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1 絕望的避難所,倒塌
避難所發生的一切，精神世界中發生的一切，不僅僅局限于大家的自相殘殺和殘酷的處刑，還有大家生活在這個永遠無法脫離的避難所的絕望，大概都是這個被深淵所侵蝕的人工智能想要看到的畫面，也就是說是，這里僅僅是它的一個游戲而已。
文嵐十分確定這一點，被深淵侵蝕后的人工智能失去了條理性和邏輯性，它的舉動開始變得捉摸不定，智能程度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所以對于它而言，折磨這些原本應該是受它保護的人，反而成為了一種尋找“樂趣”的游戲。
我們無法認定一個人工智能是否會產生“高興”這種情緒，也無法認定它是否能夠理解何為“樂趣”，但是想來它設定出來的本意肯定不是迫害避難所中的人，而是為了保護。
那么既然是游戲，身為幕后黑手的它肯定不愿意自己設定的游戲規則被打破，一個電腦中的殺毒軟件如果發現了某個位于C盤中的病毒想要改變并摧毀系統的規則，那么肯定會毫不留情的將這個病毒隔離然后清除。
他是有著確定的殺人順序，有著一個確定的計劃。當然也可能什么都沒有，只是單憑喜好在決定下一個兇手是誰并慫恿他，但是就算是單憑喜好這件事本身，對于它而言也是一種由自身所制定的規則，任何人想要繞過這個殺人順序，都是在打破規則。
而包括它所舉辦的為了讓眾人直面恐懼的審判，都是為了這個規則而服務的。
文嵐現在舉槍對準兇手凱瑟琳，就是為了破壞目標人物關于“審判兇手”和“殺人順序”的規則，他就是在向幕后黑手挑釁而已。
自己如果愿意的話，他的規則屁都不是。
而當人工智能失去了制約這里的規則，這里的幸存者們意識到了這里并非現實世界，那么配合著外界艾琳不斷對人工智能進行的黑入，脫離這個精神世界便是遲早的事情。
就跟某拉刀光的番中，只需要簡單的EMP直接就能把全部困在SAO世界的人拉出來…
現在由文嵐強行對這些人灌輸的意識和艾琳在外界的侵入已經構成了EMP的成型條件。
文嵐篤定這個避難所的人工智能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現身。
“那什么…有事大家可以好好談嘛，沒必要這樣…”漢娜緊張的勸說著劍拔弩張的雙方——或者說單方面劍拔弩張的文嵐：“他們雖然說殺了葉先生，但是不是有審判…”
“漢娜。”基友伸手拍了拍漢娜的肩膀：“這件事情不要摻和了，我們就看著好了。”
這家伙顯然是無條件信任文嵐的，所以此時就算文嵐咄咄逼人的態度也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想法改變。
“你到底想干什么？”霧月羽的冷靜和漢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在這里有一把槍，但是我想幕后黑手應該是不會允許你這么做的。”
“輪得到他指指點點嗎？”文嵐經過了之前和美國特工斗智斗勇的經歷，此時對于槍械的掌握已經爐火純青，更別提是他身體一部分所凝結出來的槍械，質量后坐力甚至槍口上揚程度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抬槍開了一槍，子彈擦著凱瑟琳的耳朵飛了過去，打在了墻壁上。
凱瑟琳的耳朵被子彈刮出了一道血口。
槍響成為了引爆場面的導火索，雨宮曉像個女孩子一樣放聲尖叫起來，安德魯作勢想要往文嵐這邊撲過來，基友捂住漢娜的雙眼摟著她的肩頭轉了個方向，霧月羽手剛剛抬起準備制止文嵐…
但是安德魯并沒有來得及撲上來多槍，在他剛剛準備蓄力起跳的時候文嵐槍口直接在瞬息之間轉到安德魯這邊，朝著他腳步的前面開了一槍，讓他的打算煙消云散：“別以為我看不到你的動作，你再往前一步就是死。”
安德魯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掙扎著爬起身來向后退去。
“放心，只要你不做任何舉動我就不會殺你，沒那個必要。”文嵐吐槽道：“而且槍殺一個手無寸鐵的黑人是要被白左們反對的。”
安德魯握著拳頭，但是渾身上下卻像是篩糠一樣發抖。
“我的目標只有真正的殺人兇手一個而已。”文嵐再度把槍口轉回了捂著自己耳朵的凱瑟琳：“就免去那些繁雜的審判過程好了，直接讓我把這場戲畫上一個句號。”
“等等！你…不…救我！”凱瑟琳之前還在對文嵐斷續的喊著，后面就開始朝著雨宮曉和安德魯喊了起來。
但是那兩位只是偏過了頭而已。
“你們…”凱瑟琳見狀愈發瘋狂：“拿了好處卻不幫忙！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也許是凱瑟琳的瘋狂和文嵐的激進終于引起了幕后黑手的不滿，在凱瑟琳高叫的同時，位于天花板上的三挺機槍由隱藏的機關中翻了出來，冰冷的轉輪槍口對準著在場所有人。
“呼呼，那么鬧劇就到此結束吧。”屏幕亮起，字幕浮現，幕后黑手的聲音回響在眾人周圍：“對于犯人的審判，還是要在審判場進行才行的說”
轉輪機槍前方的轉輪緩慢的轉動著，像是下一秒就要噴發出子彈將這里徹底清洗。
“文嵐…你先把槍放下！”基友這時終于按捺不住了，開口勸說道：“我們從長計議好吧，既然知道了這里的真相，那就沒必要和幕后黑手硬碰硬…”
“真可惜呢…”文嵐嘖了一聲，把平舉的手臂放了下來…
“唔噗噗？你是在說什么呢？”幕后黑手明顯是在對文嵐說話：“我沒聽清哦”
“葉弦是個好人呢，而且我真的很尊敬他。”文嵐微微嘆了口氣：“但是他卻不幸的死在了這里，你認為誰應該負責呢？”
“唔噗噗，我不是說了兇手要在審判場才能決定嗎？”幕后黑手賤兮兮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嚴肅：“難道說…你不想參加審判嗎？那你就是在說明自己是兇手哦”
“是啊！是啊！”凱瑟琳似乎抓住了最后一絲救命稻草：“你這么平白無故的說我是兇手！怎么可能嘛！我們這邊可是有三個人的！”
凱瑟琳這時因為幕后黑手的出現救了她一命所以認為幕后黑手站在他們這一邊，所以總共他們就有四票外加幕后黑手的偏袒，所以如果他們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在審判場上通過投票來讓自己的罪行被強加到別人身上。
“說的那么復雜，不就是想讓自己殺了葉弦的舉動被人掩護下來嗎？”文嵐長嘆了一口氣：“但是…”
“我只是不想葉弦死不瞑目而已。”
文嵐瞬間抬手舉槍，毫不猶豫的對準甚至還沒來得及錯愕的凱瑟琳扣動了扳機。
砰——
彈殼落地的清脆聲音和凱瑟琳尸體倒在地上的動靜幾乎同時響起。
凱瑟琳的額頭上多出了往外淌血的一個彈孔，而她的后腦幾乎已經被5.7毫米子彈所帶有的貫穿性和翻滾性所粉碎，原本應該是暗紅色的鮮血變成了一種怪異的粉紅色，開始在她的尸體周圍流淌起來。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直到雨宮曉的尖叫聲徹底打破了這份凝固。
漢娜被基友摟著肩膀看著另一側，但是她也能根據槍聲和身體倒地的聲音以及尖叫聲了解到發生了什么，所以壓根沒有回頭的打算，整個人發著抖也不說話。
基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文嵐如同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轉身面向屏幕：“我做了這件事，你又能怎么樣呢？”
“唔噗噗，看來你是對我定下的規則十分不滿意啊”幕后黑手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那么…也就應該將你從這個游戲中開除了呢。”
但是并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什么…”幕后黑手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用了不可思議的語氣。
“仔細看看你的槍吧。”文嵐冷笑了一下：“輪腐蝕性而言，源體機械的強度可是遠超所謂的強酸的。”
天花板上掛著的三挺機槍此時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架著機槍的架子和彈鏈都已經完全斷裂，機槍僅僅剩下幾根電線搶行掛在天花板上——而槍管和擊發裝置甚至已經被腐蝕出了碩大的洞，顯然是無法繼續使用的。
“來，修好它吧。”文嵐繼續說道：“讓大家看看這個所謂的避難所，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嵐的隱藏意思很明白，你敢在大家面前修這把槍，那么大家自然就知道這個避難所所在的世界是有問題的，這個避難所也就不攻自破了。
代表著幕后黑手的屏幕雖然仍然亮著，但是幕后黑手并不發一言。
而頭頂支離破碎的機槍也沒有被修復，最終因為自身重力的原因脫離了掛架，伴隨著數聲巨響紛紛砸在了地上摔成了散件。
而這些散件僅僅是存在了片刻，隨后便被源體機械一并分解。
“游戲失敗了呢。”文嵐露出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一波被人推掉水晶，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就算我失敗了又能如何呢？”幕后黑手終于說話了：“你察覺到了真相，但是又能怎么樣呢？你永遠無法離開這個避難所，也永遠無法違抗作為管理員的我。”
看來這個人工智能并沒有察覺到艾琳已經黑入了他的系統中，替換了作為文嵐精神連接的信號，所以他還以為這段時間文嵐僅僅是回了一下房間而已，雖然對他手上的槍有所懷疑，但是出于對自己所創建的這個系統的自信，他只是把這個歸結于巧合。
“難道說這里不是真實的世界嗎？”霧月羽沉思片刻后終于開口說道：“類似于一個神經連接所產生的…幻想世界？”
文嵐正準備回答，但這時一個令他都感到驚訝的聲音在大廳中響了起來。
“這個問題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這個聲音異常熟悉，畢竟自己前不久才剛剛聽過。
“好熟悉的聲音…”基友也在愣了數秒后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的，驚呼起來：“艾…艾琳姑娘？！”
“你也能聽見嗎？”文嵐異常震驚，他還以為這個聲音仍然是在自己腦海中響起的。
“對啊。”基友連忙點頭。
“這怎么回事？”文嵐都愣了，按理說艾琳是無法把聲音投射在全部人的耳中啊…
“原因很簡單哦。”
文嵐突然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而當他回頭時，發現原本自己空無一物的身后正站著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艾琳。
“就是我也進入到了這個避難所的原因嘛。”
“可是…你是怎么…”文嵐一反之前的鎮定，語無倫次的問道。
“啊啦，看來我在這里對你有很大的影響嘛。”艾琳雙手在胸前交叉：“有點高興呢。”
“別鬧，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文嵐問道。
“這也多虧了你啊。”艾琳笑著說道。
“多虧了我？”
“要不是你在里面的動作影響了這個人工智能的判斷，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入進來的嘛。”艾琳解釋道：“我察覺到這個人工智能對于我的黑入抵抗力度瞬間降低，所以就在奪取了它對于這幾個神經連接信號的控制，接著便模擬了一個屬于自己的信號，把我自己投影進了這個避難所——啊不對，是虛擬世界中。”
“可是你完全沒有必要鏈接進來的…”文嵐皺了皺眉：“一切交給我…”
“是，是。一切交給你就好了。”艾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文嵐嘴前：“但是摧毀這個被深淵污染的人工智能還是得我來，你就不能依賴一下我嗎？”
文嵐嘆了口氣，攤了攤手：“你自己的決定，那么就讓我依賴你一次好了。”
“呵呵呵真是個不坦率的人呢”艾琳輕笑著走到文嵐身邊。
隨后便在眾人各樣的目光中，徑直對著屏幕說道：“那么，就讓我為這個鬧劇畫上句號吧，大家，這可是歐亨利式的結局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