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鬼霧潮沖了過去。
他道袍飄飄,身形消瘦,卻無比偉岸。
“嗡——”
忽然,沖虛樓中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沖虛子有所感應,大小聲儼如滾滾轟雷,響徹與黑暗夜空之中!
“老道終于也得到了你的認可!哈哈哈——旗來!”
光柱橫穿中域,落到沖虛子的手中,化作一桿斑駁古旗。
旗面略顯殘破,一個楚字卻散發著無盡的銳氣。
沖虛子手握楚旗,沖入鬼霧潮中,猛地一蕩,鬼霧潮粉碎大半!
楚旗,乃楚天明煉制,對于鬼霧先天有著克制作用!
一片鬼霧潮中的鬼物死傷過半,深處的塑道境虛魘眼中閃過充滿了殺性的兇芒,揮動鐮刀狀的兵器,對著沖虛子殺了過來。
這一天,在大荒諸尊強者的措手不及下,無窮盡的鬼物涌入了中域,黑暗的氣息當場吞噬了中域的天空,大荒五分之一的場域,陷入了長久的黑暗!
打破了星空古道與大荒門戶的徐清淺,將早已在彼端整備完畢的無數鬼霧潮放入了大荒,開啟了第四次黑石海之亂!
黑暗降臨,消息在一天之內傳遍大荒,次日,四十九星亦得到消息,整個混方修真域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氛圍里。
同一天,鬼霧潮穿透五域界壁,擴散至整個大荒中央大陸。
第三天,大荒星塵海中出現了鬼霧潮的跡象,星塵海諸宗展開應對,平霄殿主人‘黃宣’亦奮不顧身,手持楚旗殺入鬼霧潮中。
“你待在家里,不許出去!”祁天歌嚴肅地對著祁婉兒說道,祁家所有人退入了祖地,憑借著祖地陣法的保護而茍存著。
而祁家其余的家業,則悉數毀于鬼霧潮的肆虐之下。
面對鬼霧潮,筑臺境的祁天歌卻在所有族人的反對下堅定地邁出了出擊的步伐。
“不!你要是去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鬼物!”祁婉兒大叫道。
“胡鬧!”祁天歌嚴厲地喝止,“我身為如今的祁家家主,禁令你們所有人,不許離開祖地!”
她雙手放在祁婉兒的肩上,嚴厲的目光中透著溫柔之色,“好好保護好自己,婉兒。”
“姐姐!你不要去啊!”祁婉兒追過去,卻被祁天歌推了回去。
“婉兒,好好看著吧,姐姐不是去送死的!”
她沖出了祖地的陣法,一瞬間,鬼霧潮直接涌了過去。
祁婉兒雙手捂住了嘴,眼中涌出了淚來,驚恐地叫不出聲來。
下一刻,鬼霧潮中沖射出無數道光芒,那是烏云也無法遮蔽的光明。
光明,源于楚旗。
那光芒之中,祁天歌手持楚旗,以看看筑臺境的修為,殺入了鬼霧潮中。
她一騎當千,身上浮現出一道光芒,光芒之中,隱隱有著祁八門橫推鬼霧潮的身姿…
大荒某處的村莊里,與世無爭的人們未踏入修煉途,過著生老病死,一生數十載的生活,忽然鬼霧潮涌來,帶走了所有人的生命。
一位出門打獵的村民僥幸躲過一劫,歸來時,仰天嚎叫,流出了兩行血淚。
他手持木弓與長矛,追尋屠村的仇人,最終毅然殺入了鬼霧潮中,他沒有任何修為,但族人的死亡令他悟出了某一種純粹殺戮的法外奇術。
他一人屠滅了一片低等的鬼霧潮,隨后力竭得癱軟在了地上。
醒來時,他被無數鬼物團團包圍,但鬼物們沒有一個敢來殺他。
他突然發現,就在他的身邊,不知何時插著一桿古老的旗幟。
他認得這面旗,這是他們村子里的旗,據說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象征著榮耀與光輝。
他握住了這桿旗,并屠滅了這一片的鬼物。
兩個部族正在對戰,雙方的族人們不斷使用道法對轟,打得不可開交。
忽然,鬼霧潮涌來,無差別地毀滅著它們看到的一切。
兩大部族瞬間放下祖輩的積怨,攜手共進,迎戰鬼霧潮。
司家血流成河,族人的尸體鋪了一地,鬼霧潮盡滅,司子墨一個人背負楚旗,手持鐵劍,立在尸山血海之間,面無表情。
大雨嘩嘩地下,但司子墨的心越來越冷。
“此生,我必將屠滅鬼霧潮!”
少年在雨夜中嘶吼,血和淚近乎流干。
黑暗降臨,無數地方上演著生與死的悲歌,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失去了至親與骨肉…黑暗之下,除了肆虐與毀滅之外,什么都留下。
大荒陷入了長夜,黑暗成為了這一片天地之中常駐的旅人。
大荒某處,一道綠光貫徹長空,將一些鬼物當場湮滅。
正在不斷奮戰的修士們望去,只見一位青年一邊轟殺鬼物,一邊報上名來,“周天楠在此!諸位道友,向我靠攏!”
他手決一凝,打出一條木龍,木龍轟殺鬼物之際,飄飛出無數綠色的光點,光點落入修士的身上,帶來了磅礴的生機,同時快速地治愈著他們的一些傷勢。
“木系修士!”
“瑯琊星星主周天楠道友?!”
“太好了!”
大荒另一邊,屠夫踏著恒星痕落地,一拳打出,九十九重浪疊來,低等的鬼霧潮當場被滅大半。
“屠夫在此!前來支援!諸位向我靠攏!”
大荒,某處。
一道蒼老的身影踏在了大地上。
他穿著一襲粗布麻衣,神色平靜,無悲無喜。
面對著鬼霧潮,他一步踏出,如光扶搖而上,一片鬼霧潮盡滅。
他來到半空之中,一拳轟出,又是大片光華涌出,鬼物如遭克星,被滅殺大半。
鬼霧潮深處的虛魘鉆出來,對著他殺了過去。
面對虛魘,他的眸光這才波動了一下。
旋即,周身騰起億萬光光輝,打出十萬八千拳,每一拳都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
他與虛魘站在一起,不分伯仲,但虛魘有鬼物潮相助,相輔相成之下,黑暗力量綿綿不絕,續航遠超于他。
他怡然不懼,依然戰之,且越戰越勇,最終將虛魘連帶著鬼霧潮一拳崩滅。
他望向門戶缺口處,目光落在了徐清淺的身上——自始至終,徐清淺也從未穿越缺口離開大荒。
他身作搖光,扶搖而上,來到了徐清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