旁，第十六天，林風已經沒有專門垂釣，而是改成開壇講課了。
縱然林風如今名聲響徹整個咸陽城，但專心前來聽課的人數并不太多，算上大人和雉童，亦不過百來人而已。
主要原因是林風傳授的是數學和醫術，愿意學的，都是些感興趣的，或者家境貧寒讀不起書的。
至于那些有事情向林風請教的，接連半個月來，大部分已經請教過了。畢竟林風一開始時候是沒有限制的。
這一天，林風照舊是八點起開始講課，講到上午九點左右，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放眼看去，約摸二十騎正呼嘯而來。
眾聽課學生瞧得此幕，紛紛交頭接耳，騷動了起來。
那二十騎在距離林風約摸百米之外停下了。
二十位騎士紛紛下馬，留兩個人看守馬匹，其他人往林風講課處而來。
待離得近了，為首兩人默默坐在眾聽課學生之后，其他十六人站在那兩人身后保護。
那坐下的兩人，看起來都很有親和力，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其中中年人高大英武，面帶肅殺之氣。青年人溫潤如玉，風度翩翩，頗有貴氣。
林風壓壓手，示意眾學生安靜。
眾學生見這些騎士很規矩，便都慢慢安靜了下來。
林風朗聲道：“諸位，自明天起，我就不再來講課了。”
林風這話一出，眾學生紛紛道：“先生，您這是要棄我們而去嗎？”
林風再次壓壓手，眾學生又安靜下來。
“我雖然不再來給你們講課了，但并不代表著我們的緣分已盡，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也無法分身。你們若是有求學之心，可以去沛縣的呂家學堂。學堂主人呂公是我的岳父，除了數學和醫術之外，他還會傳授圣人之學。呂家學堂也是不收學費的。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家境貧寒，但只要你有力氣，不懶惰，可以去沛縣的飄香酒樓。飄香酒樓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你們報我林風的名字，他會給你安排事情做，足以讓你衣食無憂。”
眾學生紛紛道：“多謝先生慈悲！”
坐在最后的兩個貴人瞧得此幕，都流露出驚訝和贊賞之色。
林風繼續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給你們講課，就不再講那些復雜的了，我教你們兩招高明的。”
林風指著身后的高大柳樹，道：“這顆柳樹為我們遮擋日光，你們誰有辦法測量它有多高？”
“先生，把它砍倒就好測量了。”
林風笑道：“為師就坐在這里，你是要砸死為師嗎？”
說這話的人訕訕不已，連道：“不敢！”
眾學生紛紛哄堂大笑。
“先生，我可以爬到樹頂上去！”
林風笑道：“為師怕你把自己摔死了！”
眾學生再次哄堂大笑。
這些是辦法，但顯然并不高明，壓根不被林風所認可。
最后排兩個貴人互相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都沒有想到怎么解決。
連續兩個笨辦法被林風否決，一時之間，眾學生都陷入到思考之中，場面頓時變得很安靜。
林風也不開口打擾，等了約莫一炷香工夫之后，還是沒有學生出來作答。
“看來你們是都沒有辦法了！為師這就教你們第一招。”
林風指著最后排那個英氣高大的中年人，道：“這里就屬你最高了，來，你過去，站到柳樹旁邊，并排而立。”
這個高大英武的中年人倒沒有料到林風會點他的名，他心里很無奈，我堂堂一個大將軍，竟然被別人發號施令了。
但轉念一想，他就釋然了，既然他坐下來聽課，又不懂，先生教學的時候，讓他示范，這算不得什么。
畢竟達者為先，你想學本領，就不要跟先生唱反調，那是對先生的不尊重。
高大英武中年按照林風的吩咐，站起身來，走到柳樹旁邊，跟柳樹并排而立。
此時正是日光強烈，柳樹和高大英武中年被日光照耀，身前浮現一長一短的樹影和人影。
林風指著地上的樹影和人影，道：“為師給你們一點提示，看到那兩道影子了嗎？”
高大英武中年和溫潤青年都是聰明人，瞬間就都明白了。
但除了他們，其他學生都算不上太聰明，完全沒有想到要點。
溫潤青年站起身來，拱手道：“先生！我明白了！”
林風笑了笑，贊道：“孺子可教！那么，你來說吧！”
溫潤青年繼續道：“當人跟樹站在同一個位置，如果人跟樹的高度一樣，那么影子長度也是一樣的。如今影子長度不一樣，只需要計算其中的比例，就知道人跟樹的高度比例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只要不是蠢得沒救的人，都明白了。
通過測量影子長度和人的高度，來間接測量樹的高度。
眾學生紛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確高明！
林風繼續道：“好了！你坐下吧！那個高大個，你也歸位吧。”
“這第一招，我要教你們的，并不是單單如何測量樹的高度。我要教你們的，是這其中的道理。當某一件事情，你無法直接解決，或者直接辦法并不好的時候，可以換一個委婉的方法。只要你細心發現，一定會有規律可尋。為了考驗你們是否真正學到了，為師再問你們一個問題。看到遠方那些馬匹了嗎？你們誰能測量出每匹馬有多重？”
如果他們聽說過曹沖稱象的故事，就會很輕易得回答出來。
但如今是秦朝，壓根沒有什么曹沖。
秦朝有秤，但沒有可以直接稱出一匹馬重量的秤，因為馬匹太重了。
林風雖然教了眾學生道理，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人立馬想到辦法。
這一次，再沒有人提什么把馬給砍死，一塊塊稱的餿主意。
這年代，馬是重要物資，絕大部分人都買不起。
即便買得起，也會小心保護，更別提砍殺了。
半響之后，林風開口道：“我再給你們個提示，看到渭河里邊打魚的漁船了嗎？沒有打魚之前，打魚之后，這船有什么變化嗎？”
林風這話一出，高大英武中年和溫潤青年立馬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