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室。
云Sir的克隆體被捆綁住,但他一直在等待著有人來放他出去。
“10801去了那么久,怎么還沒有回來?”
就在云Sir琢磨著10801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的時候,科學執政官出現了。
此時此刻的科學執政官,較之以往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表情肅穆,眼神堅定。
“科學執政官,你來得真是時候,快放我出去,我有重要的話要跟元首說。”
“不用了。我奉元首之命,前來處決你。”
科學執政官打開了鐵門,開著一輛機器車拽住克隆體的雙手,直接拖走。
云Sir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其實在他大腦被復活過來之后,就預想過了,只是沒想到,還能拖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
出到外面,才知道世界末日已經降臨了。
整個行星,被一團大火包圍著。大氣層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高溫注入,正在加速膨脹,一倍一倍的膨脹,往外太空延伸了開去,并且最外層已經破開,熱浪挾帶著空氣正逃逸向外太空。
行星朝向爆炸恒星的那一面,原本正處在白晝,現在整個亮度遠超了白晝幾十倍。整個地表變得通紅了起來,地面被燒裂,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殘留,連人類建筑的痕跡也蕩然無存。
行星處在夜晚的另一面,這會已經不是夜晚的景象了,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就跟掉進了熔爐里一樣。
滾燙的氣流炙烤之下,幾乎所有纖維物質無火自燃,玻璃都像冰塊一樣熔化掉,而暴露的金屬都變得通紅起來。
那一百多艘戰艦,原本還在繼續裝填人群和物資,這會已經完全扛不住了,強行關閉了艙門,丟下還沒進艙的人群和來不及搬完的物資,直接升空飛走。
沒來得及進艙的人群,僅僅暴露了一會,便像蠟人一樣燒融掉。
街道上的一切建筑,開始像沙化一樣分崩離析,整個人類社會,頃刻間瓦解成砂粒廢墟。
躲進地下的人類,同樣如墜銅爐般難受。
在天火籠罩下的行星另一面,大地發生剝離,泥土如同塵灰一樣揚起,像氣流一樣升空。巖石層就跟發生共振反應一樣,響應著這股天火的炙熱而融化成滾滾巖漿,在地殼下面洶涌、咆哮,四處沖擊著地面,尋找著發泄口最后遍地開花噴涌而出。
很快,這一半的行星表面被巖漿所覆蓋,遠遠看去,形如烈火地獄一般駭人驚悚。
“你要怎么來處決我?”
云Sir的克隆體,被科學執政官拖進了一個手術室,并被機器手臂鉗上了一張手術臺上。
準確來講,這不是醫療手術臺,更像是科研實驗臺。
這里不是地面。
這是在一艘飛船上。
正在興建的太空城,那里還有三艘中等型號的太空飛船。科學執政官將云Sir挾進了其中一艘,要在里面處決掉他。
“知道元首為什么讓我來處決你嗎?不是因為元首敬重你,而是在你的身上還有拯救我們人類的希望,處決你,等于掐滅了這最后的一絲生機,這是元首無法面對的一個心理考驗。因此,他才假手于我,讓我代為處理。”
云Sir的克隆體被機器臂按在實驗臺上,手腕、腳腕都被韌度極強的纖維索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一個頭罩扣在了云Sir的腦袋上,幾根膠質的電極管吸附在頭皮上。
“你這是要干嘛?”云Sir隱隱有絲不祥預兆。
科學執政官可是科學權威,學識淵博,換言之,他要用科技手段來整死人,肯定花樣很多,且不帶一個重復的,而且會很有創意。
科學執政官沒有回答云Sir,而是在操作臺上設置好了程序后,一頭鉆進了一個克隆艙里。
云Sir想扭過頭去看,但被那頂頭罩扣得死死的。
頭罩里面的電極管,突然吐出絲絲電流,擊穿了云Sir的頭皮,像無數游走的電蛇,一下子鉆進了云Sir的大腦里。
大腦皮層馬上作出應急反應,卻發現這是生物電流,正變換著不同形式的神經元機制,一個接連一個烙進了大腦皮層里,竟然毫無違和感地儲存了進去。
“這是思想鋼印?”
云Sir大吃一驚,暗想科學執政官該不會是把奴役思想,或者一個自殘種子刻進他的腦子里吧?
要真是這樣,那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種思想侵略,將會跟電腦病毒一樣,干擾和損壞大腦里的正常思維和認知能力,讓人做出反常而他本人意識不到這是不正常的行為。
但很快發現不是。
大腦的神經元在生物電流的刺激下,變得異常活躍了起來。剛開始,他還能有意識地分辨,好像是一些學術論文之類,后來變成了過載負荷,大腦完全喪失了自我審視的能力,只有一昧地強行接收、接收,最后一陣頭脹欲裂,云Sir翻起了白眼昏迷了過去。
即使是在昏迷當中,腦細胞依然在強烈跳動,催生了許多有意識的思維活動和沒意識的混亂思維的發生。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云Sir慢慢地蘇醒了過來。
蘇醒過來的第一感覺,就是腦袋仍有脹痛感,就跟宿酒之后引發的不良反應一樣。
“感覺好像睡了一個世紀之久。”
“昏迷當中做了許多古古怪怪的夢。”
“腦袋里好像多了別的東西。”
但這是沒辦法去甄別的,腦袋不是口袋,里面的東西都是以一種腦神經元機制存儲著,只有激活了腦神經元產生了聯結方式,才會發現這是什么記憶內容。
“科學執政官,你到底往我腦袋里植入了什么東西?”
正因為發現不到什么東西,云Sir反而多了一層心理陰影。
科學執政官在他腦袋上搗鼓了一番,竟然會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這是不科學的,也不符合他們慣用的經濟實驗手段。
隨著手腕、腳腕上的纖維索自行解開,扣在頭上的頭罩也回彈了上去,云Sir從實驗臺上爬了下來,正好看見旁邊的科學執政官躺在克隆艙里一動不動,好象睡著了一樣。云Sir忍不住上前去,隔著鋼化玻璃拍打著喝問道。
科學執政官沒有半點回應,任由云Sir拍打得多么猛烈,他始終就跟深度冬眠了一樣渾不察覺。
云Sir試著去按艙門啟動鍵,發現已經被鎖死。
克隆艙的艙頭,有一組數字在顯示屏上跳動著。
“脫水程序執行中。”
“15%…3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