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虛鯤罵罵咧咧。
忽然,一道微弱的聲音,自它耳邊響起。
“別嚷嚷了…星辰之力你也沒少吃,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它的背上,楚天明緩緩醒來,他氣色好了很多,但面上還是透著一股蒼白之色。
“咦?你醒了?”太古虛鯤心底一虛,“你都聽到了?”
“我什么都沒聽到。”
“鯤爺不管,這次鯤爺舍命幫你,羅天道衍的精粹氣息和斗戰圣法鯤爺要一樣,你說吧!給什么!”
“那就給羅天道衍的一縷精粹氣息吧…”
“欸?真給?”楚天明同意了,太古虛鯤反倒愣了一下。
“不要?”
“亂語,怎么不要?有多少要多少!”
“就一縷,凝聚起來沒那么容易的。”楚天明說著,輕拍了拍太古虛鯤的胖魚頭,將一縷羅天道衍的精粹氣息傳給了它。
“咦?你什么時候凝練的?”太古虛鯤大為好奇。
“早開始凝練了…我像是空手套白狼的人嗎?”楚天明聳了聳肩,聲音之中卻是透著些許乏力的味道。
“算鯤爺沒看錯人,盜鯤爺虛空大道的事情,鯤爺就不和你計較了。”太古虛鯤道。
“虛空大道嗎…”楚天明感受了一番,那道輪混沌蒙昧,儼如一灘渾水,實際上,卻不是渾濁,而是因為那一縷偽仙氣的緣故,使得他的道路與眾不同。
他的道輪之中,同時蘊含星辰之力、陰陽之力與虛空之力,只是這些道力還很薄弱,隨著他逐漸穩固道輪,這樣的力量會越來越強。
對于別人而言,凝輪之后有一個入道境,入道之后則是塑道,但是楚天明沒有入道境。他的道輪,起步就是三品,自然不需要入道,時機成熟,他便可以直接以凝輪境直接塑道,踏入封王層次。
而在他體內的道臺上,那一縷來自于太初元獸‘虛無大道’的種子,則緩緩沉入了其中。
虛無大道,蘊含虛空、吞噬、幻影、陰影等諸多三品大道,乃是這一類三品大道的母道。如今楚天明強行感悟太初元獸鯤的道,雖然付出了差點隕落的代價,但終究富貴險中求,在齊天帝所留光影的幫助之下,得到了太初元獸鯤的力量種子。
這一顆種子已經融入了楚天明的道臺,假以時日,便會抽絲發芽,成長為屬于楚天明的道的一部分。
“楚小子,那齊天帝的光影是怎么回事啊?”太古虛鯤好奇地問道,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楚天明好似被勾起了久遠的回憶,最終,只是搖了搖頭,“運氣吧…”
“你這么說就太敷衍了啊!我們還是朋友嗎?”太古虛鯤不滿。
“真的只是運氣。”楚天明無奈地說道,那齊天帝的身影之所以會出現,乃是他靈光一閃才想到的。
他以偽仙氣推動曾烙印于鴻蒙山中的斗戰圣法,沒想到當真喚醒了齊天帝的一縷印記,故而才喚出了齊天帝的光影,橫擊了同樣層次的鯤。
若失敗,他便會從南山招來黑棺,斷天絕地,隔絕一切,護他周全。
事實證明,偽仙氣果然不得了——就是使用起來消耗過于恐怖,差點把他自己給坑殺了。
“楚小子,你和齊天帝是什么關系啊?”太古虛鯤問道,“運氣再好,都不會讓它來給你護道吧?”
楚天明看了它一眼,“朋友吧。”
“朋友…吧?”太古虛鯤古怪道,“這是什么說法啊?朋友不該是肯定句嗎?”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當然是朋友…”太古虛鯤忽然猶豫了一下,“…了吧?我靠楚小子你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鯤爺?”
“那倒沒有,只是個中緣由,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將來你會知道吧。”楚天明說道,旋即便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太古虛鯤也不再問,它明白,這里面或許涉及某些因果。
到了它這個層次,什么都可以沾一點,就是因果這個東西,能不碰見留不碰,業力這玩意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楚天明沉入心來,如今的他,已是一只腳跨入了虛空大道,同時也感悟太陰太陽,掌握星辰之力。不看個體境界,光是這幾種道,就讓他的軟實力堪比古之大帝。
“胖頭魚。”楚天明說道。
“嗯哼?”
“我準備要殺進黑石海。”
“你沒事殺進去干啥呀?”
“我去送葬。”
“你要對它動手?”
“對。”
“你對它動手干啥呀?”
“你去嗎?”
“鯤爺不去。”
“那我一個人去了。”
“唉你!不是,你搞不過它的啊!你知道它是誰嗎?”
“我大概猜到了,你知道?”
“鯤爺不知道,但也能猜個大概。無非就是那幾個大佬中的一個!”
“它失敗了,身負重傷,潛匿于黑石海中數個時代…原本它只養傷,還能與我相安無事,但它開始孕養鬼物了,鬼物那種東西,你應該感受過了…”
“區區鬼物,不值一提,鯤爺不放在眼中。”
“你說的只是實力遠弱于你的,一個哈欠都能噴死無數的,當然不放在眼中,若是同層次呢?一堆你這個級別的鬼霧潮,你還有把握戰勝嗎?”
“有這樣的嗎?”
“現在還沒有,將來說不準。你若眺望時光長河,能夠看到不久的將來混沌一片,那是鬼物遮蔽因果的后果…時光長河的彼端,誰也不知道鬼物能夠觸碰到穹界黑淵,若是它們達到那里,道將不存也。”
“能有這一天?”
“你覺得呢?”
“鯤爺不知道才問你的,你說。”
“我說不準,但…諸天神魔時代,人族式微,萬族焉能想到人族能夠有如今的盛世,擁有三片天域?鬼物,便是邪惡般的人族。人族,受天地垂青,雖弱,卻親近道,較之你們這些先天強大的荒古神獸,擁有更深厚的福祉與悟性,人族的潛力是無限的…而鬼物,便是反物質、反現實的偽生靈,它們受一種與道截然相反的力量加持,若放任其成長發育,將來如何,說不清…所以,我留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