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鯤照我影,虛空任我行!”
他心念一動,胖頭魚尾巴一擺。
“嗡…”
虛空微微波動,楚天明以幾何倍速的速度提升,消失在了虛界之中。
游界老人正急速跳躍空間坐標,“還差最后三個坐標了!”
“三…”
忽然,虛空震動,空間坐標成型之際,一只手掌自其中緩緩探出。
這速度很慢,慢得游界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游界老人想阻止,向他發現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思維。
“這個速度?!”他心中大駭,赫然發現這是一種他的道體所根本無法企及的恐怖速度!
這只手拍在了他的臉上,將他頭直接打爆,道體落入空間坐標之中,“唰”地一下消失。
魔曦還未來得及反應,楚天明手持古尺反手一拍,直接抽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從空間坐標的光輝之中掃出。
“嘭!”
一聲巨響,魔曦體表的戰鎧盡數蹦碎,只剩下一具裹著黑色液體的道體,裸露在了星空之中。
“你…”魔曦呆呆地看著楚天明,第一次發現竟有人能夠如此暴力打斷空間坐標的傳送!
“把龍曦還來!”楚天明伸手拂過古尺,一篇大道神文籠罩下來,直接將魔曦籠罩。
凈火無明涌出,直接穿透有黑色液體鉆入了魔曦的體內,但下一刻,楚天明的面色卻陡然陰沉了下來。
魔曦的黑暗氣息,浸染了龍曦道體之中的每一寸血肉,深入骨髓,無法祛除,無法凈化!
凈火無明滲透體內,凈化魔曦發出凄厲的哀嚎,但哀嚎聲中,卻還有著濃濃的譏誚之色,“凈火無明?!你竟然煉出了道玄古帝的無明之火!不過你也不要癡心妄想了,六萬年的交融,我早已與她融合,我就是她的黑暗面!你覺得你凈化得了我嗎?凈化了我,龍曦也得死!咯咯咯…”
楚天明瞇起了眼睛,并未說話。
忽然,魔曦面色一變,她體表的黑色液滴猛地顫抖了起來,下一刻,她臉上的蒼白與陰邪之氣不斷蒸發,露出了一張精致的面孔。
那面孔看著楚天明,露出一抹開心的笑。
“你是大人,我追隨圣主時,雖然與你交集不多,但一眼我就知道,是你。”她說道。
“龍曦。”楚天明點了點頭,“我先凈化黑暗氣息。”
龍曦搖了搖頭,微笑道:“六萬年了,大人,六萬年了!從我請堯圣鎮壓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隕落的準備…六萬年的鎮壓,我固然也有磨滅黑暗的意志,但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蒸發的氣息,在這一刻重新聚起,龍曦又變成了嗤笑著的魔曦,“賤人!真是賤人!自甘墮落的賤人!咯咯咯…你放棄吧,這些不過是回光返照,再過一時半刻,她的意志將徹底被我這黑暗面所磨滅!”
她怪笑著,陰邪氣息忽又蒸發。
龍曦說道:“大人,她說的沒錯,時間不多了,你得盡快抹殺我。她在融合我,我也在融合她,有一些貫穿黑暗詭秘的東西,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得到…大人,帝焱修真域的天域火河,你得去一趟!那里或許藏著一些秘…”
話未說完,氣息聚來,露出了魔曦猙獰的面孔,但魔曦還未說話,氣息再度散開,龍曦的聲音逐漸傳來。
“大人,還有…”
氣息再度匯聚,像是魔曦在掩蓋什么,龍曦竭盡全力,但聲音在混亂的氣息之中愈發模糊不清。
“天域火河…”
“圣主…”
“黑石海…”
最終,氣息緩緩平靜了下來,魔曦松了一口氣,淡淡地看著楚天明,“好了,她的遺言說完了,從今往后,世上再無什么龍曦了,這得多虧你,咯咯咯…”
“那你還有什么遺言嗎?”楚天明眼簾微垂,五指一曲,凈火無明爆發,由內而外焚燒魔曦的黑暗氣息。
“你?!”魔曦大驚,想不到楚天明竟如此果斷,龍曦一消失,他就完全什么情誼都不顧了,直接對自己下殺手!
古尺中的大道篇章,隨著凈火無明的燃燒不斷收縮,最終魔曦發出尖唳的嘶喊聲,渾身冒出滾滾濃煙一樣的黑氣,不斷地隕滅。
黑煙之中,龍曦的神魂緩緩浮現,她看著楚天明,眼角的弧度愈發柔和,最終是點了點頭,感激道:“謝謝你,大人…”
下一刻,龍曦化作灰燼,魔曦也直接隕滅。
“跨越六萬年的時間,只為傳遞一份情報…”楚天明唏噓著,一揮手,煙塵散盡,“這域外的星空雖然寂寥,但星辰起伏,與你作伴,也還可以,就沉眠于此吧…”
龍曦隕落,埋身于星海之間。
楚天明收回目光,握著古尺,眼角微跳,“游界,別走了。”
他瞬間消失。
黑石海前,游界老人狼狽地出現,他雖然被楚天明一巴掌爆頭,但到了他這個修為,只要沒有身死道消,道臺被打爆,只爆一個道體意義上的頭問題其實不大——尤其是他這種還不煉體的,凝聚一個頭根本小兒科。
“最后一個坐標了!”他開始快速地勾連星辰。
忽然,身后空間一緊,他暗道不妙,“該死,這狠人來了!”
“死。”冰冷的聲音,宣判著他的死亡。
波動的空間之中,首先出現的是一柄裹挾無盡道則的樸素古尺。
古尺無波,但好似隔斷陰陽,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夠鎮滅蒼生。
“糟了!”游界老人心中狂跳一拍,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大吼道,“救我!快救我!”
呼喊之際,古尺已然臨面,當頭砸下。
與此同時,一縷凝聚得像是一根絲線一般的黑炎自虛空之中浮現,停留在了離他頭顱不過三寸的地方,將古尺重鋒生生截停!
尺鋒道痕重下,游界老人的道體被削了一刀,道痕貫穿道體,將他的道體直接削掉了一個大境界。
但能保住性命,游界老人已經覺得分外知足。
楚天明隨意地出手,尺法凌亂,毫無章法。
黑炎如絲,雜亂地像貓玩散的毛線,卻將這尺法防得摸不透風。