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文嵐去叫艾琳吃飯時,明顯發現這姑娘的情緒不太開心。
雖然她還會對文嵐露出微笑,但是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微笑實際上是硬撐出來的,艾琳明顯是在想著她那到現在文嵐還不知道身份的伙伴的事情,只不過局限于文嵐的緣故,才強行的讓自己表現的跟沒事人一樣。
這也不奇怪就是了,艾琳跟文嵐說過那個伙伴可是和她共同作戰,就算是在利用空間傳送逃離包圍圈的時候都在用生命掩護她,所以對方對于艾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文嵐沒有過這種在戰場之上所形成的生死之間的交情,所以對艾琳和她那位伙伴之間的羈絆也不好做什么評價,這種東西畢竟不是和平年代能夠輕而易舉體驗到的感覺。
不過他倒是試想過如果自己和自己那基友一塊穿越到了異世界,估計自己第一時間也想趕緊找到對方,所以在想明白了這個之后,他自然而然的也就理解了艾琳…
艾琳吃飯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文嵐沒有辦法幫助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基友敏銳的察覺了異常不對勁的氣氛,急匆匆的吃完早飯后就逃也似的出門了。
飯后,文嵐實在是不想艾琳糾結,再加上害怕她一時沖動干點可能會上新聞的駭人聽聞的事情,所以開口勸說道:“不是我說啊,你現在的擔心我能理解,但是現在要去找到你的伙伴難度實在是太高了,所以我還是那個建議,你不如先找到你的裝備…”
“我…明白這個道理。”艾琳十分勉強的對文嵐露出了一個笑容:“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更多的麻煩了,畢竟你已經幫了我很多…那我先回房間了。”
看著她的背影,文嵐嘆了口氣。
總感覺自己現在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呢。
他很想幫助艾琳,不僅是因為他是把艾琳從外面撿回來隨后許下夸口就要負責到底的這份責任心。也有著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造成艾琳和她伙伴背井離鄉的罪魁禍首的原因。
所以文嵐認為自己對艾琳一直有幾分愧疚感,這些天能夠無所不能的幫助她甚至照顧她也是因為這個因素的存在,而在昨天知道了艾琳找到了她的伙伴之后,就算自己十分難辦,第一時間考慮的也不是拒絕,而是給她出主意。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心思比較細膩的人,很看重別人的想法和感受。艾琳今天明顯情緒興致不高,這也讓他異常的不好受。相比于這種不和諧的氣氛,文嵐更希望艾琳能夠回歸到前兩天那樣,帶著微笑性格溫和,讓整個環境重新變得和睦起來。
這就是笑容的代…
咳咳,跑題了。
文嵐也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行為究竟算是樂于助人有責任心還是一條心軟老實的史詩級大舔狗,不過這些對他都不重要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解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重要,自從他撿回那個銀白色金屬塊開始,自己的人生就已經不再循規蹈矩,開始向著無反饋過程動態特性的震蕩波動發散型曲線的方向運動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么干脆就忽略掉什么邏輯好了,看看人生究竟會發展到什么樣的方向。
文嵐收拾完桌子,便二話不說從書房取出一張世界地圖攤在茶幾上,接著俯下身,看著地圖上位于赤道偏南方的那座著名死火山所在的位置。
雖然他嘴上說著要不然先給艾琳把裝備找到然后再解決她伙伴的問題,但是等艾琳離開后,自己卻不自覺的開始研究起來乞力馬扎羅附近的情況。
乞力馬扎羅山位于坦桑尼亞共和國東北部境內,距離東非大裂谷以南約160公里,算是一座火山和雪山的結合體,也有著非洲屋脊之稱——也正以為這個原因,乞力馬扎羅山附近的旅游業異常發達,甚至對于文嵐這種從小到大沒出過省的人而言,去那里也不是什么難事。
“如果要去的話,從亞的斯亞貝巴轉機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文嵐把手機放在一側開始查詢其機票。隨后便驚訝的發現居然有能夠直飛乞力馬扎羅國際機場的航班,不過那票價就算是經濟艙也讓他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雖然他自己的存款的確能付得起,也能夠支持回程,但是剩下的就不多了,也就是說他如果真要去的話,那么其他的費用就難以為繼…
他雙手撐在龐大的地圖上,自言自語的感嘆著:“有錢真好啊,我要是有錢該多好…”
這個念頭不僅只是嘴上說說,他的腦海里也在想。
而在自言自語的同時,令他感到異常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自己撐著地圖的手忽然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色。
之前不管是那扇被吞噬殆盡的鋼鐵大門還是一不在意治療艾琳的情況,都是在文嵐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進行的,而這次,則是在文嵐的雙眼凝視下迅速發生的過程…
“我艸,我的…”
他慌張的把手和手機從地圖上拿開,不過已經為時已晚,原本色澤鮮艷的地圖在瞬息之間轉換為了一張銀白色的“金屬紙片”,其表面異常光滑,文嵐甚至能通過現在像是個鏡子一樣的銀色紙片照出此時表情異常詭異的自己。
“…地圖啊。”這時他的后半句話才緩緩說出。
但接下來,讓他感到更加驚訝甚至有幾分悚然的情形出現了,這張銀色紙片開始迅速的融化——不過這時并非像之前的大門一樣直接消失不見,而是從邊緣開始高速往中間流動聚集,最終匯成了一個長方體形狀的金屬塊…
在長方體完全成型之后,長方體金屬塊表面的銀白色如同烈火融冰一般迅速淡去,同時塊狀物的縱向迅速開始分層,最終金屬感完全褪去,剩下的還是紙張的樣子…
但此時早已不是五顏六色的地圖,而是一沓粉紅色的,印著開國領導人肖像的錢…
文嵐難以置信的猛地眨了眨眼,看著桌子上突然出現的這一沓人民幣…
他此時幾乎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是顫抖著雙手,輕輕地碰了碰桌面上貌似是由地圖轉換而來的這一沓錢…
這沓人民幣嶄新異常,表面沒有任何褶皺痕跡,就跟剛從印鈔機里面出來的全新品一樣。
文嵐呆在原地發愣了大約數分鐘之后,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抓起這沓錢,迅速的跑到了書房,隨后打開驗鈔機——別吐槽為什么文嵐家里會有驗鈔機這檔子事,最后將這一堆錢幣全部放了進去。
鈔票如流水般通過驗鈔機,放在入鈔口的量逐漸減少,出鈔口位置的量則在快速增多,但是驗鈔機上代表著假幣的紅燈卻一直沒有亮。
“淦…不會吧…”文嵐這時才發出從剛才開始到現在的第一聲感嘆。
就算是他把這沓鈔票放在驗鈔機上連著過了四五遍,都沒有能夠驗出假幣…
這一沓鈔票正好一百張。
文嵐把鈔票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打量著,他根本不相信靠著自己就能完成人家那么大一臺制幣機器和鈔票防偽人員的工作。
很快他便發現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這堆鈔票是同一號的。
一百張鈔票全部為完全相同的票號,數字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能通過高精度的驗鈔機就說明它們的的確確都是真錢,比印鈔廠印出來的還要真…
文嵐不太清楚市面上如果出現了一百張同號的真鈔會出現什么情況,不過他敢肯定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那么肯定有人要坐牢,要么是散播這些鈔票的自己,要么是印鈔廠的負責人…
把這堆鈔票放在了柜子上,文嵐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試圖冷靜一下。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了,之前大門的消失就是之前附體在自己身上的這液態金屬的所作所為,這堆東西貌似可以感知自己的想法,從而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
之前自己在想如果沒有門的話就好了,而今天自己又在想如果自己有錢就好了…
文嵐皺了皺眉,自己只是口嗨的吐槽并沒有導致這些液態金屬的運動,好像只有發自腦海的想法會讓它們活動起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一邊右手握起一個杯子,一邊默念:“這個杯子能不能轉換成一把刀…”
他成功了,銀白色從他的手上轉移到了杯子上,隨后在一陣看起來匪夷所思的融化到重組的過程之后,將原本由陶瓷做成的杯子,變成了一把純金屬的,甩動起來異常流暢的蝴蝶刀…
文嵐當時整個人就傻了。
他本來以為能變個同樣材料的東西就不錯,比方說這個陶瓷杯子能變成了陶瓷刀子自己就很滿意了,但這好像直接一步到位,將其物質結構都轉換了…
從陶瓷到金屬,這是從硅元素到鐵元素的轉變?
這是什么黑科技啊!煉金術嗎?!
我是不是應該把一只胳膊砍了然后裝個金屬機械臂裝作自己是鋼之煉金術師啊!
而且你這不符合物質守恒啊!
在最初,這一幕對于文嵐的震驚程度顯然無與倫比,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直視這番變化,所以產生的震驚自然要遠遠超過之前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吞噬掉大門的情況。
他下意識的把刀子扔在地上,緊接著看著自己沒有任何銀白色痕跡的手臂,試圖再做個實驗來證明一下,于是他一狠心,在腦海中大聲默念著“在我的手臂上形成一把武器”。
這次就不同以往了,原來的只是銀白色在皮膚上微微覆蓋一下,而這次,在文嵐的想法下,他的整個手臂瞬間被從內而外涌出的銀白色金屬液流覆蓋了,就跟那天被液態金屬附體時的狀況一樣,不過這時它們不再是向文嵐的背部運動,而是從手臂內側涌出,并像是文嵐的手臂上有著吸引力一樣聚集了起來。
很快,覆蓋全部完成,在文嵐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這些金屬液流迅速的在他的手臂上游動凝聚化形,在文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悄然凝結而成了一把直接連接在文嵐手臂上的,微微閃爍著寒光,看上去鋒銳異常的臂刃…
而臂刃和手臂的連接位置已經變成了異常堅固的環形金屬基座,讓他的整只手看起來就跟機械臂一樣…
文嵐倒吸一口初秋涼空氣,隨后試探性的,絲毫不用力的將臂刃在沙發靠背上劃了一下…
皮質沙發直接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一個口子。
文嵐:“…”
不過在這時,文嵐的驚訝程度已經消退了七七八八,畢竟艾琳所說的話讓他清楚自己身上這東西估計來自星空某個文明,所以有什么神奇的功能都不奇怪,他現在的感嘆大部分都是在想這東西太神奇了。
如果說硬要想點什么重要的東西的話,那么他實際上是在思考使用這東西會不會對自己有什么副作用…
接著他便想到了艾琳…
那個姑娘貌似是自己唯一了解到這個東西的途徑了。
但這就不免要被她知道自己是她來到這顆星球的罪魁禍首,說不定她會因此情緒激動,外加現在找她伙伴的心情這么一刺激,說不定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不知道艾琳真實想法的文嵐皺著眉頭沉思良久,隨后咬了咬牙。
算了,反正估計她早晚都要知道這件事情,長痛不如短痛,直接進去明說了好了…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很輕松的把臂刃分解掉,讓自己的手臂恢復原來的樣子,隨后以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表情走向了艾琳的房間,隨后在關著的門上敲了敲。
“艾琳,我可以進來嗎?”
同時他把右手背在了背后,既然自己知道了那灘液態金屬的利用方法,那么就可以用來應急,如果艾琳真的反應過激的話,自己就把自己的手臂轉換成一把刀用來壓制住她…
艾琳略有些疲倦的聲音穿過房門:“可以,而且這是你的房間啊,你想進來隨時可以進來的。”
“我這不是擔心有什么不太合適的情況嘛。”文嵐深呼吸一口,裝作平時的樣子,推門而入,隨后說道:“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什么事?”
艾琳抬起頭看著文嵐。
“…關于你那個伙伴的事情,我可以幫助你。”他說道:“不過,你得先聽我說明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